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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泛濫成災 10

這段日子裏,老媽從來就沒有叫我起來吃早點,我知道老媽會因來喊我受上一大攤的罵和一肚子的氣以及一臉的委屈,所以她才不來喊我,整天燒香拜佛,我不怪老媽,我隻怪自己以前沒有檢點好自己以致於養成了愛睡懶覺的癖好,記得以前總說螃蟹把充沛的時間和精力全都用在了嘴上來著,現在倒好,自己竟把更加充沛的時間和精力用在了床上。?

有時候總盼著自己盡快長大,以便蛻去圍在身上枷鎖似的幼稚與單純,然後在最短的時間以最快的速度成熟,每次他們都莫名其妙地說我無知,實在是叫我咬牙切齒難以接受,想起來就算是把頭深深地埋進被子裏也滿腦子的頭痛,最後不得不伸伸懶腰然後閉著眼睛穿好衣服再次趴在床上,直到聽見清亮的蟈蟈聲。?

記得有一天我剛梳理好自己那淩長而又散亂的橘紅色秀發就發覺自己的容顏在鏡子裏映襯出的滄桑和憔悴,於是我便哭了,難過地,很難過地,哭了,我把屋裏搞得天翻地覆,同時把地上用腳踐踏數白遍的照片重新揀起來撕個粉碎然後拋在悲愴的空氣中,像凋零的櫻花傷逝在自己那深藍色的瞳仁麵前,最後再塵埃落定地擲在地上發出蒼涼的憂傷。?

有時候我會選擇不斷回憶,有時候我會選擇傷透自己,有時候我的選擇卻一直無能為力。想起明祥的話我就會感傷,多麽好的孩啊,就這樣葬送了,我真想抽自己!?

我有時也會打開CD聽那憂傷的歌曲,我喜歡讓憂傷的旋律經久不斷地在我耳邊回蕩,與此同時我會呆滯地任所有的心緒在令人柔腸寸斷的歌聲裏緩緩地釋放,對我而言,發呆的確是一種簡單而又奢侈的幸福。?

記得以前我總喜歡依偎在明祥身邊聽那唱那優美而又淒傷的旋律,不厭其煩地,他總是說隻有這樣寫作才會有靈感。所以我經常在無聊的時候叫他唱歌給我聽,每次我都聽得沉醉,每次我都聽到心碎。?

如今什麽都以成了泡影,我隻能回想他那憂傷漠然的眼神,他的眼神可以不留餘地地把我的軀體鏤骨銘心地刺痛。盡管這樣,我還是會去想,與其不讓我去想,還不如讓我去死。?

有時候我也會坐在老媽敝帚自珍的沙發上趁她不在之際吸上支香煙,我會把眼有意識地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任煙絲思縷縷地在我眼前穿過,然後毫無顧慮地被風帶走,我不會刻意地去挽留,我知道一切都隻是徒勞,這就像是那過逝的回憶一樣是始終也追不回來的,除非時光逆轉,但時光根本不會逆轉,就像滔滔的黃河巨浪隻會前湧不會倒流一樣,所以我不會去挽留,我把更冗長的時間用在重溫煙的那種焦香而又嗆人的味道上,因為隻有這樣我才會讓腦袋一直保持清醒,也隻有這樣,我才能很清醒地知道我還活著。?

其實我也很清楚現在的社會,女人吸煙喝酒都是很司空見慣的事,我也很清楚地知道,現在的女性一個比一個拽!?

時光依舊摧木拉朽地流逝,默默無聲的夜裏到處都充滿著一種很悲傷很淒涼的氛圍,深邃的夜空神秘得讓人心痛,風還是默不作聲地輕輕拂過我的臉額吹起我紊亂的頭發,我沒有哭,也沒有流淚,因為我不想在這根本無法抉擇的情況下貿然地走向墮落,那不是我程緣的作風。?

前幾天菲菲來找過我好幾次,都被我用暴力攆走了,以至於這幾天也沒見到她的身影,也自從那以後一段不太長的時間裏,我始終保持著晝伏夜起的生活習慣,以避開陽光下那萎靡開放的紫色薔薇和那帶有憂傷味道的隨風而舞的揚花,因為我總莫名其妙地感覺到在這些花色的背後有一種詭秘陰冷龐大難纏不可違背而又難以磨滅的力量,以至於能夠輕而易舉地抹殺我孤寂的靈魂,所以我在情急之下不得以選擇消極逃避來釋然心中的不寒而栗。?

盡管在這期間也能零零散散地看見範藍舞動著紫紅色的長裙氣勢恢弘地將此頹敗的城市劈成一道道血紅色的憂傷,然後再放任它們在各自逼仄的空間內分崩離析地複燃之後漸次爆裂,她經常以一種截然不同的眼神不屑一顧地看我從她身邊飄然走過而不動聲色,我知道她恨我,我也知道我恨她。?

好多次見到明祥,我都盡量躲避著,因為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虐待他了,不能再他麵前撒野了,不能在他麵前大聲嗬責了,不能再依偎在他身邊聽他吟唱那一段段憂傷的旋律,不能再看著他拿著筆杆子在稿紙上信筆塗鴉地揮動著他那消瘦的雞爪子了。?

我一直都在奢望明祥能夠摒棄我以前的暴虐態度以一種全新的態度對待我,最好能夠讓我如願以償地回他身邊,除了睡覺,我會把幾乎大部分的時間用在考慮如何能夠博得明祥的愛情上毫不鬆懈,我不想讓指尖間的愛情就這樣悄然地付之東流然後不複返地逝去。?

誠惶誠恐的我總想讓那逝去的一切又倏地用另一種形式麵目全新地呈現我的瞳仁麵前,就像將一粒沙石投入池中的倒影,支離破碎會會重新組成另一種全新的圖案向四周蔓延開來的同時再次恢複平靜。?

我一直生活在夢幻中。?

後來我才對這種虛無而又縹緲得根本隻能望其項背的想法感到徹底的絕望並且開始麻木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