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活體解剖

第70章 活體解剖

屏幕上很快出現一行紅字:現在,解剖教學開始。

屋內越來越悶熱,天花板上的舊式吊扇正吃力地轉動,被撚滅的煙頭靜靜躺在陰濕的地板上,正在做著最後的掙紮。嶽老六呆站在原地,額上冒出股股濁汗,不停地打在眼睛裏,又鹹又痛。他伸出手揉了一把眼睛,拉了旁邊的椅子坐過來,這才看清了畫麵。

一間明亮的屋子裏,年輕俊秀的男孩兒直挺挺地躺在鐵床上,他渾身□,麵色蒼白,雙眼緊閉,全身的肌肉看起來早已僵硬;腰間的紋身刺眼得直晃得讓嶽老六眼睛陣陣發疼。他已經沉睡過去,就像沒了氣,但嶽老六知道他還活著,他的腹部還在動。

男孩兒的旁邊放了一些他不太認識的專業器械,消毒水、棉花、鉗子之類的東西,渾身裹得密不透風的男人站在屏幕前,駐足了幾分鍾後,緩步朝男孩兒走去

室內靜得能聽見被關在窗外的雨聲。“滴滴答答”,詭異得像是被急速撥動的時鍾。

“活體解剖比較容易讓我興奮。”男人說著,戴好橡膠手套,拿了解剖刀靠近他的身體,“解剖這種事,從哪裏下手,要看個人喜好。”他像是在說著毫不相關的事,如在拉著家常,“我比較喜歡從腹部下手。”

嶽老六盯著屏幕,眼睛猛地赤紅。

“活體的內髒都還是新鮮的,血液的味道很好。”男人繼續說,手上已經開始動作了。那把亮閃閃的解剖刀發出森森寒光,朝男孩兒的腹部刺去,“我會讓他毫無痛苦地享受這個過程,他是第一個被我活體解剖的人,應該算是幸運的。”

解剖刀觸及那緊實、充滿年輕活力的皮膚時,嶽老六握緊拳頭,嘴唇泛白,腦海裏浮現出幾年前那個血腥的夜晚,他唯一的愛人被人亂刀砍死的場景——他的腸子被人捅了出來,大腿上的肉被剜下來扔在地上;他痛得在布滿玻璃碎渣的地上大聲痛叫,卻沒有一個人去救他。

他也不能,因為當時警察追來了。

這邊,席川仔細而耐心地將床上人的肚皮劃開,一個巨大的口子赫然呈現在明亮的屋內。他麵無表情地說:“他現在感覺不到一點痛,我給他注射了一種麻痹神經的藥,別擔心,你的小情人很快就能解脫。”

“你做了這麽多惡事,殺了這麽多人,這個債,暫且讓他來償還。”他說著,將解剖刀放到一邊,刀口很整齊,流出的血寥寥無幾,隱約可見裏麵的內髒。

嶽老六喉嚨發緊,一瞬不瞬地看著屏幕上的血腥畫麵,問:“你到底是誰?”

席川並沒有停下動作,隻是將薑進的胃捧著取出來放在旁邊的鐵盤裏,“我?我不過是一個法醫。”他的聲音很輕,卻意外地沉,配合著外麵的雨聲,在這個夜晚,一下一下地敲打著屏幕那邊的人的心髒。

薑進安然地沉睡,仿佛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嘴唇緊抿著,隻是臉色卻更加蒼白。

“我工作的時候不太喜歡說話,請你保持安靜。”席川繼續將他的內髒取出,動作有條不紊地將其放進鐵盤

鮮活的生命,在他的解剖刀下,逐漸流失。

嶽老六卻在這時猛地抽出槍,沉聲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什麽地方?還沒人能治得了我,就憑一個高中生就想絆住我?”他冷笑出聲,“你要殺便殺。”

席川總算是停下了動作,慢條斯理地從旁邊拿了箱子過來,然後從箱子裏取出一個裝著標本的玻璃瓶,上麵赫然標著一個姓名:譚風。

那是一顆早已不會跳動,而被浸泡得失去鮮色的心髒。

他將標本湊近屏幕:“四年前,跟了你五年的譚風被道上的人用亂刀砍死,本來你還有一線希望能救活他,結果被追來的劉毅給阻止,譚風因為器官受損而活活流血致死。”席川的聲音陡然冷下來,“知道你為什麽不能救他嗎?那都是命。現在,你惹了不該惹的人,下場會是什麽,我先做個預告。”

席川指了指鐵床上的那具看似早已沒有氣息的屍體,安詳的麵容卻意外地讓嶽老六喉嚨越發收緊,一股腥甜之氣直衝上來,混合著煙草的味道,讓他的大腦處於麻痹狀態。

“你錯就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耐心。”

最後,他用鑷子將那顆心髒從罐子裏取出來,當著嶽老六的麵,扔在地上。畫麵戛然靜止,喧囂的雨夜,暗湧四起。

嶽老六額頭青筋暴起,嘴唇發紫,拿著手槍的手頹然僵硬,繼而失控地朝著天花板“砰砰”開了幾槍。

“不過是顆死人的心髒,任我踐踏。”席川沒有理會他的動作,說著,“現在,遊戲開始,不過……”

他重新戴上手套,摘下口罩,那張清秀俊美的臉以一種極其緩慢的形式出現在嶽老六眼裏;他的笑容輕而淡,卻像淬了毒的紅鐵,要直直把人的全身都給燙紅。

“遊戲由我主導。”

屏幕一片黑。

喬崎第二天醒來,就聽到床下有一陣熟悉的“嗚嗚”聲

。她翻身起來看,眯著眼睛,隻見一個淡黃色的身影從地毯上躍起,猛地衝到床上來。

旺財高興得直往她懷裏鑽,活蹦亂跳地像是沒發生過任何事。

“呼……”見它還好好的,喬崎緊緊抱住它肥胖的身體,“乖狗。”

旺財安靜下來,有下沒下地舔著她的手。喬崎掀開被子起來,摸了摸旁邊的枕頭,早已沒有任何溫度。

看來席川早就醒了。

腿上的傷在他提供的藥物的調理下,好得意外地快,這些天她幾乎都能正常走路。頭部有些沉,她甩甩手,進了浴室。

收拾好一切,喬崎下了樓。奶香四溢的別墅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尤其清新;昨晚下過雨,今天卻是豔陽高照,她小心翼翼底下下了樓梯,循著香味走到廚房裏。

席川正穿著白襯衫,係著素色圍裙,在煎蛋,旁邊是一排白白胖胖的包子,還有剩下的餡兒,滿是濃鬱香醇的奶味兒。她走過去,毫不客氣地拿了一個放在嘴裏,又甜又軟,香氣撲鼻。

“不錯。”

席川將荷包蛋放進餐盤裏,又倒了牛奶,俯身親了她一下:“乖,先出去。”

喬崎聽話地轉身,帶著旺財走出廚房。

席川將袖子挽下來,笑著將早餐端出去。她現在是被他養得越來越叼了,身體也好了不少,很少再犯低血糖。

這樣一直養著,就是他期待的生活。

……

兩人用過早餐後,心照不宣地幹著同一件事,看報紙。

晨報很早就被送到門口了,帶著一股剛印刷的油墨香味。喬崎翻到頭條那一頁——和封家老宅掛鉤的案子仍然經久不息,似乎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人們都在做著猜測,並且有記者挖出了小道消息,將劉毅的事給旁敲側擊地報道了出來,但沒有指名道姓。

席川則翻到尋人啟事那一頁

。在看到那條消息後,他扯開唇角,果然夠速度。不過怎麽樣呢?人在他這裏,除非有通天的本事,否則休想找到。

就這樣,一個高三學生失蹤幾天的消息和一個在社會上引起轟動的連環殺人案件,誰能掛得起鉤?

他在放長線釣大魚。

喬崎瀏覽完整個版麵後,靠在沙發上,靜靜地思考。

這些天,腦袋生鏽,而在遇見席川後,她更是不必以前獨立,無意間都是他在幫助她。喬崎捂著腦袋,突然想起昨晚家庭聚餐會上席川說的一句話來——“她目前正在斯德哥爾摩度假”。

昨晚由於發生的事過多,飯桌上她更是沒空去想,回家後又發生這麽多事情,喬崎腦袋頭一次被糊得神誌不清,乃至於忘了問關於她母親的事情。

“席川,昨天白天,你去見過我媽了?”喬崎輕聲問他。

席川聞言,也放下報紙,轉過身來看她。他點點頭,“我把她送去瑞典了。”

喬崎沉默下來。

“現在的局勢很危險,如果將她留在g市,很可能成為某些人用來牽製你的目標。我不希望你被這些事情煩住,哪怕她對你再不好,我都知道,你心裏還是對她有幾分遐想。”席川拉過她的手,裹住,“這個世界上有的事是可以用錢解決的,所以我沒取得你的同意,擅自做出了這個決定,但你要知道,我做什麽都是為了你。”

“我明白。”喬崎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上的燈,“等這段時間的風波過去了,你再把她接回來。”

她是多麽善解人意,多麽能明白他的心情。席川再一次覺得,他和她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任何人都無法替代。她乖得像隻貓,卻也有貓的靈敏和狡詐;她有鋒利的爪子,也有柔情的一麵。

席川快瘋了。他的女人多麽好,他已經迫不及待想把她壓在身下,肆意妄為……不,他要好好疼她,給她最完美的體驗。

他盯著她雪白的脖頸,脈絡清晰,皮膚嫩滑;那張淡色的唇,水光瀲灩,還有那顆性感得時刻都在抓撓他心髒的淚痣……

喬崎抬眼,嘴巴微張:“你怎麽流鼻血了?”

席川回過神來,接過喬崎遞來的紙巾,淡定地說:“可能是天氣的緣故

。”

“吃得清淡點。”喬崎自發地為他擦幹淨,眉毛輕皺,“別整天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你剛才看我的眼神,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我告訴你,婚前安分點。”

他倏然握住她的手,問:“你介意婚前性行為?”

“……算是吧。”她骨子裏還是個比較保守的女人。

“所以你願意和我結婚?”他咄咄逼近。

喬崎扔掉紙巾,對上他澄澈的眼眸,“嗯,願意。昨晚不都是見過家長了嗎?你也見過我那邊的,算是達成一種協議。”

她好直白……性格也直。

席川將她攬進懷裏,親了又親,語氣驚喜得很:“我真是撿到寶了。”

賈桐提著裝修材料從電梯裏出來,包裏的手機開始震動起來。她放下袋子,從包裏拿出手機。上麵顯示的是梁友的電話號碼。

“案子有情況了嗎?”賈桐劈頭就是這麽一句。

那邊的男人輕笑一聲,“沒有。今天休息,有空下來喝一杯咖啡嗎?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案子有關的事情。”

賈桐看了看那堆裝修材料,最後說:“好,在哪裏,我馬上過來。”

“就在你家樓下的‘紅樹’。”

……她掛了電話,匆匆將裝修材料遞交給工人師傅後,整理了一下著裝,朝樓下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個故事:染血的流鶯,一個關於妓*女被催眠的故事,真真假假,似霧似花。

依舊要感謝小白狸的地雷。╭(╯3╰)╮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