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痛苦往事

第55章 痛苦往事

喬崎一驚:“你是說張靜雅的母親?”

“嗯。”

“這件事和她有什麽關係?”

席川盯著她:“當時在金三角販毒起家的嶽老六,現在幹起了走*私生意,雷紅豔(張靜雅之母)利用她在道上的人脈,和他勾搭上了,兩人就在半年前合作向境外走*私了一批國家一級文物。嶽老六我想你應該不陌生。至於雷紅豔,年輕的時候就在男人堆裏摸爬滾打,現在更是混得風生水起,也虧得她能穩坐張氏夫人的位子這麽久,沒有手段,怎麽經營?”

自嶽老六這個稱號一出來,喬崎的腦袋已經就糊了……嶽老六……這個名字,她永遠都無法忘記,甚至說,已經牢牢地銘刻在腦海裏,就等著有天把他千刀萬剮。

嶽老六,虎牙村土生土長的人,生下來的時候排第六,被道上的人稱作“嶽老六”,真名嶽冠雄,從二十歲就開始在販毒界混,為人狠戾、精怪,喜怒無常。

“阿崎。”席川輕輕喚了她一聲,態度很鐵,“這個案子你不能幹預。”

“憑什麽?”喬崎聽到自己的聲音恍恍惚惚的。

“不要再去想那些早就已經過去的事。”席川隻能用這種蒼白無力的話來安慰她。他實在是想不到任何理由來覆蓋她腦海裏的心魔,那個她,甚至是他心中的魔障。

從兩年前離職,一直到前不久恢複職位,剛剛不過兩年的時間。喬崎離職,是因為自己沒有盡到一個刑警的職責,更是因為自己這條命,是戰友的犧牲換來的。

那些黑暗的日子,她親眼看到緝毒隊的前輩劉毅被那個禽獸折磨至死。他們把他的肉割下來喂野狗,把他身上的皮一點一點剝下來,就在她的眼前……她還記得那些惡夢一般的慘烈場景,那個禽獸讓他們選擇一個人活下來,另一個人就必須死得更慘。

劉毅怎麽說的,那個老實勤懇工作了一輩子的男人,這樣說:欺負小姑娘算什麽?要殺就殺我,別動她一根汗毛。

嶽老三當時把刀往桌子上一插:行,爽快!

後來她真的完好無損地回到了g市,同時帶回來的,還有劉毅僅剩的一節骨頭。那個時候,劉毅還在讀高三的女兒捧著那根骨頭跪在她麵前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她心都冷了。

她沒有能力救他,隻能在他的護翼下,躲過這一劫。這是一命換一命。

最後來,她便調去別的地方,整整消匿了兩年。

這兩年來,她不斷反省:自己的職責到底是什麽?如果當時能救出劉毅前輩,她現在的人生軌跡又會怎麽樣?

然而,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在當時的金三角,她要想做出點什麽事情來,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喬崎失神地看著屏幕,好像要透過那東西看到什麽。

“你現在能查到他在什麽地方嗎?”半天後,她語氣冰冷地問那邊的席川。

席川態度依舊很堅決:“查到了你也不能幹涉,好好休息,我先下線了。”

“等等……”話還沒說出口,屏幕再次黑了。喬崎拿出電話,急忙撥給他,卻是一陣忙音。她沉下臉來。

腿上的傷口越來越痛,她根本不能挪動半分。不遠處就是剛才呂醫生拿來的止痛藥,她拿過藥瓶,捏在手裏半天,最後狠狠扔在了對麵的牆上。玻璃藥瓶接觸到牆麵,立刻綻裂開來,“啪”的一聲散在地上,卻沒有多少震懾力。

讓它痛……她好久沒體會過這種錐心的痛了。

喬崎躺下來,望著天花板,眼神越來越冷。

g市郊外一個小村子的普通農房裏,麵相凶狠的男人啃了一口燒雞,從柴房裏拿出一把砍刀扔在堂屋潮濕的地上,最後狠狠抹了一把油亮亮的黑臉。

旁邊的女人怯怯地抱著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孩子,對男人說:“亮子,咱不給那人幹了,行不?咱就在家裏老老實實地種莊稼……”

“你個娘們兒懂什麽?給老子閉嘴。”被喚作“亮子”的男人放下手裏的食物,眼神沉沉地看向她,“個鄉下娘們兒,有錢不賺,就指望著那點兒莊稼。”說著,他從兜裏掏出一遝錢,扔在旁邊肮髒油亮的桌子上,“看看,這是提成,正工資來的時候,我看你怎麽高興。”

“那可是殺人的勾當啊……”她低聲說。

男人重新拿起燒雞,冷冷一笑:“別人怎麽死,不關我事,又不是我殺的。”

女人終於無話可說,抱起睡著的孩子進了裏屋。

就在這時,男人兜裏的電話響了。他掏出手機,看了臉上麵的來電顯示,表情立刻變得狗腿起來:“喂,嶽哥。”

嶽老六站在一個人來人往的菜市場口,“亮子,有一筆生意,來不來?”

“來來來……當然來。還是老規矩?”男人把燒雞咽下去,擦擦手起身走到了屋外。

“東山路一手鮮菜市場,我把東西放在出口的石獅子那裏,你去取。”

男人“嘿嘿”地笑,滿口應著,掛了電話後正要出去,卻想起來錢還在屋裏,便走回去拿。剛進屋,就聽見裏麵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把錢揣進兜裏,走進裏屋一看,女人正在收拾衣物。

火“噌噌”地就上來了,沒良心的女人,膽小烏龜。

“亮子……我今天回一趟娘家。”她拉好拉鏈,拿起包,抬頭慌亂地對男人說。

“昨天不是才回去上過墳?”男人冷笑,看了她幾眼,不消多時又把視線放在床上的兒子身上。最後,他揮揮手,“滾,省得成天在老子耳旁念。以後老子找姑娘你也別管!”

女人不知嘟噥了一句,一手抱起兒子,一手提著包,越過他走了出去。

亮子坐在屋裏想了半天,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最後還是起身,決定去一趟城裏。

……

剛從g大回來的鄭恒遠並沒有帶回來令人滿意的消息,陳思思宿舍裏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懷疑。因為家庭的緣故,她甚至沒有電腦,而她的室友也說她除了前幾個月早出晚歸、經常缺課,平日裏也基本沒有什麽異樣。在大家的眼裏,這個女孩兒,安靜、成績好、不喜歡和外人打交道。

“陳思思被殺的理由是什麽?”李群看完資料,問旁邊的張二。

張二摸著下巴:“我感覺這是個不簡單的案子。”

“這不是廢話嗎?”李群拍了拍他的後腦勺,眉頭皺得老高,“你小子成天跟在副隊身邊,就沒個準兒?”

“他自己的爛攤子都還沒收拾,現在又出了兩起命案,我看他現在也焦心得很。喬大也受傷了,我看現在能指望的人,就隻有席川了。你沒看見他的樣子,簡直是運籌帷幄、胸有成竹,說實話,我前些日子才知道席川之前是個什麽角色。”

李群看向他:“說。”

“反正是跟fbi那邊掛鉤的,可他後來沒去,這其中的內幕也多了去了,你說現在這案子吧,我們花個半個月說不定都瞧不出什麽眉目來,他一看看現場,再做個分析,取了個腳印兒就知道凶手去過哪裏。我看他啊,指不定比喬大還能耐。”張二眯起眼睛說。

李群輕哼:“這小子一來就是衝著喬崎的,你說這其中有鬼沒?都說屬性相同會相斥,我看他倆倒是合拍得很。”

“屬性相同?”張二不讚同了,“我倒感覺他倆比較互補。”

李群正想反駁,就瞧見席川一身西裝地從外麵走進來,邢毅跟在他旁邊,滿臉的嚴肅。

“副隊。”

邢毅捏了捏鼻梁骨,聲音疲憊:“嶽老六出現了。”

除了席川,在場的所有人的臉色在那一瞬間都劇變。李群甚至撈起袖子要往外衝,邢毅拉住她,沉聲道:“等下去東山路的菜市場,這邊讓人控製住雷紅豔,李群,你再去張家別墅那邊。”

“副隊,我也……”

“這是命令。”邢毅盯著她。

李群不甘心地別過頭。

“如果真能這麽簡單地抓住他,那你們就想得太簡單了。”席川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他看了看在場人疑惑的表情,繼續說:“雖然這個消息屬實,但嶽老六肯定不會現真身。”

“這麽說……”

“替罪羔羊。”席川冷聲道,“但別忘了,嶽老六是虎牙村的人,這個案子和他走*私文物可能沒多大關係,而他殺人的緣故也不是為了掩蓋這件事。我查了封家陳文以前的資料,再加上剛才得到的一份走訪資料,整理出來得出一個結論:嶽老六很有可能是陳文在外的私生子。”

“老六老六,前麵五個都是姐姐。”說到這裏,席川的表情變得很嘲諷。

邢毅:“那這和封家老宅有什麽關係?如果純粹是遷怒於陳文,大可以不必這麽費事。”

席川看向窗外,眼神幽遠:“怎麽沒有關係?陳文的祖上可是封家老宅禦用的木匠,傳到他這一代,手藝非但沒有後退,反而更加精湛。”

他從包裏掏出兩張照片,一張是當初寄到張家照片裏的有鏡子那張,另一張是在某文物級展覽廳裏照的,仔細對比,兩張裏的東西一模一樣。這是冉澤言在網上找的線索。

“昨晚一把火燒掉的,可全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席川說。

張二不解:“這話怎麽說?”

“封家血案追溯到民國時期,要從當時封家的落敗說起。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個時候,封家藏了不少古玩,都堆在地下室裏,而當時正好有人來抄家,都是衝著那些東西來的。對外界說是離奇死亡,但事實的真相卻遠不是如此,不過沒關係,資料雖然殘缺,但秉著隻要知道案件事實的原則,我並不介意它是怎麽一回事。”席川道。

張二:“這麽說來,封家的財產其實還保留到現在?”

“不盡然,大部分其實都被走*私到國外去了。這隻是嶽老六生意的一部分,而這個渠道大概也是陳文告訴他的。”

所以封家老宅才會一直傳出這麽詭異的事情,大致都是他們弄出來的。至於喬崎二叔的死亡,不能完全與他們沒有關係,嶽老六肯定有份兒。

“那個被偷走的箱子又是怎麽回事?”邢毅突然問。

聽到這個問題,席川清俊的臉慢慢浮上幾分深意。他並沒有急著回答,因為這個問題他本身也不清楚,不過有什麽關係呢?等會兒就是看好戲的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感覺席川又要被嫌棄了。

大家中秋節快樂!!麽麽噠!!

獻上中秋小劇場:

正值中秋月圓之時,席川奉老婆之命去買了一盒五仁月餅回來。那個時候正值喬崎懷孕五個月,吃的東西都稀奇古怪的。

五仁月餅……他朝她淺淺一笑:“慢慢吃,別噎著了。”

喬崎遞給他一個:“你也吃,我們邊吃邊賞月。”

席川接過,淡定地撕開包裝,掰了一塊月餅皮放進嘴裏。

半個小時後,整個月餅的皮都被他吃掉了,就剩下餡。

“不喜歡這個?幹嘛不說呢?”喬崎接過他手上剩下的,放進自己嘴裏,“其實我以前也很討厭,就是今天想吃。”

席川那個感動的,自己老婆這麽貼心,還吃他剩下的,說不定這五仁月餅真的沒他想象中難吃。於是他又試著撕開一個。

……

半個小時候,喬崎歎了口氣,又幫他把餡吃掉了。

(哈哈哈不小心黑了一把五仁月餅喜歡的童鞋不要介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