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警醒
第30章 警醒
徐素瑤與林月茹故作什麽也沒聽見，在書房裏坐了大半個時辰，從書畫字帖聊到衣衫首飾，等聊到京城裏的名寺時，才聽見外麵丫鬟的通報聲，說是閔夫人過來了。
兩個人這才站起身來，等閔夫人進了屋，又一一見禮。
閔夫人坐在書桌後麵的紫檀木梳背椅上，臉上看不出喜怒，開始同徐素瑤與林月茹聊最近的新鮮事。
又聊了小半個時辰，閔夫人才衝著徐素瑤說道，“去月茹的畫室看看吧，她這回作的畫著實不錯。看過了畫再過來，我也許久沒有見你了，還想跟你好好聊聊。”
徐素瑤這才同林月茹一道告辭，兩個人沿著原路經過垂花門，往後罩房走去。
林月茹領著徐素瑤直接來到了自己的畫室。
畫室裏充滿著墨香，正麵有一張特製的香楠木書桌，較一般書桌大上一倍有餘，林月茹讓自己的丫鬟取過畫來，慢慢展開在書桌上。
徐素瑤走近一看，不禁愣住了，好半天才喃喃的說道，“畫的真好。”
林月茹自己也很滿意，“若不是此畫必須送到皇宮去，月茹真想留下這幅畫來。”
畫裏正是大齊皇長孫殿下蕭楠霆初入京城的那一幕。
蕭楠霆坐在汗血寶馬上，麵若白玉，氣質沉靜，一身紫衣隨風而起，雖畫的遠景，卻有一種動人心扉的魄力，讓人忍不住多看他兩眼，而周邊那數以百計的人或是崇拜、或是好奇，均仰著臉看著他……
畫家的心都是敏銳的，能看出別人看不出的東西，林月茹將蕭楠霆畫的如同謫仙一般，徐素瑤心裏有些怪異。
徐素瑤挪開眼神去看畫裏別的內容，除了街道兩邊的百姓，林月茹還畫了街道兩邊的樓閣，有些樓閣的門窗完全打開，有的樓閣卻隻打開一個縫隙，窗戶後麵的人若隱若現，影影綽綽，給人一種朦朧之感。
徐素瑤看了看，突然發現一處詭異的地方，她指著三樓站在大開的窗戶後的兩個人說道，“你對這兩個人還有印象嗎？”
林月茹看了一怔，想了想才道，“是我疏忽了，我怎麽可能看到他們的眼神呢？”
徐素瑤指出的那兩個人位於三樓的窗戶，若是低頭看向蕭楠霆一行人，位於對麵三樓的林月茹自然看不見他們的眼神，可偏偏林月茹畫出來了，不僅如此，畫中的兩個人表情分明，一個詫異中帶著緬懷，另一個卻是驚訝中帶著一絲殺氣。
徐素瑤沉下臉去，將畫卷了起來，“這幅畫先放在我這裏，不要告訴任何人。”
林月茹很可能在無意間惹來殺身之禍。
林月茹心裏也有些慌亂，她作畫的時候隻是將自己腦海裏存在的東西畫出來，並沒有過多的思考，因為她總覺得思考之後畫出來的東西是不真實的，可如今她萬分的後悔。
徐素瑤卻安慰她，“放心，雖然這幅畫得找出他們之後才能毀掉，但我這裏有一處十分隱秘的地方，絕對不會讓畫流傳出去。”
林月茹點了點頭，神情放鬆下來，臉上卻帶出七八分的鬱鬱不樂。
徐素瑤苦笑一聲，任誰的心血毀於一旦，心裏也不好受，“你也別急著作畫，不如時常去我那裏坐坐，散散心。你是大畫家，可不能鬱結於心，這樣可不利於你日後的發展”
林月茹勉強笑了一笑，又道，“閔夫人還在等著你，你先過去吧，我，我有些不舒服，就不過去了，你替我向閔夫人陪個禮。”
徐素瑤想了想，才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廂房。”
等安撫林月茹睡了，徐素瑤才出了廂房，叫過知畫來，“你好好看著林姑娘，若是有半點不妥當，一定要及時去找閔夫人。”
又說道，“我給林姑娘送了好些補品過來，你尋些補氣的熬一碗給林姑娘吃。”
知畫一一應了，想問下自家姑娘怎麽了，又不敢問。
徐素瑤已經帶著白芷白英去正房見閔夫人了。
到了正房，閔夫人正靠在貴妃榻上小憩，給她捶腿的丫鬟見貴郡主過來了，站起身來走到閔夫人身後，輕輕搖了搖閔夫人的肩膀，閔夫人這才醒轉過來。
見徐素瑤已經過來，閔夫人麵色帶笑的說道，“已經過來了？”
說話間，閔夫人身邊的丫鬟魚貫著離開了屋子，白芷白英見狀，便也跟著她們離開了。
徐素瑤不好將畫作的事情瞞著閔夫人，見屋子裏隻剩下兩個人，便斟酌了語句，一一告訴了閔夫人，連帶著將自己祭拜長公主那夜的事情也說了一遍，隻隱去了地窖書籍的那部分，“素瑤覺得這些人來曆不正，別有居心。”
聽完徐素瑤的話，閔夫人臉色也不太好看，“還是你心細，我看了那幅畫，隻覺得月茹瞧上了大齊皇長孫殿下。”
徐素瑤一怔，“夫人怎麽會這麽想？”
“不僅我這麽想，連老爺也這麽想，不僅如此，他還要把月茹留在身邊做妾！”
徐素瑤心頭一震，讓林月茹給他做妾？
閔夫人嘴唇一抿，劃出一抹苦笑來，“他是個庶務不通的，隻想著若是月茹將來嫁了人，必定耽誤作畫，還不如留在身邊方便教導。可他也不想想，兩個人隔了一個輩分，就算他們之間什麽也沒有，月茹以後也沒法做人啊！況且月茹也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他還真當誰都跟他一樣！”
徐素瑤表情訕訕的，難怪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閔夫人會發出一聲怒吼。
這也是閔夫人了解董振興，若是別人，還不得把董振興當做色中餓鬼。
閔夫人見徐素瑤表情越來越尷尬，這才驚覺自己說多了，忙言歸正傳道，“我這回讓你過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想必你也知道思銘那孩子的想法，可是他未免想的太過單純了，寒門子弟入朝為官也不是不可，可若是用旁門左道的方法進去，不會長久的。”
見徐素瑤麵露疑惑，閔夫人接著說道，“想必你來的時候也注意到了，京城裏湧進了不少寒門學子，這還隻是一個開始，隻是京城附近的學子，已如此混亂，他日大元各地人均湧進京城——隻怕思銘的想法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