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菩提樹
第15章 菩提樹
這一夜，幾家歡喜幾家愁。
徐素瑤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裏總縈繞著蕭楠霆向聖上求親的那一幕。
她記得當時自己突然不寒而栗，那種感覺如芒在背，讓她坐立難安。
當時她不知是誰盯著自己，也不敢回頭四下張望，可現在想起來，徐素瑤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名字來：太後。
徐素瑤忍不住披了一件衣裳，將徐思銘給她的冊子又翻出來看。
太後陰氏，入宮時僅僅是一名正七品的禦女，半年後懷上龍子，升為正六品的寶林，等生了一子——也就是當今的聖上——才破例連跳三級，成為正三品的婕妤。再一年，生了徐素瑤的生母眉馨長公主，此後不久成為正二品的昭儀。
因當年大元派送使者時撰寫的難題是陰氏所出，難倒了大齊數十萬人，先帝便將空置已久的賢妃一位封給了陰氏。
又過了兩年，先國母涉嫌先太子謀逆一案，被賜死，陰氏所生的二皇子才得以繼承大位，而陰氏在聖上繼承皇位後才封為太後。
徐素瑤看了前幾句，就止不住冷汗連連，徐思銘搜集到的太後資料並不多，可即便如此，徐素瑤也清晰的認識到，太後，真是一個無比恐怖的存在。
想到眉馨長公主是大元聖上唯一的同胞姊妹，太後唯一的嫡親女兒，自己作為眉馨長公主的遺腹子竟然一直是個隱形的存在，徐素瑤不禁拉響警鈴，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一定要盡快查清這其中的緣由。
次日一早，徐思銘便興衝衝的來到落蕊院，同徐素瑤一起吃早飯。
徐素瑤用隨身空間裏麵的蔬菜炒了一碟子小青菜、做了一小碟子的醋蘿卜、一小碟子的醃漬白菜，又用隨身空間裏的糧食熬了一鍋皮蛋瘦肉粥。
吃完早飯，撤了餐具，徐素瑤才開口道，“你今日有什麽打算？”
徐思銘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早朝之時必定討論昨夜的事情，但肯定沒有結論，聖上還打算利用此事窺測大臣們的心思，這事沒個幾天不會了結的，等晚間時分，我去董府，把咱們的意思同董閣老商議一番，同時讓閔夫人想個辦法把你送進宮去。”
徐素瑤忍不住摸了摸徐思銘的腦袋，“你這腦子是怎麽長的，小小年紀懂得這麽多！”
又似想到什麽一般，沉聲道，“慧極必傷，你也不必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徐思銘擺了擺頭，一臉晦氣的說道，“男頭女腰一碰糟糕，懂不懂啊！”
卻眼神躲閃，回避徐素瑤剛剛的話語。
他生來就注定了走這條路，自幼便開始飽讀詩書、窺測人心，如今難得小有成就，又怎麽會輕易放棄？
“日間倒是無事，對了，上回你病了，我給你點了個長明燈，今日適宜祈福、出行，不如一起去聖恩寺還願吧”，不等徐素瑤說些什麽，徐思銘已經派了麥香去外院找周管家，準備好出行的物什。
“你這麽急哄哄的做什麽”，想到昨夜兩個人故意上演的那場戲，今日聖上必定有所反應，若是讓聖上知道他們專心在府裏等著傳喚，隻怕適得其反，反而引起聖上猜忌，徐素瑤心裏計較一番，已經張口讓白芷白英收拾妥當了。
徐思銘眼眸深了幾分，自己是經過多人教導十數年才有此心機，可徐素瑤十五年來一直處於放任狀態，不過被閔夫人教導了六日就已有此城府，果然應了那人的話麽？
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周管家已經收拾妥當了，徐素瑤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路上無話，到了聖恩寺，還了願，徐思銘去了待客的禪房，徐素瑤卻隨著一個小和尚隨喜。
聖恩寺是大元國寺，平日裏朝拜之人數不勝數，今日也不例外，徐素瑤喜靜，慢慢的往寧靜的地方走去，似受了召喚一般，竟逐漸走到了一株四人環抱的菩提樹前。
小和尚便笑道，“女施主與佛有緣，這菩提樹本不允人求拜，卻巧今日勿倌大師有言在前，允一女施主求拜，可見說的就是女施主了。”
徐素瑤詫異道，“這麽一株千年菩提，竟不允人求拜？”
小和尚念了一句法號，才道，“慧能祖師有言，此菩提與國運相關，因此除卻聖上，每十年隻允一人求拜。”
徐素瑤心神一動，總感覺有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牽引著她，她情不自禁往菩提樹前走近些後跪了下去，雙手合十，虔誠祈禱，卻有一顆菩提子晃悠悠落在她的膝下。
“阿彌陀佛。”那小和尚念了一句法號，“可喜可賀，這菩提子遇到了有緣人！還望女施主珍視。待到菩提子修成正果時，便可渡人渡己。”
小和尚說的隱晦，徐素瑤卻不知怎地，想到了空間裏的幾畝良田。
她能種植菩提子的地方，無非是那裏了。
想到這些，徐素瑤心神一動，將菩提子送到空間裏。
可接下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菩提子落入空間的一刹那，她全身突然充滿了力量，似要爆發一般。
白芷見徐素瑤滿頭是汗，不知何故，隻當是累著了，忙讓小和尚帶他們去禪房休息。
進了禪房，徐素瑤尋了一個借口打發白芷白英出去，自己則偷偷進了隨身空間。
果然隨身空間發生了大變化，原本隻有數畝的空間瞬息擴展成了千傾，空間當中赫然生長著一株菩提樹，枝葉繁茂，呈現欣欣向榮之態，看上去竟有千年的曆史，與外界剛剛看到的菩提樹毫無差異！
徐素瑤猶記得數日前將蕭楠霆移入空間之時，因空間範圍有限隻能折射外界幾畝範圍的景象，她怕蕭楠霆覺察出異樣，繃緊神經，將景象轉移的分毫不差，為此筋疲力盡，第二日更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可現在眼前分明有上千傾之地！
她在空間各處肆意奔跑著，驚喜的發現，入目之處皆是外麵的折射場景，她再也不用擔心，鎖定人進來時，會讓人看到混沌地帶了！
徐素瑤遏製住內心的激動，開始變換眼前的景象，裝滿各種藥瓶的多寶閣呈現在眼前，可菩提樹依舊還在，徐素瑤眨了眨眼，又調出農田的景象來，還是幾畝田地種著糧食蔬菜藥材，卻多了千傾的空閑土地，且那涓涓不息的靈泉變成了數個，呈現一個“卍”字。
捧了一捧靈泉在手中，仔細看了看，隻覺得較以前更加富有靈氣，徐素瑤忍不住喝了一口，刹那間，全身舒散，似是身心都被淨化了一般！
徐素瑤喜不自禁，接連喝了兩口，又想去澆灌一番農作物，看看這靈泉其它的妙用，卻聽見徐思銘急切的聲音，“這是怎麽了，讓別人知道還不得傳言你是妖孽，見了菩提樹就要現出原形了！”
徐素瑤一急，猛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調節隨身空間的時間，一麵暗歎自己的疏忽，一麵瞬間回到禪房裏。
“這就是我的原形，你還想見什麽原形？累了也不讓人休息嗎？”因被打斷了繼續探索新的隨身空間，徐素瑤言語裏有著悶悶不樂。不過是見了菩提樹這樣的佛門聖物出了點汗而已，說的好像自己是妖孽，見不得佛門之物似的，真是可惡！
“你可別說，你現在再累也休息不了”，徐思銘滿臉的幸災樂禍，“你那個駙馬父親派人尋你來了，說是宮裏來人，宣你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