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孽種
第97章 孽種
允兒說著就要鬆開我的手跑過去,我一時怔住,手也就撒開了,而同時被允兒那聲媽媽怔住的還有蕭淩,他瞬間抬起鋒利的眸子,目光像箭雨一樣射過來,我驟然回神,見允兒即將撲進蕭淩的懷裏,我的心口一窒,腦袋都是懵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動作的,在允兒撲進蕭淩的那一刻,我將允兒拉了回來,緊緊拽在懷裏,我渾身都在顫抖。
“媽媽……”允兒不明所以,懵懂的叫了我一聲媽媽。
不等我說話,蕭淩將煙頭在煙灰缸死死的掐滅,倏地站了起來,當蕭淩腳下錚亮的黑色皮鞋在離我一步遠站定時,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手心沁出一層冷汗,我連正視蕭淩的勇氣都沒有,我想逃,可我不知道往哪裏逃。
蕭淩從嘴裏冷森森吐出兩個字:“媽媽?”
蕭淩冷森森的兩個字如兩把冰刀剜在我的心口。我下意識地抓緊了允兒的衣服,我以為我自己做好了準備,可是這麽突如其來的一聲媽媽,蕭淩冷森的反應,四周驟然下降的氣溫,堪比十二月的天氣,涼颼颼的,讓我無法回答,見我久久未答,蕭淩冰冷的語氣夾著森森殺氣:“江夏,允兒什麽時候變成了你兒子?”
感受到自他身上散發的森森殺氣,一股恐懼從心底爬出,隨著血液蔓延,全身都在發顫,周圍空氣凝聚,我的頭越垂越低。如果不是允兒軟軟的身子讓我支撐著,我都不知道我如何在蕭淩的麵前保持一絲冷靜。
我發現有些事,真不是我躲,就能躲掉的,從前我什麽都不怕,此刻,我什麽都怕,蕭淩一個眼神,一個字,甚至我都害怕看見他,但心底又不得不承認,我想見他。
我經曆過莫城的背叛,在夜場見過不少男人的無情,我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遇見愛情,畢竟愛情這東西,有的人終其一生也不一定會遇到,總是跟真愛擦肩而過,我一直以為自己的運氣還不錯,不管是莫城最後給的背叛,還是在夜場見過如此多無情的男人,我還是在蕭淩身上又體會到愛情的滋味,可我們中間隔的太多,隔著身世背景,隔著一個死去的欣雅,一個活著的林宛如,隔著一條孩子的命。
這些,我們都無法跨越,我可以放下恨,不計較做情婦還是正室,忽略死去的欣雅,忽視活著的林宛如,卻終究逃不過命運,我不敢靠近,因為那會失去我們唯一的聯係,允兒。
我深吸一口氣,齊起勇氣抬起頭來,我將允兒緊抱著,蕭淩深邃幽深的眸子打量著我,又將目光落在允兒身上,眸底劃過一抹深深地怒意,我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允兒被蕭淩看的有些害怕,往我懷裏躲,一雙黑葡萄的眼睛無辜的看著蕭淩,怯生生的叫了一聲:“叔叔……”
因允兒的一聲叔叔,氣氛陡然間變得更冷。
當初蕭淩讓我簽下合約,我拒絕,他讓我做他情人,我拒絕,那時我將自己豁出去,刀子放在手腕上才換來蕭淩的暫時妥協,可此刻,我想如果真有一把刀,不用我親自動手,蕭淩就會幫我解決,不再是做戲。而是真的見血了。
蕭淩的話咬牙切齊,每一個字都是冷冷地,像一把冰淩的鋒刀,我努力讓自己平複,放鬆,才能麵對蕭淩,我笑了笑,我不知道這笑多難看。多假,可我就這麽笑了,我說:“蕭少,允兒確實是我兒子,當初騙了你,不過是為了生存,你也知道,我們這些風塵小姐,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哪有一句真話,而像我們這種人,有個私生子什麽的,也正常不是嗎?”
我所說的每個字都是發自內心的,我們這些女人就得這麽作踐自己,才能在權貴下生存。這是外圍女真實寫照,誰能懂我們的悲哀,外人隻看見我們光鮮亮麗,但在看不見的地方,我們獨自舔傷。
他眼裏的失望與怒意仿佛可以將我生生淩遲,怒極反笑:“江夏,你行,你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
“謝謝蕭少誇獎。”我不知道自己臉皮怎麽可以厚到如此地步,我忽略他的怒氣,淺笑著:“既然蕭少知道了,那現在是否還願意將我留在身邊?”
“你這麽想逃離?”蕭淩嘴角揚起一抹邪冷,又瞥了一眼允兒,旋即冷聲命令道:“帶下去。”
話音剛落,一旁候著的祥嫂上來拉允兒,意識到蕭淩要幹什麽,我將允兒緊緊攥著不撒手。怒聲道:“不許帶走允兒,不許。”
拉扯之間將允兒弄疼了,疼的大哭,哭的我心都碎了,祥嫂見允兒哭的厲害,也沒用什麽力了,我心剛一鬆,蕭淩忽然將允兒大力從我手中拉走,直接丟給祥嫂:“帶走。”
允兒在祥嫂懷裏哭的撕心裂肺,看著允兒被帶走,我急的眼圈都紅了,蕭淩拽著我,我的心裏騰起怒火,朝蕭淩低吼,幾近瘋狂:“蕭淩,你他媽不是人。你把允兒還給我,把允兒還給我。”
蕭淩一把將我扛起來朝樓上走,我聽著允兒的哭聲漸行漸遠,心裏又急又氣又疼,我在蕭淩肩上掙紮,發狠地咬他,他卻沒什麽反應,一腳踢開房間的門。腳尖一勾,門又重重合上,將我一把扔進床上,他的眸光衝血,像一頭暴怒的獅子,警告道:“江夏,你若不聽話,這輩子就別想見到允兒。”
蕭淩的話讓我心裏騰起的怒火一下子被澆滅,我坐在床上,愣愣地看著蕭淩,我相信他說到做到,想到蕭淩的絕情,我真怕這輩子見不到允兒。
我狠狠地蹬著蕭淩,咬牙切齊地說道:“蕭淩,你拿一個孩子威脅我,你還是個男人嗎?”
他勾唇邪笑:“我是不是男人。你難道不知道?還是要我讓你現在再深刻體會體會?”
‘深刻’二字咬的極重,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我真覺得他就是個魔鬼,不對,應該說比鬼更可怕,我此刻已經後悔當初惹上他。
“你打算這樣囚禁我一輩子?”
他抬手捏著我的下頜,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江夏。你太不聽話了,隻有這樣,你才能留在我的身邊。”
我怒極反笑,拍掉他的手:“你蕭淩要什麽女人沒有,需要靠囚禁來留下一個人?”
他深邃的眸子微閃,清冽的表情,冷漠的眼神,讓人看不出情緒,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薄唇緊抿著,他又掏出一支煙點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夕陽的餘暉從窗戶灑進來,落在他的身上,床單上,灑滿整個屋子,氤氳著淡淡地紅光,房間裏靜的可怕,似乎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看著他落寞的神情,我覺得這個人真是太複雜了,用盡手段將我囚禁,他一直說要毀了我,每到我膽戰心驚想盡方法逃脫,他卻什麽都不做。我就像一直老鼠,後麵一直追著一直貓,明明能輕而易舉的捉住我吃掉,卻要這樣戲耍我,看著我驚恐害怕,他心裏就痛快了。
房間太靜,可越靜,我的心裏越煩躁,越慌亂,當餘暉散盡,他已經抽完十幾支煙時,我從床上騰起,妥協道:“你把允兒還給我,我以後哪裏也不去,你要囚禁我,怎麽對我都成。隻要你把允兒還給我,別傷害他,我做你的情婦還不成嗎?”
蕭淩指尖夾著香煙的手微微一頓,旋即猛抽了一口之後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房間裏最後一點星光黯去,屋子裏一片昏暗,他突然欺身上來,將我壓在床上,噴薄在我臉上帶著濃濃煙草味的怒氣仿佛能將我化為灰燼:“你這樣冷血的一個女人,也會緊張一個孩子,你不是沒心沒肺嗎?還是你惦記著孩子的父親,他操你的時候難道比我操的還讓你爽,既然能讓你甘心生下這麽個孽種。”
孽種?
這兩個字將我的心都涼透了。
蕭淩,你知不知道,允兒他是你的兒子啊。
我看不清蕭淩的表情,但我知道。他此刻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心裏忽然覺得悲切,眼眶一陣酸澀,兩行眼淚從眼角滑落,流進耳朵裏,我慶幸的是,昏暗的屋子,他看不見我的眼淚,我也看不見他眼裏的冰冷。
我快速愈合誰也看不見的傷口,冷笑道:“對,允兒的父親比你猛多了,你連他的一半都不如,蕭淩,我沒心沒肺,可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我的話是個男人都會瘋狂,而蕭淩瘋狂起來更不是人。黑暗中,他撕碎我的衣服,沒有前奏的強行分開我的腿,直接送入,他像個瘋子一樣逼我說誰更厲害,我無動於衷,他抓著我的肩膀不停地動。
完事之後,他伸手開了夜燈,我臉上的淚痕已幹,他扔了一張紙巾給我自己擦下麵,我沒動,他收拾好自己,親手為我擦拭,當他將紙巾扔進垃圾桶後,捏著我的下巴冷漠無情地說:“江夏,其實不管你怎麽逃,你都逃不出我的手心,我已經給了你太多逃脫的機會,這次,你就老老實實的給我待著,陪我一輩子,我的耐心,已經全被你磨光了,我蕭淩這輩子還沒為哪個女人這麽費盡心思,我曾想過放手,可是你還是又回到我身邊了,所以這是注定,注定我們要糾纏一輩子,你覺得我卑鄙也好,無情也罷,這是你欠我的。”
身子**在外麵,不覺的打了一個冷顫,不知道是天冷,還是心涼,凝視著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的力氣仿佛被抽幹,對啊,這是注定,注定的糾纏,逃了一次又一次,終歸還是會回到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