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這裏頭是不是有什麽隱情,皇上在看看,若是有人陷害......紫怡也是個烈性子,這樣一死,不是死無對證麽.....”

太後試探著對康熙道。

“紫怡懷了朕的龍種,剛剛一個月。”康熙沉著麵色。

太後的瞳孔猛的一縮,握著茶碗的手一抖,幾乎將茶水潑到自己絳紫色的袍子上:“呀.....竟然是這樣....那可真是.....”說著自己的語氣也漸漸哀傷起來:“那可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個孩子.....皇上也別太難過.....”

即使還牽扯著大清和蒙古的友好和平,皇上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太過手軟,大抵是意識到這一點,太後有再多說情的話也一時說不出口。

不論這事情上是不是有人陷害了巴圖,這個因為巴圖最終自盡了的宮女懷了皇上的孩子,所以這件事情上巴圖已經站在了無法自救的深淵裏。

太後默了半響起了身:“那哀家先走了。”

康熙隻是點點頭,並沒有多說。

太後回了自己的帳篷,坐在軟榻上沉默了很久,半響才吩咐楊清:“去把平安叫來,哀家有事要跟她說。”

八阿哥才從外頭進了帳篷,八福晉忙迎了上去,湊到八阿哥跟前壓低了聲音說話:“.....太後剛剛找我了,叫我跟你說,要想法子救巴圖,跟科爾沁的關係不能冷下去......”

八阿哥漸漸皺起了眉頭:“巴圖也太不省心,偏偏紫怡又有了身孕,皇上正在氣頭上這事情現在誰敢碰?太後隻想著自己,她怕也求情了,隻是發現路不好走,到把我推上去,也太......”

語氣裏滿是抱怨,連八福晉也不大高興起來:“你說的也是......這事情並不好辦,算了,你不管就行,難道太後能吃了你!”

這事情哪有這麽簡單?八阿哥哄孩子般輕拍了拍八福晉:“這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太後若要在問,隻裝著什麽都不知道就行。”

八福晉認真的點了點頭:“我聽你的!”

出了醜聞,即便知道也最好裝作不知道,三福晉約了幾個福晉去騎馬,換了便裝一起去了馬圈裏挑馬,五福晉姍姍來遲,沒等權珮問便輕聲跟權珮道:“......太後突然身子不舒服,我在跟前侍候,原本是不能來的,太後聽說硬要我過來,說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要玩的盡興。”

不知道太後是不是想躲開這件事,所以特地裝病的?

八福晉大抵也聽到了,麵色越發不好,太後裝病不管,卻把八阿哥往前推,真的覺得八阿哥離了她就不行了?

一旁的三福晉正挑的起興:“我要這匹白色的,瞧瞧,多好看!”

還是三福晉這邊給力,原以為隻是奸/汙宮女這樣簡單的事情,卻沒想到還套上的是個懷孕性烈的宮女,巴圖要怪也隻能怪他額娘是太後的侄女。這下子,隻怕太後也要消停些時間。隻是,還有一層權珮暫時還未發現.......

眾人挑好馬,由太監侍候著上了馬,三福晉笑著招呼:“就朝著前麵那顆樹跑,誰先到誰可就贏了!”

這樣一說,眾人越發有了興致,都歡笑著揚起馬鞭。

不遠處有個紅色的身影騎馬也朝這邊跑了過來,五福晉騎馬不行,跟落在後麵的權珮一起,瞧見有人來就停下來看過去:“呀,這不是塔娜郡主麽?”

駿馬嘶鳴了一聲,塔娜的馬幾乎跟權珮的馬挨在一起,驚的權珮這匹並不出色的馬不安的打轉,揚起馬蹄幾乎要將馬背上的權珮摔下去。

塔娜一動不動的注視著馬上的女子,烈日之下好似跟馬成了一體,隨著馬匹的起伏而起伏,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驚慌和狼狽,大抵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安靜沉穩,馬也漸漸安靜下來,馬上的女子淡笑的看著她:“塔娜郡主想叫我跌下馬麽?還是嫌事情不夠多?”

塔娜的臉色霎時就變的不大好,哥哥巴圖出了那樣的事情,現在還生死未卜。

隻是她漸漸的揚起下巴,露出個驕傲的弧度:“哈,這些事情不勞你操心,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就要做雍郡王的側福晉了,以後咱們就住在一起了,我遲早會贏過你,你最好小心些!”

蒙古親王的女兒做皇子的側福晉?這是塔娜自己的意思還是別人對她說的?

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孩麵上還露著幾分天真和桀驁不馴,在告訴權珮她將要做側福晉的時候沒有不高興,隻有占了上風的得意,實在叫人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五福晉像聽笑話一樣:“真是,郡主從哪聽來的?”

塔娜這次笑的高深了起來,並不說話,隻越發得意,一甩馬鞭騎馬又跑遠了,隻將個恣意的背影留給權珮和五福晉。

這個傻丫頭,知不知道一旦真的嫁到了京城會是怎麽的困窘和束縛,跟草原根本無法相比。

五福晉還怕權珮不高興:“你別把她的話當真,哪裏會有這樣的事情,做側福晉簡直是天方夜譚麽!”

權珮擺了擺手:“不提這個了,別人都到前麵去了,咱們也走吧。”

巴特麻焦急的等在康熙的帳篷外,想要見見康熙為兒子辯解,隻是康熙現在根本不見,他便不得不往回走,路上迎麵撞上個人,抬頭一看,竟是八阿哥身邊常跟著的王世仁......

胤禛從康熙帳篷裏出來,後頭還跟著個十三,半道上忽然出來個擋路的人叫胤禛不悅的皺起眉頭:“塔娜郡主有事?”

塔娜挑剔的打量著胤禛:“你們這些皇子怎麽個個都這麽瘦弱,光長個子做什麽,哪有什麽力氣?隻是,你瞧著也還俊俏,我就不嫌棄你了!”

不說塔娜為什麽說這些話,隻內容就叫人難以想象。

十三先大笑起來,朝著塔娜道:“唉,我說郡主,你這是挑菜了還是幹啥呢?說話注意些,別這麽口無遮攔,小心沒人要了!”

塔娜的注意很快被十三吸引瞪大了眼看著十三:“你又是哪個,敢跟本郡主這樣說話!”

胤禛在不喜歡塔娜的話,一時也沒跟女流之輩較量的心情,身後的十三和塔娜兩句話說完就打在了一起,十三是男的塔娜是女的,也不用擔心十三會吃什麽大虧,他自己緩步走回了自己帳篷。

外出騎馬的權珮也才剛回來,剛換了衣裳出來,兩個孩子沒在,還在外頭玩,胤禛朝著權珮點了點頭,徑自坐在了榻上。

權珮轉頭看他:“有什麽事?”

“真沒想到,八弟會為了巴圖的事情,頂著聖怒開口,他到說的有理有據,連皇上最後都軟和了......”

“太後吩咐的?”

“不管是不是太後吩咐的,巴特麻是記下八阿哥這份恩情了,這個八弟...真不簡單....”

包括胤禛在內,這些皇子裏麵,確實也沒有簡單的。

太後勒著抹額躺在榻上,顯的很虛弱:“這麽多年不回來,竟然也會不習慣....”博爾濟吉特氏從外頭進來侍候在一旁,不等開口就聽得太後這樣說,她便也隻是笑:“您不知道,八阿哥說的皇上動搖了,巴圖沒有大麻煩了!”

太後眼裏的喜色一閃而過,才要說話又聽得博爾濟吉特氏道:“八阿哥真是個急公好義的人,沒想到我們王爺一求他就答應了,還這麽賣力,要是別人哪裏會這樣為別熱辦事,真是叫人暖心!”

博爾濟吉特氏嘴裏隻誇讚八阿哥,這件事情上所有的功勞就都成了八阿哥的跟太後沒有一點關係,太後淡笑著問:“巴特麻去求了八阿哥,八阿哥才答應出麵的?”

“可不是,但雖是這樣也叫人感激不盡呢!”

不簡單呀,八阿哥!不知道巴特麻怎麽求到了八阿哥身上,隻是因為多了這一道幫助巴特麻的功勞就全部都成了八阿哥的,跟太後沒有絲毫關係。

太後也隻微微頷首:“那就好,孩子沒事最好。”

八阿哥做了她交代的事情,但也同樣將功勞全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她甚至連責問都不能理直氣壯,自己一手養大的雛鳥,翅膀硬了,想要飛了......

眾人寫字都不如納蘭明月好,於是隻能將給權珮和胤禛寫信的重任交給納蘭明月,這裏你湊一句,那裏她湊一句,納蘭明月就不大高興:“這樣寫能寫出什麽?你們把最想說的話自己寫下來,我組織一下,謄上去。”

這到也是個辦法,於是便又各自寫了幾句交給了納蘭明月,納蘭明月當著眾人的麵謄寫。

李氏和宋氏坐在一處喝茶,李氏詢問宋氏:“三格格這兩天瞧著比前些日子精神還不大好,要不要叫個太醫過來看看?”

宋氏苦笑著搖了搖頭:“是我沒本事沒把孩子養好,她自己犯了錯還不知悔改,這些日子又受了這麽多委屈,本想著磨一磨漸漸的也就好了,哪裏知道她還是原先的樣子,隻一味的說她沒錯,我是沒法子了......”

李氏也微皺起眉頭:“在家裏都是這樣,以後若出了門可怎麽辦?你要好好說說。”

一旁的如意聽到,不免湊到跟前也說了幾句:“那孩子當初還自己跳過湖,福晉不搭理,下人們跟著也做事過分,就怕孩子受不住。”

說的宋氏也擔憂起來:“這也是,真是叫人不省心......”

京城裏送來了信件,也送來了極不好的消息,三格格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