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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現在距我在高中的第一次正規考試還有兩個多星期的光陰,回想起從開學到現在所走過的路程,心中不寒而栗。數學課本跟剛發下來時沒什麽兩樣,連名字都沒有寫。每天除了看一些武俠小說之外就是沉醉在虛擬網絡世界的打打殺殺,不能自我。窗外的梧桐樹葉正在落下,一片被蟲吃掉一部分,還泛著青的葉子在空中旋轉著落下,落在地上沒有聲音,靜靜地躺在地上,等待著校園清潔工將它們清掃到垃圾裏被運到城外,最後被硝化細菌分解掉。人就如同樹葉,短短的幾十年一晃而過,宛如一夏。林肯說:“健康的紅潤變成了死亡的慘白,金色的沙龍變成了棺木與屍衣。隻在一眨眼一吐納之間。”
生活在塵世間,我就不能夠飛躍紅塵;生活在校園裏,我就不能夠逃脫考試。與其說考試是檢驗一個人掌握知識的程度,不如說考試是檢驗一個人被同化的程度。你的得分越高,就越能夠說明你被同化的程度越深;你的得分越低,也就說明你被同化的程度還不夠深,還很具有開發潛力,就像一個新發現的礦藏一樣。請繼續努力,孺子可教。
考試一天近似一天。田舒像我一樣平時很少學習,考試臨近,為了早上能夠節約時間,采用了一邊刷牙,一邊小便法。一隻手握住老二的中間部位,調好角度,以保證水柱不偏不倚地射進便池的通道口。另一隻手拿著牙刷在嘴裏來回**。上下同步進行。等到口吐白沫像發羊羔瘋時,下麵水柱的射程也越來越近,最後垂直下落。把老二上下抖動幾下,小便結束。在抖動老二的過程中,左手有時還會很榮幸的沾上幾滴殘尿。這時刷牙也結束。這樣一般情況下會節約一分鍾零二十秒。田舒對此方法並不引以為豪。揚言要一邊大便一邊吃飯,大便結束時,肚子吃飽。這才叫創意。不過這種方法田舒並沒有實施,而是采用一套比較科學的統籌方法來節約時間:泡上一碗方便麵,拿一本短篇小說集去上廁所。一邊拉屎一邊看小說,三至四篇小說讀完大便結束。共需五分鍾左右的時間。這時正是方便麵浸泡到最佳的時間。大便結束後,肚子難免會空一些,經過大腦中樞神經的調節,使人產生饑餓感,這樣,吃什麽都是香的。以至於田舒有時麵吃完後,發現佐料包還完好無損。
麵對嶄新的課本我無從下手。由於沒聽課,不知哪是重點,哪是難點,哪是非重點難點,有點舉手無措。陳健雖然做了筆記,但其字體如雞撓的一堆牛糞,淩亂不堪。我自己看不懂,而陳健又不願意給我講解。隻好硬著頭皮向夢婷求救。夢婷看到我一臉無助又很好學的樣子。不但把她的書和筆記都借給我,連她自己也願意幫我解惑。有時我來不及吃飯,夢婷還會給我帶份快餐。對此,我感激的淚如雨下。其實我根本不需夢婷的解釋。老師的講解她筆記上全都有,連老師的例題也抄上了。夢婷不但清純而且單純。有時連課本上的例題也一字不漏地抄在旁批處。我想這一定是老師為了偷懶把課本上的例題抄在備課本上,上課時又做了詳細的重點的講解。以至於讓夢婷做無謂的功。有時夢婷見我右手的五指插進頭發裏,眼睛不轉地盯著某一道題做沉思狀時,就以為我沒有弄懂,就不厭其煩地給我講解,直到我點頭為止。我有時候懂了還裝不懂,不為別的隻為能多聽一遍夢婷的聲音。在夢婷的幫助下,我對保持入校名次有了信心,且信心倍增。
現在,距離考試時間還有三天。就在這時由我參與的文學社如期出版了我的《眺望未來》,竟然在頭版。這引起了班內不大的轟動。常向前老師對我青睞有加,把我列入重點培養對象。
李月宇拍著我的肩膀道:“哥們,看不出來呀,是個寫作的料。”最後,幹脆用雙手按住我的肩膀,左看看右瞧瞧好像作家都跟上等紅木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來。
田舒口中三分嫉妒七分羨慕地說:“你小子是不飛則已,一飛衝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那!”
夢婷說:“高玉成,你真含蓄。”
………
不一而論。
我用阿Q的話回答他們:“這算什麽,想當初我爺爺時——比我闊多了!”(我老爺爺是當時名霸一方的秀才)
這幾天我被捧得有點飄飄然,走路時都不自覺地把頭向上昂了昂。一天,我走在路上聽到一個學生問同路的同學說:“咱們班的高玉成是誰?我怎麽沒聽說過?是怎樣一個鳥人?”
我聽到這話時,鼻子都氣歪了。真想抓住其衣領對他說:“小子,看清楚,老子就是高玉成?”媽媽的,兒子終於不認識老子了!
在考試前的頭一天下午,我,陳健,李月宇,當然還有林夢婷和她的同桌——張文倩,來到我初次去的那家餐館慶祝鄙人的拙作得以變成鉛字。
這家飯館做了適當的調整。門上是一幅巨大嶄新並配有美女豔照,用行楷字書寫的“悅來飯店”,四個鮮紅的大字格外醒目。門前是兩株很高的紫斑竹和一些叫不出名的花,紅花綠葉搭配得恰到好處,擺放的高低起伏,錯落有秩。由於蒸騰作用,有些葉子下垂著,很嬌羞的樣子。原來的吊簾也換成旋轉玻璃門。裏麵的牆壁也粉刷一新。頂麵和四壁皆為淡藍色的,四周牆壁與桌子水平的交界處是一條由紅色塗料塗成的寬約2CM的紅線,線下麵為橙黃色的。桌子由原來的素麵朝天,少女搽粉似的鋪了一層白色的桌布。椅子也由原來的“三腿托腚”換成紅木靠背椅。我們撿了一張靠牆的桌子坐了下來。
服務員走過來低下身子對我說:“你有好幾天沒來了吧!還帶了兩位美女,這次要點什麽?”
說著拿眼睛不停地瞟夢婷和文倩,瞟得夢婷臉色微紅,文倩也低下了頭。服務員的披肩長發挽在腦後。上身穿著一件藍色的T恤,下身一件黑色及膝裙。麵部稍加裝潢,右眼處垂著一屢頭發。如果手裏不是拿著托盤,走在街上十有十人會認為她是某企業的高級白領。後來我得知她叫戴琳長我一歲,我們以姐弟相稱。看著她站在原地等待著我回答,我說了句讚美的話。然後要了十瓶啤酒和一瓶葡萄酒六樣炒菜。為了夢婷和文倩有的吃。我特意囑咐一定要有兩樣素菜。服務員走後,四個人八隻眼睛在盯著我。我感覺周圍的空氣猛然地升高了幾度似的。他們一定驚訝於我和和服務員之間的對話。
不等他們問話我就解釋道:“我到這裏來了幾次,每次都是她招待我。所以就熟了。”
“我以為你們是親戚呢!”一個輕柔的聲音從文倩粉紅的雙唇之間滑了出來。
李月宇說:“咱們一起來的,她怎麽不認識我?”
口氣中透露著酸味與不平,又有些迷惑不解。
陳健這個傻東西也附和他說:“是呀。我也來過一次。”
就在我想不出合適的理由來敷衍他們時。酒上來了,菜也隨後來到。為轉移眾人的注意力,我夾起一塊牛肝放進嘴裏。含糊其辭地說:“吃菜,味道不錯。”
其餘人並沒有窮追不舍,而是不同時地拿起了筷子。
我們五個人有說有笑地吃著,一會哈哈笑幾聲,一會沉默無語。引來鄰桌不屑的目光,我背後的一少婦說了句叫花子拉二胡,窮開心。隨即叫來服務員付過錢,起身告辭。到門口時右手習慣性地撩了一下長發。不一會鞋底蹭著水泥地的“蹬蹬”聲由遠及近,最後在我身後停了下來。匆匆忙忙地離去,牛皮紙袋忘在桌子底下。我好奇地回頭打量了一下這位很新潮的少婦:20多歲的樣子,長得勉強算一般,但打扮得非常妖豔。她並沒有對自己的粗心而麵泛紅潮,而是努了努嘴。用手又撩了撩因彎腰而滑落在胸前的長發,“噔噔”聲由近及遠的消失了。
餐桌上,我們談及年齡時,我因長夢婷兩個月,大家一致同意讓我認夢婷為義妹。天上掉下個林妹妹。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林妹妹我不知是手舞足蹈,還是手足無措。咬著嘴唇一臉苦笑,滿腔緊張,鼓起勇氣道:“能有這麽漂亮的一位妹妹,我高玉成燒了高香,恐怕人家還不肯認我這個窮光蛋的哥哥。”
為了掩飾內心的緊張,忙端起一杯啤酒。夢婷確實漂亮,人如其名,名如其人:皓齒長發瓜子麵,身段玲瓏有突點。似蹙微蹙含情目,百花綻放夢婷豔。
陳健說:“林夢婷,你沒有意見吧?”
文倩見夢婷不語,隻是微笑著含羞地點了點頭。半握著拳頭打了夢婷肩膀一下,口氣中不是羨慕還是嫉妒,說:“哎呀,夢婷,你認識了一位帥哥耶!“
李月宇忍不住道:“美女說話就是不一樣,一語雙關。你認了一位帥——哥耶!來,大家慶祝一下。滿上,端起來。”
除夢婷和文倩每人倒了半杯葡萄酒外,我們三個人都倒了一滿杯啤酒。端起酒杯後,文倩不忘對李月宇吐吐舌頭,並很友善地瞪他一眼。
我們五人吃飽喝足時已是盤淨盞幹。月宇招手叫來服務員,我給她一張50的鈔票時夢婷和文倩也在拿錢包。
我說:“今天我請客,你們倆就不要付錢了,收起來吧。”
她倆似信非信地拿著錢包坐在原位靜靜地看著我。
我們踏著服務員的“謝謝惠顧,歡迎再來”離開了餐館,這時距預備鈴響起還有25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