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別開生麵
第五十二章 別開生麵
王浩的腦漿濺得到處都是,我不知道自己臉上那黏糊糊的**是血液還是其他的什麽。空氣中又多了血腥味。
入口處的鐵蓋還是被拍得鏗鏗作響。我不想再在這裏麵待下去,一秒鍾都不想。
晚上,我由於屁股疼而無法入眠。浩南也因為背痛無法入睡。我跟他講了我離開獸醫診所去了恤孤院的事情,我告訴他恤孤院很安全,那裏還有許多孩子。
“還有個很有脾氣的帽兜小子。”我說。
當我說到方天也在的時候,他差點從地上跳起來。
可當我講起方天斷了一條腿時,他一開始怒不可遏,但很快便惋惜地低下了頭。“他是個英雄。”
“我也是個英雄,我他媽幫他們引開了怪物。”我說。
“那我也是個英雄,我幫你弄死了那隻怪物救下了你。”
我發現我們,包括恤孤院的眾人,還有困在地窖裏的這些人,我們的命運在冥冥之中連在了一塊。也許還包括李茜他們。
“就你還是個英雄?你是怪物吧你。”我打趣道。突然,我想拉屎了。便說:“我擦我要拉屎了怎麽辦?”
“找個角落去吧。”
“這麽多人我......”
“我們這幾天都是這樣過來的,要不然你爬上出去拉吧。”
我還發現個問題,我的屁股是否方便拉屎呢?最終還是忍不住了,趁著其他人已經睡著,偷偷往牆角裏去了。我發現這地窖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了。
“小心點,別踩到屎了。”浩南說。
我最終還是沒有辜負他的期望,踩到一泡屎了。
我當時就破口大罵起來,“我艸!我艸我的媽呀我踩到屎了!我......”我差點哭了,太他媽惡心了,我隻感覺自己腳底踩到一坨軟塌塌滑溜溜的東西。
我的喊聲把其他人都驚醒了。
“怎麽了?”路顏問道。
“我踩到屎了”我說。
“切,踩到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往牆上蹭掉不就成了?”浩南諷刺道。
“媽的!”我心裏憋氣也無處發泄,我總不能去找這坨屎的主人打一頓吧?誰叫我要踩呢。想著就往牆角猛地踹了一腳。屁股吃痛,我手撐在牆上,痛苦地呻吟起來。
“哢嚓”一聲,牆皮被我一腳蹭掉,我聽見牆體傳出的聲音有點古怪。“空心的!空心的!”我朝其他人喊道。
“咋了?”浩南想站起身來。
“空心的,這牆是空心的。”我用腳踢著那塊牆麵,發出咚咚的聲音。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江師傅,那邊通到哪裏?”浩南問那個手拿鋤頭的男人,江雪是他的名字。
江師傅搖了搖腦袋,用鋤頭在牆上敲了敲。
“管他通到哪裏,總不能呆在這裏等死吧。”
“砸不砸?”江雪用鋤頭比畫著,隨時準備下手。
“砸!”我們異口同聲地回答道。沒有辦法,出口已經堵上了喪屍,現在好不容易看見希望,我們當然不會錯過。“砸!”
我們幾個往後退了幾步。我突然下半身一軟,倒在了地上。
“怎麽了?!”突然出現的狀況把他們嚇了一跳。
“雙腳使不上力,痛。”我說,確實痛,我感覺屁股一下的部位都開始**,麻木無力。
於是兩個姑娘把我扶起來。這個時候浩南不幹了,也往地上一坐。“我也痛,怎麽沒人來扶我......”
“你得了吧你。”我鄙視了他一眼,“你當我是開玩笑嗎?”
“你當我是開玩笑嗎?我真的痛!”
於是那個叫宋一凡的女生過去扶她。
“我砸了。”江師傅搓了搓手掌,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誰也不知道那邊是什麽,砸開後會怎樣。浩南的手電照在牆上。
“砰!”牆體震動,牆麵上出現一道小小的裂縫。
“再來。”鋤頭再一次落下。
“砰!”那空心牆被砸成了小塊,出現一個大洞。黏糊糊的如芝麻糊一樣的**湧進地窖。
“什麽東西?!!”我們退到一旁,看著這又臭又黑的**流進來。
“完了。艸,打破化糞池了?”
我想都不敢想那黑乎乎的**到底是什麽,我不知道有多少。如果像這樣一直湧進來的話那我們就死定了。
好在這種現象並沒有持續太久,黑乎乎的淤泥開始變少,直到停止。
我們都鬆了一口氣。
浩南用手電往那洞裏照了照。
“快點爬。”浩南在我後邊催促。
“你幫我照著。”我要他在後麵為我照明,“小心別碰到我屁股了。”
我們都爬進了洞裏,裏麵還淤積著臭水與淤泥,我們淌在這樣的臭水裏也顧不得髒。
“通到哪裏?”路顏在我們後頭問道。
“不知道,大家跟緊點。”浩南向後頭喊話。
我們就在這樣的管道裏爬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渴望看見前方出現光亮,但遲遲沒有看見。我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早上六點了。
管道並不隻有一根,二十好幾根錯綜複雜地連接著,我們隻能憑著感覺爬。沒有指路牌,甚至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出口。
我想起自己以前看過的一部電影,《肖申克的救贖》,銀行家安迪用了二十年的時間謀劃了一場逃獄。最後他爬過一個像我們此時所處的這種下水管道並成功活得自由。
“休息一下。”浩南突然叫停,“大家都跟上沒有?”
“路顏?宋一凡?江師傅?”
後麵傳來兩個女生的應答聲。
“江師傅?”
沒人回應。
“江師傅?!”浩南的喊聲在四通八達的管道裏回蕩。
還是沒人回應。幾乎是在同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男人的慘叫聲。江師傅是跟在最後頭的,在這個漆黑又複雜的管道中是很容易分散的。
江師傅發生了什麽?剛才那聲慘叫聽得我不寒而栗。虛無縹緲、無比淒厲。像是從一個遙遠的地方飄來,又像是從自己的身體裏穿出來的。
“怎...怎麽辦?”我問道。
“江師傅~!”浩南還在喊話。“他也許是走散了。”
“那...剛才那聲慘叫難道是錯覺?”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前吹來一陣陰風。
我們不會再回頭去找他了。也沒有必要回去找他。我們隻能往前爬,就算看到身後的同伴越來越少,我們也隻能往前爬。
我們無法回頭。空間狹隘我們轉不了身,何況後邊還有兩個女生擋著。
“沒有辦法了,我們繼續爬,小飛快點。”浩南催促道。
我們是應該加快速度了。那聲慘叫就意味著這管道裏麵不止有我們,也許還有其他的東西?想到這裏我嚇得趕緊往前爬,這黑漆漆的萬一出來隻喪屍那不得玩完,手腳都沒辦法伸展,那也隻能任它宰割了。
“小飛你在前邊小心點。還有,你們後麵的緊緊跟著,無論後麵有什麽動靜都別回頭,一個勁往前麵爬就是了。”浩南說。
原本後麵那兩女生是不怕的,被他這麽一說倒開始害怕了。
“後麵...會有什麽動靜?”凡凡弱弱地問了一句。
“我怎麽知道,快點爬就是了。”
我狠命爬,也顧不得屁股上不斷被拉扯的傷。我們不再說話,隻聽見嘩嘩的水聲,也許這對於浩南來說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畢竟他在部隊訓練過,武裝泅渡啥的。我也可以勉強支撐,打了這麽多年架挨了這麽多年打也不是白混的。那兩女生可就叫苦不迭了。
她們雙臂酸痛卻不敢停下來休息,因為一旦停下來,很可能會與大家走散。
我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發出沉重的喘息聲。刺鼻的臭味又嗆得我喘不過氣來。我知道一定有個出口。不可能是密閉的管道,否則我們早就悶死了。
漸漸得我的腦袋由於缺氧而開始眩暈,我的雙手每爬一下都變得沉重,放下去,抬起來時便更加困難。
“有光!那兒有光!”經過一個拐角後,我們終於看見了一絲光亮。
陽光穿過那塊長方形的鐵蓋,零零點點的光斑照在不遠處那黑漆漆的水麵上,蕩漾出銀閃閃的波紋。
“快!”我終於見到陽光了,情不自禁地大喊起來,精力瞬間爆棚。
我雙手更用力地爬起來,把屁股上的上都拋諸腦後,沒有什麽比陽光更振奮人心的了,也沒有什麽比陽光更能讓我感覺到滿足。我是說此時此刻。
忽然之間,我的手好像壓住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東西,不是淤泥,而是一種很有肉感的東西。
“一條腿!!”我驚呼。
緊接著,就在我的麵前,一個渾身漆黑的人坐了起來。他的眼球突出,渾身上下布滿黑色的淤泥。並且臉上的皮肉浮腫,開始呈塊狀崩裂,被水浸得軟塌塌的掛在臉上。
“跑!跑!”浩南連忙呼喊,可是這個時候往後退已經來不及了。他們擋在我後頭,我們難道要放棄那近在咫尺的光明而跑回那個黑漆漆的地窖嗎?我不甘心!
“額啊~”我的身體壓根轉不過去,手被那隻喪屍一拉,整個人栽進它懷中。我用指甲扣著它的臉,擦進它的眼眶。
“救命...”我死死抵住它腦袋,向他們呼救。
他們救不了我。
我麵前這隻喪屍被浸泡在水中這麽多天,像極了一隻千年老粽子。我的手指甲扣進它眼框。
發出“吱吱”的聲音,它那凸起的眼前被擠出膿水來。
下一刻,我整個人都被壓倒在地。我雙手使勁扣住它腦袋,用指甲插進它的爛肉裏。它臉上被擠出黑色的**來,滴在我的頭發上。
此時由於我被壓住,浩南也能幫助我了。
“救命!”我說。
緊接著浩南的匕首刺進了那隻喪屍的腦袋。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砰砰砰!”管道裏傳來強烈的震蕩聲,水也被激起浪花,我感覺那震耳欲聾的聲音與我們越來越近。
“額啊~!”遠遠的傳來一聲怒吼。
我和浩南對視一眼。這聲音太他媽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