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

第一卷 依舊

早上吃餃子的時候，許是因為昨天一夜未眠又或許是因為心事鬱結在心，胃開始是隱隱作痛，到最後竟然使她把僅吃的幾個餃子吐了出來，幹嘔的聲音嚇壞了小健，他小小的人端著水杯一個勁在後麵拍打著媽媽的後背。

開明媽媽跑過來緊張地看著她的樣子，在一老一小的注視下，青如選擇了繼續沉默，她蒼白著臉笑了笑，然後無力地躺在在婆婆隔壁的空床上。躺在那裏，青如盯著房頂，竟然有一刹那的恍惚，自己這是在哪裏？什麽時間？還記得剛剛踏入這個家門時，她與開明兩個人偷偷也是並排躺在這張小床上，合衣而臥，開明輕輕抱著她，兩個細細話著家常，可是現在……

對，開明……

那無邊無際的疼痛一點一點扯開來，她捂起眼睛，淚水順著掌心的紋絡直頂心底，如同連綿不斷的傷痛。

“青如，青如？”是婆婆在耳邊用她獨特但聒噪的聲音在吵，青如此刻好想捂上耳朵，一個人躲起來，不再去顧忌開明的態度，不再去顧忌婆婆有點埋怨的眼神，一切一切都不需要自己來顧忌，那樣的日子該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態？

也許是出於自己的一種衝動，連青如都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輕易地做出了這個舉動，捂起耳朵，蜷縮起身子，拒絕著來自外界的一切。

“媽，叫她安靜一會兒。”這是開明的聲音，是啊，一聽就能聽出的聲音，略帶著沙啞卻有點金屬質感的聲音，自己在年青時也曾經被這種聲音誘惑過，那些暗夜裏回蕩著的聲音曾經叫自己驕傲而滿足著，想著這個聲音將會與自己糾纏一生而暗自偷笑。

“可是，她怎麽能……”婆婆未完的話似乎被某種舉動打斷了，青如知道這是開明終於在“保護”她了，當然，這種保護恰好因為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這是一種多麽可悲地感覺，青如的胃被這種感覺徹底打敗了，一抽一抽地緊縮起來，連同後背，連同整個身體，沉浸到如同外麵一樣漫天飛雪的寒冷裏。

門終於被輕輕關上了，什麽人都走了，仿佛這一天一地就隻剩下青如一個人，她依舊維持著自己緊縮的狀態，想放鬆也放鬆不了。一隻熱乎乎的手伸了過來，輕輕放在她的胃部，有短暫地舒服，原來開明並沒有離開。

“又胃疼了吧？”開明那熟悉的聲音在耳畔回響，有種恍惚隔世的感覺。

青如並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推開那放在她胃部的手，既然可以叫自己舒服，那就別勉強自己，她想休息，安靜地休息，什麽也不要去想，什麽也不要去做。

就這樣靜靜地就好……

蘇瑤不會知道，不會知道當她等待李開明回複她短信的時候，他正把手輕輕扶在妻子的腹部。自昨天起他已經把手機調整為靜音模式，而且在看及蘇瑤的號碼時，已經不看內容悄悄刪除了，這是一種來自心底最深切的懊悔，許是這一種懊悔加之刪除的舉動，叫他已經可以安心地對待妻子，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