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是誰

第四十章 你是誰

郊外,一輛毫不起眼的青篷馬車被駕的飛快,安文夕掙紮著睜開眼睛,動蕩的馬車顛簸的她胃裏一陣翻滾,她不安的皺起眉頭。小心的挑起車簾的一角,外麵駕車的男子正是將她劫來的黑衣人!

她不動聲色的從靴子裏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迅速抵到那人脖子上,冷道:“停車!詢”

那人勒住韁繩,一把扯下臉上的黑麵巾,“胭脂姑娘,是我。”

“夜影?”

“我家公子在前麵等我們。”

玉公子?他也來清河了麽。

聯係這次的楚夏之戰,她腦海裏飛快的劃過一抹浮光,雙眸驀地變得清明。

“玉公子找我何事?再說了也不必用這樣的方式吧。”安文夕的聲音陡然變冷。

“胭脂姑娘,對不住了,隻是夏營守衛森嚴,沒有事先通知你。”夜影說完,揚起了馬鞭。

悅來客棧霰。

玉公子仍舊一襲紫衣,劍眉入鬢,鳳眸妖冶,薄唇涼淡,妖嬈無比。待聽到房門聲響,指尖掠過杯沿,抬眉望去。

“胭脂,你來了。”鳳眸裏融了絲極淡的溫柔,轉眸對夜影道,“讓小二將店裏的招牌菜都做一樣。”

安文夕走過去坐到他的對麵,嘴角噙笑,“玉公子,亦或者我應該喚你一聲三殿下?”

玉公子勾起邪魅的唇,“夕兒,叫我阿昱。”

“你還是叫我胭脂吧,在你麵前,我隻想做胭脂。”

“好。”楚君昱唇邊綻開了兩抹梨渦。

“玉公子……”

“叫我阿昱。”楚君昱打斷她。

安文夕張了張口,卻始終叫不出那樣曖昧的字眼。

“罷了,隨你吧。”

“玉公子,你怎麽會在清河?”

楚君昱為安文夕倒了杯清茶,推到她的麵前,“北宮喆將你帶到了清河,所以我就隨著來了。”

“是麽?”安文夕唇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意,“楚夏之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論是北宮喆和楚君靖誰贏了,對你,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楚君昱眼底劃過一抹驚色,笑道:“胭脂果然聰明。”

“你的目的是西楚的江山,亦或是整個九州天下!我隻希望可以平平淡淡。”他們並不合適,她希望他可以對她死了那份心。

楚君昱妖魅的眉眼之間多了抹英氣與淩傲,“本宮希望可以和心愛的人攜手共看錦繡山河。”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安文夕心中一驚,忙從他手中抽回了手,說道:“我記得三皇子的未婚妻是西楚世家月家的嫡小姐吧。”

楚君昱聞言眸光一黯。

“扣扣……”店小二推門而入,“客官,這是您點的飯菜,二位請慢用。”

“胭脂餓了吧,嚐嚐這個,這都是清河的特色菜。”楚君昱一一為安文夕夾了菜。

安文夕吃過飯放了筷子道:“我要回去了。”

“留下不好麽?”楚君昱道,“在西楚南部,有一名為酈城的小城,是我母妃的家鄉,那裏很美,有山有水,我想帶你去看看。”

他半晌又道:“大夏此次戰敗,三軍將原因全部推到了你身上,你若是回去的話,北宮喆不處置你如何向三軍交代?”

看著他期待的雙眸,安文夕淡淡的點了點頭,“好。”

入夜,一燈如豆,昏黃的燭火拉長了那道峻拔的身影。

“殿下,你的心已經完全被那安文夕勾去了,早就忘記了我們的大業。”

“夜影,你放肆!”

“殿下,如今你若是帶走安文夕,不僅會引來北宮喆,而且七皇子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安文夕立在門外,將裏麵的對話全部聽入耳中,半晌,將手裏的信透過門縫遞了過去。

楚君昱,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去酈城了,再見。

安文夕抿了抿嘴角,一抹紅衣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噠噠的馬蹄聲一下一下的敲在她的心底,她坐在馬車裏抱緊了雙膝,腦中思考著見到北宮喆如何應對他的質問。

“啊!”突然,車夫淒厲的慘叫劃破了夜空。

“怎麽了?”安文夕立即撩開車簾,外麵早已沒有了車夫的身影,隻有一匹發瘋的馬狂奔不停。

一道墨黑的身影敏銳的自她身後擦過,利爪攀至她的胸前,迅速的朝她胸口探去,身影迅捷如鬼魅。

安文夕眉頭一沉,飛快的抓住胸口處的手,那人手腕一翻,一掌彈開她的手。

剛才她沒有看錯,那人竟是要挖她的心!

來人黑衣黑麵,幾乎與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唯有一雙露在外麵的眼睛,陰冷的像是一雙——死人的眼睛。

安文夕摸向腰間盤著的七節鞭,在那人再次出手之時猛地纏住她的手臂,然後束住她的腰身,她似乎沒有想到安文夕會有這麽一招

,眼中閃現驚色。

抬腳踢向安文夕,趁她反應之際,一把扯下纏著身體的七節鞭,淩厲的掌風逼至安文夕麵門而去。

安文夕堪堪躲過,順勢側過身子,掃向來人,問道:“你是誰?”

那人根本就沒有回答她的意思,將她逼至車角,掌風呼嘯而來。

“砰——”胸口上傳來一陣窒息的疼痛,提示著她中掌的事實,安文夕不禁在心中低聲咒罵,沒有了內力,她完全是手無縛雞之力!

一口血腥滯在胸腔內,安文夕捂著胸口,警惕的盯著身前的女人。

在那黑衣女人欲再補一掌時,安文夕將手伸到她的臉上,想扯下來她的黑紗,女子眼中掠過一抹厲色,立即用手護住了臉上的黑麵巾。

“唔”她不可置信的盯著手腕上那一道正汩汩流血的猙獰刀傷,對麵的紅衣女子眉目之間多了一分狠戾,嘴角掛著血絲,涼淡的勾著,纖細的手中舉著的匕首還沾染了一片殷紅。隻見她用手指細細的挑下一抹血珠,隨即將匕首插進靴子裏。

安文夕嘴角的冷笑漸漸擴大,惹了她的人,她不會放過,大不了同歸於盡!

黑衣女子雙眸含怒,似乎沒有耐心再與她糾纏,抬手砸向安文夕後腦勺,一聲悶哼,安文夕慢慢倒了下去。

黑衣女子看著安文夕眼底劃過一抹憎恨,冰涼的手擦過她精致的小臉,緩緩來到她的胸口處,右手成爪,隨即似厭惡般的將手拿開。

“這麽死豈不是便宜你了!”聲音陰冷森寒,一陣陣淒冷掠過心頭。

她要的是讓她生不如死!

不遠處傳來低沉的馬蹄聲,女子眸光微沉,眼底劃過一絲痛楚,一把拉住韁繩,揚起馬鞭。

“駕!”

楚君昱緊緊握著安文夕塞進來的信,蹙了眉頭。

這麽晚了,她一個弱女子會去哪裏?

“夜影,派出暗人去找,若是她有什麽閃失,你提頭來見!”

夜影抿了嘴角,“殿下,那些暗人是我們最後的底牌了……”

楚君昱冰冷的眼風朝他砸來,“你是不是沒有聽清本宮的話?”

“殿下恕罪,夜影這就去調動暗人。”

楚君靖將手中皺成一團的信扔進了寬大的袖兜裏,提身一躍,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馬車駛得飛快,發狠地朝前方奔去。突然,駕車的馬撞到粗壯的樹幹上,頓時鮮血淋漓,整個車廂崩裂開來,安文夕被拋了出來,重重砸到地上,原來車上的那個黑衣女子早已不知去向。

飛揚的塵土模糊了她的小臉,整個人狼狽至極。渾身的酸痛肆意蔓延,直襲大腦。

“呦,這個有個小妞呢,看樣子傷得不輕。”

感覺有人用腳翻了她的身體,安文夕皺了眉頭,映入眼簾是幾個長相猥瑣、邋遢不堪的中年男人。

“哎哎,醒了醒了。”一聲粗啞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有人粗魯的抬起她的臉,麵露淫色,“這小妞倒是個美人兒呢。”

安文夕別開了臉,雙手撐地,往後移了一步,緊抿了嘴角。

“不如將這個小美人帶回寨子裏,送給大當家的。”

“長得這麽正的妞,老子這輩子也沒見過,與其送給大當家的,不如……哈哈……”說話的人身材粗壯矮小,說著朝安文夕伸來粗糙得大手。

“你想做什麽?”他身旁的人攔住他,“萬一讓大當家的知道了,你不要命了!”

“你不說我不說,大當家的怎麽會知道?”

“就是,等我們玩完了,再送給大當家的不就結了麽。”另一年齡稍長的黑衣男人說道。

“行了行了,老子等不及了。”說著朝安文夕撲來,一陣令人作嘔的汗臭味撲麵而來。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安文夕身上的男人口中溢出。

安文夕吃力的將身上的男人扔開,一把拔出插在他心口的匕首,順道將上麵的血跡在那男人身上擦幹淨。

大大的杏眸內盡是冷冽,抬眼看向麵前的男人,厲聲道:“還有誰要來?”

其他兩個男人怔怔的盯著先前那個倒在地上的男人,聽到安文夕開口,再次將視線放到她身上。

“這個臭娘們竟然殺了老二!”

“殺了她,為老二報仇!”

兩人一左一右朝安文夕包抄而去,“老六,抓住她的手,她身上有傷,逃不了!”

“好,待會綁了她的手,看她還如何反抗!”

安文夕警惕的盯著二人,握緊了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