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給反派當妹妹

華鑫轉頭看著謝懷源,隻見他麵色淡然地飲酒,好似沒有聽到,又轉頭看了看那幾位女子,或嬌嬈,或冷清,或嫵媚,身材高挑妖嬈,皮膚雪白,長發微卷,特別是其中一個女子微抬著下巴,穿著豔紅羊皮小褂,露出一截雪白小腰,看起來桀驁不馴,吸引了場中大部分雄性的目光。

華鑫又轉頭看著謝懷源,見他還是麵色如常地低頭自斟自飲,心中稍稍適意,用酒杯掩住揚起的嘴角。

周成帝少年繼任皇位,距今已將近三十年,年少時勵精圖治,任用能臣武將,使得大周朝一片歌舞升平,可惜年老了卻越發糊塗,猜忌下臣,貪圖美色,好大喜功,他不光自己喜歡美人,還為了昭顯自己厚待臣子,秉持著有福同享的精神,常常給臣下送美人,也不管人家家後院起火,鬧得雞飛狗跳。

周成帝十分貼心地挨個給幾位重臣都指了美人,命她們站到幾位臣子身邊侍酒,等輪到鍾玉,華鑫本以為以他的性子,定然會欣然收下,沒想到他目光若有似無地往自己身上一轉,隨即笑道:“這美人雖好,不過臣不是個憐香惜玉之人,給臣卻是糟蹋了,不如皇上另送他人?”

這話顯然是托詞了,誰都知道,鍾玉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引得無數佳人盡傾心的妙人,給他要都算糟蹋了,那再給別人豈不是都如同入了泥潭一般汙糟?

周成帝見他拒絕,麵色不由得一沉,皇後當然要幫著自家侄子,連忙道:“大郎他家裏不知道花兒朵兒,皇上快別再給他了,不然指不定鬧成什麽樣子呢。”

周成帝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皇後的,聞言緩了神色,轉而對著謝懷源,指著那個看起來萬分桀驁的女子道:“美人配英雄,懷源應當不會再推辭吧?”

華鑫聽了立刻把臉色垮了下來,忙借著喝茶掩飾,結果不料那茶水滾燙,立刻燙得她滿眼熱淚,又不敢在宴席上失儀,隻好辛苦忍著。

謝懷源站起身,不卑不亢地道:“回陛下,臣正在孝期,不能納妾。”

周成帝臉色登時有點掛不住了,他雖然打的是送妾的心思,但到底沒有明說,此時被謝懷源直接點出,再加上好意又一次被拂,臉色有些發黑。

謝懷源淡淡道:“說起來,阮司馬才是這一次最大的功臣,皇上還是贈與他的好,臣無功無德,不敢受祿。”

這話更是刺心,皇上硬是奪了謝懷源的軍權,又遲遲不給他丞國公一位,他把軍權一邊交給謝懷流,一邊交給阮梓木,以做分化之便,謝懷流雖然死的窩囊,但好歹阮梓木給他長了些臉,可謝懷源這話是什麽意思,可是意指他偏私狹隘,奪了他的軍權?

一旁的皇後勸道:“謝小公爺一直忙於朝事,不愛女色,也屬平常。”

周成帝看了皇後一眼,聲音陰沉道:“後宮不得幹政,皇後如何知道他朝事忙不忙?”

皇後聽的心驚肉跳,連忙閉上了嘴,不敢再勸,而站在一邊的那女子有些羞憤地看了謝懷源一眼,又很快垂下頭去。

周成帝冷冷道:“謝國公死時便立了身後之言,說你不必守重孝,愛卿何必以此為托詞呢?莫非是瞧不上朕送的人?”

他可以在“朕”“愛卿”上加了重音,語氣頗重,宴席上的一幹大臣都麵麵相覷,心裏卻有些納悶,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就是收了又何妨?至於為這個得罪皇上嗎?

謝懷源正要繼續開口,華鑫怕他答應了家裏要多人,不答應被皇上拉出去砍了,連忙起身笑道:“這位姑娘看著可真是個伶俐人兒,我哥哥偏偏是個不解風情的,給他真是可惜了”她衝著皇上福了一福,巧笑道:“正好我院子裏還缺個丫鬟,皇上恩慈,不如賞了我吧?我定然好好待她。”

皇後也開口笑道:“這樣也好,既然鬱陶這孩子喜歡,皇上不如就給了她吧?”

周成帝剛才鬧了個沒趣,但謝懷源又讓他有些下不來台,此時正好順著台階下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帶去好生使喚吧。”

華鑫一臉感激涕零地又行了個禮,然後回到自己位置坐下了。

昭寧沒看出剛才那番風起雲湧,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問道:“這女人哪裏伶俐了,我怎麽沒看出來?”她又不屑道:“這起子奴婢,狐媚人還可以,當丫頭我看且還差的遠呢!”

這家夥倒真是什麽都敢說,華鑫白了她一眼:“問你媽……額,問皇後去。”

昭寧吐了吐舌頭,輕輕掐了她一把。

這一頓宴席吃的華鑫心累,連桌上擺了哪些菜都不知道,隻顧關注著前麵男人的席位。

大皇子是春風得意,言談之間竟流露出幾分對儲位的誌在必得,周成帝不知道存的什麽心思,居然沒有嗬斥製止,皇後坐在一旁麵色鐵青,反倒是阮梓木舉止謙和,不見絲毫居功自傲。

華鑫心裏一緊:不管他內心是不是如表麵上這般從容,但能做到如此地步實屬不易,是個人物啊!

等到好不容易熬到一頓宴席吃完,華鑫光忙著看人勾心鬥角,等到一個公公把那女子領來,華鑫這才反應過來身邊多了個人,登時腦仁突突地疼。

華鑫也懶得多做廢話,把人扔給大力,自己徑直回了易安院聽管事娘子們回報今日府中的各項事宜,她今天已經是筋疲力盡,隻盼望著上床好好地睡一覺,然而,理想和現實總是相反的。

華鑫看著這個跪在自己麵前依然高高昂著頭,神態桀驁的美人,心裏躁的恨不得讓大力把她叉出去,但還是強忍著心中不耐,壓著性子問道:“姑娘有什麽事?”

那女子看著她不說話,大力脾氣暴躁,忍不住推了她一下,將她推得一個趔趄,才罵道:“你剛才不是嘴皮子挺利索嗎?昂?!現在咋了?啞巴了?!”她一邊罵,一邊道:“這妮子不是好東西,俺按著嫁出去的紅槿的份例給她安置屋子月銀,還有那些女人用的玩意,她非說俺虧了她,還說俺瞞下了她的東西,一會兒鬧著要見少爺,見外院有人看著,又鬧著要來見小姐你,這小癟犢子,你人也見了,你讓小姐評評理,俺到底坑了你啥了?!”

大力聲如洪鍾,雙目瞪得如牛眼一般,那美人卻絲毫不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可把大力給惹毛了,伸著胳膊就要訴諸武力,華鑫連忙抬手把她攔住。

紅槿是當初曹氏送來的丫鬟,後來華鑫把她提拔成了大丫鬟,她嫁人後屋子還空著,所以大力這般安排倒也無不妥,再說大丫鬟的份例也不低了,這位美人到底在別扭什麽?

華鑫想了想,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子高昂著頭道:“回珠,回珠博爾特。”

華鑫隱約聽過博爾特這個姓氏,回憶了好久才想起夏太史說過,便道:“你不是胡羯人,博爾特是龜茲王族的姓氏,你是龜茲王室中人?”

那女子沒說話,反而把頭仰得更高,一副“我是公主怕了吧還不來跪舔我”的表情。

華鑫“……”不是她太會看人臉色,而是這位回珠把心思全寫在臉上了,這種妹子,被俘虜後還能活到現在,估計全是歸功她那副好相貌。

華鑫忍著哈欠,對她和顏悅色地道:“大丫鬟的份例我知道,大力她並沒有苛待你,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回珠抿了抿唇,橫眉道:“我不是周朝人,但我在龜茲時用的馬夫份例都比這高些!”

大力罵道:“你既然覺得龜茲好,又幹嘛被俘虜到周朝來?既然受不了周朝的生活,幹脆死在路上好了,在這裏做一副死樣子給誰看?!”

她不說還好,一說那回珠的大眼裏立刻蓄滿了淚,竟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起來。

華鑫“……”她喝了口提神的茶,慢慢道:“你方才說,我給你安置的份例還不如你的馬夫是嗎?”

回珠眨著婆娑淚眼點了點頭,華鑫慢慢地“哦”了一聲,:“馬夫可以養馬喂馬,給我趕車,你能給我幹什麽?”

回珠愣住了,華鑫又倒了盞茶擱在手裏,對著大力道:“從今日起,她的一應份例按著三等丫頭的給,若是敢偷懶,便依例扣她月前,咱們府裏不養閑人。”

她一邊說,一邊拍了拍回珠的肩膀:“好好幹啊,我可不想你一個月以後被罰的還要倒給我貼錢。”

回珠連哭都忘了,直直地看著她,被大力在後腦勺上扇了一巴掌才回神。

華鑫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又看了回珠一眼,公主病什麽的最討厭了。

接下來的幾日,回珠還是不安生不下來,三等丫鬟的屋子是好幾人混住,回珠便尋事大鬧了幾場,她想著最好鬧得能讓謝懷源知道,體諒心疼她的委屈,華鑫很淡定地任由她折騰了幾次,等到她望眼欲穿還看不到謝懷源出來時,這才不急不慢地登場。

她幹脆把回珠安放在自己身邊,不光每天上學讓她陪著,就連每日端茶倒水,打掃屋子,整理床鋪,甚至是倒洗腳水都讓她親力親為,本來十個活全讓她一個人幹了,省下不少人手,回珠剛開始著實鬧騰了幾日,後來連鬧騰的力氣也沒有了,整日累得癱倒在床,難出什麽幺蛾子。

華鑫對自己的調/教成果很滿意,今日放學路上,特許她進轎子來歇著,今日她路過的街市頗為熱鬧,她興致勃勃地看了一會兒,才放下簾子轉向回珠道:“你也算是做了幾日丫鬟了,覺得如何?有何想法?以後有何打算?”

你可以在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 64|)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請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薦本書,謝謝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