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算計
第2章算計
華鑫滿懷緊張地看著剛才救下她地那人,那人卻沒看她,一邊漫不經心地擦拭著長槍,一邊淡然道:“咱們這次進會稽是去赴宴的。”
言下之意是友好點,不要隨意殺人。
射箭之人臉色微動,顯然是想到什麽,微微變色道:“謝大人提醒。”又嘴角含笑地衝著華鑫道:“你,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華鑫怕他突然起歹心,仍是遮著大半張臉,雙手作揖連連告饒道:“好漢,好漢,我不過是會稽城的乞丐,受人所托,跑個腿討碗飯吃,真的不是細作啊!”
這話說的合情合理,再加上她那一身乞丐裝著實顯眼,古代可沒有cos犀利哥的愛好,因此他們也就信了。
剛才救下華鑫那人卻忽然開口,好似漫不經心地問道:“聽說會稽城裏有座大禹廟,我本想去祭拜,但前日被風雪壓塌了,可有此事?”
華鑫老老實實回答道:“不曾聽說,隻記得前幾日被壓塌了一座女媧廟。”
那人輕“嗯”了一聲,仍舊擦著長槍道:“那真是可惜了。”說著從腰間扯下一塊配飾丟給她,“你走吧。”
華鑫看沒看清是什麽,隱約看著一片金光燦爛中夾雜著瑩潤玉色,心裏一喜,連剛才從鬼門關裏跑出來都忘了,它還沒落地就一把撈起來,扮演的十足乞丐像,連連躬身道:“謝大爺賞。”說著就借勢一路弓著身,一溜煙跑了。
剛才射箭之人看著華鑫的背影,悠悠道:“以您看,這人是細作嗎?”這次打的一仗,他可是被細作弄怕了,現在看誰都不像好人,雖然他用了敬稱,可說話時總帶了些戲謔的味道。
那人仍舊靜靜擦拭著長槍,似乎沒什麽比這件事更值得他關注,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是不是都無妨,我們去會稽是為了那條大魚,在此之前不能打草驚蛇。”
射箭之人歎服道:“你說的是。”
……
華鑫一路加快腳步從密林裏跑了出來,才發現身上的冷汗把裏衣都汗濕了,被冷風一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她自已回想剛才,越想越是心裏怕怕,尤其是剛才那人漫然中帶著殺機的問話,她若是答錯一句,隻怕就可以直接和這個世界dbye了。
雖然那人開始救了她一命,但他身上似乎有種全然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漠然,讓華鑫對他的畏懼遠超那射箭之人。然而以後的事也證明了,女人的第六感還是很準的。
華鑫看了看天色,又摸了摸懷裏的鑲玉的配飾,在原地躊躇片刻,決定還是先返回城。
這次她寧可繞遠,也決定走大路,等到漸漸近了會稽城,她從路邊摸了幾撮灰抹到臉上,又把新買棉襖搜的皺皺巴巴,想了想,還覺得不放心,又把綁好的頭發弄散,打亂到臉前,打扮的比平時還讓人看不出相貌,這才放心進城。
她一進城,徑直就走進了一家典當的質鋪。
那夥計看一個乞丐也敢堂而皇之地走進來,氣的嘴角一歪,舉起手裏的笤帚就要趕人,華鑫手腕一翻,袖子裏隱約露出一些青金碎玉的光芒。夥計的臉色又是一變,連忙堆笑道:“你打算典什麽啊?”
華鑫微微搖頭,“把你們掌櫃的叫來。”
夥計撇撇嘴,顯然是嫌麻煩,嘴裏道:“是是,好東西不能讓不識貨的人汙了。”
華鑫聽出他的諷刺,隻是不理,那夥計也覺得無趣,低哼道“窮擺什麽架子”不過腳下還是不情不願地去了。
待到掌櫃的趕過來,接了玉佩一看,臉色微變,表情有些見獵心喜,忽然又裝出一臉不屑道:“如今西邊正打仗哩,黃金買不起價,玉又太貴沒人買,你這個東西不好買哩。”又一臉吃虧的表情道“這樣吧,我看你年紀小的份上,按照玉和金的市價給你,如何?”
華鑫對錢一向敏感,這次聽了他的話就知道自己要吃虧,故意嘖嘖了兩聲道:“那就勞煩掌櫃的,把這首飾的金和玉分開熔了,再稱了重量按照市價給我吧。”
掌櫃的臉一下黑了,這玉佩上最值錢的不止是材質,更有其上精妙的雕刻雲紋,若是熔了,隻怕要降下一大半的價值,他狠狠地瞪了華鑫一眼,心裏突然生出歪念頭來。他手裏緊緊地捏著這塊玉佩,就要藏到自己袖子裏,給一邊的夥計使了眼色。
那幾個夥計會意,相互看了一眼,就要把華鑫打出去。
華鑫眼睛尖,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心裏叫了聲糟糕!她千算萬算,沒想到竟然是這商家忒也無良。
她急中生智,走到櫃台的一邊,故作不耐地敲了敲櫃台道:“快點驗,馮老爺還等著呢!”
那掌櫃的又是一驚,急忙打了個眼色讓那幾個夥計停住,又問道:“馮老爺,是哪個老爺?”
華鑫故意堆出滿臉說漏嘴的懊惱,隻閉口不言。
掌櫃的聽到‘馮老爺’三字疑心生暗鬼,麵色變了數遍,手裏又把那玉佩摩挲了數遍。華鑫仔細盯著他看,見他麵色終於和緩下來,心裏才鬆了口氣,那馮老爺自然是她順口扯出來的。
隻見那掌櫃的和顏悅色地衝她道:“小姑娘好大的火氣,我不過是小心些罷了,這就給你兌,這就給你兌。”說著就打了個手勢,示意夥計去拿錢。
華鑫拿著一大包銀子,細心揣到自己懷裏,然後喜滋滋地離去了,她卻沒注意到,另外一側的牆角轉出兩個人來。
兩人都垂涎地看著她懷裏鼓起的一塊,賴利眼饞了一會兒,忽然問道:“花姐兒,你說的就是她?”
陳二娘恨恨地盯著她的背影一眼,啐道:“可不就是她?”她又斜看了一眼賴利:“我說的沒錯吧,這小蹄子有錢著呢。偏她不知道用了那種風|騷手段勾的三牛喜歡,處處護著她,害得我不敢下狠手整治她,生生讓她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
賴利心裏暗笑,論風|騷誰比得過你,不過嘴上還是裝模作樣地道:“哎呀呀,你跟我說可沒用,我哪有辦法?”
陳二娘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又硬是擠出一個笑容,拋了個媚眼過去,故意浪|聲道:“誰都知道你賴爺是最有辦法的,快些想想,等那筆錢到了手,咱們三七分成,我三你七。”
陳二娘到底當年的功力還在,這一個媚眼把賴利迷得七葷八素,他腦子暈了暈,才回過神來,眼底也浮現出貪婪的狠意:“我看她那裏的錢不少,你能不能想個法子偷出來?”
陳二娘搖頭恨道:“那丫頭片子心眼子多著呢,白天晚上錢都不離身的。”又道:“就算是我能偷得出來,她估計也不會罷休的,到時候怕是更有麻煩!”
賴利仔細想了想,繞著牆垛走了幾圈,忽然又停了下來,眼底浮現出一絲狠厲,咬著牙道:“對!這筆錢數目不小,她若是還在這會稽一日,定然不能善罷甘休的,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才是。”說著,伸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陳二娘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直接想到了要取人性命,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這哪裏成?!一旦事發,那你我就吃不了兜著走。”
賴利冷哼一聲,一把扯著她的頭發,陰狠地冷笑道:“你現在想脫幹係,沒門!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一轉身就把我賣了,恩?!”他看陳二娘嚇得兩股戰戰,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滿意地一笑道:“花姐兒,你也不要怕,不用我們親自動手,照樣讓她死得不能再死了,保證和你我沒有半點幹係。到時候那筆錢,還不怕落到咱們的手裏?”
陳二娘畏懼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微顫抖了幾下,心中左右搖擺了幾下,最終腦海裏還是定在了昨晚的羞辱和那包銀子上,咬著牙點頭道:“這次就讓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場,來世投個好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