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苦苦等待
第六章 苦苦等待
伊子期帶著一種十分奇特的心情來到了城裏,袁芊芊的悲劇和於小溪的真情無時不在激勵著他。他下車後,就忙著去找工作,但是,眼前又時刻閃現著於小溪的形象,於小溪追送二十裏送到公路上,直到老遠看著他上了車,看著車走遠了,她哭起來的情景,在他心裏時刻難忘,令心裏也非常難過和不好受。
他在城裏奔波了一天,也沒有找到工作,晚上為了省錢,睡在公園裏,吃飯也是隻買了個饅頭。第二天,他又接著找工作,碰巧,他在路過一個工廠時,在工廠的大門口看見招工廣告,他就進去報了名,便進了這家工廠打工,每月工資三百元。這樣,再加上他要求主動加班,他的工資一月下來就能掙到四百六十多元,他又省吃儉用,一月就能剩下三百六七十元。他一看一月就能掙這麽多錢,就立刻給於小溪寫了信,信中讓於小溪放心,並把工作的情況從好的方麵向於小溪說了一遍。
於小溪收到大子期哥的來信後,把信仔細認真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裏不知是喜悅還是難過,信看一遍淚流一遍,看完了竟難過的哭起來,並立刻照著信上的地址給伊子期回了信,信中說讓子期哥千萬要保重身體,千萬不要因為攢錢而苦了自己,錢不是一天不吃不喝就能攢起來的,如果光顧攢錢把身體苦壞了那樣是劃不來的,隻有把身體保護好了,才能長遠的掙錢。並向伊子期說了家裏的情況,說家裏現在很好,讓子期哥放心不要牽掛,他已經把子期哥說的事都照做了,一切都很好,請子期哥放心。
伊子期收到於小溪的回信後,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看了信後十分高興,並且激動,他當即又給於小溪回了信。就這樣,他們兩收到信後不斷的回信,轉眼就來到了年關。年關快要過年放假的這幾天,伊子期聽說春節如果留在廠裏值班看門,十幾天就能掙一個月的錢,於是,他就去主動找到廠長要求留下值班,廠長考慮到伊子期自從來到廠裏幹得不錯,為人勤快能幹,聽從領導,不怕吃苦,聽說生活上又比較節儉,知道伊子期可能家裏經濟上有困難,於是,就同意了他的要求。
伊子期見廠長同意了他的請求,十分高興,當即在臘月二十八日放假時,因來不及向家裏寫信,幸好同村裏有一個也在這個廠裏上班的,於是他就忙寫好了三封信,一封給於小溪,一封給家裏,一封給劉莊他的幹爹,將這三封信讓交交給於小溪,給他幹爹的信,讓於小溪在去劉莊的時侯捎給他幹爹,信中都說明了因春節在廠裏值班不能回家的原因,並在信中提前向他幹爹拜年問好,在給於小溪的信中,囑咐讓於小溪春節期間多去看看他幹爹,和多去安慰,並囑咐於小溪春節期間不要擔心他,廠裏都安排的非常好,生活也很好,不要牽掛他,等過了年後,一有時間他就回來看看。
到了臘月二十六七,因為已靠近了春節,於小溪心裏每天都在盼望巴望著子期哥的回來,她每天的下午在快要天黑的時候,都要到牛角口去看望等著接打工放假來過春節的大子期哥,可是她每天都是滿懷期望的去了,而又都是到天完全黑下來而失望的不得不自己回來,這樣,她一直盼望等到了二十九日,這一年臘月是小月,二十九日就是大年三十了,可是,外出打工的大子期哥還沒有回來,她中午一吃完飯,就又來到牛角口,期望盼望著大子期哥的出現。可是,她等啊盼啊,從中午等到下午,從下午等到天快要黑了,還老是看不見大子期哥的影子,到太陽快要落山,和伊子期一個廠裏上班的同村的一個小青年齊武,捎回三封信來給了她。她接了信後,聽說伊子期和齊武一個廠,就問齊武子期哥怎麽沒回來。齊武說:“不知道,他隻給我三封信,你自己看看信吧,可能都寫在信上呢。”說完,就走了。
於小溪望著齊武走了,把伊子期給她的那封信打開一看,看了信知道情況後,知道子期哥不回來過年了,就再很不舍的向前看著那遠遠的路,本來應該讓子期哥出現的路,可是,子期哥卻不能回來了,不能出現了。她的心裏,此時是多麽盼望著子期哥的出現,她的心裏,多麽想看看出門打工這麽長時間再沒見的大子期哥啊,可是,這一個迫切的願望,已經不能實現了,她知道,她無論多麽盼,再已經不能實現了,但她仍沒有自己要回村的念頭,她的心裏好似在認為,她再在這裏等著子期哥,興許子期哥就會奇跡般的出現在路上,就會出現在她的視野裏,她要在這裏堅強的等待著子期哥的出現,她要在這裏期盼著一人打工在的外子期哥春節過得好,她要在這傳龍子期哥默默祝願,祝願子期哥春節過得好,她要在這裏等待著子期哥,子期哥也許在後來又改變了,又能在天黑的時候回來了。於是,他就在這裏默默的期盼,默默的等待。但是,太陽很快的落山了,她仍然看不到子期哥的身影,到人家開始放鞭炮接年了,她這才知道,子期哥已經不能回來了。於是,她哭了,她看著子期哥去打工的路哭,她看著遠方哭,她想著縣城哭,他想著子期哥哭。
她哭了一會,終於不得不回過頭哭著向後走。一路上,她想著送子期哥去打工的情景,想著一起被逼著進山時的情景,想到子期哥為她被迫出去打工,春節都不能回來過,她的心裏百感交集。
快來到村口的時候,她老遠就看到伊子期的娘一人站在村口,象在等待著兒子回來過年。她見了,淚又止不住的流下來,她擦幹淚,就向前來到伊子期的娘麵前,用控製住的心情,向前難過的說:“娘,子期哥他不會回來過年了,他來信了,他要在廠裏值班,咱們回家過年吧,子期哥說他在那裏很好,他讓我們別掛心。”
伊子期的娘一聽,就忍不住的哭了。於小溪見伊子期的娘一哭,就淚也再控製不住的又流起來,但她知道她此時說什麽也不能哭了,她向前流著淚安慰著婆母,用手攙著子期哥的娘往家走,忍著難過說:“娘,大子期哥他雖然沒回來,還有我呢,我在這裏和娘親一起過年。”伊子期的娘聽到於小溪這樣說,知道自己再不應該這樣,就連忙不哭了說:“子期哥在外麵春節不回來給廠裏值班,這是好事,這是廠裏對他的信任,我們都應當為他高興才對。”於小溪聽了,就又說:“娘,你說的對,我也是這麽想的,子期哥還給你來了信,他還讓我念念給你聽呢,這是好事,咱們就應當為子期哥高興。”伊子期的娘聽了,忙強裝出笑臉,說:“子期哥還給我來了信,小溪,你快念給我聽,上麵說的一定都是好事,念完了咱們就一塊包餃子,多使肉,小森在外麵年過得好,咱們在家裏也要過得好。”
回到家裏,聽到於小溪念完了信,伊子期的母親強忍住難過,裝出笑臉說:“小森這樣一說,我就放心了,小溪,咱們都不要為小森掛心了,小森他就是有股子闖勁,這是好事,咱們過這個年都應該為小森高興。”
於小溪聽了,淚簌簌的看著子期哥的娘點了點頭。卻在這時於是忽然來了,一進門就叫:“小溪,天都這個時候了,人家都接年了,你還不回家?”
伊子期的娘一見於是來了,就連忙笑著說:“親家,快先坐坐,就讓小溪在這裏過年吧,子期哥在廠裏值班也沒回來。”於氏聽了態度強硬的說:“你叫誰親家?別這樣叫我,我不愛聽。”說著,又不放心的東瞅瞅西瞅瞅,見沒有瞅到伊子期,就又問:“真沒回來?”伊子期娘說:“真沒回來。”於是又問於小溪:“小溪,你要在這嗎?”於小溪說:“媽,就讓我在這裏吧,子期哥他值班不回來,我就在這裏吧。”於氏聽了,又不放心的東間瞅瞅西間瞅瞅,見伊子期確實象沒在家沒回來,就又說:“那好吧。”說完,就向外走。伊子期的娘忙很禮貌的跟著出來送,說:“親家,過年初三日子期哥不能回來去看望您,等他什麽時候回來,我就讓他去看望您。”於氏說:“這樣正好,誰稀當讓他去看望。”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於是回到家裏,於傳龍見沒叫回於小溪來,就問:“怎麽她不回來?”於氏說:“伊子期在廠裏值班沒回來,小溪要在他家裏過年。”於傳龍說:“這不會是他們耍心眼吧?你沒找找?看看伊子期沒藏起來?是不故意騙我們?”於氏說:“我都看了,不象耍心眼,伊子期的弟弟在那裏疊紙,我看是真的。”於傳龍見說,仍不放心,說:“我去看看,我給他個突然襲擊,看看這是不是真的,當心別讓那個小子給耍了。”說完,就匆匆走了。
於傳龍大步流星的來到伊子期家的大門口,先在大門口站著側耳向裏細聽了一會,隻聽到於小溪和伊子期娘說話的聲音,就還不放心,咬著牙,屏住呼吸,想給伊子期來個突然襲擊,就猛然把大門撞開,向裏直跑,跑到伊子期家,見於小溪正在和伊子期的娘包餃子,伊子期的弟弟正在疊紙,就還不放心,忙趕急向東間找找,西間看看,見真找不到伊子期的影子,就說:“還真沒回來?這小子怎麽年都不回來過了?真不象話,難道就這分錢好用?太不象話了,真讓我不願意,小溪,過年了,你還不家去?”伊子期的娘知道於傳龍跑點點進來的企圖,但不好揭穿,就裝作不知道的說:“親家,子期哥過年不回來是不對,等他過年回來後,我一定讓他去看您,向您賠不是,他現在可能實在是在廠裏太忙,沒有空回來,就讓小溪在這裏過年吧,也好幫我包包餃子。親家,你快坐吧。”
於傳龍說:“快好過年了,那有時間坐,小溪,你要在這裏嗎?”於小溪說:“爸爸,就讓我在這裏吧。”於傳龍說:“那好,過年的時候,沒有多的人,在這幫幫忙也好。”說完,轉身就向外走。伊子期的娘忙從炕上下來穿鞋,急忙穿不上就著急說:“親家,等我穿上鞋送送你。”於傳龍象沒聽到,待伊子期的娘穿上鞋出來,早沒有了蹤影,待伊子期的娘出來大門,他早走遠了。
伊子期雖然在年前給他的幹爹郵了一部分錢去,但他仍不放心,他心想,如果他過年在家裏的時候,他怎麽也要去看望幹爹,可是,他現在不能,他的心裏隻能想著幹爹,隻能心裏一陣陣的再想起於小溪。雖然過年,廠裏留下他們六個人白黑輪換值班,但是,在過年聽著人家放鞭炮的時候,他的心,就如似回到了家裏,去了劉莊,到了於小溪麵前,回到了娘的身邊。可是這一切他隻能在心裏想,在心裏想著現在家裏的情況,在心裏想著於小溪看到他的信後,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和心情,母親聽到他不回來過年,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這些,他在晚上值班的時候,聽著那鞭炮聲,越發明顯。
廠裏給他們的生活費在伊子期看來是比較多的,於是,他就商議一起值班的同事們,從生活費裏節約出一部分錢,每個人分了一百元,同事們分到錢,心裏也都比較高興,都是來自農村的打工郎,家裏的條件也肯定不是很好,都出來誰不想著多掙分錢,因此伊子期的建議也正都說到了他們的心坎裏了,他們對伊子期也都比較尊敬,又因為伊子期的年紀比他們大了一些,說話比較有見地,又當過兵,走的地方多,見得多,因此他們都愛聽伊子期說話。
伊子期雖然自己想家,但是他並不表露出來,當他看到和自己一起在這也值夜班的同事小李,聽到鞭炮聲想家想親人,想自己的對象都哭了時,他自己心內也忍不住悲傷,但還要變著話題安慰小李,讓小李開心,讓小李離開想家的念頭。小李最後被伊子期說的不哭了,對伊子期說:“齊大哥,難道你就不想家嗎?你不想你的對象?”伊子期說:“小李,你看,我不是比你大嗎?隻要心裏想通了就沒事了,你看,過年這一天不也是一天嗎?平時我們都這麽一天一天的過來了,還在乎過年這一天嗎?隻要想明白了,其實都是一樣,我們就把它當成平時的一天,這樣就很快過去了。等過了年後,有時間後,我們再回家去看他們,這樣,我們不但多掙到了錢,還仍然平時可以多回去幾天就有了。”小李說:“齊大哥,你是本地人,說回去就可以回去,而我是外地人,路很遠,平時也不能說回家就回家,齊大哥,你為什麽也要求在這裏值班?”
伊子期聽了說:“兄弟,你今天多大歲數了?”小李說:“二十了,過了年就二十一歲了。”伊子期說:“我雖然家是本地,但也離著縣城很遠,我們是山區,現在還比較落後,我們離家出來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就是希望多掙到錢,再說過年廠裏總是要有人值班,總是要有人留,隻要把這事想通了,這又有什麽呢?兄弟,你也是頭一年要求過年在這值班的吧?”小李說:“是,我就是想在這多掙分錢,我家裏條件不好,我和我對象從小就一起長大,我們兩個的感情很深,我爸爸去世了,已經兩年了,我還有個弟弟,他正上學,我還要供我弟弟上好學,我的嶽父有病,住了好幾次醫院了,花了很多錢,還仍然不斷的治療,我要多掙錢,我對像在家裏是個大的,我要多幫幫她,我每次看到她哭,我就難受。”說著,小李又哭起來。
伊子期聽到小李的身世,看到他承受的壓力比自己的多,就更加同情小李,問:“那你嶽母呢?”“我嶽母是個盲人,她看不見,一切困難都落在我對像身上了,我再不為她分擔憂愁誰能為她分擔?”小李說。
伊子期說:“你對象今年多大歲數了?”小李說:“她今年二十二歲,過年就二十三歲了,比我大兩歲。”說著,小李就從錢包的夾層裏拿出他們兩家的全家福來,伊子期也看了看他們兩家的全家福,見小李的嶽母果真是個盲人,見小李說的都是真的,就更加為小李兩家人難過,感到自己和小李比比,感到他還比他好呢,於是他的心裏,更加堅定了要改變落後農村麵貌的決心,他心裏說:“有朝一日,我要讓伊家莊改變舊麵貌,走向富裕的道路。”
在春節初一的時候,廠裏的老板還特意來看望了他們這些值班的打工郎,並又給他們帶來了糖果,他們向老板問好,老板還每人發給他們二百元的紅包,由於伊子期平時幹活比較埋力,又幹的快幹的好,又很聽話,又說話很有見解,因此老板比較賞識他,這次過年留人值班,還特意讓他當臨時負責人,因此,老板在二百元紅包的基礎上,又給他加了六百元,並都對他們很客氣,笑著來了,笑著走了。
伊子期因為同情小李家裏的情況,就把自己二百元的紅包偷偷給了小李,小李說什麽也不要,伊子期說:“小李,我這不是給你的,是給你對像家的,也算我的一點心意吧。”小李聽了十分感激,知道不要不行,就很感激的說:“齊大哥,那我代表我對像一家人謝謝你了。”伊子期說:“小李,別客氣,我也隻能有這些,沒有多,但我知道咱們農村裏的情況,就怕有病,一有病再好的家庭,也會雪上加霜受不了的,有病本身就不能掙錢,還要再花錢,什麽樣的家庭也受不了,你才二十來歲,就知道這樣為你對像一家分擔憂愁了,真是難得,二十來歲在有些富裕家庭裏的人來說,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而你就過早的承擔起了這一切,這對你未來來說,也許是個好事,我相信你們的未來一定會很好。”小李聽了,心裏更是感動,流著淚說:“齊大哥,感謝你,今年這個年我過的最好,因為有齊大哥我過的最好。”
過了年工廠裏開始上班後,工廠裏一開工資,伊子期又給他幹爹匯了一部分錢去。工廠開工後,由於老板賞識伊子期聰明能幹能吃苦,又聽話,能說能道有見解,就把他提成了一個小班長,這樣他的工資又比原來多了二百元。這對盼望著趕快掙錢的伊子期來說,真是雪中送炭。
過了年的大年初一,於小溪又來到了劉莊,見了伊子期的幹爹,伊子期的幹爹很高興激動,於小溪給他拜年向他問好,他當即拿出二百塊錢來給於小溪,作為問好錢,於小溪說什麽也不要,伊子期的幹爹說:“孩子,自從子期哥進了城裏後,難為你了,這麽遠你還經常來看我,我心裏真過意不去,這幾個錢真也不多,再說過年還有個講究,為了圖吉利你就收下吧。”於小溪見說,就又說:“幹爹,你的心意我領了,錢我也收下,就頂子期哥給您孝敬您的,就頂我今日替子期哥給您送來的。”伊子期的幹爹說:“子期哥年前已經給我郵了一些錢來,孩子,你說什麽也要收下。”
於小溪說:“幹爹,這些就頂子期哥過年來看您孝敬您的。”伊子期的幹爹說:“子期哥來,我也要給子期哥,這個錢你說什麽也要拿著。”於小溪見推辭不得,就又說:“幹爹,那我先放到你這裏,等我要用的時候,我就再來拿。”子期哥的幹爹見了,隻好說:“孩子,那我先給你放著,你什麽時候要用就來拿,這錢你不拿我也不花,都給你留著,子期哥能有你這樣的好孩子給他當媳婦,我真是為他高興,子期哥就心好,你也心好,我真為你兩個高興。”於小溪說:“幹爹,子期哥雖然沒有回來過年,他讓我給你捎一封信來。”伊子期的幹爹聽了說:“孩子,我不識字,你念念給我聽聽吧,子期哥都說了些什麽?”
於小溪把信打開,給老人念了一遍,老人聽了十分高興,高興的流著淚說:“我真沒看錯子期哥,他真是個好孩子,就連自己的親孩子也不能這樣懂事,我的家裏所有的一切,我那天沒有了,我都要給子期哥。”於小溪聽了說:“幹爹,你千萬不要這樣說,我和子期哥都希望您健健康康的活個大壽限,這樣我們來看到有您這樣的一個老的關心我們,我們的心裏不知有多麽的高興。”齊光森的幹爹說:“你和子期哥的心裏都是過麽的善良,我還要讓你兩個牽掛,我的心裏真的過意不去。”於小溪說:“您把子期哥看得和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光森這樣關心支持,我們做的這點和您比比真是微不足道。”
老人聽了,激動的淚水不斷。過了年後,於小溪仍然不斷的來看望老人,這讓老人的心裏更是感激。但這事很快傳到了於傳龍的耳朵裏,於傳龍一聽說後,心裏又氣又惱,但又想不出個好辦法來阻止於小溪,就告訴了於是,於氏一聽說就問:“她這樣做有什麽不好?反正這陣伊子期也沒在家,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再管,怕又管出事來,萬一她再到城裏去找伊子期你怎麽辦?這樣正好還有這麽個老人有點營生把她拴在家裏,這樣不是更放心嗎?”
於傳龍被於是這樣一說,心說也是,老婆還真有心眼,別看不識字,比他這個識字的心眼還多,就高興說:“老婆,你的心眼真是天生長的,你說的真對,被你這樣一說,我還真不生氣了,被你這麽一說,想想還真多虧有那麽個老頭,還要感謝這個老頭呢。”於氏說:“伊子期的八千元,還多虧了那個老頭,聽說他也拿了不少錢,這個老頭還不知能活幾天,這樣的心眼,伊子期比你多。”於傳龍一聽不服氣說:“伊子期,他要跟我比,他差得遠,他休想,他這一輩子也比不上我,他那點小心眼,他是孫悟空翻跟鬥,永遠也翻不出如來佛的手心,哼。”說完,於傳龍又沒有心事的走了。
過了年的春天,張靜一認為毒死雞的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了,必定已經放下了,不可能再也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了,於是,他在年後的農曆三月,為了達到自己的最終目的,就又一次驅車進了伊家莊。
北方農曆三月的天氣,已經是春暖花開了,萬物已經複蘇,山上的山花也開滿了,漫山遍野,到處都飄逸著花的芳香。這山花的芳香,在這四麵是群山的小山村莊裏,被清新的空氣撫飄著,其花香更是宜人而濃厚。
從車上下來的張靜一,聞著這山花飄逸濃香的濃濃氣息,來到這山村,感到自己特別不一般的風姿和非凡之態,與那山村的人從穿戴和氣質膚色上的差別,讓他感到自己越發的不尋常而更感到非凡。他手裏擰著黑色的包,從車裏出來,直直的身板,直的一點彎也沒有,昂首闊步趾高氣揚的走在了風兒莊的大街上,在人們驚奇的目光中,來到了於傳龍大門外,站住在大門外看著大門笑了笑,又搖了搖頭,便推門走了進去。
大門一響,於傳龍夫婦就伸頭從玻璃窗上向外一望,見是張開來了,隻見張開推開大門,提著禮物,大模大樣的向裏走,於傳龍夫婦就忙趕快急著下炕,要出去迎接張開。但還沒等穿好鞋,張開就擰著包推開房門進來了。
一見張開進來,於傳龍就立刻笑著說:“張開,你瞧,我和你嬸正在穿鞋去迎接你,你就進來了。”
張靜一說:“大叔,大嬸,千萬不要客氣,我拿你們不當外人,你們也別拿我當外人,要是你們再這麽客氣,不就太見外了嗎?”
於氏說:“張開說的那裏話,你肯來,我們就已經很高興了,怎麽還能見外?你來了怎麽還用帶這麽多禮物?你再這麽客氣幹啥?”
張靜一說:“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上次由於來的倉促,也沒帶什麽禮物,現在落表寸心,望不要嫌少。”
於傳龍說:“還不趕快給張開接著。”於是幹急上來接著禮物,於傳龍又接著說:“什麽是少?什麽是多?這些已經不少了,怎麽還能再嫌少呢?張開,你這樣說太謙虛了,快炕上坐。”
“那裏那裏。”張開說:“上次不好意思,給你們聯係的雞是價錢低了點,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回去一打聽,果然是價錢低了,再也一直不好意思來,最近我又聯係了很高的價,這樣我想今天再來看看,我想雞長到現在總可以賣了吧?所以我就今日來問問看看這個價怎麽樣?”
於傳龍問:“多少錢一斤?”
張開撇不住笑說:“八元一斤,這個價怎麽樣?這下不低吧?連我聽了都感到高興。”
於傳龍一聽心說家裏才四元一斤,而城裏多了一倍,多好的價錢呀,可是但又不得不難過的說:“晚了,說什麽也晚了,這個價錢你怎麽不頭年來早說呢?”
張靜一見說,裝作奇怪的問:“莫非你已經頭年把雞都賣了嗎?你不是說好的嗎?說過年以後春天賣?”
“不是的呀。”於傳龍難過的說:“不是這樣的,張開,你不知道,我一隻也沒賣,是想給你留著的,可是”
“可是怎麽的?”張開追問。
“可是都死了啊,都被人用毒藥毒死了啊。”於傳龍說。
於是也說:“是啊,張開,你不知道啊,還毒的一隻也沒剩,全死了。”
張開說:“大叔,大嬸,你們不會又是在騙我吧?”
於傳龍說:“我那會,這個我能騙你嗎?”
於氏說:“張開,是真的,真的是真的,沒有騙你。”
張靜一又裝作驚訝的說:“這麽說是真的了?毒死都弄到那裏去了?”
於傳龍說:“埋了,全埋了,一分錢也沒弄回來,人說不知用什麽烈性毒藥毒的,人吃了再別中毒,所以也不能賣,賣了再別毒死人,那樣就更賠不起了,就這樣還賠了一兩萬塊錢哪,噢,張開來了,你看我光顧說了,張開,快坐,快上炕上坐,坐著暖和暖和,這三月的天,雖說比冬天暖和多了,可還不行,還是炕上好。”
張開被讓到炕上,坐下後,說:“算了,雞死了也不要難過,可以再養嗎。”
於傳龍說:“那有那麽容易,這一下就給我把錢都折騰光了,再那有錢養。”
張開拿出煙,遞給難過的於傳龍,於傳龍也拿出煙,互相推讓著,“哢,”張開用手槍火機給於傳龍點上煙,又自己點上一根,吸著煙說:“大叔,別難過,死了雞該然破點小財,也不必去難過想它了,財是死的人是活的嗎,財可以再掙嗎,雞也可以以後再想辦法養嗎,路總是可以再有的嗎。”
於傳龍對於氏說:“快,拿水,下茶,給張開充上茶。”
於是忙去充茶,端上糖果來,又都到炕上坐下,客氣著喝茶吃糖果之間,張開見於傳龍被自己說出來的價格難過的還無法平靜下來,就又說:“大叔,已經這樣了,千萬別難過了,難過也沒有用的,常言說破財消災,財去人安樂,你傷心即是傷壞了身子也沒有用。”
於傳龍說:“事情雖是如此說,可這畢竟不是錢少,這也是那麽多錢呀,算了,就再不想這個了,想也幹想。”張開憋住笑,看著於傳龍這個樣子,心裏暗自高興,心說:“我可讓你到了這種自卑不盛氣淩人的地步了,這樣我想我的計劃離成功不遠了,在這個世上,我看上的姑娘,還沒有跑了的,我看中了那個,我就不信會得不著,你的女兒長得那麽好,那麽漂亮,水靈靈的,在農村你還能有這樣美麗的女兒,真不可思議,讓我簡直都無法忘記,一想起來,我心裏就激動,真是難以想象。”想到這裏,張開見於傳龍這個樣子,激動的認為是他該亮牌的時候到了,於是,就說:“大叔,俗話說財是死的人是活的,隻要有我在,你還怕什麽?我們城鄉來個大聯合,就不怕再沒有賺錢的地方,如今,我看不如這樣,我現在守著真人就不說假話了,我看這正是咱們結合的時候到了,我看現在咱們不如就來個城鄉大結親,我願意娶小溪為妻,到那時候,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在父母麵前,從經濟上和掙錢方麵的渠道上幫著你們,一定讓你們在鄉村裏富的響的。”
張開的話,讓於氏一聽就心動,張開可是個財務副科長,又是城裏人地位高,再說又是管錢的官,管錢的官沒有錢再誰有錢?他的錢一定比李風影家的錢多,他上次見張開老愛看小溪,心裏就有意,但又不便說出口,怕人家張開不知是怎麽想的,如今是張開自己先說出口來了,這怎麽能不中她的意呢?她見張開說又能幫著他們富起來,那心裏急的一陣子就想說好,但又不知道丈夫是怎麽想的,就立刻激動而高興著急的看著於傳龍。
於傳龍聽了張開的這番話,雖然在心裏認為這是在意料之中,但似乎又感到意外和突然,他沒想到張開會這麽突然,會這麽露骨的把話對他直接了當的說出來,他看著張開,聽了這話雖然感到高興,但沒有馬上表態,因為他是於傳龍,他從來不想著讓自己不穩。
張開見於傳龍不說話在端詳著看他,看他樣子象在端詳動物一樣,於是也不說話又在瞅著於傳龍,就心裏就一下子急了,說:“怎麽?我說的不對嗎?難道你們會不願意嗎?我今天是太把話說的太明白了嗎?可我認為這沒有必要去虛著套著,且我二爸還是你們鄉的書記,我認為我們結親以後對雙方有益無害,一則可以友上加親親上加親,二則可以讓我二爸幫著你把支書的位子永遠坐穩。”
一聽到坐穩支書的位子,這更說到了於傳龍的心坎上了,他等張開說完了,就慢慢的問:“你這樣你父母都能同意嗎?他們會讓你在農村找嗎?”
張開聽了趕急放心的說:“這要先看你們同不同意了,如果你們同意,我可以想辦法讓我父母同意,再說,這是我個人的終身大事,我想父母也不會在我同意的情況下不同意的。”
於傳龍聽到這裏,看著張開的態度,確信已經沒有什麽問題和疑問了,就不得不亮出自己的觀點,就說:“你的話果真不是開玩笑嗎?”
張開認真的說:“我是真心的,這那是開玩笑?”
於傳龍說:“小溪現在已經和伊子期訂了親,不過剛訂,現在我雞場裏的雞死了之後,因為沒有錢還貸款,伊子期就給我一萬兩千元幫我還上了貸款,如果讓我再同意你,你讓我再向那裏拿這麽多錢給伊子期?你知道,錢這東西真不是東西,可沒有又不行,俗話說,一分錢就能難倒英雄漢,何況這又是這麽多錢,我現在就象被難倒了的英雄漢,有其心而無其力呀,恕我沒辦法答應你。”
張開一聽,放下的心又提起來了,心說你不答應我還問我父母同不同意幹什麽?是想羞辱我?老家夥,真狡猾,分明是認錢不認人,開口向我要錢,錢我還不多的是嗎?那一次在賓館裏玩頂尖,一次還兩萬呐,於小溪比那頂尖還頂尖,一定比那頂尖強多了,難道我還會惜錢嗎,算了,錢算什麽?錢都是身外之物,是天生供人享樂的東西,我不信我想的事就會達不到。想到這裏,張開就說:“不就是錢嗎?錢這東西算什麽,這好辦,咱們如果能真能聯姻,我給你們一萬五,不過,我今天沒帶,這樣吧,過幾天你帶著小溪到我家去,讓我的父母看看,如果都同意了,我馬上訂下來給你們錢,如果怕我父母反對不同意,在先向我父母說出這事之前,我當著你們的麵問問我父母小溪長的怎麽樣,那時我父母礙於情麵一定得說好,他們隻要一說好,我就抓住他們這一句話就亮出牌,到那時我看我的父母再同不同意?他們明明知道上當了也晚了。”
於傳龍一聽,心說張開還真挺有辦法,要是果真能找到張開這麽個精明的女婿更好,但他還未表態,於是卻先等不及了說:“就怕小溪不同意不去。”
張開說:“你們先這樣和她說,就說我又給你們聯係上養雞,先養著等賣雞後再給雞苗錢和雞飼料錢,讓小溪幫著去城裏訂個合同,去單位找我我不在,就到我家裏去找我,我想小溪進了我家裏後,她一看我家裏的條件後,就一定會同意的,就是不同意,隻要讓我父母看到了,也可以以後再慢慢勸嗎。”
於傳龍聽了低頭猶豫了一下,然後,一咬牙,抬起頭來,說:“這樣也行,以後我可以向伊子期提更多讓他做不到的條件,讓他無法達到知難而退,讓小溪也死了心,這樣和你就再沒有不成的了。”
張開一聽笑了,讚稱說:“這就對了嘛,咱們都想到了一塊去了嗎,咱們的勁也都使到了一塊,這樣這事再那有不成的了嗎,不過,這事眼下可全要靠你們成全了,這事成了之後,咱們都不會錯的,我保你們官運亨通。”
正說著,於小溪忽然從從外麵推開大門進來了,於小溪又是到伊子期家去安慰伊子期的娘,又和伊子期的娘去做伴來。於傳龍一看她回來了,就說:“小溪回來了,先別讓她聽到,免得她會思想不通不去。”
張開笑著小聲說:“大叔說的真對。”
正說著,話音剛落,於小溪就推開房門進來了。她一看到張靜一來了坐在炕上,就忙笑著打招呼說:“聽聲音,就知道又是宋大哥來了。”
張開此時見了於小溪,那樣子和眼神明顯的不一樣,看那樣子就好象貓見了魚一樣瞅著,於小溪那從外麵剛進來那顯得十分白皙而透紅的臉蛋,又正是青春煥發的時候,美的格外迷人,那一頭美麗而黝黑的頭發,美的就如美妙的源泉中排出來的簾瀑,從頭上沿臉兩腮排飄到肩上,與那秀麗似嫩玉一般的臉蛋配飾在一起,如似一朵明美的鮮花盛開了,放出芬芳,又加上那剛才醉人的一笑,美麗的更是動人,把個張靜一看得簡直一下子都直了眼,腦子一下子不好使了,都呆僵在那裏了,腦子傻的都不知道要說話了。
於小溪讓張靜一這瞬間發傻的表情逗樂了,笑著閃出一口雪白小白玉牙,又興奮的說:“怎麽,是不是大副科長幾日不見今日不認人了?”
張靜一聽到於小溪如此說,這才同反應過來似的趕急咽了口口水,腦子猛然好使了,慌忙說:“豈敢豈敢,人道是鄉下不如城市,我還看著鄉下人真好,真不錯,有意思,來,小溪妹妹,快也上來喝杯茶,吃糖,吃水果。”
“對不起,我可沒有這個喝茶的口福,張大哥到了這裏,可別裝客,可要使勁吃,多用些啊。”
“我到了這裏,就同在自己家裏一樣。”張靜一連忙回複了理智說。
於小溪說:“張大哥,對不起,我還有件事,你們先談著,我就失陪了。”說完,不等張靜一說話,就向裏間走。張開口裏雖趕急說沒關係沒關係,但眼卻一直跟著於小溪從外間房門口轉到裏間房門口,見於小溪進去把房門推上了,這才沒奈何的轉回頭來,情不自禁的說:“太好了,太好了。”
於傳龍和於氏聽了,互相對視著,臉上忍不住充滿了笑容。
下午張靜一走後,高興之餘的於傳龍又心裏反而覺著不安,他心說,現在如果再和伊子期翻臉散夥,村裏的人都會怎麽看他呢?會不會都會一齊說他於傳龍不仁不義?會不會都會說他不好呢?小溪會不會就那麽聽話聽張開的勸呢?能勸回來嗎?這一切,未免讓他心裏又犯嘀咕,但一想到張書記和張靜一這層關係,和那一萬五千塊錢,他又覺著不這樣不行,這樣的好事再向那裏去找?百利而無一害呀,這不正是巴結張書記的大好時機嗎?如果小溪和張開成了親,他和張書記不是幾乎就成了親家嗎?這以後對他這個村支書來說還會有錯嗎?誰會錯過這個大好的時機呢?
想到此,就又說:“管他呢,隻要我能保住這個支書的位子,我還怕什麽?我還怕誰?村裏人還不都得幹瞪眼?還不都得怕我?還有誰敢在我麵前說三道四呢?至於他們那些不敢說在我當麵裏的背後話,反正我也聽不到不生氣,那又算得了什麽?這叫明明知道,但也耳不聞心不煩,照樣過的沒有心事過的自在。至於小溪,媽準有辦法讓她乖乖的同意就範,上次隻那麽一吊,就把她嚇成那樣,當不了再來一次二吊,看樣子保管沒有問題。至於伊子期,我更有辦法讓他知難而退了,這叫內外夾攻,那有不成之理。”
說到這裏,於傳龍又連忙一捂嘴,怕萬一再讓去伊子期家快回來的於小溪聽到,就忙不說了,而再無心事的又去了劉美麗家,在他的心裏,等著他的那隻有成功了,非凡的成功。可一走出門,又站住了,現在劉五已經回來了,為了避嫌,他還敢再去嗎?他心裏發急,再也不敢去看劉美麗一眼了,就隻好悠悠蕩蕩走著說:“劉五回來怎麽還不走,要是走了多好,但願我們的事他別訪出來。”現在盡管心裏高興,可也確實再沒有要去的地方了,去媒人劉四嬸家,可那劉四,對他似防賊似的,讓他見了都滲得慌,還那敢打歪主意,就又隻好滿街瞎溜達,以放泄自己的高興之心裏的興奮激情。
這事過了沒有多少日子,一時急不得一時的於傳龍,終於按照背地裏和張靜一約好的日子,騙著於小溪進城了,正與他們提前說好的那樣,在張開的單位沒有找到張開,就去了張開的家。
但張開的父母並沒有在家,而隻是張開一人在家裏。一進門,攀親心切的於傳龍就說:“今日想來簽合同,到你單位裏去找你,都說你不在,因此就來到了你家。”
張靜一一聽,立刻笑著說:“歡迎歡迎,歡迎小溪和大叔光臨,快請進。不知道你們今日能來,家裏也沒收拾,請不要笑話。”
於傳龍說:“你看,你們城裏天天家裏沒收拾都比我們鄉下收拾了好,你的家裏可真是不錯,真讓人羨慕。”
於小溪說:“宋大哥不要客氣,今日來又要給你添麻煩了。”
張開說:“看你們不就客氣了不是?請請,快請,屋裏坐。”
都客氣著進了屋,分賓主坐下後,張靜一很客氣很熱情的擺上了招待客人的物品,十分熱情的讓於小溪和於傳龍吃,一起互相說笑了一陣,張靜一就拿出一張支票放到於傳龍麵前,說:“大叔,這是一萬五千元的現金支票,你先收好,下午訂合同時先當訂金。”於傳龍看了看,收起來說:“張開,太麻煩你了,讓你費心還不算,還又要你幫著先拿上訂金。”
張開說:“下午馬上要簽合同,恐怕下午去銀行取錢來不及,你們先一等,我先去取出來。”
於傳龍說:“張開,那能再麻煩你去跑腿呢?我去取。”
於小溪也站起來要和爸爸一起去取。
張開說:“銀行離這不遠,出門向南就是,走一會兒路就到了,還是我去取吧。”
於傳龍說:“我去行了,再這樣麻煩你更不好意思了。”
於小溪說:“張開哥,就讓我和爸爸去取吧,宋大哥為我們的事費了這麽多心,再怎麽好麻煩你呢?”
張開說:“讓小溪妹妹也跟著坐這麽遠的車上來,我知道你們山路二十幾裏路要步行去趕車坐車,到現在,小溪妹妹肯定也很累了,又在單位沒找到我,真不好意思,還又讓你們再走這麽遠的路走到我家,這就更累了,現在,相比小溪妹妹更很累了,再跟著到銀行,這那能受得了呢?我看不如這樣吧,小溪妹妹先在這一休息,我和大叔一起去取,取出來後就回來。”
於小溪說:“宋大哥,那我一人在你家裏你放心嗎?”
張開說:“你聽聽,這麽說不就見外了嗎?都是自己人,還說這個幹啥?朋友嗎,咱們關係都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難道你還能把我的家搬走不成?”
於小溪一聽笑著說:“宋大哥,感謝你如此信任,這樣太麻煩你了,太感謝你了,讓你跟著費這麽多心,真不好意思。”
張開說:“千萬別這麽說,到了這一步還客氣個啥?一會你就知道我是什麽人了,那時你就更信任我了,你先自己吃著,千萬別發急,我們去去就回來。”說著和於傳龍一起走了。
於小溪把兩人送出門,又獨自回了屋。
張開見於小溪回了屋後,心就跳得十分劇烈,走出去沒有多遠就對於傳龍說:“這一萬五千元現在全是你的了,銀行離這向南不遠,也就二三裏路,你先去吧,我回去做做小溪的思想工作,勸勸小溪,一會兒我父母也就回來了,我好向他們做引薦介紹。”
於傳龍一聽,猶豫了一下,但想了想,又點了點頭,但仍十分不安的拿著支票走了。
張開見於傳龍一走,便立刻三步並作兩步的迫不及待的跑回屋,隨手悄悄反鎖上門,急切的悄無聲息的來到於小溪麵前。
於小溪見張開突然獨自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看那眼神和樣子,心裏立刻就起了警覺,和吃驚,並十分恐慌,慌忙找話說:“張開哥哥,你們這麽快就取回來了?”
張開笑嘻嘻的,眼不眨的看著於小溪,說:“回來了,小溪,你不是說要感謝我嗎,現在就是感謝我的時候到了,別客氣。”說著,猛撲上來一把抱住於小溪,邊抱邊急切的說:“來,我說我一會就回來,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謝我,我要娶你,請你同意答應我,立刻答應我。”說完,就抱住於小溪往床那間推。
於小溪一看不好,冷不防掙脫了就向外跑,但跑到門口,門被反鎖著開不開,知道門已被張靜一反鎖住了,又猛回頭,見張靜一又早追了過來,一下子撲上來又抱住了她,她沒辦法見再掙不脫就大叫救人,但張靜一一邊往床那間抱一邊說:“真不識抬舉,你喊吧,在我家裏,你喊破天,喊破地,也沒人管,經常有人這樣喊。”說著,又一下子按開了音響,音響聲蓋住了喊聲。
把於小溪拖到床前,於小溪一看不好,就用手去抓張靜一的臉,被張靜一猛抓住手,將手一扭,一耳光打在床上。隨即,張靜一上來又狠狠的幾耳光,把於小溪打的眼前直閃金星,再無力不能反抗,隨即被慌亂的扯去外衣。可憐的於小溪,就這樣全身在了狂喜猛蕩的張靜一麵前,張靜一一看到於小溪那雪白的身子,說:“你爸爸都同意了,你還不同意,真是自找苦吃,還正經什麽?你爸爸讓我做做你的思想工作,我都給了他一萬五千元錢,你看到了吧?支票就是,你再不同意我就和我二爸說說,讓你爸爸當不成支書,你今天識不識相都得同意,我可是花了一萬五千元的,我讓你不同意,我讓你反抗,我讓你再不同意,不就一會就好了嗎?你給我哈哈哈我給你們毒死雞等了這麽長時間,就是為了今日,今日終哈哈哈”
可憐的於小溪,眼裏在流淚,心裏在流血。本來他這次上來想借著機會去看一看大子期哥,想看看大子期哥現在怎麽樣了,看看大子期哥的工作順不順心,但於傳龍說簽合同事急,等辦完了事後再去,沒想到就是這樣的合同。
美麗純真的於小溪,默默流淚流血的心,出了把情哥哥大子期哥難過的湧進了那更加破碎了的心裏外,再已經是豺狼麵前一隻無可自拔的羔羊。
可憐的情妹妹,可憐的已經不能自拔的情姑娘,你的心裏雖然仍然裝著情哥哥,但你又不能自拔的為情哥哥想不失去,不願失去的,隻願意送給情哥哥的那份心,那份情,和那份珍貴的忠貞,今天已經違心的讓你的心裏在流血,讓你的心裏在流淚,你的眼裏盡管含著滴血的淚,從今以後你盡管再難以去麵對愛你的情哥哥,但這一切又怎能讓豺狼不是豺狼,讓豺狼變呢?這一切又怎麽能怪你呢?妹妹,情妹妹,你的淚有多悲,你的心有多碎,這一切隻有你在感受,你為情哥哥活的好傷悲,好心碎,好心累,你活的讓人為你眼落淚,讓人為你也心碎。情妹妹,已經傷碎心的情妹妹,這一切又怎麽能怪你,情哥哥他也不會怪你,你莫要再難過,你莫要再心碎,這一切你無法忍受,無法麵對,但也還是要麵對,這就是姑娘的無奈,女子的無奈。
等於傳龍將一萬五千元錢排著隊從銀行裏取出來,再走回來的時候,等到於傳龍再走進張靜一家進門的時候,見於小溪頭發散亂,衣著不整,麵色蒼白青腫,眼睛含淚而眼神發呆,就一下子明白了他走之後屋裏發生的一切了。但張靜一卻若無其事的笑著說:“我現在把她勸好了,她同意了,你先把她帶回去吧,過兩天等我父母同意後我就去找你。”
於傳龍聽後隻好忍氣吞聲的點著頭,領著發呆的於小溪回了家。
一路上,於小溪就如癡如呆的一句話也不說,她眼頂著淚卻不流淚,形同個木人。
待回家後,她仍然不言不語,但也不哭不叫,神色如癡如呆,似乎已經再不是她了,不是往日在人麵前活潑可愛的於小溪了。
開始,人們沒注意到她的變化,但後來,見她天天眼裏有淚,再後來,見她眼裏沒有淚了,而是整天一人跑到野外去遊蕩,而穿戴的也漸漸不整了,有時還灰頭土臉,有時眼裏還夾雜著淚痕,有時又到小橋上去放聲大哭大子期哥,人們見了於小溪的這些突然反常的變化和舉動,都感到奇怪,都紛紛的在背地裏議論。但後來人們漸漸發現知道於小溪已變成一個癡人。還有些不知內情的人仍在背地裏議論,怎麽於小溪會突然變成這樣了呢?怎麽於傳龍的女兒於小溪會變的瘋了呢?會突然變成一個癡人,這在山村裏成了一個頭號新聞。還有人見於小溪嘴裏偶然有時還念著張靜一,張靜一,張靜一,打我,就一下子似仿佛明白了一切,和其中一些微妙的蛛絲馬跡,尤其再想到於小溪同於傳龍自從去了城裏回來後就變樣了,再同張靜一兩次到於傳龍家聯係起來,有些聰明的人就開始推測著說出真相來了。
於傳龍見於小溪回來後,一開始天天不言不語眼裏有淚,再後來又見女兒變得已癡已瘋,就到城裏去找張靜一,隱瞞著於小溪變成癡瘋的事,要給於小溪和張靜一定下親事來。但張靜一卻出乎於傳龍預料的說於小溪已成癡傻,讓他再娶於小溪那已是不可能,不但他父母不會同意,就是他也不會同意,這都怪於小溪沒福。於傳龍一聽雖然又氣又恨,但想想女兒已成這樣,不用說象張靜一這樣有地位的城裏人不會要,就是換了自己也不會要,就怨恨女兒承受不住打擊,又怕這事弄僵了得罪了張靜一,得罪了張書記,怕再賠了女兒又保不住支書的位子,於是也就隻好忍氣吞聲的做罷,回來息事寧人再不聲張。
但這些事,作為一個村的伊子期,又怎麽可能會永遠不知道呢?於小溪變成癡傻兩個月後,同村和伊子期一起打工的齊武回來回去後,把村裏的傳聞的真相和於小溪癡瘋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伊子期。伊子期聽後,再也沒有心思在外麵打工了,就立刻回來了。
伊子期從城裏回來未進村,就在村頭遇見到四處遊蕩破衣爛衫的於小溪,他上去一把抓住了於小溪,但於小溪卻見了他毫無反應,根本認不出是他來。他見了於小溪現在果真成了這個樣子,淚一下子流出來,大聲問於小溪:“小溪,小溪,我的小溪,你看看我是誰,是誰回來了?”但於小溪兩眼發呆,再那裏是他離家去打工時送他二十裏的於小溪,他看著於小溪現在的這個樣子,於小溪受辱時的場麵一下子湧進了他的心頭,在撕裂著他的心,一個多麽好,多麽可愛的小溪,多麽可愛的好知音,怎麽一下子就會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呢?讓他心疼,他的手竭力的搖晃著於小溪,希望能把她搖醒,能認出他來,能叫他一聲大子期哥,希望她能委屈的鑽進他的懷裏哭。他搖著,淚落如雨,心裏已到了一種極度悲傷痛苦和怒火鑽心的境界,那種心情已複雜而痛苦的再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作者就用這樣一段語言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吧。
送情哥,送情郎。妹妹送哥去打工,一離幾別數月整。數月整,相盼重,重聚怎不見往日容。往日容,心難鳴,令人腸斷心疼淚縱橫。淚縱橫,難止聲。別日怎知此時景。此時景,往心湧,見妹變癡哥心疼。心傷疼,心傷鳴,真情痛苦何日止,還我情妹好夫妻。好夫妻,難相棄,昂首上蒼人間情,怎不與我便相通,愛河情雨化雷鳴,流盡人間斷腸情。等情哥,等情郎。等到相見卻淚湧,眼見眼前癡妹容,想起雪橋跪相請,想起離別路追送,想起約法關心情,想起患難共愁容,就如晴空雷響鳴。還我情妹真麵容,還我情妹好真情,還我同進山時冷食饅頭的妹真容。妹真容,在心中,讓哥如今好心疼。湧進心裏幼時景,湧進心裏往日情。滿腹悲語和苦言,要傾要訴妹卻再難是往日的有情妹。
伊子期,雙目熱淚含悲流,閉目難過心似碎,卻這時,被搖晃有了感覺的於小溪,卻突然說:“你哭了,張靜一也會哭,張靜一,你又要打我,又要那樣,你又要抓我,快救人啊,快救人?”就喊了起來,並一把掙開伊子期就跑,伊子期邊追邊喊:“小溪,是我,是我呀,我是你的大子期哥啊,你的大子期哥呀,你的大子期哥回來了啊。”
但是,於小溪仍然跑著喊叫著讓人救她,跑了一會一下子被石頭絆倒了,爬起來捂著臉就哭起來。伊子期上來難過的把她抱進了懷裏,忍不住哭起來。但她吃驚的猛然掙脫了再跑,哭著又大叫:“張開進村了,張開又來了,”
看到了於小溪已經變成了癡傻,再也不是往日那個對他一片情深的於小溪,伊子期心如刀絞,往日與於小溪相會的情景,和他們在去打工的路上的互相關心互給對方的約法三章,伊子期失聲痛哭,悔恨交加。他悔恨自己當時不應該離開不願意讓他一人外出打工的於小溪,讓他心疼心愛的小溪自己在家裏遭受這樣的,難以忍受的打擊。他恨於傳龍不是人,怎麽會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往虎狼嘴裏送,如此往火坑裏推變成這樣。他恨張靜一,一個如豺狼一樣的野獸。這一切,就象一種烈火一樣夾雜著疼苦燃燒在他的心裏,袁芊芊坡下回家後的情景,再一次湧進了他的心頭。這真是:一花兩園同悲開,他園落淚人悲來,我悲偏思他悲時,兩悲絞心心似碎。同學李歸僑,袁芊芊,讓他心碎心更碎。
李歸僑回到家裏,就象做夢一樣,他似乎表情象失了常。袁芊芊在青山上的歌,在歌聲中的淚,袁芊芊在涼亭裏的詩,在池塘邊上的話,在回家路上的每一個腳步,在坡下的分手,都讓他在心裏念念難忘。
袁芊芊對他的真情,他和袁芊芊的兩心相愛,袁芊芊的堅貞不渝,都讓他心裏感動。袁芊芊不但人長得好,心好,聰慧。他心裏反複的念叨。袁芊芊在他心裏就象一個完美的象征。
李歸僑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還沒吃飯正在等著他,他把一天和芊芊相見的情景和母親說了一遍,也十分感動,並掉下淚來,誇讚袁芊芊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並囑咐兒子以後袁芊芊過了門,一定要好好對待她,決不能欺負芊芊。李歸僑聽了,也落下淚來,並連聲點頭答應。但李母感動之餘,卻又非常擔心,她擔心袁芊芊回家之後,她爸爸會不會再反對,芊芊同李歸僑出去一天了,黑天才回家,她爸爸知道了會不會再難為芊芊。一提到此,李歸僑也分外擔心,他擔心袁芊芊回家後會不會同母親說的這樣,隨即連飯也不吃了。李母見兒子不吃飯,就勸道:“芊芊必定是他爸的親生女兒,誰還會把自己的親生孩子怎麽樣?大不了就是說說罷了,芊芊裝作沒聽到也就過去了。”李歸僑聽了,見母親也不吃了,為了安慰母親,就又免強吃了點飯。李母見兒子開始吃了,心也就放寬了,也吃起飯來。但李歸僑心裏還總放心不下,他眼睛跳,心裏總不安,總是害怕袁芊芊回家會同母親說的一樣。
害怕當中他又自己安慰自己,認為芊芊爸雖是村裏出了名的老滾刀肉,但芊芊又必定是他的親女兒。俗話說虎毒不吃子,他強自安慰著自己,心裏卻又多麽盼望著芊芊爸這次能夠回心轉意,能夠不再反對難為芊芊,能夠和芊芊說的這次就決定了,就讓他聽到佳音了。
可是,一天過去了,他焦急地等了一天仍沒有芊芊給他的好佳音,他一天都守在電話機旁。
第二天,他又在電話機旁守了一天,仍然沒有芊芊給他的好佳音。
到了第三天,鄰居叫著他一起去外村幹木工活,他人在那裏幹活,心就想起了空,飛到了芊芊村,飛到了芊芊家,飛到了家,飛到了電話機旁。
好不容易一天熬下來,傍晚,他迫不及待地奔回家,進門剛一開口問有沒有電話來,就立刻急急忙忙給他一封信。
他接過信一看,啊?!正是袁芊芊寫給他的,他高興,激動,猛然喜悅的淚禁不住從眼裏滾出來。
芊芊終於給他來信了,他終於收到了芊芊給他的佳音了,這說明她爸爸已經同意了,已經回心轉意了,他終於盼到了這天了。他迫不及待而激動地拆開信,仔細一看,“啊?卻原來”
他傻眼了,他發熱的心和發熱的全身,一下子猛然間象潑了一桶涼水,讓他全身涼了。一陣陣的心跳,緊張,恐懼,不詳的念頭一齊襲進他的心頭。芊芊在池塘邊上的話,在路上的情景一下子湧在了他的眼前,他大叫一聲:“芊芊——你不能這樣啊!”喊著,奪門向外就跑。
人慌無智,慌急中他連自行車都忘騎了,他忘了騎自行車比步行快了,他的心裏猛然什麽也沒有了,他隻想到了芊芊,他隻想到了池塘,他一路上猛跑,向青山回家的路上跑,向池塘跑。他喊著,叫著,袁芊芊的影子,老是在他眼前閃動,仿佛眼前有許許多多的袁芊芊在晃動。袁芊芊給他的信,就象刀子剜他的心一樣在空中回蕩。
“歸僑,今天回來,爸爸知道我今天和你一塊去了青山,他把我打了一頓。你知道咱們上初中時三班有個愛打架轉幹壞事的零分先生吳菲嗎?他爸爸這兩年成了個包工頭子,今天上午他被我爸朋友的老婆領著來我家看人撲了個空。我本想我今天離家和你一起去青山,我雖然不能相信吳菲的那種為人,但我還是希望吳菲能知趣而退,沒想到他初六日還要來。這個視玩女人為兒戲的吳菲,他不知相中了多少姑娘,又不要了多少姑娘,看來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成為一個癩皮狗,我爸更是瞅對眼認準了他,他的惡行根本沒放在心上。初六日我爸肯定有防備了,他一定會看住我,我爸的固執那是不可改變的,看來我不和吳菲不行,因為吳菲的爸爸腰纏萬貫,我爸認定了他那是無法改變的,我不敢想象如果我那天不同意會發生什麽事情,在我爸看來我遲早都是吳菲的人,吳菲的為人你是知道的,我這輩子,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以後活著太痛苦,太沒有意思,簡直生不如死。請原諒我吧,我對不起你,青山相會,就算我們最後的相會最後的永別吧。原諒曾經因為小妹讓你浪費了那麽多東西,卻終於不能一生陪伴你,終於一次也沒有踏進你的家門,原諒小妹的不辭而別吧。
請你讓我再叫你一聲大哥吧,你就把我當成你曾經相識過的小妹吧,以後在你結婚的時候,記著九泉之下永遠為你祝福的小妹袁芊芊,我的李哥哥,小妹也永遠記著你。最後妹有一個請求,你能在沒事的時候,在你的愛人同意的情況下,帶著你的愛人到我的墳前讓我見一麵嗎?那時小妹在九泉之下也就無憾了,求求你滿足我這個要求吧,我的好哥哥,這是小妹唯一求你的一件事,你千萬不能讓我失望啊,我的李哥哥。
農曆三月三日深夜
小妹:袁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