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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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取》

當一樣東西在你生活裏存在,七天養成一個習慣,二十年的相依相伴,於宋允清,她對愛情的態度,是認命。

所謂契合,一凹一凸,要想完整,必需妥協,宋允清深知這些,梁母去世前對她說的話,她一直記得。

妥協二字,如果非要理由,宋允清想了很久,最後隻是抱著身邊的男人輕輕蹭著———她是愛他的。

夜晚她口渴,動作間發出的聲響驚醒梁躍江,他雙眼朦朧,隻消一個對視的眼神就可明白她所想。

“我幫你拿。”

梁躍江把矮桌上的水杯遞過來,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他突然翻身抱住小清,“弄疼你了嗎?”

宋允清有些臉紅,“不疼。”

才發現,梁躍江已經睡熟,剛才那句像是他的囈語。時間是淩晨兩點半,他睡時的眉目舒展,無論過去的,還是未來的生活都無需他擔憂,一帆風順的人,睡眠都安寧幾分。

幾小時前,原以為無法避免的一次爭吵竟在兩人一個交匯的眼神裏平息,甚至不要半句言語。她推門而入,梁躍江一臉無以言說的愧疚表情,加上手中那個充氣玩偶,更添喜感。

默契比言語生動。聰明的人,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即使一個軟弱,一個衝動。

去美國個把星期,重欲的梁躍江發狠的折騰小清,小清就是那種柔的掐的出水來的人,晚上被梁躍江掐出的,是身體底層的情*欲。

後來他控製不住了,直接把她的腿屈起,白嫩的腳丫架在他手臂間,隨著他進出的動作晃蕩不止,梁躍江不是膚白的男人,和小清交纏在一起,視覺上兩人的力量更加懸殊。

直到小清紅著眼喊疼,他才不舍的撤出來,拔下重重的套子抱她去浴室洗漱。

身心臣服一人,你知你心,這是一種很富裕的滿足感。

滿足塞的太滿,人心難免滋生幾分異樣,碰到一點變異的端倪,安全感便在缺失在叫囂。

對梁躍江來說,這個端倪,是馮遲。

R市他風光無限,直到馮遲默然出現,世上優越的男人不止一個。

而宋允清,隻有一個。

“早上好。”

梁躍江醒來就看到小清枕著手臂,俏生生的跟他道早安。

“啪嗒”一聲,他的手臂橫過去,不輕不重正好蓋在她的胸上,懶洋洋的說:“我覺得昨晚比較爽。”

眼尖,瞅到小清旁邊巨大的玩偶,“梁躍江”牌充氣娃娃,正貼著她的背挨的可緊了,

梁躍江一皺眉,腿也橫向她的身,腳丫一用力,“去你的!”———充氣娃娃被正牌男友踹到了地上。毫不留情。

“你傻喲!”小清被他孩子氣的舉動逗笑,輕輕刮了他的鼻子,“虐自己。”

“你疼我就好唄。”梁躍江一口含住她欲離開的手指,舌頭吸吮著,“啵”的一聲,曖昧的響。

他突然正色,漫不經心的說:“我覺得,當初允許你去畫室幫忙,才是真正的自虐。”

與馮遲有關的話題,實在不適合在這種氣氛下提及,宋允清轉了話題,“今天能早點回來麽?陪我去唐叔叔那兒做檢查吧。”

梁躍江一下子變的緊張,把她摟在懷裏,“好好好,我今天不去公司,季節交替的時候,你要多注意,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訴我。”

宋允清點頭,笑著往他懷裏鑽。

對於女兒,宋子休一直覺得虧欠。戀愛時,他擁著蘇又清,“生女兒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允清,宋允清,我允諾你一生。”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是這世上最動聽的誓言。

意氣風發時強取強奪,唯我獨尊的性子給愛人造成了太多束縛,以至最後,她跪下求他,流的是淚,還有下身湧出的血。

他才知道,世上有了一個小允清,來不及喜悅,就麵臨著失去。

小小的肉胚強附在母親身體裏,一別四年才昭然若揭的真相,21年前灑滿月光的大院,雪團似的人兒哼唧著:“爸爸抱,爸爸抱。”

那晚的月光,美的一塌糊塗。

宋允清身體底子不好,哮喘病生來就跟著她,妻子隻告訴宋子休,懷孕四個月的時候,她被河水淹過,十一月的涼水有些刺骨,受了驚嚇的,還有肚裏的小允清。

倆夫妻到這個份上了,過了無話不說的階段,更多的,是相互的尊重,分離的四年,是妻子不想說的過去,那麽,他就不問。

小清三個月大的時候差點丟命,氣管裏發出難聽的聲音,那是呼吸不暢快的反應,小臉憋的紫紅,一拳揮在媽媽臉上,好在,因為一個男人的及時出現,她化險為夷。

丁小瑞,救過小允清命的男人,她四歲之後就再也沒見過的男人,也許,他在媽媽生命中的位置,是微妙的。

好在悉心照顧,易過敏的季節就靠中藥調養,定期的檢查,合理的治療,除了發病時的那幾周,宋允清也沒什麽大礙。

每次半夜咳的睡不著覺,梁躍江心疼的厲害,拿藥倒水,最後抱著她好緊,恨恨道:“去他媽的病!”

這男人,連表達心疼的方式都這麽直接。

梁躍江今天還是沒有陪她去唐醫生那做檢查,歐洲分司的供應商出了紕漏,梁躍江獨挑大梁,不得不去開會商議。

梁躍江走的急,也放不下小清,撥了電話讓助理陪她去看醫生。

助理一早在醫院門口等,是個大四的學生,覆住耳朵的短發很軟,麵容清秀,她有些拘束,“宋小姐,我是行政部的樂顏,梁總讓我陪你。”

她手上夾了張紙,“我已經掛好號了。”

宋允清不解,唐叔叔是世交直接去就行,她一看紙上的內容,好尷尬。

“我不用掛婦產科……”宋允清聲音很小,樂顏傻了,剛才總秘的電話接的急,“去富克找唐教授”聽成了“婦科”。

“對,對不起。”樂顏局促,從學校初入職場,渾身的稚氣未脫,她知道宋允清這個人,宋氏的大小姐,梁經理的未婚妻。

見到她時,和想象相差甚遠,氣質沒有半分攻擊力,但那些身份光環讓樂顏心存敬畏。

“沒關係,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宋允清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安慰道:“我會跟梁經理說的,別擔心。”

樂顏走的時候還弄錯了方向,宋允清拉住她的胳膊,“誒,那邊有電梯。”

看著女孩慌亂的背影,宋允清一恍然想到高中時候的自己。

再見馮遲是從唐叔叔的科室出來,醫院門口,他的車平穩駛過,然後緩緩倒車停在她麵前,“小清老師?”

馮遲問:“你不舒服?”

“啊,沒,我是來找人的。”她微微彎腰,“馮遲,你身體好了吧?”

見他不解的模樣,宋允清指了指額頭,“上次你發燒。”

他點頭,“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有開車。”

馮遲笑了,“小清老師,我是壞人麽?”

是他的職業習慣,對一些上心的事物總是分外敏感。一路而來,沒有看到一輛車牌號以“s”打頭的車。

最重要的,宋允清實在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她的眼裏有明顯的遲疑和故作輕鬆,外露的一塌糊塗,更何況,精明如馮遲。

宋允清不攻自破,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麽,馮遲開了車門,“上來吧,我不會把你吃了。”頓了頓,他輕鬆道:“我不幹強搶民女的勾當。”

馮遲難得開起了玩笑,雖然並不好笑,宋允清上了車,“我爸爸前幾天還說起你。”

她頗感好奇,“誒,你真的養過狼?”

馮遲應聲,“養過,後來送去國外了。”

“你舍得啊?”

“嗯。”馮遲淡淡的,“我隻是喜歡這個過程。”

宋允清偏頭打量他,“我感覺你……”她用了“不食人間煙火”六個字去形容馮遲。

馮遲笑著搖頭,“宋叔沒跟你說嗎,我祖師奶奶是小龍女。”

她笑出了聲,“原來你也會幽默。”

“我很嚴肅?”他自問自答,“幽默這東西,不是人人都有的,等你變成我這樣就明白了。”

宋允清低下頭,嘴角淺淺一彎,“經曆太多,人情世故都看個透,情緒就內斂了,久而久之也忘了快樂是什麽,更多的是一種交際和應付,活的太累,很孤單。”

馮遲握著方向盤的手,一分一分變緊,指節都泛了白。

輪胎急速轉向,地上磨出了灰白的痕印,急刹車讓她的身子前傾,手很疼,他抓的她很疼。馮遲把她摁在車門上,眼如墨海,還有一絲來不及收回的狼狽。

宋允清不躲不驚,平靜萬分,兩人挨的很近,馮遲身上也有淡香,不似一般的男士香氛,是一種寡淡,與他的氣質合拍至極。

他眼睛微眯,斂眉間閃過一絲狠勁,“真以為我治不了你了?”

馮遲怒,手上的力道更重,逼近她,直到動彈不得,他低頭,緩慢而又磨心,身影遮住了小清麵前所有的光。

再近一分,就吻上了她的唇。

呼吸很沉,拂過宋允清的鼻尖,馮遲將她籠罩,是一種勢在必得的強勢姿態,一秒,兩秒,噬人的占有欲漸漸頹去———

馮遲突然笑了。

“你不會愛上我。”他說:“小清老師,你不會愛上我的。”

她問:“為什麽?”

“因為眼睛不會撒謊,而你實在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馮遲抬手,手指撫過她的眼,“剛才我靠近你的時候,這裏沒有一點波瀾。”

馮遲的生存之道,其一是猜心,其次,噬心。

猜透了她的心,不可改變的結果,也就沒必要去逆轉去吞噬了。

宋允清莞爾,“馮遲,你在試探我。”

“嗬嗬,你不也在試探自己嗎?”

“你想知道在另一份追求麵前,自己的心是個什麽樣的狀態,剛才不躲不掙紮,你隻是想在我身上找一個答案。”

馮遲笑容很淺,“允清,你很聰明。”

她沒有否認,一個“是”字答的幹脆有力。馮遲看著她的眉眼,感歎道:“你還是像宋叔的。”

到家的時候,宋允清問他:“要不要進來看萸蘿?”

馮遲搖頭,“我怕又被梁經理打。”

宋允清突然叫他的名字,“馮遲。”

“恩?”

“其實我們都一樣。”

馮遲沒有弄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她依然很淡,“你不是真正愛我,馮遲,你隻是對我有好感,因為你沒有愛過人,也沒有追過人,你也想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其實,你才是真正的試探自己。”

“你的底線在哪,你自己都摸不到了。”

當宋允清平靜的說出這句話時,馮遲有種被電直擊心髒的感覺。

她笑的時候更無攻擊性,柔軟的像三月初生的花骨朵,溫言軟語字字清晰:

“馮遲,某種意義上,我們是同類。”

小清老師很聰明,斷了馮遲的後路,猜透了他的心

我偏愛馮遲,不代表要把所有的良辰美景都奉獻給他

上班去啦~啦啦啦~姑娘們,昨晚可有翻雲覆雨,可有春宵一度,Y(^_______^)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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