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
酒醉
對上指紋,“滴”的聲,門剛解鎖,重力撞擊門板“騰”的反彈而來,馮遲伸手一擋,動作再淩厲迅猛,還是被震的手發麻。
梁躍江走了進來,拳頭不由分說的砸向了他的臉,馮遲一躲,臉頰還是被梁躍江的大拇指擦中,火燎一痛,然後溫熱的**一滴一滴蔓延開來。
梁躍江狠厲,“馮遲!老子看不起你”
臉上是火辣辣的疼,來不及感知,馮遲偏頭又躲過揮麵而來的拳頭,梁躍江紅著眼,“我說過不許你碰她!你算什麽東西!”
馮遲緊抿嘴唇,屈起手肘淩厲反擊,梁躍江像隻驚駭的野獸,憋了一晚上的怒意爆發,這力道,這手勁,完全是致命的招數。
馮遲一開始就被他逼到牆角,動作舒展不得落於下風,好家夥,眼角又挨了一拳。他心思一轉,語調別有意味,“宋,允清?”
這名字一說,還帶著他獨有的低沉嗓音,一下子把梁躍江激怒到頂點,進攻和防禦沒了章法,馮遲冷眼瞄準他的弱處,膝蓋一屈,重重的頂向梁躍江相對脆弱的腹部。
“嘶……”疼的他捂住痛處彎下了腰。
馮遲反攻,拽著他的衣領往後推,伸手去掐他的頸子,梁躍江一閃勉強避過,但鼻子撞上了拳頭,一眨眼也是鮮血直流。
“梁躍江,我這裏不是給你放肆的!”局勢扭轉,他反而被馮遲壓在了牆上,馮遲發怒的時候,依然自我克製,厲氣懾人三分,“大清早的,梁經理發什麽瘋!”
“你缺女人找別人,不要招惹她!”
馮遲不屑,“我缺不缺女人幹你何事”他慢慢鬆了手勁,馮遲這個男人,好像無論何時都是一派從容,此刻急喘的胸膛泄露了他的慌亂。
“梁躍江你這麽衝動,別以為全世界都在你的掌控中”馮遲狠狠把他推開,“我也,看你不慣……”
梁躍江是烈火,那麽馮遲周身都是寒冰,處事方式不一樣,引起的碰撞更巨大。
“你搶女人,也得看看對象是誰,暗地裏耍手段真無恥”梁躍江冷哼,隨手一擦鼻血,嫣紅一片染上了鼻翼周圍的皮膚。
馮遲不怒反笑,唇角的弧度明顯的輕視,“宋叔沒告訴過你,易怒、衝動是商場大忌?”
“接受或拒絕也隻是我跟她的事,一個好女孩,被人喜歡合理不過,男未婚女未嫁,不逼不搶,如果我真想要一個女人,梁躍江,你什麽都不是”
靜默,長久的靜默,馮遲的這番話不輕不重,字字清晰,句句砸在他心裏,激起的千層浪被生生壓了下去,嗬,馮遲,真是個厲害的對手。
他的厲害,根本不把你當對手。
梁躍江撿了地上的外套離開馮遲的家,陰鬱的臉色怖人的很,他說,“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回家之後別跟小清老師發脾氣,她是個好女孩,遇上的這麽早……你很幸運”
馮遲拿出藥箱,料理臉上傷口的動作很嫻熟,“梁經理,慢走不送”
*
“宋小清老師,我能請教你一個問題不?”
辦公室門口,向暖陽小朋友把作業按在胸口,氣鼓鼓的模樣。湊在年級組長旁邊看教學計劃的宋允清對他招了招手,“進來說”
“為什麽要我重新畫,我畫的可好了咧”暖陽把畫本推到她麵前,臉憋的通紅,肉呼呼的小手在上麵比劃,“這是衣服,這是褲子,我還給她帶了朵小花”
宋允清無奈,“向暖陽同學,你有沒有看清作業要求呢?”
“嗬嗬,暖陽,你畫的是什麽?”年級組長鍾老師走了過來,摸摸他的頭笑的很和善,“你們應該是畫第十課的內容——最喜愛的服裝?”
向暖陽把畫本遞到鍾老師麵前,“是哇,我畫了一套我最喜歡的”
鍾老師扯了扯嘴角,心裏冒起了冷汗,向暖陽畫的是:穿著比基尼的青春美少女,內衣和內褲上還點了好多小圓點,小孩一本正經的解釋:“我畫的是豹紋的喲,鍾老師”
宋允清嚴肅起來,“向暖陽,明天把作業重新交給我,不及格拿不到獎狀”
他癟了癟嘴角,“哦”了一聲,老老實實的離開辦公室。
“暖陽很聰明,就是有點調皮”鍾老師把打印好的教案放到宋允清桌上,“宋老師辛苦你了,王老師產假還有三個月,她回來後,把工作安排一下你也好好休息”
“沒關係,應該的”宋允清笑著說:“還沒恭喜你當爸爸了”
聽到這個,鍾老師喜上眉梢,“謝謝啊,我訂了包廂,晚上大家一起過來玩啊”
辦公室的同事笑嗬嗬的,“小清老師,咱們一致要求你把家屬帶來”
宋允清打電話給梁躍江,就想晚上帶他一塊去玩玩,私人電話一天處在關機狀態,助理也說梁經理今天沒來過公司。
鍾老師請吃飯,這群老師都是藝術院校出來的,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小鍾是唯一做了爸爸的,和和氣氣的飯局,沒有花裏胡哨的東西,和梁躍江的世界完全不同。
宋允清參加過一次他和他兄弟的飯宴,雞飛狗跳花樣百出,讓她極不習慣,或者說還有點懼怕。
去洗手間的時候她又撥了梁躍江的電話,這次通了,卻沒有人接。
“小清,我們叫了車,一起去唱K噢”同事問:“要不要等等你男朋友?”
“不用了,我等會告訴他地址,他自己過來就可以了”宋允清晃了晃手機,笑著說:“他可能還在忙”
包廂裏大家唱的很盡興,宋允清坐在沙發上看手機心不在焉,梁躍江的電話打了過來,她急忙接通,快步走了出去。
“小江,小江你……”
她的話被一個陌生男音打斷,宋允清眉頭擰的越來越緊。邊聽邊攔計程車,“師傅,麻煩你去橙色”
*
“橙色”是一家普通酒吧,梁躍江就醉倒在這個地方。
喝醉也就算了,偏偏梁大少爺醉酒前發起酒瘋把人家的場子給砸了,桌椅七零八落,酒杯酒水滿地都是,整個酒吧就像進行過一次掃蕩,更要命的是,台上的主唱捂著鮮血淋漓的頭,哀怨的看著宋允清。
而罪魁禍首梁躍江,倒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
宋允清接手這麽個爛攤子,再好的脾氣也有點受不住,這間酒吧不是高檔場所,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臉上一道疤很猙獰,小寸頭更添凶氣。
“我草,你男人吊的很啊,把我的地盤弄成這副德行!”
宋允清掏出錢包,“損壞多少我們賠,您說多少錢”
“臭錢,誰要你們的臭錢,人模人樣的別到這種窮地方發瘋啊!靠!”
被男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到,宋允清呆在原地不知道怎麽回答,地上的梁躍江動了動身子,醉呼呼的喊了句“……老婆”
“得!除了賠老子錢,還有他,他的損失也要賠償”
老板指向受傷的主唱,惡狠狠的說:“有錢人了不起啊,隨便進行人身攻擊啊,我酒吧的歌手被他砸出了血,唱不了歌,你!”
他指著宋允清,“就你,你給我代他去唱,唱《好日子》!”
宋允清被嚇住了,滿頭鮮血的主唱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小聲嘀咕:“我就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他就衝上台爆了我的頭”
“你叫什麽名字”她下意識的問。
主唱鬱悶的說:“……楓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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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羅嗦,你給我上去頂唱!”氣憤交加,老板對宋允清用吼的,她看了看地上的梁躍江,襯衫領口都染濕了酒,紅色的印子很邋遢。
酒吧裏圍觀的客人還挺多,宋允清憋紅了臉,小聲的說:“……我不會這些,我隻學過京劇”
“……”老板顯然怔住了,表情更加陰沉,客人拍手起哄,宋允清蹲下來用力搖小江,他醉的不省人事,一把揮開未婚妻的手。
老板不讓走,還搶過宋允清的手機,事情的最後,小清老師硬著頭皮唱了首江南小調,如詩如畫的曲兒在這樣的環境下簡直是被糟蹋了去。
口哨聲吆喝聲,不懷好意的笑聲,台上清清透透的女人幾乎是紅著眼眶下去的。老板把手機還給她,哼了一聲,兩個手下架著梁躍江把他丟出了酒吧。
宋允清扛不動他,梁躍江這會清醒了些在馬路邊狂吐,宋允清又氣又心疼,電話打給爸爸宋子休,溫和的聲音一傳來,她委屈的哽咽,“……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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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休親自開車過來,看著台階上的準女婿,再看看自己的寶貝女兒,本就不是好脾氣的男人,這下火氣直冒,吃了梁躍江的心都有!
把車開到梁躍江的家,架著他丟到屋裏,宋子休擋住女兒,聲音冰冷冷:“讓他一個人自生自滅,允清你跟我回家!”
爸爸是真的動怒了,小清拉了拉他的衣袖,“我幫小江洗把臉”
宋子休一語不發,拿過女兒手中的熱毛巾狠狠甩在梁躍江臉上。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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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臭小子!欠教訓的家夥!”宋Boss接過妻子遞來的熱茶,眉間的怒火藏不住,“要惹事走遠點,別連累我女兒!”
“你少說幾句,允清在這呢”
“小時候一副老實相,越大越不靠譜,就是吃死咱女兒了!”
宋Boss最看不得女兒受委屈,剛才電話裏宋允清那聲“爸爸”叫的他心都揪疼,寵愛二十多年的女兒,一個手指頭都沒打過,竟然為了梁躍江登台唱什麽亂七八糟的歌。
蘇又清對沙發上一直沉默的女兒說:“允清,你先上樓”
宋允清“恩”了聲,走到宋子休麵前小聲的道歉,“爸爸,我替小江跟你說對不起”
他的氣焰一下子澆滅,但臉色更加陰沉,“明天讓他來見我”
*
小清在臥室裏待著,攤開的畫本一筆沒動,她撐著下巴,盯著時間一分一秒的走,估摸父母都睡了,宋允清偷偷溜出了家。
他住處的鑰匙早就配了把給她,宋允清終究是放心不下,房間裏沒有開燈,梁躍江也不在地板上,宋允清聽到衛生間傳來幹嘔聲。
梁躍江撐在牆上表情很痛苦,人似乎清醒了些,宋允清心疼死了,“小江你靠著我,別抓著自己啊”
看清了來人,嗅到熟悉的香味,他突然用力抓住宋允清的胳膊,眼睛通紅,聲音也像醉了般:
“真後悔,當時沒攔住你……去畫室幫忙”
作者有話要說:如今的我,也是一個有存稿的人,唉,這可怎麽辦呢……
手握靈珠常奮筆,心開天籟不吹簫,阿5,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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