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奴蘇靜琬拜大妃金安。”蘇靜琬整理好思緒,這次一定要謀劃好全局,萬不能像上次那樣落得悲慘收場,一定要讓蕭慕桐從此不能再翻身。
流蘇早就將蘇靜琬的事告知於阿希雅,此刻阿希雅也收拾好初知蕭慕桐有孕一事的慌亂,端出端莊嫻靜的模樣,微微頷首睥睨底下跪著的人:“這次你又有什麽話要說?”
蘇靜琬有些猶豫地望了四周的宮人,阿希雅不置可否,流蘇立即出聲遣散了宮人都下去了,阿希雅伸出手指在香爐上扇了扇,餘香嫋嫋,頭也不抬:“現在可以說了?”
“奴覺得王後肚子裏的孩子有可疑,那個孩子或許並不是陛下的。”
阿希雅一頓,手指自香爐上移開,仔細地攏在袖間,望著地上的蘇靜琬道:“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休得胡說。”說罷仔細觀看蘇靜琬的神情,她是在試探她,這次萬不能再像上次那般魯莽了。
蘇靜琬雖然心中驚嚇,但也卻不退縮,繼續道:“王後有孕一月有餘,但是王後進來北蠻也隻是一月有餘,想來是大婚時候便有了,但是大婚那日,妾奴清楚的記得陛下是和妾奴在一塊的,所以王後根本不可能在那時候有了陛下的孩子的,根本不可能的。”
阿希雅剛剛心裏燃起來的一點希望立即灰飛,看來這個蘇靜琬是被王後整的腦子不清醒了,竟然會出現這樣的錯亂!
大婚那日陛下確實是在坤梧宮,她怎麽會不記得?那日她還特意以杜子騰為由,叫陛下中途過來了她的福雅宮!若是在一個區區妾奴那裏,她何須如此大動幹戈?微微抬眼看了一旁的流蘇,流蘇立即會意地招呼了人進來將蘇靜琬拉了下去。
顯然蘇靜琬不甘心,一邊被拖出去,一邊哭喊:“誣陷王後是大罪,奴為何還要這麽做?這中間必定會大有文章,那日陛下確實是和奴在一起的,大妃你要相信奴,這是個絕佳的鏟除王後的機會啊。”
阿希雅微微皺眉,但也將她的話聽了進去,或許這中間真的有什麽文章?
揉了揉眉心,微微疲倦道:“流蘇,你怎麽看?”
“怕是這個賤奴已經失了心智,沒有人會再信她,大妃也該慎重。”流蘇輕聲建議道。
“嗯。”阿希雅聲音也染上倦意,“就算她說的是真的,怕是也沒人會信她,此事姑且不要聲張,你暗地裏探訪即可,若真的有問題,也等有十成的把握再動手。”
“是,奴才知道了。”流蘇微微福了福身,“大妃你也累了,奴才扶您去休息吧。”
異度空間
風染墨望著幻境中呈現出的關於蘇靜琬向阿希雅告密關於蕭慕桐的孩子一事,微微蹙眉,這個
阿希雅要對小桐動手,他自然不會放過她,隻是目前她還處在按兵不動的情況下,那麽他也就靜觀其變,而且這次他要一直按兵不動,看看小桐現在已經能支撐到何種地步了,看看是否沒有他,她也依然能應付自如?
還有他也希望借著這次機會等她來求他。
風染墨望著躺在手心的環形玉佩,心口微微緊縮,那個詛咒像是藤蔓一樣緊緊纏著他的心口:“她會忘了你們過去的種種,她永遠也不會愛上你,這便是你的代價。”
永遠也不會麽?
詛咒即天命,他沒辦法和天命爭。
可是為了她,他也要逆了這天命!
朝清殿
蕭慕桐現如今還是住在宇文怡的寢殿之中,坤梧宮依舊還在修建之中,但是近幾日蕭慕桐一直在和宇文怡冷戰之中,一是因為蕭慕桐偷聽到他想利用她來牽絆太子哥哥,二是她佯裝出不想要這個孩子而惹得宇文怡動怒。
偏殿,蕭慕桐坐在窗前發呆,因為是住在朝清殿,放在福雅宮的細作阿實也沒辦法來通報福雅宮那邊的動靜,也不知道她們會做出什麽動靜來,想來她們必定是坐不住了,看來明天有必要出去走走,見一見這個阿實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蕭慕桐微微仰頭望著天上圓圓的月亮,冷冰冰的,北蠻的月亮看起來總是又大又涼,不像南國的月亮,不似這般清冷,大約是因為在南國身邊總是簇擁著最親近的家人吧,思及此,思緒又忍不住想到此刻駐紮在邊關的太子哥哥,恐怕他是真的想動北蠻了。
怎樣才能幫到太子哥哥呢?
攘外必先安內,若是讓北蠻內部也亂起來,那麽他豈不是就不能顧忌到外亂,那麽太子哥哥想拿下北蠻簡直輕而易舉了。
北蠻的北平王一直都對王位虎視眈眈,而且功高蓋主,所以宇文怡這才急著要一個孩子,有了儲君,北平王即便想造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而且現在後宮這樣一團亂,恐怕現在最頭疼的便是宇文怡了,不用她蕭慕桐來製造內亂,他已經就很亂了。
想到這裏,嘴角不禁勾起淺淺一個弧度,手指輕撫上小腹:“孩子,和娘親一起看這場好戲。”
宇文怡進來的時候,便看見此刻撫著小腹淺笑的蕭慕桐,心口一滯,隨後嘴角也彎起一個邪魅狂肆的笑意:“嘴上說不在意這個孩子,行為卻很誠實嘛?”
蕭慕桐一頓,收起心情站起身望著他踏步而來,微微偏頭:“還來做什麽?”
“這裏是北蠻,孤想去哪裏不可以?”狂肆自大的態度。
“陛下心情看起來很好,為什麽我聽說前朝並不順遂呢?”蕭慕桐劍走偏鋒地刺激他,順便從他口中探聽一點關於前朝之事,這樣或許更加準確。
果然,宇文怡大怒:“是誰在你的耳邊亂嚼舌根,前朝的事豈是你們後宮女子能幹涉的?”
“陛下生氣了?怎麽太子哥哥還沒打進來,陛下已經生氣了?”蕭慕桐再接再厲。
宇文怡眯起眼睛,掐住她的下巴,冷聲道:“恐怕他一輩子都打不進來,南國長公主在北蠻有了身孕的消息怕是這個時候都已經傳到南國京都了,你的父王母後都知道你有了身孕了,你太子哥哥當然也知道了,你說,你的父王還會安心地讓你的太子哥哥來攻打北蠻麽?”
蕭慕桐心中大驚,怪不得宇文怡這麽急切要留住這個孩子,他是打了這個主意,即便不是長久之計,也可以暫時緩一緩外亂,好讓他有足夠的時間處理北平王和準備戰事,宇文怡他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蕭慕桐咬牙望著他,故意做出仇恨的模樣:“你到底還是在拿我當作你的籌碼!”
宇文怡望著她:“如果你不這麽想,或許孤會疼愛你一輩子呢。”
“不稀罕!”蕭慕桐幾乎是斬釘截鐵地回絕。
一下子激怒了宇文怡,掐住她的下巴,半點不讓她動彈,俊逸的表情都有些猙獰:“不稀罕?嗯?孤同樣會囚禁你一生一世。”
蕭慕桐似乎完全不為所動,隻是淺笑道:“你這樣篤定地利用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立即就死了,你還能怎麽辦?你的籌碼可就一下子沒了。”
宇文怡整個人僵硬了一下,在她說死了那一刻,他有瞬間的恐慌,就像她真的隨時就會死掉一樣,突然猛地將她拉進懷裏,將頭埋在她的頸項,輕聲誘哄道:“為什麽不能和孤一起圖謀這天下大業呢?難道你不想坐擁這天下河山麽?”
“想,但是卻是要和愛我的人一起,而不是和你這樣虛情假意的人一起。”
“如果孤告訴你孤是真的……真的……喜歡你呢?”
蕭慕桐微微勾了勾嘴角,輕聲道:“那就證明給我看啊,說說誰都會。”
“你想怎麽證明?”
“把你的心剖出來給我看啊,我親自看了才會相信。”
宇文怡的臉色頓時鐵青:“桐兒,你究竟想怎樣?”
蕭慕桐立即做出聲色俱厲的模樣:“我就是恨你欺騙我,把我從南國騙到北蠻,讓我一顆心都放在你身上之後,卻又告訴我,你隻是在利用我,我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不得殺了你,可是……”蕭慕桐像是說不下去,便開始哭,開始隻是小聲啜泣,接著便嚎啕大哭,“可是卻在這個時候讓我知道有了你的孩子,你知道我有多恨你。”
一陣拳打腳踢,最後淹沒在宇文怡的邪魅霸道的吻中,他緊緊扣著她的肩膀,冷聲道:“無論你怎麽恨我,今生你都是我的。”頓了一下,“你心裏有孤,孤就更不可能放手了。”
蕭慕桐還要掙紮,卻被宇文怡抱的更緊:“這幾日在朝清殿是不是快悶壞了,明日早朝後,孤帶你去花園走走,正好你也散散心,我們的孩子也透透氣。”
蕭慕桐淺笑,目的達到,以後宇文怡怕是對她更加的放心了,至少誰會首先懷疑一個深愛自己的惹呢?想來阿實也能猜到這個時機可以於她告知目前福雅宮的情況,唯一的難題便是如何支開宇文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