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蕭慕桐望著宇文怡此刻的反應,不明白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看情形,他是將她討厭蘇靜琬這個事給記下了,那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宇文怡突然睜開眼睛,正好對上她有些發呆地看著他的眼神,被逮個正著,蕭慕桐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小聲的咕噥:“幹嘛突然睜開眼睛,嚇我一跳。”
宇文怡卻沒有生氣她的大不敬,也沒有冷冰冰,而是將她往懷裏帶了帶,笑道:“不突然睜開眼睛,怎麽能看見你看孤看的呆的眼神呢?”
蕭慕桐不說話,直接窩進他的懷裏。
第二日
蕭慕桐剛用罷早膳,便有宮人進來通報:“王後,陛下讓您早膳去一趟西苑,陛下有東西要給你瞧。”
蕭慕桐有些不解,宇文怡從前去南國的時候很喜歡南國的戲曲,回到北蠻後便建了這麽個戲園,取名西苑,這會讓去西苑做什麽?
西苑,戲台已經拉扯好,宇文怡已經坐在了台下,蕭慕桐上前去行了禮,宇文怡親自起身將她扶起來,笑道:“待會給你看一場好戲。”
蕭慕桐有些不解,但還是笑道:“什麽好戲,值得陛下這麽興師動眾的,耽誤了國事,怕是朝臣該罵臣妾是禍水了。”
宇文怡一直冷著的一張臉終於有了半絲笑意:“你讓他們試試。”不重的語氣卻帶著一股子威嚴。
宇文怡牽著蕭慕桐在他旁邊坐下,宇文怡望了一眼旁邊的北福子,北福子躬身明了,便朝更後麵準備的人拍了拍手,即表示戲要開始了。
從戲台上的擺設來看,應當是一個祠堂,待看清戲台上那個女子的時候,蕭慕桐還是有些震驚的,那個女子正是昨日她和宇文怡說起的蘇靜琬!
隻見她被困在一個柱子上,旁邊坐滿了人,個個都對她指手畫腳,而她的臉色也慘白灰敗。
蕭慕桐有些不解:“陛下這是何意?”
宇文怡偏過頭:“你不是討厭她麽?”
蕭慕桐心裏一咯噔,他當真是用心記下了她討厭蘇靜琬這個事情?並且還為她做了這個?
隻聽宇文怡淡淡道:“開始罷。”
戲台上,一個年邁的山羊胡須的老者拄著打磨的精致的拐棍站起來,望著被綁在柱子上的蘇靜琬道:“你不守婦道,偷會別人的丈夫,不知廉恥,按照宗規,應當過油鍋,騎木驢,浸豬籠。”
被綁著的蘇靜琬臉色灰白,大喊道:“陛下,難道你不信奴說的話麽?奴所說句句屬實,王後她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
蕭慕桐微微勾起嘴角,轉過頭望著宇文怡,決定先發製人:“陛下,蘇靜琬她和你說了什麽?”
宇文怡竟然微微頓住了一下,隨即道:“沒什麽,不過是些不中聽的讒言。”
“陛下找過蘇靜琬?”蕭慕桐繼續無辜的追問。
宇文怡抿唇不說話,隻是轉過臉望著她道:“看戲吧,好戲才開始。”
戲台上,蘇靜琬剛喊完,就有一個老嬤嬤上前甩給她一個巴掌,啐了她一口,然後開始給她鬆綁,將她推搡道一架滾燙的油鍋麵前:“將鍋底那枚銅板撈起來。”
蘇靜琬望著翻滾的油鍋,唇上的血色完全褪下,隻是望著蕭慕桐的方向,眼中滿是痛恨,蕭慕桐抬起下巴任她望著,半點也沒有回避,嘴角勾起一個冷冷的得逞的笑意。蘇靜琬幾乎是發了瘋一樣,在她那樣的目光中狠狠地將手伸進了油鍋,慘叫聲立即回蕩在整個西苑,顫抖地將銅板撈起來,兩隻手已經完全紅腫,旁邊的老嬤嬤連看都不看一眼蘇靜琬,直接道:“上木驢。”
蘇靜琬眼神立即空洞地近乎絕望了,究竟憑什麽?蕭慕桐可以一輩子高高在上,一輩子拿權利來欺壓她!究竟憑什麽?如今不僅她,就連本來即將要倒戈到她這邊的陛下也幫著她一塊以權利欺壓她!究竟憑什麽?
就在蘇靜琬還沒有相通這些憑什麽的時候,已經被人架上了木驢……
一聲聲慘叫聲尖銳刺耳!蕭慕桐微微有些皺眉,聽著有些不耐煩,但是心中卻是高興她受到這樣的懲罰,宇文怡望了她一眼,便在北福子耳邊說了什麽,北福子立即向戲台走過去,吩咐了一聲,那旁邊的嬤嬤便找出一塊布塞進蘇靜琬的嘴裏,這樣再聽不見她的慘叫聲了,但是看著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蕭慕桐微微閉上眼睛淺笑:“蘇靜琬,前世的時候,你可曾想過今日?”
看著蘇靜琬被捆進竹籠扔進大水缸之中,直到完全沉下去,蕭慕桐眼淚頓時忍不住流下來,從前她也整過蘇靜琬,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動容,不是因為這次慘,而是這次是因為是宇文怡動手整的,前世的時候,明明宇文怡是那樣瞎眼的人渣,這一世竟然也會和她一起聯手對付蘇靜琬,這個讓她心中發酸。
宇文怡見她哭出來,走到她麵前,將她扶起來,拉進懷裏:“你不是討厭她麽?為何哭?”
蕭慕桐整了整心態道:“正是因為討厭,看見陛下這麽為臣妾著想,臣妾心中歡喜,便哭了出來。”
宇文怡輕笑:“歡喜麽?那便給孤生個小王子吧。”
旁邊的宮人聽著都地下了頭,隻有蕭慕桐抖了抖,他還在打這個的主意?
議事殿中,宇文怡正在低頭認真地看今日的奏折,一旁的狼木措低沉道:“陛下,邊關近幾日似乎不太太平。”
“哦?怎麽?”宇文怡頭也不抬,繼續問道。
“南國的太子蕭晨寅似乎是借著操練兵馬的名義往邊關駐紮了軍士,怕是他是要動手了。”狼木措凝眉道。
宇文怡淺笑一聲:“他現在還不敢動手。”
“陛下為何如此肯定?”狼木措不解。
“因為他疼愛的妹妹還在孤的手上,況且經曆過西苑戲台的事後,現在蕭慕桐也是一心向著孤吧?”說罷眼角的冷漠更甚。
“可是太子蕭晨寅未必會估計這個妹妹的生死,畢竟王宮的這種血緣之情比較淡薄。”狼木措誠懇道。
宇文怡嗤笑一聲:“哼,淡薄?血緣之情確實淡薄,但是別的情怕是不淡薄,蘇靜琬說的話倒是不能不信,而且孤在南國的時候見過這個太子蕭晨寅,他對他這個妹妹確然如蘇靜琬說的,護的緊得很。”宇文怡想起那日在馬場上他和蘇靜琬摔下馬的時候,蕭晨寅看著他抱著蘇靜琬的眼神,幾乎是恨不得要千刀萬剮了他,而且在比武設擂這件事上,他也是極力反對!他反對的大概就是將蕭慕桐嫁出去吧!
“陛下的意思是利用王後牽製蕭晨寅?”
“不錯。”宇文怡肯定道,“做這些不過是想讓她的心偏向孤,以後才能幫著孤。”
異度空間之中
風染墨冷眼勾著嘴角望著幻境中的宇文怡,眉眼中一縷肅殺一閃而過:“宇文怡,你可真是打錯了主意。竟然將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嗬。”
指尖靈力聚攏,以空間移位的功能,將方才上演的一幕原封不動地呈現在蕭慕桐的眼前。
此刻蕭慕桐便就在議事殿門口,因為風染墨的空間錯位,她被送到這裏,然後宇文怡的那些花一字不差地落進她的耳朵了。
薄唇緊抿,原來宇文怡打的是這個主意?想利用她來牽製太子哥哥,倘若是以前她該如何做出反應?現在的自己又該如何反應?
她現在聽見這樣的事情,其實心中也並不氣,因為她心中原本就是恨著他的,如今這是更加驗證了她對他的那些恨意,所以聽見這些,她也還能心平氣和,可是現在她要做出樣子來。做出傷心的樣子來,或者這也是一個機會驗證宇文怡到底對她有幾分真心的時候,還是說他真的隻是完全利用她而已。
此次一試便知!
正在蕭慕桐思索如何辦的時候,聽見旁邊的侍衛嚇得跪下去的聲音:“屬下參見王後。”
聽見外麵的聲音,宇文怡一驚,大步走到門口,打開門,便看見蕭慕桐麵無表情地望著門內的方向,他一打開門,便就直接對上她冷漠的目光。
蕭慕桐整理好心態,在心中醞釀了下情緒,方才冷笑道:“是真的?”
宇文怡抿唇:“你來這裏做什麽?”
“嗬,倘若我不來,是不是就要錯過你這一番精彩絕倫的計謀?還說什麽因為我討厭蘇靜琬,所以才弄那樣的一出戲給我看,原來隻是為了想拉攏我!宇文怡,你真是會算計。”蕭慕桐說罷便要轉身離開。
手腕被扣住,蕭慕桐低頭,便看見修長有勁的手指握著她的手腕,順著手指慢慢移上目光,正對上他緊緊盯著她的目光,蕭慕桐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扣的更緊。
“放手。”蕭慕桐冷聲道。
“不可能!”冷漠如冰的聲音,卻說的堅定,“即便你是孤拿來誘敵的誘餌,你也已經是孤的人了,放手是絕對不可能的。”
蕭慕桐冷笑:“這便是你的答案?”轉過身,一字一句道,“你妄想,我絕對不會讓你拿我來牽製太子哥哥的,大不了我死!”
宇文怡聽見她說出死字的時候,心頭一震,握住她手腕的手指更加收緊,像是要用盡力氣抓住她,趕走她那樣輕生的念頭。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你為了他寧願自己死了?對孤卻不管不顧,倘若硬是要你在孤和他之間做選擇,你會如何選?”宇文怡問的幾乎有些咄咄逼人。
蕭慕桐嗤之以鼻,以一種狠絕的姿態:“自然是太子哥哥,我從來未將你半點放在心上。”
宇文怡整個身子一震,臉色鐵青,氣急敗壞了將她拉進懷裏,掐起她的下巴,便將唇印了上去,完全不顧蕭慕桐的掙紮,語氣帶著憤恨:“好,很好!半點也無?嗯?那孤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半點也無!”
說罷便直接抱著她踹開了議事殿的門,將她摔在長案上,不待她掙紮,直接傾身覆了上去,蕭慕桐隻覺得一陣惡心,便就真的嘔了出來,可是卻什麽也沒有嘔出來,宇文怡放開她,她便趴在長案邊上開始幹嘔。
“你惡心?因為孤的觸碰?”幾乎是冰冷凍結的語氣。
蕭慕桐抬起頭:“對,沒錯,我惡心,對你的觸碰,感到惡心。”
宇文怡臉色更加鐵青,伸手抓住她的衣襟,狠勁一扯,華服便在他手下撕裂:“孤會讓你更加的惡心。”說罷便又覆了上去。
蕭慕桐手腳並用想推開他,卻被他壓製的更緊,心頭一著急,氣血上湧,方才沒有嘔出來的,這下全變成血嘔了出來。
宇文怡一驚:“你怎麽了?”伸手想去幫她擦嘴角的血漬,卻被蕭慕桐伸手打掉,“別碰我。”
宇文怡皺眉,冷聲道:“宣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