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風染墨見她睡著,清理了彼此的身體,修長的手指探到她的脈搏,眉頭不禁皺起來……為什麽……他明明這次更加的強製壓住自己的所有靈力了!
明明完全壓製住自己的所有靈力,沒有靈力,他們不過就像是普通人那樣合歡而已,可是如今她的脈搏氣息還是這樣微弱,這是為什麽?風染墨修長的手指再次搭上她的脈搏,凝神再次細心探脈,風染墨眉頭皺的更深,再次睜開眼睛,滿臉凝重地望著此刻安靜睡著的蕭慕桐,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修長幹淨的手指慢慢攏上她的耳廓,將她耳鬢邊的碎發撩到耳後,低頭在她額頭前輕輕印下一個吻,蕭慕桐卻像是完全沒有感應一樣,繼續沉睡,“小桐,我該怎麽辦?”
他的聲音輕不可聞,還帶著方才未散去的低啞:“無論我怎麽壓抑我的靈力,最後我都會傷了你,難道真的除非我卸掉我這一身的靈力麽?萬一到那時候,我還是會傷到你,我該怎麽辦?也再也沒有靈力可以保護你了,你該怎麽辦呢?我又該怎麽辦呢?”
他麵色沉穩地將她往懷裏摟了摟,平日裏戲謔妖嬈的麵容此刻沉穩的就像這世間最可靠的倚靠一般:“我活著,便要護著你與我一起活著,我死……”微微頓住,“倘若我死,我也想你和我一起死,我怕這世上沒人能像我這樣把你保護的很好,可是……”
風染墨微微閉上眼睛,半響,猛地睜開雙眼,眸色堅定地望著懷中的人,沉聲道:“我要你和我一起活!”
福雅宮
雕花的紅木大床上,阿希雅躺靠在床棱旁,並不是多麽豔麗的絕色,北蠻女子從來和豔麗絕色這樣的字眼不沾邊,但是常年養在深宮中,容顏自然比那些土生土長的北蠻女子要姣好了許多,卻也看的叫人舒服,聽聞阿希雅大妃比宇文怡大了八歲,但是似乎保養的很好,倒是叫人看不出真實的年紀,此刻禦醫正在她床榻前請脈,宇文怡下了早朝便也就來看她了。
禦醫請完脈,躬身到一旁回稟:“回陛下,陛下福澤庇佑,大妃福澤綿延,身體已無大礙,小王子亦無大礙,請陛下放心。”
“都下去吧。”宇文怡微微擺手。
眾人領命皆退了下去,宇文怡坐到阿希雅的床榻上,輕輕執起她的手,平日裏冰冷的眸子此刻卻散著微微的柔光,緊緊地望著阿希雅的肚子,阿希雅見他神情專注,便笑道:“陛下再這樣盯著臣妾的肚子,臣妾可要吃小王子或者小公主的醋了。”
“小王子。”輕不可聞,卻異常堅定的聲音。
“嗯?”阿希雅有些不明白。
“必須是個小王子,孤需要一個兒子,阿希雅你明白的。”宇文怡抬起頭望著阿希雅,輕聲說道。
阿希雅似乎也是真的懂,纖細的手指輕輕拂上他堅毅的臉頰道:“北平王還是在虎視眈眈麽?”
“自父王死後,他就一刻也沒消停過,你知道的孤比誰都需要這個兒子,孤要踏平南國,亦同樣要保住宇文這一脈。”他說的輕,卻異常堅定
“那陛下打算怎麽做?”阿希雅輕聲問,“那個南國長公主?臣妾聽聞她長得絕美,陛下是否已經……?”
宇文怡眸色立即變的淩厲,望著她:“你就是因為聽說她長得絕美,所以才使出這招將孤引來此的麽?你想證明什麽?”
阿希雅臉色頓時蒼白,她知道他向來睿智,必然知道什麽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她卻還妄圖在他麵前使出這樣的招數,慌忙道:“陛下,臣妾隻是……”
宇文怡擺手,打斷她的話皺眉道:“你知道的,孤很在意這個孩子,以後不管你怎麽做,做什麽,都不準再隨意拿孩子來做文章!孤會寬恕孩子,卻不會寬恕你!”
他說的字字狠絕,仿佛從前無限的寵溺都是假的般。
阿希雅臉色白了白,慌忙低眉頷首道:“臣妾知錯了。”
“你好好歇著,孤過些時候再來看你。”宇文怡再次看了一眼阿希雅的肚子,便起身朝外走。
阿希雅望著宇文怡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來,陛下越來越不可捉摸了。
宇文怡身邊的貼身宮人北福子躬身問道:“陛下這個方向可是要去坤梧宮?”
宇文怡微微眯了眯眼,半響冷冷開口問道:“方才下朝的時候,你說她早早的便去了羅翠院?”
“回陛下,是,王後娘娘一早便帶著大隊的宮人,並且帶著厚禮去了羅翠院。”
“很高興?”宇文怡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
北福子一時揣測不出他這話是何意,便斟酌道:“倒是看上並未有什麽異常。”
沒有異常麽?對他說出那樣的話後,沒有一點異常,還帶著厚禮去見了孤的妾奴,蕭慕桐,你真是有本事!
幻境前,風染墨望著宇文怡加快步子往坤梧宮走,又望了一眼此刻依舊再昏迷的蕭慕桐,微微凝眉,還是將她送了回去。
宇文怡敢動她半根頭發絲,他定然要砍斷他整隻手。
宇文怡到坤梧宮的時候,宮人們跪了一路,宇文怡望著守在屏風外麵的孫嬤嬤,他認識她,她是蕭慕桐的陪嫁嬤嬤,蕭慕桐很信任她,便冷然開口問道:“你們主子呢?”
孫嬤嬤跪伏在地上:“回陛下,主子今日起的有些早,這會正在補眠。”
宇文怡抬步想繼續往裏走,孫嬤嬤突然覺得渾身一激靈,突然冒出一句話:“陛下且慢。”
宇文怡頓住腳步,淩厲的眼神掃過來:“怎麽?”
孫嬤嬤覺得自己說的話完全不受自己控製,但是這些話確實確確實實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她說:“公主幼年的時候,跟東瀛來南國的使者學過忍術,熟睡的時候,倘若有人靠近,便會自動攻擊靠近的人。”
宇文怡凝眉,眯眼將她望著,卻不再說任何話,隻是徑直朝內室走過去。
風染墨端坐在幻境前,勾起一個妖媚的笑意:“宇文怡,倘若你靠近半分,我非要讓你殘了不可。”
宇文怡居高臨下地站在床畔,看著此刻熟睡中的蕭慕桐,精致小巧的臉頰上安靜恬淡,純真的仿佛永遠不懂這世間的疾苦,他矮身坐到她的床畔,薄唇緊緊地抿著,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靠近她的臉頰,就在手指即將靠近的時候,蕭慕桐果然猛然地揮起手,縱然有風染墨在另一端控製,奈何蕭慕桐太過瘦小,她揮過來的手腕很輕鬆被宇文怡握住。
見她真的對自己動手,胸口一口悶氣,見她動了手還不醒,更加緊地捏住她的手腕,淩厲的眸子則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蕭慕桐微微覺得有些不適,眉頭慢慢皺起來,緩緩睜開眼睛,望著眼前的人,微微有些迷茫,不禁脫口而出:“怎麽是你?”
宇文怡這下氣的更加不輕,怒道:“你希望是誰?你還希望是誰?”捏著她手腕的力道更加重。
蕭慕桐皺眉想甩掉他的手,卻被他握得更緊,腦袋也慢慢回神,望著他,亦冷聲道:“怎麽?看完阿希雅大妃,才想起來看我麽?告訴你,我不稀罕,你可以走了。”
宇文怡簡直氣的不輕:“你趕孤走?”
蕭慕桐回望著他,咬字清晰道:“對。”
蕭慕桐實在是太了解宇文怡,高傲自負的男人,一旦他產生興趣的東西,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在南國的時候便是要讓他對她產生興趣,如今再北蠻,她也就順理成章地利用阿希雅阻礙他們之間的關係,越是不讓他得到,他便越是渴望想要!
果然宇文怡不怒冷笑道:“可惜了,你現在吃的住的,用的都是孤的,就連你自己現在也是孤的,你沒有資格趕孤走!”
“是麽?至少城外的那支軍隊還是我的。”蕭慕桐冷笑。
宇文怡的臉色完全冷下來:“蕭慕桐,你在威脅孤?”
他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誰給你的膽子威脅孤?信不信孤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你的軍隊消失。”
蕭慕桐冷笑:“你不敢。”
“哼!孤有什麽不敢?”
“倘若我們反目,你以為我的父皇會罷休?倘若我們反目,你以為北平王不會趁虛而入?”蕭慕桐輕聲說道。
“你是如何知曉這些事的?”
“你別管我是如何知道的?難道我見什麽人?聽了什麽話還要告訴你麽?”蕭慕桐故意閃躲地道。
宇文怡冰冷的眸子更加冷寒地眯在一起:“那些妾奴告訴你的?”
蕭慕桐故意裝出驚慌的樣子,忙將臉偏向邊,準備不予理睬,卻被宇文怡更加用力地將臉頰扮過來,冷聲道:“是不是?”
“我不會說的。”
“你不說,就以為孤會不知道麽?”宇文怡一邊盯著眼前撅著勁的蕭慕桐一邊冷聲吩咐道:“來人,將羅翠院的妾奴全部招到坤梧宮,孤有話問。”
蕭慕桐依舊撅著勁望著他,心裏卻早就開始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