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田
穿越之農婦難為
二郎冷著臉走回家,半路上回頭看了一眼,見羅雲初苦追著他,繼續冷著臉往家裏走去,但步子不自覺地放慢了。
回到家,羅雲初見了宋銘承忙讓他去請郎中,跟著二郎進了房間,又給他倒了杯水。
“二郎怎麽樣?一會大夫就來了。”
二郎根本沒理會她這個問題,氣憤地重斥:“你知不知道剛才很危險?我要是遲去半會,你的命就要交待在那了!”想起那個場麵,他仍覺得渾身顫抖。
“二郎,我沒事,別怕,我保證下回不會了。”羅雲初如今也是一陣後怕,當時她腦子一片空白,聽到李大爺的慘叫聲,心裏有個聲音直叫她進去。她決定進去的時候未嚐沒有想拖援一下時間的想法,但看到李大爺倒在門檻上時就控製不住了,一想到她爺爺也曾這麽淒慘過,她當時隻覺得心跳都停止了,接下來的行動完全不由自主。現在想來,這做法跟瘋了沒區別,完全不像她!而她也完全沒料到風小四會如此喪心病狂,完全不拿人命當一回事!
二郎見她一臉蒼白,知道她的害怕不比自己少,她又懷著身子,不宜多加責備,當下便安慰道:“下回可不許這般魯莽了,要是我晚來一步,那可就哭都找不著墳頭了。”
羅雲初受教地點點頭,下回遇到這種事,她一定量力而行。“嗯。”她伸出手,攬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胸前,隻有這樣,她才會覺得安心。
“二哥二嫂,方郎中來了。”宋銘承在屋外喊道。
羅雲初起身,將大冷天趕得滿頭細汗的方郎中請進了房間,“方郎中,麻煩你了。”
怒氣過後,平靜下來的二郎才覺得背部生疼,在羅雲初的幫助下漸漸褪去上衣,背部那有四五條腫得老高的傷,上頭還有一些瘀血。
羅雲初捂著嘴,心裏狠狠地吸了口氣,硬把眼中的淚意逼了回去。這一定很痛吧?她不敢想象那椅子真招呼到她身上的情形。
除了背部,二郎手腳也都有幾道瘀痕,好在都沒有傷及骨頭,饒是如此,也讓他們這些旁人一陣牙疼。方郎中給他診斷了下,確定沒有內傷後開了幾副藥並交待了用法。二郎怕剛才的驚嚇對羅雲初不利,遂讓方郎中一並給她瞧了僬,診斷結果沒什麽大礙,靜養兩天便可。
羅雲初給了診金後親自送了出去,回頭讓二郎歇會,然後她就到廚房煎藥。
宋母不知道打哪知道的消息,趕了過來,見她在煎藥,打發她回房休息,然後自個兒接手煎藥事宜。羅雲初拗不過她,隻得回去了。此事的來龍去脈宋母並不了解,隻知道二郎和風小四的打架受傷了,遂對羅雲初並沒有過多的責備。她煎好了藥,進來看了二郎一回,又責備了一翻,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體便回去了。
“爹,痛痛。”飯團皺著小臉,滿眼心疼地看著他爹。
兒子的心疼讓二郎很窩心,摸摸他的小臉,“飯團好乖。”
突然,他想到什麽,開心地笑道:“爹,飯團幫你呼呼,就不痛了。”說著,小家夥對頭傷口很認真地給它呼呼。
不知是何原因,清清涼涼的氣體吹在上頭,二郎果然覺得傷口清涼不少。
“嗬嗬,飯團,你爹喝幾副藥就會好了。”羅雲初把煎好的藥端了進來。
飯團看著黑糊糊的藥,一臉怕怕的,見他爹麵不改色地喝了下去,頓時對他爹崇拜得不得了。
“娘,娘,飯團以後長大了要幫爹打壞人,保護爹爹,還有保護娘。” 飯團揮舞著小拳頭,一臉認真地道。
“嗯,那飯團要努力哦,爹和娘等著咱們的小飯團長大來保護呢。”
“嗯嗯。”飯團一臉鄭重地點頭。
“二哥,李大爺家的大兒子來了。”二郎住西廂,靠大門比較近,外頭有什麽聲音,通常他都先聽到。
李重文他來做什麽?“你把他領進客廳吧,一會我就出來。”
羅雲初麻利地給他穿上衣服,或許是他動作太大,不小心扯到傷口,痛得他嘶嘶叫。
打開門,二郎並羅雲初一前一後地來到客廳。
李重文見著二郎,站了起來,撲痛一聲,就朝他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謝謝宋二弟你救了我爹,要不是你,今天咱們李家就要辦喪事了。”
二郎嚇了一跳,忙把他扶了起來,“李大哥,你這是做什麽?李大爺以前對我們就挺照顧的,今天任是誰都會這麽做的,你就別那麽客氣了。”宋李兩家的水田緊挨著,李大爺以前去跟水的時候沒少看顧宋家的。
“李大爺還好吧?郎中怎麽說?”二郎問。
“沒什麽,隻是腰受傷了,郎中說了,這病得養個一年半載的才行。”說起老爹的病,李重文很憂慮。自己身子又不爭氣,時好時壞的,如今連他爹也病了,這治病的錢就是一大筆啊,這可怎麽辦?想到今天他爹的提議,他在心裏歎了口氣,恐怕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吧。
眾人聽了,歎了一會氣,又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與李重文。
其實也怪他們李家的房子緊靠溪邊那頭,離村子太遠了,若是近些,李大爺今天就不必受那罪了。如今家裏的東西都被砸光了吧。
李重文笑笑,將客廳打量了一遍,“宋二弟,今年掙了不少錢吧?”
二郎樂嗬嗬地道,“哪裏哪裏。”
“對了,那風小四,宋大哥打算什麽處理?”風小四的手腿應該被他打斷了吧?當時他清楚地聽到骨頭的暴裂聲的。
“揍一頓,扣住再說,等他姐拿錢來賠我家砸壞的東西再放人。”
說來也巧,這風小四正是風二嬸的弟弟,風二嬸娘家那頭沒人了,風小四跟著他姐到了古沙村這邊,遊手好閑的他盡管不受他姐夫待見,但總能混個溫飽。
“對頭。”二郎讚了句。
“宋二弟,我也不東扯西扯了,直說了吧。我爹讓我問問你們,有沒有意願買下我們下水灣那三四畝地?”
二郎收住笑,問,“下水灣那的田很好啊,不可能沒人買吧?”媳婦愛吃大米,今秋收的稻米全都留了下來,沒舍得賣。他早尋思著買上幾畝水田,每季都種上稻米,這樣一來,媳婦就能常吃上大米了。
“你是我爹的救命恩人,我也不瞞你。那地確實有挺多人想買的,但他們要不就是沒法一次買完,要不就是價錢給得低了點。還有就是你們知道的,我們的地緊挨著周老虎家的,他想買我家的地好久了,但他給的價實在太低了,我們一直不肯賣給他。這殺千刀的風小四多半就是他指使的。而且他也放出話來,誰要敢買那地,他就讓人不得安心。”說到最後,李重文苦笑。
的確,風小四,一個沒錢沒權的小癟三,哪可能一下子掏出幾十兩銀子?
周老虎?別人怕他,他宋家可不怕,宋周兩家為田水的事打過的架數不勝數了,誰也奈何不了誰。“不知你們打算賣多少銀子一畝?”
“我爹說了,若賣給別人,十四兩一畝,少一個仔兒都不行。賣給你們宋家嘛,十二兩一畝便成。”
一畝少了二兩,四畝就少了八兩。二兩銀子就夠四口之家寬裕地過一年了,這買賣劃算。
二郎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了,看向他媳婦,羅雲初朝他點點頭。遂他拍板決定了,“成,李大哥,一會我給你付個訂金,待過了年咱們再去量地,然後再把餘額付清,怎麽樣?”
李重文自然點頭應允。趁宋銘承寫訂金條子的時候,羅雲初好奇地問,“宋大哥,李大爺說你身子不爽利,我瞧著你挺好的,不像是...”
見著問話的人是羅雲初,他今天回來時聽他爹說了事情的經過,對她頗有好感。見她問,當下苦笑,“宋二嫂子,你有所不知。我這病時好時壞,主要病在手腳,平時看著挺好,一到換季或者下雨的時候,疼得厲害。”
羅雲初聽著他的話,心裏很疑惑,這病怎麽聽著像風濕啊?既是風濕,他們咋還住在臨水的地方呢,這樣的話,病就更難好了。不過她也不敢確定他這病一定是風濕,當下也不便多說什麽。
“好了,李大哥,這二兩銀子當訂金,你先拿著。”二郎從房間走了出來。
然後雙方又到了裏正那請他作了證明,分別在契約條子上按了手印,各執一份,這交易算是成立了。
裏正見了宋二郎等,很高興,上回黃連生用別人的幾畝地和一座破房子換了那個燒炭的方子,據說賺了不少錢,自己還得了幾兩銀子的分紅。而且宋家也頗會做人,今天他就收到了二郎送來的幾斤肥肉。如今聽他們的來意是請他做證人,自然不推辭。
羅雲初悶悶地回到家,一想起裏正一家子,她就鬱悶。若不是他家,他們也不必賣了方子,或許這燒炭的秘密最終也會守不住,但黃連生拿他哥裏正的大屁股來壓他們宋家是事實。如今他們吃了虧,還得小意奉承著,怎麽想怎麽憋屈。唉,沒奈何,現在鬥他不過,忍著先吧。撕破臉對他們宋家百害而無一利。
“李大哥,這幾根骨頭,你拿回去吧,多燉點湯給老人好,病好得快。”李大爺長得像她爺爺,她每回想到都頗為心酸。她也幫不上什麽,隻希望盡點心意,讓老人少受點罪吧。
李重文感激地接過,禮輕情義重,這骨頭不值什麽錢,重要的是宋二嫂子的一番心意。他有點明白,為什麽他那固執老爹願意自動降低價錢把地賣給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