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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施耐德的職位要求和簡曆發給了skillforall的那個移民,讓她給指導一下,但總等不著她給回郵件,想再去問一下第一次問那個人,又覺得不太合適,她們兩個一個單位的,說不定經常一起聊天,如果說起來先問這個人沒有答複,再去問那個,也許會招些麻煩,所以還是帶著一點點遺憾的心情把簡曆發出去了。不過覺得自己查了這麽多天,應該不會有什麽致命的毛病了,再說和職位要求匹配的那麽好,簡曆就算有點小毛病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又參加了一天誌願者的活動,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拔草。沿路的風景依然很美,目的地在一個國家公園。到了之後領隊給講了一下要除的那種草,具體怎麽做,盡量拔出根來,拔不出來的用剪子減掉,在上麵塗一種藍色的藥水,它也就徹底的死了。

今天幹活的時候說話大膽了一點,一邊幹活一邊聊天,有一個黑人小夥子說去過廣州,還會說“你好”。一個英國的留學生說他是在阿大學建築的,他爸爸有一個公司,那個黑人小夥就馬上說那你何必再這麽努力的學習,等你爸爸老了,你就是那公司的老板了。以為隻有中國人有這種思想,原來都這樣,後來那個英國小夥子說什麽,就聽不懂了。一個西班牙的留學生說他在學漢語,我馬上來了興致,給他講了漢字來源於所定義的事物的形狀,隻是經過幾次簡化這個特點不那麽明顯,但還是有的。比如說“人”字下麵的兩道表示人的兩條腿,而“木”的豎代表樹幹,兩道斜的代表樹枝,擔心他聽不懂,還拿了一個草棍在地上畫著給他講。他嘴上說著感謝,但看起來一頭霧水的樣子,我也失了興致,就埋下頭繼續幹活。

今天長了點經驗,出門的時候就帶了午飯,不用再去買了,省了一點錢,要不然這樣出來白幹活,還得搭上幾塊錢,真是太說不過去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那個給誌願者聯係活的人也去了,他還給了一張名片——難道以後沒有什麽項目了嗎。晚上回去立馬給他發了一個郵件,就算是搭上線了。

8-28

帶著抄寫的那幾首詩詞去拜訪了一下華人福利會,其實上次在誌願者中心就聽說了這個組織,但一直忙著沒空去,這次剛好是個機會。在那兒管事的趙先生特別的熱情,收下了那些詩,又大概介紹了一下他們所組織的活動,然後約好了這周五去參加一次。

完了之後去那個修輪椅的誌願者的辦公室去看了一下,因為發了郵件沒人回複,打電話從來沒人接,今天去看一下,如果徹底沒戲就不用老這麽等著了。果然人家說現在不缺人,看來這種稍微帶點專業性質的誌願者位置也很搶手,工作就更不用說了。

晚上回去又申請了另外一個誌願者,是修花園的,以為就是類似於菜園子的那些活,我都很熟悉。而這個有個固定的地方,最起碼能喝上口熱水,可以把午飯放到他們的冰箱裏麵,而那個栽樹拔草的,現在天氣日漸熱了,吃飯喝水都成問題。

8-29

天氣好,繼續去參加誌願者活動。今天去的地方近,在飛機場附近,所以幹活的時間就長了點。上午先去除一種高大的草,要求連根拔除,拔不出來的用工具挖。從公路走到那片草地的時候,看到路邊長著類似石豆芽的那種植物,這種東西老家很多,有的比較老的房頂上也有。感覺很親切,問那個領隊的那叫什麽名字,他說了名字,還給解釋了一通,結果解釋沒聽明白,名字也搞忘記了。

下午去除一種開著黃花的小草,那種草很多,遠遠望去,黃色的花幾乎全部覆蓋了那片平原,看上去挺漂亮的。問領隊的為什麽要除它,是有什麽害處嗎,他說沒什麽害處,要除去是因為它不是本土的,屬於外來物種,我聽了就有點不自在——我也是外來物種啊。然後那領隊的又熱情的給我介紹這種植物,說它還能吃,為了證實,他自己拔了一根塞嘴裏吃起來了,我也拔了跟試了試,味道酸酸的,還挺不錯。他說這種草生命力很強,這個誌願者組織花了10年時間,也沒有除幹淨它。

看來這裏外來的物種確實不招人待見,除了我們組織的十來個人外,還有幾個老頭自己開著車來幫助除草。那幾個老頭一起聊起了全球變暖問題,這個我能插上點嘴,就湊過去和他們一起聊。為了讓話題繼續下去,我故意說地球變暖不一定是事實,比如說去年冬天的歐洲極寒,又說科學家在格陵蘭島上鑽探冰蓋發現近一萬年以來,地球的氣候比較穩定,在此之前起伏很大,而這已遠遠的超出了人類所能影響的範圍。那老頭說確實有科學家那麽說,但隻有百分子一的,而百分子九十九的都說氣候在變暖。百分子一的那麽說是因為他們收了一些公司的錢,這個有點像中國人酒足飯飽之後說話那種樣子,但卻不好繼續和他抬杠,畢竟還不熟。

然後那幾個老頭又說起來了中東局勢,這確實有點稀奇,因為多次有人說和他們在一起不能談論政治,這是一個忌諱。有時候想總說中國言論不自由,亂說政治會被打擊,而在這邊徹底莫談國事了,雖然政府不管,但這種文化的壓力更剩一籌。也趕緊過去和他們侃了一陣,感覺今天來的比較值了。

嘴上聊得高興,手底下卻不留神把長得比較像的另外一種草拔了一堆,被領隊看見了,過來說了一通。感覺他還挺生氣似得,說如果不清楚的話就問他,不要把土生的草也拔出來了。我感覺這麽大一園子草,拔錯了一把至於嗎,不過想想他三十多年來一直在這個擔任誌願者的領隊工作,也許對這個事情有特殊的感情吧。

8-30

看到唐人街大排檔那個攤位還沒有租出去,就又在算計要不要租下來,自己申請個公司賬號,開個小飯館,先對付兩年把身份拿到手再說。在屋裏算計了一下成本,利潤,運作等,覺得還是有必要去實地看一下,了解一下每天那個地方能去多少人,再算一下平均每個攤位能賣出去多少份飯。

十一點他們剛開門就去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拿了一份免費的報紙,一邊看,一邊數進來了多少人。因為坐在那兒時間很長,也沒有吃飯,總感覺有人在看著我,甚至打掃衛生的都注意了我。也許根本就沒有,那麽多人,誰會在乎我呢,但還是覺得特別不自在。但這時候不能走神,否則統計的人數不準,就失去了參考意義。所以還是全神貫注的盯著門口,記錄每一個進來的人。等到下午一點的時候,幾乎沒有人進來了,而記錄的人數已經有一千一百人,這個數據可以平均到每個攤位有一百人左右,生意差不多可以做了。然後才去買了一份自助餐,這次收的還是六塊錢,但上麵寫的仍然是六塊五,很是奇怪。後來想了想估計是他們為了吸引顧客降低價格,但有個什麽機構不讓他們價格競爭,所以就暗自降價。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信息,意味著原來想的價格也要降低五毛,否則競爭力會差很多,那麽原來算計的那些東西都要重新來過了。

去招修花園的誌願者的地方看了一下,這是一個慈善機構,為自殺者提供援助。去的時候那個人正在忙著做一個方案,為這周六賣衣服。感覺這些東西實在沒法和修花園聯係起來,當時也不好多問,隻說自己對花園裏的那些活很有經驗雲雲,然後這件事就這麽敲定了。

這麽容易就拿到了一個誌願者的職位,有點喜出望外。出來去附近的一個超市轉了一圈,居然看到了玉米糝子,覺得特別稀奇,當時就想買一袋,但想了想吃好還遠不是現在要做的事情,二則一個人的糝子飯也不好做。計劃找到工作了就去買一袋慶祝一下,剛過來就吃到了糊塗麵,如果再吃到糝子飯的話,那就真有家的感覺了。

8-31

第一次去參加了華人福利會的活動,原來以為詩詞比賽會都是詩人,結果都是一幫老人家。因為老人家在這邊比較寂寞,福利會就每周組織兩次活動,讓老人家在一起聊聊天,唱唱歌,或者跳跳舞,就像國內的街道辦一樣,詩詞比賽是他們為中秋節準備的一項活動。

不過來了,也是一個認識人的機會,而且還是站著講我的詩詞呢。講到再回小學那首詩時居然數度哽咽,甚至留下了眼淚。以前還從來沒有這麽多愁善感過,即便寫這首詩的時候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是因為長時間的壓抑和焦慮讓自己變得太脆弱。

認識了一個上海來的的老先生,他的兒子和我一個專業的,剛過來的時候也找不到工作,做了很多臨時性的事情,現在已經混得很好了。這是個好機會,同行的,也許他可以幫得上忙,所以本來沒計劃中午在這兒吃飯,但還是花了四塊錢在這兒吃了一份,為的是多交流一下。吃完飯趕緊幫那個老先生把盤子收過去,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這麽殷勤,不過這和找不到工作的折磨比起來,就不算什麽了。

還認識了一個老先生,他的女兒曾經在同一公司的阿德萊德的研發中心工作過,這也是個好機會,同一個公司的,多少能套上點近乎。因為自己對那個公司特別有感情,以為別人也會這樣,就給他留了那個用那個公司的工號作為名字的郵箱,也許她看到這個郵箱會覺得親切,就會和我聯係的。

9-1

昨天晚上十點多了收到一個電話,上次投那個裝太陽能板的職位,有人打電話說明天有活幹。他給了一個地址,要明天早上八點到,是有點難度,但有活幹就要克服一切苦難,當時想都沒想就應承了下來。

回去查了一下,地方不算太遠,差不多二十來公裏。一個問題是明天中午要帶飯,麵包沒有了,而八點之前超市都還不會開門。早上起來了還在犯愁,要不中午的時候給他說一聲去買點?但感覺第一天幹活中午就離開一會兒不太好,就從同住的老兄那裏拿了幾片麵包,給他留了條子,回來還給他就好了。

第一天幹活,遲到肯定是不行的,提前約有十來分鍾到了那兒。稍等了一會兒那人才到,打了個招呼,簡單聊了幾句,就開始幹活。他問能不能在房頂上幹活,我當然說可以,但上去了缺覺得腿有點發抖。登高我是不怕的,原來在國內工作就經常在幾十米高的塔頂上幹活,但那兒都是平的,而房頂是斜的。但不能讓人看出來,否則這份活就沒戲了。過了一會兒又來了一個人,他們兩個先在房頂上幹,讓我在地上切割導軌。這個我在行,以前幹過不少這樣的活。我甚至不用每段都拿尺子量,而是用現場的磚頭製作了一個標尺,這樣切割快不少,長度又準確。

切完了導軌,開始上到房頂上往梁上麵固定導軌支架,這個稍微要點力氣,因為手槍鑽的扭矩很大,尤其是站在房頂上,弄得站都站不穩。後來的那個師傅看出我對這個不太熟悉,就教我如何把手槍鑽的把靠在腿上,就穩當多了。然而打了好幾個都是螺釘沒有打到底就斷了,趕緊又喊他們過來看看怎麽回事。他們一時也沒有主意,看來這個問題不常見,不知道是不是我操作不對引起的,當時嚇壞了,如果第一天幹活先闖出點禍來,後麵肯定沒戲了。他們自己試了一下,也是很容易斷,最後得出結論這個房子的梁太硬,先拿鑽頭鑽一個底孔,再打螺釘。

這回果然行了,後麵順順當當在他們的指導下固定完了支架,導軌,然後往上麵裝一個小的電器盒子。那個盒子做的兩麵對稱,有好幾次我都裝反了,雖然他們沒說什麽,自己還是覺得很不安,當時想如果那個盒子上麵有個防裝反的特征就好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坐在一起聊了一會兒,就熟悉起來了,我就稱呼打電話喊幹活的那人叫老板,後來的那個人陳師傅。吃完飯開始往房頂上送板子,這是個力氣活,我當然要努力表現一番。板子上去沒多大功夫就鋪好了,老板說我可以回去了,然後說試用期每小時十五塊,問我怎麽樣。我當然說很好,其實覺得對於這種活來說不算多,但現在哪還有挑挑揀揀的資本呢。

臨走的時候他問我以前這種電動工具是不是用的不多,這句話確實比較打擊人。我向來覺得自己的動手能力很行的,所以還是說以前在實驗室裏用的也不少,可能是長時間不用手生了。回去的路上還一直在琢磨這句話,是因為今天幹的太慢了?可梁太硬,要先打一遍底孔在打螺釘,當然會慢不少。看樣子這種情況他們也不常見,所以沒有概念,還拿常規的速度來比。這也許是個很不好的開始,確實點太背,第一天幹活就碰上個打不動的硬梁,但不論怎麽著,總算又有一份活了。

回去的路上看到迎麵開過來的車裏是一個漂亮的妞,就打了一聲尖利的口哨——既然幹上了出力流汗的活,弄得渾身髒兮兮的,頭發亂蓬蓬的,就學著點幹這種活的樣子。這方麵倒是比較幸運,沒多久又看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又打了一聲口哨,隻可惜兩輛車的速度都太快,估計她沒有聽見。

路上直接拐到了一個超市去買了麵包回去還給一起住的老兄,然後看看時間還早,就出去跑了一圈步,回來好好洗了個澡。

晚上張兄請客,慶祝他老婆找到工作,吃飯時遇到了一個到這邊一個多月就找到了工作的人,而且他們的公司很快就會並入施耐德了,那份最有希望的簡曆就是投給了這個公司。特別想請教一下,但飯店確實太吵,和他坐的位置又遠,說什麽也聽不見,隻能暗自著急。眼看飯要吃完了,還是搭不上一句話,本來和人攀關係就是我的最短板,但今天的這個機會絕對不能錯過了。看來隻能用幽默,於是靈機一動喊了一聲“偶像”,果然搞得哄堂大笑,總算留下了一點印象。吃完飯出來要了他的聯係方式,還請他幫忙找人內部推薦一下,以增加一點可能性。不知道這種增加的可能性能有多大,但如果有可能的機會錯過了,一定會特別的悔恨。結果的卻是別人控製的,但從自己的方麵,一定要做的沒什麽再做,不留一點遺憾為止。

晚上回去才覺出疲憊來,早上起得那麽早,又幹活,又跑步,這時候多想喝瓶啤酒啊。等找到穩定的工作了,首要的事情就是去買瓶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