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市
第十八章
經過兩個小時的車程，一行人終於到了垃圾處理廠。
一座座高大如山的垃圾堆映入眼簾，很多垃圾處理機械正在“嗡嗡”的運作。在垃圾山上還能看到小如螞蟻的眾多拾荒人，那都是沒有工作的非異能者們。
“你們能不能陪我去？”劉可欣趴在車窗邊望著垃圾處理場，期期艾艾的轉身看向三人，重點是王娜娜和蔣蔚這兩個異能者。
蔣蔚瞧了眼武含冬，而後禮貌的說：“你是含冬的朋友，我自然要幫忙的。”，他打開車門，一股子雜亂令人作嘔的味道順著空氣飄進了車內。
劉可欣露出個燦爛的笑容，用明快的聲音說：“謝謝你蔣大哥。”，推開車門，蹦了出去，非常活潑可愛的樣子。
蔣蔚隻是餘光卻是邀功一般瞧著武含冬：“含冬我們去了？”
可惜，蔣蔚這馬屁完全拍到了馬腿上。武含冬心裏早就將劉可欣定位在了知道名字的路人上，隻淡淡的笑了下，“那就麻煩蔣先生了。正好，讓王娜娜在車裏陪我。”見劉可欣露出傷心的神色，解釋道：“我身上可沒有異能者的徽章，去了隻怕會……而且蔣先生是成年人，看起來有力度一些。”
劉可欣瞬間腦補了後麵的內容，讚同的點頭：“沒錯沒錯。”武含冬興許會被看不起是一點，而有著廢柴朋友的她也會被連累的。
王娜娜可沒那麽多心眼，隻因為武含冬是懶得動彈，“那就這樣吧。”
蔣蔚意識到了什麽，眼眸轉過思索，沒等想通枝節，胳膊就被劉可欣挽住了，“蔣大哥你看……我們都才出孤兒院，以前從未來出過孤兒院的……”
“我自然要陪你過去，誰讓你是含冬的姐妹呢。”蔣蔚扮演了好幾個小時的好哥哥，這會自然不能一腳踹開劉可欣。
蔣蔚一向溫雅的臉沉了下去，用力扳開劉可欣的手，抽回胳膊。暗暗心裏對劉可欣起了警惕和隔閡，這小姑娘不是個安分的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武含冬眼珠在二人身上晃了一下，再看向劉可欣的時候眼神有些幽暗，這劉可欣似乎對異能者本能的追捧和討好，希望不會引來禍事，找機會還是提醒幾句的好。可不是所有的異能者都向蔣蔚這般“脾氣好”。
那邊，蔣蔚保持著和劉可欣一步遠的距離，帶著劉可欣到了門衛處，刷了市民環，和劉可欣一起進去了。按照規定交檔案，辦理員工卡，認宿舍，等等。
這邊，武含冬和王娜娜在外麵等待了一個小時，才瞧見一臉忐忑的劉可欣和蔣蔚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們的錯覺，總覺得蔣蔚帶笑的臉充滿的陰暗。武含冬手指摩擦了一下車窗，眼神沉了沉，看來這一個小時中，蔣蔚和劉可欣發生了什麽呢。
半小時後，蔣蔚領著劉可欣回來了，劉可欣像是做了什麽錯事遠遠的綴在蔣蔚的身後。
在靠近光軌車的時候，蔣蔚嘴角彎出和藹的笑容，自以為恢複如常了。方才，在裏麵的時候也沒發生什麽，隻是劉可欣為了讓同事什麽的對Ｆ級異能的自己高看一眼，竟說他是她的男朋友。這真是……看來有機會，得和武含冬說說，和這個劉可欣絕交。
蔣蔚拉開車門，鑽進了車內。也不再紳士的為劉可欣開門了。劉可欣自知理虧，自個開門進了車內。
“現在這個時間外城地下交易場還沒開。”蔣蔚早在先前的來的路上知道她們的計劃了，定好了智能路線，轉頭對武含冬提議道：“至於吃東西，外城地下交易場的小食品都是用對人體有害的變異獸肉製作的。不如就去我的店裏吃飯，吃完飯再去外城地下交易場，那會外城地下交易場剛開，對於涉世未深隻是轉轉看的你們時間剛好。我們隻在負一樓轉轉就好了。含冬你覺得怎麽樣？”
武含冬不是一個憑著自己的義氣衝動不顧後果的人。在蔣蔚說話的時候，也仔細的聽著，先不說蔣蔚的真麵目到底是什麽樣的，可他現在說的這些話倒的確是有道理的很。
所以在王娜娜和劉可欣連說“不用，不能讓您破費”的聲音中，武含冬力排眾議的說：“嗯，好啊。早就在光腦上看到蔣先生說家是開飯館的，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隻是這飯前還是我們自己出的好。”說話時，她深深的將蔣蔚看著，目光冷硬如刀。
王娜娜、劉可欣眼神示意：人家都說請客了，這樣說多傷感情？
蔣蔚沉默了一瞬，搖頭說：“我們之間……”對上武含冬的眼，那裏麵的排斥和自己在醫院等待的那一晚如出一撤——警惕、排斥、無可奈何以及感激——心想這還真是報應呢？曾經自己那樣對含冬，現在含冬這樣對自己。
蔣蔚的目光閃了閃，已經有了些答案，於是便改了話，脾氣極好的說：“收個成本價就好。”
這蔣蔚對自己還有幾分尊重，又不像是猜想的那般不堪了。武含冬眼神柔和了幾分，烏黑的眼不再如刀刃鋒利，而是帶著些令蔣蔚追尋不得的幹淨，武含冬對著他笑道：“傳聞蔣蔚家是唯一的最為正宗的古地球美食世家，一定要好吃的不得了。”
蔣蔚狐狸一般的雙眼變作了一對狡黠的月牙：“能端給含冬吃的，自然是我店裏最好的東西。”
兩小時後，光軌車停在了一處獨立建造在小區式建築群中的三層小樓前。小樓前後種植著各種漂亮的植物，惹得王娜娜和劉可欣趴在玻璃上哇哇直叫喚。
一進小樓門，帶著各種食物香酒香的氣味撲鼻而來，武含冬三個剛出孤兒院的土包子聞著那雜亂的味道竟是集體吞咽了口水。
不同於日前被人砸場子的淩亂，此時正是晚飯時候，飯店內坐滿了客人，一片熱熱鬧鬧的景象。酒店內又被收拾幹淨了。
一位領班瞧見蔣蔚立刻跑了過來：“老板好。”
蔣蔚對他吩咐了幾句，而後側身請道：“我們去雅間。”
武含冬跟在蔣蔚身後，眼珠不著痕跡的左右環顧著，發現一眼看去，就瞧見那些坐著的客人大多是五大三粗，身帶各種冷兵器熱兵器的傭兵般的人物，他們嘴裏說著的內容無不是戰爭異獸能量核之類的話題。偶爾經過的包間，能看到幾個鼻孔朝天的異能者，想來是在外城工作的高層人物。
武含冬先是羨豔的盯著他們的兵器看著，手癢癢的做出一個握拳的動作。而後注意聽了一下他們口中說的異獸森林、外星侵略者什麽的。最後定睛一看那食物，不是烤的就是燉的，心說：這未來人口味挺獨特，不像自己就喜歡吃炒菜什麽的。
到了二樓的包間，蔣蔚為武含冬拉開最裏麵的椅子，而後將寫滿菜譜的電子版遞給武含冬。
“謝謝。”武含冬瞧著電子版的菜單，手指滑動，掃視著菜譜和配圖，和她進門看到的一樣，不是烤的就是大燉菜。
娜娜和劉可欣湊到了武含冬跟前，擠著瞧菜譜，劉可欣指著烤肉串：“這個這個看起來像是好吃的樣子！”
王娜娜指著最貴的蔬菜亂燉“這個吧，這可是難得的土基蔬菜呢！”
武含冬聞言總算是回過神了。是了，這未來的飲食隻怕隻有這三種做法，但聊勝於無，比起營養劑好多了，就聽王娜娜她們的將菜點好了。
放入了各種各樣調味劑的大燉菜、烤得發柴的肉串上桌後，蔣蔚充滿期待的向三人，開始介紹每一道菜的材料和製作方法，重點是向武含冬解說。
這是武含冬重生以來第一次有機會吃到正常的飯菜，一邊禮貌的表示聽到了蔣蔚的介紹，一邊用叉子快速的掃蕩食物。
而劉可欣可能是確實將蔣蔚當成人好人恩公一類的，忍著端起盤子大吃的衝動聽著蔣蔚磨磨唧唧，心說什麽時候能讓我們吃呢？微微笑著點頭。還不好直接製止武含冬二人不要吃了，聽蔣蔚說完再吃。
蔣蔚望著武含冬很是狼狽的吃相，也慢慢的停下了解說，心疼的不斷為武含冬布菜，不再言語。
就在蔣蔚不再出聲的時候，劉可欣直接抓了滿手的肉串，將嘴巴塞得慢滿滿的。武含冬二人更是不甘落後，大口吃肉大口喝湯。
蔣蔚用著歐洲貴族的風範優雅的慢悠悠的跟著武含冬三人吃著大燉菜，望著武含冬的狐狸眼彎成了月牙，流露出幾分發自肺腑的笑意。
劉可欣悄悄瞥了蔣蔚幾眼，瞧見他看著武含冬，眼神失落的暗了暗，武含冬真是好命，不過她沒有異能原本就夠苦的了，嫉妒消散後，瞧著頃刻見底的盤子，心裏還埋怨武含冬二人不知矜持，將東西吃的那麽快。
一頓飯下來，大家吃的是肚圓加肚歪，即便是心裏對這些食物的做法頗有微詞的武含冬也吃得肚子撐得難受，畢竟她可是吃了一個月的營養液的。
蔣蔚紳士的為各位女士開門，包廂外的噪音湧了進來，還是座無虛席。
武含冬掃了一圈，和進來時一樣，客人們無一例外的是他們不是帶著異能者徽章就是傭兵徽章，也是，平民那裏能吃的起這些奢侈品呢？
夜空上方曲折蜿蜒著各色光軌，從平民們蜂巢狀的家透出點點光亮，與天空上的星辰相應成輝。按照計劃幾人開車前往離這裏不遠的外城地下交易場。
在蔣蔚的帶領下，武含冬三人從一處停滿光軌車的下地入口走入通往外城地下交易場的電梯。
有幾個傭兵打扮的漢子一起走進了電梯，他們穿著軍綠色的衣裳，袒露在外的胳膊上肌肉凸起。其中一個賊眉鼠眼的一進電梯就用哪種曖昧不明的眼神瞧著武含冬一行人。因為她們沒有佩戴異能徽章，說明異能等級在Ｄ級別以下。這麽弱又長得好看。讓他覺得她們來外城地下交易場是來買自尊的，進而故意擠了過來。
武含冬平靜的掃了過去，視線對上那人猥瑣的眼神，頓時壓抑不住的泄露出殺意，雙手做出準備反擊的握拳手勢，空蕩蕩的手令她露出幾分悵然若失得：陪伴自己多年的鋼刀沒了，這赤手空拳的還真不習慣。
“請幾位讓讓。”蔣蔚下意識的伸手護住武含冬，將那些人隔絕在外，鏡片後的鳳目鋒銳無比，充滿了令人不敢放肆的警告。
幾人瞧見了蔣蔚襯衫上帶著蔣家圖騰的扣子，立刻收回了眼神，即便是沒落的貴族，也是異能等級極高的上等人，不過他這麽在意那兩個異能極低連徽章沒有的少女，難道是……。幾人都心照不宣的露出猥瑣的表情，在大眾的認知中沒有異能就沒有生存的權利。
蔣蔚竟然能這麽快的護住自己。武含冬意外抬眼瞧了蔣蔚一眼，慢慢鬆開拳頭，不著痕跡的脫出了蔣蔚的懷抱，抱膀站在了電梯裏最遠離那些傭兵的角落中。不得不說蔣蔚的行為的確減弱了她對他的警惕。
蔣蔚低頭看著空蕩蕩的懷抱，眼裏浮現些許不甘：沒想到追個人如此的艱難，難道光網上說得那些都是不可信的？平生第一次以結婚為目的親近女性的蔣蔚深深的猶豫了起來。
王娜娜沉浸在一會要逛外城地下交易場的喜悅中，和劉可欣說著一會要去看什麽什麽，也跟就沒注意到這邊的暗流湧動。劉可欣是看到了，嘴巴上隨意的“嗯嗯啊啊”的應和王娜娜，眼睛羨慕的望著那邊。
隨著失重感傳來，武含冬知道電梯正在下降，她抬頭看了眼電梯鏡麵的頂部，平滑的銀色頂部映出擁擠在電梯內的俯視景象——
一個小小弱弱的仰頭女生，隨著武含冬眨眼，眨巴了一下眼睛。不遠處的蔣蔚正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電梯傳來超重感，電梯顯示是負一層，隨即鐵門向兩側拉開。一座光彩流轉的地下小型城市映入眼簾，劉可欣忍不住發出“哇”的聲音，王娜娜迫不及待的踏出電梯。那幾個傭兵是要去更下層，所以隻有武含冬四人出了電梯。
武含冬抬頭看了眼至少十多米高恰有幾輛懸浮車飛過的夜市頂部，收回視線望向遠處，像是一家家亮著的店鋪如長龍蜿蜒前伸。對了，這外城地下交易場買賣武器的店鋪在第幾層來著？也不知能不能尋到趁手的刀。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活了共三輩子，兩輩子都遇到了渣男，這輩子自然是心存警惕，而這種警惕在我塑造的這個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大環境中，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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