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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7.Abundant Books

走進門,首先看見一個高達十米的石板,這是一整塊的血紅瑪瑙石,頂端鑿刻著兩個花體字,是拉丁文的“絕對理性”。家族紋章之下,掛著一張深紅色掛毯,上麵用秘銀絲線紋著族譜,如同一顆倒立的大樹,隻有最頂部的一個名字亮著,正是“Sylvia Emrys de Bretagne Flamel”。

繞過它,便是一個可容納千人的宏偉廳堂,即使比起霍格沃茲的宴會大廳也毫不遜色。

塔樓頂部的四麵牆上,鑲嵌著異常華美的彩色琉璃窗;高達數百米的空間裏,巨大的環形吊燈垂下來,寶塔狀的黃銅架上,密密地插著一層層燃燒著的蠟燭。

底層的布置像一個教堂,地麵上鋪著一張直徑足有一百英尺的圓形地毯,牆壁垂掛著深銀灰色的天鵝絨幕布,在它上麵用彩色的線條繡著極盡精美的敘事畫,人物的神態動作都栩栩如生。

從第二層開始的空間全部用來收納藏書,層層書架環繞牆壁擺放著,一直堆到高高的穹頂。

無外乎外界傳說弗拉梅爾家擁有全英國最豐富的藏書!各類書籍、筆記、卷軸,足有數千萬冊,即使大英帝國圖書館也不過如此。更別提,其中還有樹皮、竹簡、龜殼之類奇異的載體。在三樓的東南側,他甚至看到了一整櫃子的石板,上麵一定刻著古希臘的楔形文字或者拉丁語的前身如尼文字。

“教授,這邊請。”

銀色的階梯從二樓延伸下來,走上去是一個寬闊的環形平台,建築風格像是羅馬式陽台,一排排樺木製的桌椅繞著它整齊擺放著。

西爾維婭有些自豪地介紹:“這裏是索引。您可以盡情使用它。”

這裏充斥著各種煉金製品,有秘銀製成的類似中央電腦的檢索器,靈巧的活動書架,隨處都能取用的上等羊皮紙和魔法鋼筆。而這些,事實上都是西爾維婭自己製造的。她參照麻瓜的現代圖書館管理,把這座私人書庫的功能拓展得應有盡有,查找、取書都極為便利。

“教授,您請隨意。”西爾維婭看了看掛脖上的懷表,遺憾地說:“我就先行告辭了。”

把客人扔下,主人告辭?斯內普挑起一邊眉毛。

“請等等,弗拉梅爾小姐。”

上了二樓,斯內普才發現問題。在一樓大廳的邊緣,呈放射形凸起一個個可疑的長方形,上麵刻著人體輪廓的浮雕;再仔細看,還會發現上麵刻著相距數十年的兩個日期。

如果他所料不錯,底層之下的地窖,就是弗拉梅爾家族的墓地。

西爾維婭本來也沒打算隱瞞,她聳聳肩,說道。

“他們對這些書如此不舍,以至於死了也不放手,把自己埋在下麵,就像看守著金子的巨龍。”

在對待藏書的態度上,每個弗拉梅爾都是守財奴,貪婪,吝嗇,向來隻進不出。

“所以這裏的書沒法帶出去,即使是我也不行。”西爾維婭撇撇嘴。

“所以教授,您隻能在這裏進行閱讀了。噢,請期待吧。總有一天我要廢除這個規定。”

斯內普對此倒並不感到驚訝,古老的家族總有些稀奇古怪的規定。

隻是,盡管她避重就輕,斯內普也不難聯想到,這種家族祠堂一般的地方,是絕不應該允許一個外人進入的。

好在鑰匙已經還給了她。一點也不想惹麻煩的年輕教授心想。

斯內普在這裏找到一本10世紀初的《魔藥配方大全》,它簡直可以說是現代魔藥學的始祖。裏麵記載的一些煉藥方法現今已經失傳了。在被告知手抄本可以允許帶走後,他開始進行抄錄。直到晚飯時分,這個工作依然沒有完成。

西爾維婭似乎就等著這一刻,她用愉快的語氣對百般不情願的教授說道:“教授,您今晚就在這裏住下吧。您的假期還有十天呢。您知道,這棟莊園裏是沒有裝飛路網的,你來往的交通可不怎麽方便。”頓了頓,小姑娘接著說:“您瞧,今天可是今年最後一天,明天,我們可以一起迎接新年第一天。”

也許是新年最後一天這個概念多少會造成惆悵感傷,躊躇了一陣子,斯內普接受了留宿的提議。

主要原因是書庫實在奢華舒適,同時也存在著部分其他的因素。

房子雖然大,夜晚卻依然寒冷。外麵那棟麻瓜建築裏侍從和傭人雖多,但小姑娘卻似乎是自己住在這棟魔法建築裏,一個人。斯內普很不想承認,在知道這一點時,他在心裏居然產生了一種類似憐憫的情緒。

臨近午夜十二點,西爾維婭的床頭響起窸窣的耳語。

“西爾維婭、快醒醒,西爾維婭,時間到了!”

西爾維婭的睡眠一向很淺,極輕微的響動也會擾到她。因為入睡極為困難,所以她最恨被吵醒。

然而那個聲音持續地像蜜蜂振翅般嗡嗡著。

“西爾維婭,別偷懶了,為了今天,我們可等得太久了!”

“噢不!你是怎麽進來的?”

為了杜絕老祖宗的窺視,西爾維婭把房間裏所有畫像都請了出去。她的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個麻瓜的相框,裏麵是她喜歡的美國搖滾歌星。現在,那個金發帥小夥被可憐地擠去了角落。整個相框被一張大大的臉占據著,前額滿是皺紋的男子正急迫地扒在相框上,盡力向外探出頭去。

西爾維婭抓起一個枕頭拍過去。啪地一聲,隨著一聲短促的驚呼,相冊應聲而落。

誰能想到他們竟然有辦法進入麻瓜的相框?

而且居然一直隱藏著這一點,直到關鍵時刻才派上用場。

她還需要再排查一遍,確保把這些煩人東西都清除出去。

不知道下次她使用電子相冊,他們準備怎麽鑽進去?

噢,這是場長期的戰爭。

西爾維婭舉著燭台,獨自走在黑暗的長廊上。

走道很寬,鋪著厚厚的地毯,腳步聲被盡數吸收,四下靜悄悄的。右側是高大的窗戶,隨著她的經過,一幕幕緊閉的窗簾無聲打開,今晚是滿月,被微風浮動的樹木枝葉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影子。

左邊的牆壁上每隔數米都掛著畫像,方才叫醒他的男子在一幅幅畫像裏行走,陪著她一路向前。

這絕不是令人愉快的經曆。他太聒噪了。

“西爾維婭,快點!我們都等得不耐煩了。”

西爾維婭也煩躁起來。她捏緊手上的燭台,寒氣森森地說:“你再發出一點聲音,我就把你定在裏麵,拽下來撕掉,說到做到。”

“哦不,我的孩子!你就會欺負可憐的老安布羅修斯!”

第二代的弗拉梅爾,最後的德魯伊大法師,安布羅修斯?奧雷利安納斯?弗拉梅爾,穿著白底寬腰帶的羅馬式長袍,留著一把白色長胡子,皺得可憐兮兮的臉在畫像裏眼巴巴地看著他的玄重孫女。

而西爾維婭正嫌惡地看著手裏的燭台,把它拿得離自己盡可能地遠。

“你再吵吵,我手稍微抖抖,這東西就會掉火星在地上。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把這房子燒光的!真搞不懂你們為什麽不讓我用手電筒。等我當上家主,絕對把這條改掉!”

“沒問題,我的孩子。”老德魯伊愉快地眨眨眼:“隻要你通過測試。”

西爾維婭走進了聖弗裏曼塔樓,推開秘銀質地的雕花大門。

大廳裏亮如白晝。牆上四壁的帷幔高高升到空中,每一塊幕布下都有一副活動的油畫畫像,對應著一塊大理石墓碑,上麵刻著拉丁文的墓誌銘。星星點點的珍珠色影子,從墓碑上他們的浮雕中走出來,環繞著深紅色的地毯,圍成一個環形。

“準備好了嗎,西爾維婭,穿過試煉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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