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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25.The First Potion Class

晚宴過後,唱完校歌,學生們就解散了。在兩位級長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城堡西邊的拉文克勞塔樓。走廊盡頭,老鷹形狀的青銅門環把守著休息室大門。它每次都會提出挑戰智慧的問題,大多數時候並沒有正確答案,隻有回答得巧妙而使它滿意,才能獲準進入休息室。

帕特森解釋完後,回答了問題,表示這次他們可以全進去,下次可就得靠自己了。

拉文克勞的休息室建得極為夢幻。有造型可愛的拱形窗戶,富有想象力的星空穹頂天花板,舒適的厚地毯,乳白色的柔軟沙發,還有高大的書櫃。裝飾風格十分柔和,色調和布置都偏向女性化,女孩子一眼就會喜歡上這裏,西爾維婭對它非常滿意。隻是在分配房間時,出了點小問題。

西爾維婭的房間早就被安排好了,那是弗拉梅爾的固定單間。但是艾塔吵鬧著要和西爾維婭住在一起。事關隱私,即使西爾維婭向來表現得溫和好說話,在這點上也無法退讓。

她安撫小姑娘道:“親愛的,住在一起非但無助於我們的友誼,更可能給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距離一旦靠得太近,我們就會無可避免地暴露出壞習慣,而破壞在彼此心中的完美形象。現在你瞧,我們住在隔壁,你隻需要越過這堵牆,就能找到我。這樣可不是更好?短短的距離使我們彼此想念,讓我們更加珍惜每一次的相處。而你知道,當你需要的時候,我隨時都會準備好,為你而出現。”

這番甜言蜜語說得艾塔心花怒放,使她立刻改變了主意,說“我不能同意你得更多”。

走進自己的房間,西爾維婭眼睛一亮。這是間長寬都在五十英尺以上的寬敞屋子,拱形的落地玻璃窗上掛著天青色的天鵝絨窗簾,一整麵牆上都是書櫃,古樸的四柱床上,被褥看上去十分柔軟。

西爾維婭渴望地看了看被子,掃了眼仍堆積如山的行李,歎了口氣。

地麵上堆著十來個箱子,裏麵有不少東西被施過縮小咒,其中包括一架斯坦威的三角鋼琴和一架愛爾蘭豎琴。即使在家養小精靈的幫助下,她仍然可以預見,今晚的睡眠時間不會太多。

她先將其中最大的一個打開,把用柔軟的絲綢層層包裹住的畫像拿出來,小心地掛在牆上。

畫像裏的是英格麗德?安茹?弗拉梅爾,西爾維婭的祖先之一,獅心王喬治的侄女,吉倫特的公主。相對於她的那些或暴躁或活寶的男性先祖,西爾維婭對幾名溫柔高貴而教養良好的女性先祖親近得多。畫像在霍格沃茲裏能起到非常多的作用,譬如監視、打探乃至傳遞消息。

第二天一早,被英格麗德叫醒的時候,西爾維婭發現畫像簡直救了她一命。她因整理行李而睡的太晚,以至於險些在第一節魔藥課上遲到。

西爾維婭匆匆趕到魔藥課教室時,門是緊閉著的。

這是一間粗石砌成的地下室,此刻窗戶全部關上了,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西爾維婭輕手輕腳地進門時,斯內普那番著名的演說正進行到“如果你們不是巨怪腦子”的地方,臨近尾聲。

這節課是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左邊靠窗戶的一排坐著小拉文克勞們。西爾維婭看到艾塔正在第四排,留出了靠窗的位置給自己,現在正在衝自己焦急地揮手。

“停止你愚蠢的招手,白格努諾小姐。我敢肯定弗拉梅爾小姐的眼睛沒有瞎到看不清前麵這個顯眼的空位的地步。”

斯內普麵無表情,一字一頓地說。

“弗拉梅爾小姐,因為你的遲到以及擾亂教室秩序,拉文克勞扣——”

“時間顯現!”西爾維婭適時地截斷他的話,魔杖指點著空中浮現出的金色表盤。

“九點差三分,教授。”

斯內普挑了挑眉,毫不猶豫地說:“頂撞教授,拉文克勞扣兩分。”

西爾維婭沒有再試圖分辨,拎起裙子行了一禮,便快步走到座位上落座。

“噢,他怎麽可以這樣!你明明趕上了——”

西爾維婭伸出食指,對憤憤不平的艾塔作了一個“噓”的姿勢,示意她別再激怒魔藥教授。

第一節課的內容是雷打不動的燙傷藥水。

教學大綱多少年一換?西爾維婭在弗拉梅爾的家族記憶中搜索。至少截至塞西莉亞為止,他們都是這麽教的。西爾維婭的目光移到斯內普身上。他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在同一個教室,學習同樣的內容。那麽當他也這樣教導學生時,會想到當初他上學的時候嗎?

斯內普正在提問,沒有人舉手。學生們都躲避著他的目光,唯恐被點到名,這時候他的視線和姑娘的撞上了。斯內普一挑眉,說道:“弗拉梅爾小姐,也許你能告訴這些腦子空空的女士和先生們,怎樣才能有效地避免炸坩堝?”

請不要給我這樣拉仇恨值。西爾維婭在心裏抱怨著,臉上表情不變,不發出一點聲音地站起來,一臉淡然地作答:“我想注意點可以歸納為以下三項:1.溫度;2.藥劑狀態;3.放入時機。關於這三點,分別可以從這些方麵監控它:溫度,由火候所決定,而它可以通過火焰的色澤來判斷;藥劑的狀態,我想除了反複檢查、嚴格遵照黑板上的說明,還需尤為注意粉末裏是不是有結塊,防止它因受潮而變質;時機方麵,我想主要根據湯劑顏色、狀態以及粘稠度的變化……”

非常詳盡而貼心的說明,即使斯內普本人也不能解釋得更多。艾塔的眼神充滿迷戀,看上去簡直像要撲上去親她兩口。可是,斯內普卻沒有發表任何評論,而是徑直說道:“我想你們都聽清楚了。那麽再有誰炸坩堝,別怪我關他一個月禁閉。下麵,開始。”

這令滿心期待的拉文克勞們發出低聲的抱怨,艾塔更是暴跳如雷:“他沒有給你加分!”

“我也沒有舉手,”西爾維婭十分淡然地說,“寶貝兒,我們快去拿藥材吧。再晚可能就被人拿光了。”

事實上西爾維婭當真覺得加分與否無關緊要。她腦子裏的東西是被灌輸進去的,就像科幻小說植入芯片那樣,一夜之間變得無所不知。用在學校的考試上,她覺得這簡直是作弊。

把她放在和其他孩子一樣的水準上給她加分是不公平的,她覺得斯內普應該也是這樣認為的。

點齊了藥材,她們開始著手製作。一開始的分工是艾塔處理材料,由西爾維婭負責熬製。在艾塔切割豆子時用力過猛而把它蹦出去,險些打到斯內普的臉上,並因此被扣掉了五分之後,西爾維婭就包攬了所有的步驟。艾塔隻需要用雙手托腮看著坩堝,不時向西爾維婭匯報藥劑顏色的變化。

西爾維婭熟練地研磨幹蕁麻,之後再給蛞蝓角切片,纖細的手指如蝴蝶般輕巧地翻飛,雙手的動作宛如彈奏樂器一般和諧,一段段醜陋的魔藥原料竟然也像有了生命力,在她手下被馴服,被碼得整整齊齊,再被依次放入坩堝。這簡直像是一門藝術。艾塔都有些看呆了。

小姑娘雙手交握,帶著一臉夢幻的憧憬神色:“茜茜,你真是個天才!”

西爾維婭搖搖頭:“我隻是個弗拉梅爾。”

恰巧這時候斯內普巡視到她們身邊,聽到這番話,他不屑地“哼”了聲。

西爾維婭在心裏笑了一下,提醒自己:‘傲慢是原罪,別太把自己或者弗拉梅爾當回事兒。’

但是艾塔卻怒不可遏,衝斯內普的背影揮了揮拳頭。而斯內普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敏感地回過頭。不用說,艾塔又被扣掉了五分。

半小時多一點,她們就完成了。理所當然的第一名。但是並沒有得到加分。什麽都沒有,這堂課就這樣過去了。這令旁人都對西爾維婭報以同情的視線,她不得不一一笑著衝他們點頭,盡管內心充滿不以為然。‘什麽加分、學院杯,等你們到社會上時,就會發現這些東西毫無意義。’她在心裏說。

西爾維婭這一整堂課都沒有表現出與斯內普有任何超出師生關係以上的聯係。她甚至沒有和斯內普有過多視線接觸,即使在他講課時也盯著他的手或者魔杖或者別的什麽地方。

直到出了教室,進入走廊,艾塔還在不斷抱怨:“茜茜!那個老怪物絕對是在針對你!”

其實他更多是在針對你,西爾維婭心道。她遲到也隻被扣了二分,而艾塔卻總因為有些模糊而奇怪的原因被扣分,程度還頗為嚴重。事實上,斯內普對於給格蘭芬多以外的學院扣分時,向來較為理智,不過是一分兩分的程度。艾塔準是惹到斯內普了,但是西爾維婭並不知道理由。

西爾維婭不想叫人知道她與教授熟識,但絕不想聽到有人這樣詆毀他。

“不。那些藥劑我五歲時就能做出來了,這對其他人不公平。而斯內普教授的判斷是公正的。”

但對方仍然不服氣:“哦不!他至少該稱讚你!你後來一直在指點別人。要不是你,好幾個赫奇帕奇的坩堝就要炸了!他一定是嫉妒你,你那麽可愛,大家都信服你,而那個可惡的老攝魂怪——”

“噓。”西爾維婭伸出食指按在她唇上,輕輕說道:“教授在你後麵。”

艾塔嚇了老大一跳,等回過頭,看到空空的走廊,拍拍胸口:“茜茜!你嚇死我了!”

西爾維婭認真地說:“如果你不停止,總有一天,你會被抓到。”

“噢,可是——”

“艾塔。”西爾維婭打斷她:“你還沒吸取剛才的教訓嗎?如果你再因為背後說教授壞話被抓到,而給拉文克勞扣分的話,我想你就會從拉文克勞最受歡迎的姑娘,變成人人都敬而遠之的不受歡迎者了。”

“噢,說到全霍格沃茲最受歡迎的女孩子,那一定非你莫屬——”

西爾維婭果斷地打斷她,把話題再度拉回來。“總之,絕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說哪位教授的壞話,不然,我會給你施封口咒,直到你記住為止。”

“噢茜茜!你可真嚴厲,我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麵——可是好酷!嗯,我知道你全是為了拉文克勞的榮譽著想。噢茜茜,你是多麽善良寬容!”

艾塔是個好憎極為分明的人,看問題非常主觀,對於喜歡的人和討厭的人,可以說是天堂與地獄的區別。

“除了斯內普,又有誰會被說壞話……”

“嗯哼?”西爾維婭斜挑眼睛,嘴角危險地勾起,這令小姑娘縮了縮脖子。

“我知道了!”艾塔連忙舉手發誓:“我不會說他的壞話了!”

兩個姑娘說笑著在長廊裏走著,沒有看到,牆角的背後,黑衣男子正站在那裏,眼神柔和。

他以為他毫不留情地給她扣分,會令她難堪;以為沒有給她應得的加分,會使她生氣。他甚至準備好接受姑娘的質問,畢竟她一向是那麽大膽而放肆。但是這些都沒有發生。她平靜地接受了自己完全可以說是不公正的對待,反而在別人麵前為他說話,維護他,而且是那麽圓滑巧妙,不露痕跡。

斯內普看著姑娘的背影,直到飄動的黑披風消失在樓梯拐角,這才轉身走進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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