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羈絆下
(十三)羈絆(下)
那年他十七歲,而江落寒,十八歲。正值成年禮,江明夫婦答應會回來陪他過生日,並許諾他一個盛大的party,到時候廣邀政界名流為唯一的兒子慶生。即使眼神再差的人也發現自從老爺和夫人答應回來陪少爺過生日之後,少爺整個人都變得和善了不少,偶爾還會對下人們笑笑。卸下了平日裏冷漠的外衣,他不過也隻是個渴望愛的單純少年。那段時間整個江家大宅都洋溢在一片暖日春風中,大家都期盼著少爺生日的到來。
邱楓記得那天的party開得很盛大。江家雖然是華人,可是在整個紐約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當天來出席party的人格外的多。至於這些人是真心來祝賀他的成人還是來巴結奉承就沒那麽重要了。
Party晚上八點開始,可是七點半了還沒見到江明夫婦。江落寒雖然表麵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可是邱楓看得出來他心裏的緊張,還有期待。管家一看少爺臉色不對,早就躲在暗處偷偷的打電話。可是電話那頭永遠隻有一個聲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這大概是所有人參加過的最無厘頭的party。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party的主角登場,甚至連主人都沒有露麵。隻有一個管家出來跟所有賓客致歉說今晚的party臨時取消了。於是眾人驚訝一陣之後紛紛離開,留下一個還沒開演就結束了的空舞台。
邱楓送走最後一批賓客回身去找江落寒。他現在,該是什麽樣的心情呢?失望?難過?還是……在哭?邱楓從來沒有見過江落寒流眼淚,甚至直覺的覺得這人根本不知道哭是一種怎樣的表情。可是這一刻他卻突然很擔心江落寒會躲在哪個沒有人看得見的地方——哭泣。一想到他埋首獨自哭泣的樣子,邱楓竟然覺得這簡直無法原諒,無法原諒讓那麽高傲的江落寒獨自哭泣的人。不可以讓他哭,不可以。
他飛奔上樓,靠近江落寒的房間時才放緩腳步,壓在門廊上調整了一下呼吸。
“落寒?”擰開房間的門,屋子裏一片漆黑。邱楓試探著叫他的名字,順手去摸牆上的開關。
“不要開燈!”黑暗的角落裏傳來悶悶的聲音,他喝酒了!。
“好。”摸上開關的手放了下來,順著聲音朝他走過去。這個房間的布局他太熟悉了,就算閉著眼睛他也不會走錯。
“落寒?”借著月光,他終於看見窩在陽台角落裏的江落寒,腳邊躺著一個空了的酒瓶子,看來整瓶都已經被他喝完了。邱楓蹲下身來,目光柔和得連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你說,錢,真的有那麽重要嗎?”江落寒沒有抬頭,濃濃的鼻音從擱在膝蓋上的腦袋傳來。
“落寒。”麵對著這樣失去冰冷外衣保護的江落寒,邱楓突然覺得所有的安慰語言都失去了效用,他隻能放輕了聲音,一遍又一遍叫著他的名字。
“我會陪著你的。”邱楓找不到詞匯來安慰他,可是又覺得現在的江落寒確實需要點安慰。
“一直。”怕他不相信,他又在後麵加了個期限。江落寒聞言抬起頭來看著他,白淨的臉上赫然有哭過的痕跡。
他真的哭了!
邱楓心頭一驚,一種比震驚更難以言喻的情緒侵上了心口,讓他十分憋悶但又找不到突破口。手在大腦情緒的指使下不自禁就撫上了對麵的臉,手指觸及還沒幹的淚痕時硬生生覺得被燙傷了。
原來,江落寒的眼淚這麽燙。
“不要哭。江落寒你不要哭。”
邱楓的手指溫柔撫過他的臉,嘴裏說著不要哭,可是自己的眼眶卻漸漸被一種溫熱的**包裹,越聚越多,終於眼瞼承受不住,啪一聲,滾落了下來。
“你?”
江落寒震驚的看著邱楓流淚的臉。他連弟弟被帶走的時候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可是現在卻為自己哭了!
江落寒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他抬手去碰邱楓的臉,觸手卻是一片濕涼。他將手指收回來,放進嘴巴裏。
鹹的!
啊,原來真的是眼淚。他真的為我哭了!
江落寒閉眼苦笑了一下,再睜開的時候眼睛裏已經沒有絲毫脆弱的光芒了。他突然伸手將人拉近,邱楓還來不及反應,嘴巴就被什麽堵住了——
柔軟的觸感。
江落寒沒有給邱楓掙紮的機會。強硬地撬開牙關,一張嘴,清香甘冽的紅酒氣息瞬間盈滿口腔。
邱楓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身上的江落寒,理智已經完全斷線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可是他沒有時間細想,因為江落寒已經開始動手解他的扣子。
“等,等一下。落寒,放,放開我。”好不容易才躲開他的吻,急忙擠出一句話。
身上的人完全沒理會他,粗暴的激吻著身下的人,同時加快了手上脫衣服的動作。
“江落寒,你冷靜一點。”邱楓急了,用膝蓋去抵抗,但沒敢太激烈,怕傷到他。
“別忘了,你是我的,全身上下都是我的,生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江落寒終於放開了他,但隻是離開了他的嘴巴,伏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聲音裏有藏不住的欲望。
邱楓的身子猛地一僵。對啊,自己隻是他買來的玩具,他想怎麽玩就怎麽玩,玩具怎麽可以抵抗。
像是終於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他突然就卸去了全身的抵抗,任由身上的人粗暴地扯落他的衣服。絕望的閉上眼睛,他甚至聽見紐扣滾落在地上的細微聲響。為什麽不讓他再麻木一點。
沒有了阻礙的江落寒不帶半分停留。這一次比剛才來得更猛烈,滿帶酒氣的吻落得很急,沾染了寒露的冰涼的手伸進了邱楓的衣服裏,刺骨的冰涼在他的皮膚上激起一層顫栗。身上的襯衫被江落寒粗暴的扯掉,紐扣散了一地。他跨坐在邱楓身上,眼睛裏似要噴出火來般盯著身下的人。江落寒扯掉自己的衣服,俯身吻下去。肌膚相親的瞬間,兩個人同時顫抖了一下,可是很快就被激情衝淡了。遊走,撫摸,江落寒的手在邱楓身上到處煽風點火,終於摸到了腰帶上。一直呆若木雞承受著的人很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可是終究隻是顫抖了一下什麽反抗的動作也沒有做。
江落寒似乎也猶豫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微頓了一下,但是理智的弦很快就被欲望扯斷了。邱楓清晰地感受著腰帶被解開,長褲被整個地剝離身體。深重的夜露刺激著**的皮膚驚起一層層的顫栗,身體最敏感的部位被突然握住,搓揉,玩弄,冰涼的手指漸漸點燃頂端的火焰。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巴忍著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可是緊閉著的眼角卻不斷的滑落鹹澀的**。江落寒低頭吻去他的眼淚,身下用力昂揚著姿勢挺進。邱楓強撐著的理智終於在最後一秒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痛呼出聲的瞬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裏。
江落寒,為什麽?
江家所有的下人都記得少爺十八歲生日party取消後的第二天,楓少爺就生病了,連續三天高燒不止。可是人都快點著了,這楓少爺也不知道是在嘔什麽氣,死也不去醫院,醫生來了也不給看,連門都不讓人家進。偏偏少爺連夜去了加拿大,急得一屋子下人慌得沒了神兒。眼看著這都要出事了,管家終於不敢怠慢,瞞著燒糊塗的人打電話給江落寒。江家所有的下人也都記得少爺進門的時候臉黑的沒人敢靠近,隻差沒寫上四個大字——近我者亡!
江落寒一腳踹開邱楓的房門,抱起床上的人就往外衝。懷裏火一樣滾燙的體溫終於讓千年冰山的臉起了一點變化。他第一次有了除冷靜以外的感覺,很多年後他才知道,原來那叫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