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偽耽美之秋瑾(完)
第十六章 偽耽美之秋瑾(完)
沫子晨幽幽轉醒時,發現後腦勺很疼,他被捆得嚴嚴實實,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忽而,鐵門“嘩”的一聲,被拉開,刺眼的光線下走進四個凶神惡煞的男人。
“你是誰?為什麽要綁架我,我們有仇?”沫子晨艱難地抬起頭,對這群明顯不善的人道。
為首的楚彪虎背熊腰,滿臉不善,他目露凶光地靠近沫子晨,半蹲下,道:“有仇?你和老子當然有仇,我弟弟當年就是被你害死的。沫子晨,你終於落到老子的手上了,哈哈,這是報應、報應啊……”
聞言,沫子晨眼中不由閃過一絲驚詫,他暗暗告訴自己,現在一定要冷靜:“我害死了你弟弟?我不記得有這回事?你弟弟叫什麽?”
“哈,不記得了,是啊,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有錢人哪裏記得我們這些小人物,我弟弟叫楚明,曾經在你的公司上班,這下您老總該記得他了吧!”說完,楚彪拍了拍沫子晨的臉,便站起身來,抬腿狠狠地踢向他的肚子:“媽的,你們這些有錢人平時不是很有優越感嗎?不是總高人一等嗎?風水輪流轉,現在看看是誰禍害誰,今天你落老子手裏,老子定要你後悔從你娘的肚裏爬出來……”
沫子晨縮蜷在冰冷的地上,任憑重重的拳腳和辱罵落在他的身上,他咬緊牙關,就是剛毅地不“吭”一聲。
楚明?以前公司裏是有這麽一個人,難道他死了?這人曾經枉顧公司的任信,把商業機密泄露給公司的敵對方,沫子晨覺得自己把他送去牢裏隻是依法辦事,並沒有錯。
立在一旁的小弟見老大好像揍得累了,立刻上前遞給他一柄早就準備好的匕首,諂媚又陰測測地笑道:“彪哥,咱們用這個吧!”
楚彪讚賞地看了眼機靈的小弟,接過泛寒的利刀,雙目閃過一絲厲色,毒辣地道:“娘的,你硬氣是吧?哼,老子這就給你放放血,看你還硬不硬氣。”
沫子晨知道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眼看泛著寒光的刀逼進他時,卻聽“砰”的一聲,鐵門被人大力踹開,歹徒們不由得停下動作,紛紛把目光投向壞他們好事的人……
隨著刺眼的光線,漸漸走進一個身長玉立的清俊身影,他眉目如畫,傾城的容顏和雍容的氣度讓原本凶神惡煞的幾個大漢愣了愣,所有人停止了思維,眼睛不由自主地隨著他不急不緩、優雅從容的步伐移動。
眼看秋瑾離他們隻有幾步遠了,為首的楚彪突然清醒過來,連忙一手提起沫子晨,另一隻手把刀子抵在他的咽喉部位:“站住,再過來老子就要了他的命,你們幾個狗娘養的迷昏頭了嗎?都給老子清醒一點。”說完一腳踹在旁邊離得最近的一個小弟身上。
幾個手下這才從驚豔中回過神來,他們紛紛抽出家夥,邪笑著上前把秋瑾團團圍住。
就在楚彪把刀子抵在沫子晨脖子上的那一刻,秋瑾已經停下了前進的步子,他看了眼對麵看向自己,臉色既感動又著急的男人,微微垂眸,遮住眸底的心疼和似要暴發的怒火。
看到秋瑾來救他,沫子晨既歡喜又擔憂,連忙焦急地道:“瑾,不要管我,你快走,快走啊……”才剛出聲,身旁的楚彪就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噝”的痛哼一聲,沫子晨臉色慘白地跪倒在地上。
“沫大老板,這就是你那個秘書小情人吧,哈哈……你們這些有錢人就是齷蹉和樣多,女人玩膩了就搞男人,不過,這美的男人到是少見,嘿嘿……兄弟們給我上,今天咱們也償償鮮,看看這操男人和操女人到底有啥不同……”
沫子晨隱忍的痛哼聲讓秋瑾目光一沉,他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一個拳又慢慢鬆開,再三忍了忍,便暗中給了地上不顧自己疼痛,還想叫他走的男人一個安撫的眼神,再次看向楚彪時目光陰沉、銳利得可怕。
“哈哈……”
幾個手下得令,一邊yin笑,一邊蠢蠢欲動地上前。
秋瑾目光冰冷地看了他們一眼,突然一改剛才的沉靜如水,也肆無忌憚地輕笑起來:“嗬嗬……”
幾個流氓們不禁停下腳步,神情微怔。
“小子,你笑什麽?都死到臨頭了,還笑?”
“哼……笑你們蠢!笑你們自己死到臨頭不自知。”
“t媽的,老子現在就讓你看看是誰死到臨頭。”話音剛落,那個帶頭的小弟就揮舞著刀,怒氣衝衝地向秋瑾衝過來。
“啊……”一聲慘叫後,其餘兩個小弟也拿著家夥一擁而上,可秋瑾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及時刹住腳步和臉色大變。
“楚彪,19歲就出來混了黑道,8八年前被仇家追殺,皇天娛樂的老板冷邵峰不僅救了你一命,還替你擺平了那些仇家,從此,你就死心踏地的歸順於他,這些年你可是在暗中替他辦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喔,差點忘了,你還有一個弟弟叫楚明,三年前,盜取旭晨的商業機密賣給自家公司的竟爭對手,事敗,你弟弟坐牢,因為受不住牢裏刑犯的欺辱而自殺了,其實你弟弟當年也是替你那位曾經的恩人辦事吧?要說你弟弟真正的仇人是誰,我想你自己應該心知肚明,可你這個孬種卻把帳算在沫董身上,憑什麽?如果你真的這麽講兄弟義氣怎麽不去找冷邵峰報仇啊,你這個孬種……”
“閉嘴閉嘴,閉嘴,你t媽的給老子閉嘴,老子說害死我弟弟的凶手是沫子晨,就是沫子晨,我今天一定要給我弟弟報仇,你們這幾個白癡快,快給我抓進他……”被戳到痛腳的楚彪惱羞成怒地大吼道。
“你真是冥頑不靈,相信過不了多久,裴氏的人馬上會找過來……”
秋瑾接著的這句話讓幾個揮舞著家夥、又想上前的小弟及時止住了腳步,他們對視一眼,眼裏流露出深深的恐懼,裴家不是他們這些小角色能招惹得起的,其中一個叫阿三的轉頭驚慌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大:“彪……彪哥,他說,說裴,裴家的人馬上就要來了,我……我們怎麽辦?”
聞言,楚彪也臉色大驚,想了想,他又冷靜下來,一把丟開沫子晨,扔掉手裏的匕首,快速從懷裏掏出一把槍,指著表麵神情優雅、一片淡然處事的秋瑾,冷笑道:“好小子,能言善道、機變百出,一下子就擾亂了老子這方的軍心,老子也差點著了你的道,剛才倒是小瞧了你,老子現在先斃了你,再解決沫子晨為我那可憐的弟弟報仇。”
秋瑾見他放開了沫子晨,成功把這些人的注意力全引到了自己身上,心中著實鬆了一口氣,表麵卻淡然不驚地衝他勾了勾唇角,道:“你盡管開槍,反正半個小時內我的朋友沒得到我安全的信息,自會帶著裴家的人馬衝進來。”
裴家的祖祖輩輩都是混黑道出身,到了他裴仲琪和裴寂琛爺爺的爺爺那一代,更是把家族的事業打理得顯赫一時,甚至曾暗中控製了整個亞洲一帶的地下黑暗勢力,雖然裴氏到了裴寂琛的手上已經慢慢被洗白,表麵也做起了正經豪商的生營,但黑白兩道誰不敢給裴家幾分薄麵。
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微妙,秋瑾的話讓楚彪額角隱隱有冷汗冒出,他握著槍的右手顫顫微微,卻又不敢真的動手,一時氣氛有些僵持。
秋瑾黑眸深沉又幽亮,他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倒在地上、無人注意的沫子晨一眼,打算繼續破壞他們心裏的最後一道防線,於是,把頭轉向楚彪另一個神情慌亂的小弟,表情十分悲天憫憐地道:“你是叫阿三吧,聽說你有一個女兒正在上高中,不但懂事乖巧、長得也好,成績在班上更是拔尖,唉,真是可惜了那孩子,不知以後……”
“閉嘴、閉嘴,你t娘的給老子閉嘴聽到沒有……”眼看那個思想薄弱的小弟已經被秋瑾念叨得動搖,楚彪情急之下“砰”的一聲,子彈飛快射出。
“不要啊,彪哥!”
阿三捂住流血的胸口,臉色痛苦、扭曲地轉向身後的秋瑾,卑微地祈求道:“求求你,放……過……我的家……人。”說完,倒下再也沒起來。
“啊?阿三。”
“阿三……”
其餘兩個小弟看著倒下的阿三,忍不住雙目通紅,隨後,一臉失望的瞅著他們的老大。
楚彪也眼眶通紅,這幾個兄弟和他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當年,他們跟著自己從老家出來混時原本有八個人,現在隻有這麽幾個了,沒想到阿三又……
剩下兩個兄弟的眼神瞧得楚彪有些心虛,他又抬起槍指著秋瑾,恨恨地道:“是他,都是他,都是因為他才害死阿三的,我現在就為死去的阿三報仇。”
阿三雖是自己往槍口上撞,但他畢竟是死在了他們最敬重的老大手上,兩人對視一眼,打定主意的把秋瑾護在身後。
他們雖是亡命之徒,但最重一個“義”子,不然也不會因為當初爭地盤,老大幾次錯誤的決定而造成一半的兄弟命損,他們剩下的這幾個卻還繼續死心踏地的跟著他混,不過現在,楚彪明顯知道惹怒了裴家人是怎樣的後果,卻還拿他們的性命和親人不當回事,實在太讓人心寒了。
“彪哥,當初這個計劃我們兄弟幾個就不太同意,現在阿三也死了,不要一錯再錯。”
“是啊,彪哥,得罪了裴氏,我們吃罪不起……”
楚彪看到曾經忠心、信賴的手下現在更堅定地把那個看以無害、實則狡詐多變的美麗男人護在身後,臉色不由變得更難看了幾分:“你們兩個反了嗎?你們以為放了他們,他們以後就能饒過我們?笑話,這小子言巧語,最會騙人,裴家要知道沫子晨在我們手裏早來救了,怎會讓他孤身一人前來,幹脆我們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兩人給宰了給我弟弟和阿三報仇,後麵我們處理得小心一些,裴家一定查不到我們的頭上。”
這楚彪果然不好忽悠,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本質,而且裴寂琛現在心子換了人,就算知道沫子晨有難也不會來救。
秋瑾見兩個小弟又有些隱隱被他們老大說動的跡象,突然用腳踢起地上阿三身邊的長刀,握在手中,身邊的兩人似是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心裏暗道一聲不妙。剛轉頭,卻驚異地發現那個美麗的男人竟然一臉狠決地捅向自己……
“阿三雖然不是我殺的,但他因我而死,害死你弟弟的凶手也不是沫子晨,你硬要怪到別人頭上,那我自捅一刀,還命給你們。”一臉大義地聲明完,秋瑾反手狠決、利落地給了自己一刀。
“不要,瑾,瑾……”
對麵人的鮮血順著刀柄一滴滴流下,染紅了泥土,也染紅了沫子晨驚恐的眼睛。
受傷的明明是自己,秋瑾卻對他露出一個溫暖又安慰的淺笑:“別擔心,我不痛,真的……”
秋瑾雖然故意捅了自己一刀,其實沒什麽性命危險,他剛才刻意避開了自己的要害。
“滴答滴答”,空曠的廢場裏還在發出清晰又刺耳的聲音,身為男人、從不輕易流淚的沫子晨不禁動容得視線模糊,淚染衣襟,他微紅的雙眸倒映出那個為救自己,鮮血染紅一身的淒美身影。
沫子晨從沒有這一刻這麽恨過自己的無能為力,他使勁地掙紮著,卻始終無法掙脫身上的束縛。
他的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反綁在身後的雙手被手裏心的匕首磨得鮮血淋淋也不自知,對不起,都怪我不好,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自殘,我情願自己承受這些痛苦,也不要你有事。
瑾,求你,千萬不要有事……
兩個原本是敵對方的小弟見到這一幕,臉上不由對秋瑾露出一敬重,而秋瑾接下來的話,也讓他們徹底倒向了秋瑾這一邊。
“楚彪,聽說你暗地養了一個情人,前些日子她剛給你生了個兒子,那個可愛的小家夥現在還沒滿月吧?幹這一行,出來混的總是要還,希望你的家人和兒子能夠健健康康的長大。唉,實話告訴你們,裴家的人現在都圍在這個所廢棄工廠的外麵,他們讓我一個人進來,是怕激怒你們誤傷了沫董,要知道沫董和裴家的二少可是情如兄弟,正好裴氏的當家人裴寂琛也和我秋某人有些交情,我答應你們,隻要現在放了沫董和我,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我保證你們沒事。”秋瑾暗中運用魔氣強撐著,才讓出口的話語顯得不那麽虛弱和艱難。
“彪哥,你就放了沫子晨吧。”
“是啊,彪哥,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家人想想吧!”
聞言,楚彪臉色大驚失色,他仇家多,小情人給他生了個兒子的事除了冷邵峰外,誰也不知道,沒想到這些私密還是被他們挖出來了,他可以冷血的不顧自己和情人的性命,卻不得不為自己唯一的兒子打算。
不提他放了沫子晨,裴家會不會追究,就說現在,他老婆和孩子的性命正握在那個所謂的恩人手上,楚彪現在可謂是騎虎難下、進退不得,想到這裏,他對那個曾經救過他的恩人的怨恨不由加重了幾分。
楚彪還握著手槍指著秋瑾的手微僵,臉上的掙紮之色也越來越明顯,最後,他眼神冰冷地看了眼兩個已經背叛了自己的好兄弟,凶殘的臉龐閃過一絲狠辣,就在他真正下定決心,想把這些人都一一解決了時,突然被撞得身體一偏,接著,後頸感到一痛。
“啊……”
隨著慘叫,楚彪手裏的槍“砰”的一聲射偏了,趁此混亂之際,秋瑾眸光一冷,他利落地拔出身上的刀,不顧鮮血橫流的身體,狠狠地把刀朝楚彪的方向扔去,正中紅心,心髒部位插著一把刀的楚彪頭一歪,死不瞑目地去見了閻王。
沫子晨奪過楚彪手裏的槍,緊張地跑向滿身鮮紅,卻依舊美得驚動魄的人 :“瑾,你怎麽樣?我們去醫院,現在就去醫院……”
兩個小弟見老大已死,也沒想著為他報仇,事已至此,活命最重要,他倆默契地對視一眼,一個跑出去開車,別一個趕緊上前,討好地幫著沫子晨扶著人,道:“沫老板,不用擔心,我們外麵有車,阿放已經去開車子進來了。”
“是啊,子晨,別擔心,我剛才故意避開了要害,我沒事……”
秋瑾才剛虛弱地安撫完一臉自責和不安的沫子晨,就感到後背突然一痛,緊接著,身體又被連捅了幾刀……
反映過來的沫子晨,“砰”的一聲擊斃了表麵扶著秋瑾,卻暗算他的男人。
看著殘破不堪的秋瑾,沫子晨手裏的槍驟然滑落,他整個人像墜入了陰冷又黑暗的冰窟,高大、修長的身軀顫抖地跪倒在地上,一臉溫柔又惶恐地摟緊了懷裏的血人,神情似要崩潰地祈求著:“瑾,瑾……秋瑾,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求你,不要扔下我,求求你,不要這麽殘忍……”這一刻痛徹心扉,這一刻刻骨銘心。
“其實我是個……女……人,對不起,我騙了你,若有來生,我願意……為你洗盡鉛華,洗手做羹湯……你一定要……要……好好……的活……著……”
美麗的容顏露出蒼白如雪的笑靨,秋瑾看著男人傷心欲絕的神情,眼神溫柔至極,他想抬起手輕撫男人痛苦至極的眉眼,卻隻能無力的垂下,最後,永遠閉了那雙滿是男人的溫暖黑眸,眼角落下一顆晶瑩的淚珠,簡直淒美、哀傷到了極點!
對不起,沫子晨,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大片大片的鮮血從他身體裏噴湧而出,溫熱的鮮紅染紅了一地,也染紅了兩個緊緊纏繞在一起的人,血紅血紅的**漸漸蔓延到了門外,不肯接受事實的沫子晨狀若瘋顛,他害怕地緊緊禁錮住懷裏那具漸漸沒有溫度的屍體,自欺欺人地哭笑著。
“我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就是愛你這個人,我也不要來生,就想這世安安靜靜、和和美美地跟你度過這生,瑾,瑾,你怎麽能不理我呢,你快看看我,求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我想和你細水長流的過一輩子,你睜開眼啊,為什麽你就是不肯睜眼看我,你不是很愛我麽,我這麽痛你不心疼了嗎?嗬嗬,求你,我求你不要這麽殘忍好不好,不不,你沒事,你現在一定沒事,你是故意在和我鬧著玩,想嚇我對不對?瑾,我已經被你嚇到了,來,不要調皮了,睜開眼,你再這麽嚇子晨,子晨也不理你了哦……嗬嗬……瑾,我們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好不好?走,我們現在就回家,回了家你給子晨做飯吃好不好,子晨最喜歡吃你做的飯了……”
裴仲琪帶著一幹人馬剛衝到門口時,就被腳下腥紅、刺鼻的鮮血嚇得一驚,緊接著,裏麵的慘烈畫麵讓他已經泣不成聲……
對不起,雲姐,九妹來遲了!
身後的滕九目光一閃,趕緊扶起大受打擊的二少,boss果然料事如神,隻要晚來半刻鍾,這位秋先生真的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