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情非得已
第69章情非得已
清溪定定看著齊澤，許久又說：“這麽多年……我說過你什麽嗎？你有本事養女人，你要養女人，我也沒辦法，可你要是一個男人的話，你該想想你養女人也去用你自己的錢養，你別拿我辛苦掙來的錢養呀，我掙錢的目的是為了家為了我的女兒，我不想掙錢供你養女人呀。你想想你做的是什麽，你的行為又是什麽？這些，是我直接說出來好呢，還是你自己想想比較好？你還有臉說我要你怎麽樣，這話你說的出口？我承認無論你怎麽樣，我都跟了你十幾年，這十幾年是怎麽過來的，看來你也明白。那你說說，這十幾年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我嫁給你的時候，你家裏都有什麽，現在你的家裏都有什麽，這些是怎麽有的，你說！”
她緊緊地盯著他，仿佛在盯她這十幾年的日子。當初的她，因為季永源留下的傷痕，她對男人是失望的，所以她隻想一個人過，但她的爸爸媽媽卻不讓，家裏的親戚朋友總動員給她選擇對象，但她沒有那份心，所以就敷衍。她說看不上的人，爸爸媽媽自然無法強迫，就這樣，她的年齡逐漸大了，她的爸爸媽媽看到和她同齡的女孩子都抱上了孩子就更著急，更加緊鑼密鼓地給她張羅對象，她是懂事的孩子，為了安慰一下父母的苦心，也配合著看一下，當然結果都是吹了的。
齊澤是她的姨媽介紹的，那個時候的齊澤從部隊退伍不久，剛剛上班。清溪對他注意了一下是因為他的身份，不管怎麽說嘛，受了幾年國家正規訓練的人，也就是為包圍祖國做了一點貢獻的人，還是要尊敬他一下的，所以清溪真的看了他幾眼，這才發現他算得上英俊，也許是部隊的鍛煉吧，他的身材挺拔，這是他給清溪留下的影響。她因為他有著“祖國最可愛的人”這頂帽子，為了表示尊敬所以正式地和他說了幾句話，就算發現了他“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還是和他說了幾句話，當然最後還是很客氣地告訴他自己現在不想結婚。她沒想到的是齊澤不顧她最後的冷言冷語鍥而不舍，對他的這個表現她當然還是不理不睬，她的爸爸媽媽卻不容她這個樣子，強逼她答應，甚至用她不答應就和她斷絕關係來威脅。他們是非常封建的人，女兒老大年齡找不到婆家他們覺得臉上無光，就好像自己女兒有毛病沒人要似的，他們受不了。
就這樣，齊澤是清溪不想結婚卻不得不結婚時正好出現的那個人。清溪的身上也是具有我們中華名族“傳統美德”的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所以出嫁以後，她也是全心全意地為家著想，為家付出。
當然，她讓齊澤不滿意的地方也有，而且最為關鍵，那就是她對他在夫妻生活上的冷淡，這讓齊澤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所以逐漸在其它地方找茬，清溪心裏也明白是怎麽回事，所以也不去和他計較。他們的日子就這樣過著，不鹹不淡，不冷不熱。當然，兩個人都是盡量把日子過好的。齊澤沒有多少能力，老老實實上班當工人，清溪竭盡所能經營自己的店，在表麵看來，他們的家是幸福的，他們的日子是滋潤的。
清溪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家的事情，她不想讓別人羨慕的目光變成嘲弄，所以，就算齊澤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會暴露出去，至少現在她不會在外界上把事情弄明了。她也想了，就算齊澤的事情外人都知道了，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她也要裝不知道，她要維護家的麵子。
隻是，齊澤不知道清溪的意思，他害怕自己的行為導致家庭的解體，所以他急他怕，他想憑盡全力保全他的家庭。
清溪的話如一記重拳再次把齊澤擊倒，好久，他緩緩說：“我承認你比我強，我承認家裏的日子達到這個程度是你付出的多，所以我應該知足而不應該去傷害你，我現在明白了沒有你我不過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我錯了，清溪，我知道我錯了。我保證今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請你原諒我，不要離開我。”
“哦，我想起來了。”清溪冷笑一聲，“你不說我倒忘了，你是說離婚嗎？如果你決定了的話，我奉陪，我們好合好散，協議也行，去法院也行，你選擇。”
“清溪！”齊澤真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到現在清溪一直沒有說離婚的事情是她沒有這方麵的打算，自己怎麽說出這樣的話呢？自己真是愚蠢到家不可救藥。他下意識地撲過去抱清溪，“我不，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我絕對不！”
清溪閃身避開：“不許碰我，你不配！”看到和自己相處十幾年的人做出那樣的事，她悲憤到極致，她無論怎樣都想不通齊澤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她不能接受。她的聲音帶滿了屈辱和憤慨。
齊澤再度撲空，終於意識到自己徹底把清溪傷害了，本來她就看不起他現在就更看不起他了，但事到如今他該怎樣彌補？他的心裏湧起悲涼，慢慢轉身，他麵對因為生氣胸脯微微起伏的清溪：“清溪，我知道你嫌棄我看不起我，現在我也明白你更討厭我，可我們畢竟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就看在女兒的份上，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做錯了無法求的你的原諒，我也沒辦法，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們的家。
“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也沒有能力給你溫馨舒適的日子，讓你為家操勞打拚，我更多的是慚愧。當我們出去的時候，別人看著你說我娶了個好老婆，你知道我心裏是什麽滋味嗎？他們那是在羨慕我嗎？我覺得他們是在嘲笑我，嘲笑我配不上你。我沒有覺得高興，而是覺得自己比不上你，配不上你，心裏更多的是難過和自卑。清溪，你一直都比我強，也永遠比我強，我知道，就算我心裏不舒服可我也知道沒辦法超過你，這讓我在依賴你的時候也有點恨你，我就希望你笨一點傻一點讓我也大丈夫一回該多好，可你永遠都不給我這個機會，我知道我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
“說實話，你這樣我當然急，就算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真的怕你離開，我不能失去你，失去我們的家，我更怕我們的女兒沒有媽媽或者爸爸，我沒有別的本事還自不量力去犯讓人恥笑的錯，我也慚愧。但請你原諒我，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隻是我對你的要求。女兒還什麽都不知道，我們就不要給孩子的心靈留下影陰，好嗎？我求你了，你可以不要我，但你不能不要我們的家。”齊澤終於哽咽。
清溪一聲不啃，隻是淚水在臉上汩汩流淌。
“清溪，我們也是十幾年的夫妻，不管怎樣走到現在都不容易。你為我們家裏做出的貢獻我都知道，我心裏有數。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鬼迷心竅就走錯了，其實我心裏也矛盾，我也後悔……每天看到你忙裏忙外，我心中就慚愧不安。拿了那些錢，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發現，我也害怕。隻是我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發現了，我，我……”
“夠了！如果不是我發現，你就一直這樣下去，是不是？”她的聲音尖利，如同利劍劃過更加堅硬的金屬，帶著刺耳的嘯聲。齊澤的話硬生生被她打斷，屋裏一下子沉寂下去，凝結的空氣如冰，而齊澤，如同一具化石。沉寂過後，是清溪失去語調的聲音，“我一直以為你老實，原來你還會偽裝，會騙人，你還很有口才，很有表演才能，你的本事我還是真的小瞧了。不過，你的做法真叫我絕望！”
許久，齊澤反應過來，事情發生到這裏，是他始料不及的，如同做夢，他開口乞求：“無論你怎麽看我都可以，最後我隻求你給我一點麵子，別讓我爸爸媽媽知道，他們那麽大年紀了，會……受不了的。”
“哦，很好，很好，原來你在做壞事的時候還是有顧忌的，至少想到了你的爸爸媽媽。”清溪不知道是挖苦他還是真的感到欣慰，“你至少還是一個人，眼裏還有你的爸爸媽媽，還有點良心知道做孝子，這一點我成全你，我不會去告訴老人。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們解決，我不去讓老人跟著生氣，這點我能做到，你放心。”
“清溪……”齊澤的臉上露出感激。要是清溪去找他的爸爸媽媽，老人不被他氣死才怪，現在，清溪答應他不讓他爸爸媽媽知道，他的心終於放寬一點，“謝謝你，謝謝你幫我。”
“我沒有幫你，你自己幫你自己而已，無論你做了什麽，你至少還良知未滅，還知道怕老人生氣，這點我會成全你。好了，我都明白了。現在，你——出去。”因為齊澤提到了他的爸爸媽媽，清溪的心軟了一點，她的語言沒有了剛才的鋒利。
“清溪——”看到清溪的口氣軟下來，齊澤覺得自己又有了希望。
“我說了請你出去！”清溪打斷了他，不留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