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臨安之行
第38章 臨安之行
汽車行駛在這一片多山的高速路上，時不時穿過一個隧道，從黑暗到光明，再從光明轉入黑暗，循環往複之中終於進入了臨安地界，兩邊都是綠蔥蔥的小山，連綿不斷，風景宜人。
從深圳到臨安，長途跋涉，陳豐臨危受命，不僅是去追債，也是為了熟悉一下公司線下業務操作。
在臨安下了高速，車子便駛上了一條彎曲的山路，穿過市區，穿過縣城，最後來到了一個小村子，這村子也整個被山包裹。山澗流水潺潺，有經曆上百年的木橋，有露出圓圓石頭的淺灘。繼續向前，連續穿過三個斑駁的石橋，最後停在了一處看起來像是一個集貿市場的地方。地方很小，橫豎兩條交叉的街，街兩邊都是擺滿山貨在售賣的當地居民。也有外地趕來旅遊的遊客，正在跟小販商討價格。
陳豐一行三人跟在一個“向導”後麵，在集貿市場右轉上了一條隻能容下一輛車前行的山路，繼續往上開，開到十幾米高處又轉折往下，繼續前行。就這樣曲曲折折開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停在了一處僅有四間瓦房的山核桃作坊院裏。
煙囪對外冒著青煙，升上高空開始變淡，一絲絲一縷縷飄蕩在這綠蔥蔥的山裏，從外麵看這幅畫麵十分美麗。這裏十分寂靜，偶爾會有幾隻鳥兒在樹上叫著。
院內靠右一排排的圓木靠著石牆堆得很高，院子內香味撲鼻，有剛出鍋的核桃，也有因為鬆木燃燒發出的木香味。
下了車，作坊裏一個負責人模樣的老人帶著陳豐一行人先在最靠外的一間紅磚瓦房裏麵小坐片刻，然後帶著陳豐三人在作坊四周轉了一圈。陳豐十分認真的看著這些製作山貨的工序，脫蒲（剛打下來的山核桃稱為“蒲”）、浮籽、篩選、晾曬、敲殼、祛麻、炒製、烘焙等工序，浮籽是用水的浮力，來觀察山核桃在水中的狀態，熟練的工人，隻要拿眼睛掃一下，便知道哪一個果實飽滿，哪一個是徒有虛表。敲殼這裏還是用手工的方法，把核桃放在敲殼機上，針尖對準核桃的頭部用力擠壓，便出現一個洞，以便在炒製中能夠入味。
陳豐還特意上前體驗了幾下，剛開始用力過大，整個核桃都成了碎渣，用力不夠開口就會小，不利於手剝。
靠近手剝山核桃作坊的旁邊，還有兩口特別大的鍋，這種鍋陳豐隻在小時候殺豬褪毛的時候見過。據介紹這種是黑籽山核桃的製作工序極為重要的一環，水煮黑籽吃過不易上火，再多也不怕。而且這種黑籽山核桃製作十分緩慢，所以，價格也相對高一些。
最後跟隨者負責人又來到了儲存山核桃的地下倉庫，幾千斤原料整整齊齊放在了地下倉庫。負責人邊走邊說：“這些原料如果加工成成品，肯定能獲得不少的利潤。隻是之前貼牌的那個廠家不知道什麽原因失蹤了，我們目前就是缺少OEM的廠家。我們的質量方麵絕對過關，等下你們可以嚐一下我們剛剛加工好的手剝山核桃和黑籽山核桃。”
“這麽說隻要我們幫你找到貼牌廠家，這件事就能解決了？”這次過來探查情況的是風控部的經理閆磊，聽完負責人湯如海老人的話之後，閆磊提出疑問。
“隻要這些山核桃有了接手的廠家，欠你們的錢肯定沒問題。”湯如海老人對這點十分肯定。
閆磊思考了一會，指著上麵：“我們還是回上麵細談。”
重新回到那間算是湯如海辦公室的瓦房裏麵，閆磊和湯如海詳細詢問了一下山核桃的儲存時間、後續供貨保障、添加劑使用情況、貼牌價格等，最後都將這些記錄下來，又讓隨行的下屬陳靜嫻去拍一些工廠的實景照片。
一行人匆匆忙忙趕過來，又匆匆忙忙離開，車子裏麵多了二十幾斤山核桃，這其中有作為樣品使用的十多斤，還有十多斤是為了給陳豐一行人嚐鮮的。
“我們一路開過來發現不少這種加工山核桃的工廠，在臨安尋找貼牌廠家不容易。”陳豐將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
“是啊，所以，我才要了更多詳細的資料，臨安不行，隻有到其他地方碰碰頭，好在距離年關不遠，山核桃的需求旺盛，隻要找到一家就能消化這麽多了。”閆磊雖然也有顧慮，但是對於找銷路還是十分有信心的。
“我剛剛網上查了一下山核桃原料收購價在26塊左右，大籽的也不超過30塊，加工好的山核桃在60塊左右。這樣算下來，如果50塊賣出去，也有25萬左右。”陳靜嫻將在手機上查詢到的價格報給了閆磊，顯然這個結果讓她很高興。這個單子當初是她跑下來的，結果卻出了岔子，壓力可不小。
“如果要不是王滿賭博欠債跑路，憑今年的山核桃賺十幾萬不成問題。”陳豐歎了口氣：“好在湯如海沒有賴賬。”
“他的祖輩都生活在山裏，聽說湯老頭最好名聲，他可不想自己臨老落下一個欠賬不還的壞名聲。”閆磊對湯如海的資料調查的十分詳細，這也是前期風控工作做得到位。
“我可以嚐試著在網上找一些堅果網商，這些有名的網店銷量十分驚人，很多都缺乏原料，每到年關貼牌的不在少數。”陳豐提出自己的想法。
“這個想法不錯，等會我們經過有山核桃加工工廠也可以下車谘詢一下，或許有些收獲。”閆磊是此行的主要負責人，陳豐過來隻是配合工作，相比之下前者的壓力更大，而且陳靜嫻是他一手培養的，他也不想辛苦培養的下屬被這件事打擊到一蹶不振。
汽車在返程路上確實遇到了不少工廠，不過多數都是負責人不在工廠，有的廠區負責人在聽了閆磊的描述之後，對價格壓得太低，最後隻能作罷。
返程時陳豐無意間看到了市區的主路口處出現雞血石文化街的字樣，還有大幅的宣傳海報上麵寫著“貨真價實，以石會友，與友論石”。
“如果時間來得及還真想去看一下。”陳豐看著海報有些遺憾的說。
“這條雞血石文化街時間不長，等再過兩年可能會熱鬧一些，等解決了這件事，下次再過來帶你好好逛逛。”閆磊漫不經心的給了許諾。
“閆經理的下次一般都來得比2路汽車還要晚。”陳靜嫻這個時候開始拆台。
“所以，你看到我的表情明顯是太了解他了，為了彌補我受傷的心靈，今晚說什麽也要榨閆經理兩瓶酒喝。”
“隻要你把銷路解決了，喝酒管夠。”
“聽聽，你們經理難得大方一次，我可要好好把握機會。”
時間過去得很快，陳豐在手機上聯係了二十多個電商企業，終於在臨近傍晚的時候聯係到一家叫“三堅客”的網商，問了一下地址，居然就在臨安市，隻不過廠區的地址是在昌化鎮石坦村裏。
一行人匆忙驅車趕往石坦村，在三堅客食品公司見到總經理餘傑。
商談十分融洽，餘傑的三堅客成立不到一年，做網商經驗不足，沒想到自九月份開始他的倉庫存的山核桃就銷售一空，而且臨近雙十一，據同行介紹，不儲備三五千斤貨根本過不了光棍節，而且存量不足對三堅客來說傷害性無法估量。石坦村雖然家家戶戶種山核桃，可今年擔心銷路問題，所以都統統包給了來自安徽的一家堅果食品公司，他的存貨也是靠著在村裏的關係才留下來這麽多。
據餘傑介紹，之前他也聯係過幾家同行，想要調過來幾千斤應急，可價格太高，基本沒利潤，正當他一籌莫展的時候陳豐就聯係到了他。
雙方一拍即合，閆磊從湯如海那裏帶過來的二十斤樣品餘傑也嚐了讚不絕口，當下就簽了合約，達成了意向，明天他就派人開車去拉貨。
為了表示感謝餘傑特意在昌化鎮訂了房間，並且堅持請陳豐一行人在村子裏的一家飯店吃了一頓豐盛的晚宴。
“今天欠了你一頓酒，明天補上。”在返回昌化鎮的路上，閆磊十分誠摯的對陳豐表達感謝。
“放心什麽都能忘，就是酒我會記得。”迎著晚風，心裏的石頭落下了，陳豐開始欣賞夜景。
“陳豐，我也欠你一頓酒，今天的事情謝謝你。”陳靜嫻看著陳豐，眼圈有些紅紅的，這個單子出了問題她的壓力一直都沒法跟別人說，今天突然就這麽解決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謝謝陳豐才好。
“女孩子哭鼻子會長皺紋，再說了我可不是為了幫你啊，我是為了從閆經理那裏摳出兩瓶酒錢才這麽做的。”陳豐轉過頭看了眼陳靜嫻，小姑娘剛畢業就加入了深貸網，要說起來她加入深貸網還是因為陳豐，當初填簡曆那一欄中強烈要求加入陳豐所在的運營團隊，後來因為風控部缺人手才被陳豐抽調過去的，這次陳豐之所以會過來也是因為陳靜嫻。
“好了，別哭了，再怎麽說當初也是我調你倒風控部的，這裏麵有我的責任，幫你不是應該的嗎，你可是我們運營部的一枝花，我以後還指望帶你出去漲漲臉麵呢。”陳豐見陳靜嫻繼續哭，隻能嚐試著用這個理由說服一下，沒想到陳靜嫻聽到陳豐這麽說，居然真的不哭了，抬起頭，淚眼汪汪的問：“我還是運營部的一員嗎？”
“肯定是的啊。”陳豐瞪了一眼閆磊：“別阻止我搶人啊，當初是你求我才答應讓她過去幫你的，現在如果她願意回來，你可不能攔著，就是攔著也沒用。”
“唉，隨你吧，誰讓我欠你一頓酒呢。”閆磊見陳豐公然搶人，也隻能唉聲歎氣。
“閆經理，這事情跟豐哥沒關係，是我求他的。”陳靜嫻慌忙替陳豐解釋。
“瞧瞧，豐哥都叫上了。”閆磊長籲短歎，跟被陳豐搶了媳婦一樣。
“別這副表情看我，我和靜嫻是本家，她叫我一聲哥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