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肆六章霧蔭暮靄
46肆六章 霧蔭暮靄
折劍山莊的風波將會在不久之後傳遍整個江湖,中原武林的格局由此開始發生變化，這也是若幹年後一係列變故的開始。不過現下,魔君現世的消息還停留在北地雪域,身在局中的眾人並不會察覺未來將發生怎樣的轉變。
時間回到兩日之前,彼時大家正在青木居村口相互告別踏上各自的旅途，一切尚未發生,一切正待開始。
送別瑾軒薑承厲岩結蘿,紫英天河等人也先後禦劍抵達去往暮菖蘭家鄉的必經之路——霧蔭穀。
霧蔭、霧蔭,聽起來帶有幾分清雅幽幻的感覺,可沒想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黑霧繚繞死氣沉沉的穀地。站在穀地入口處,看著眼前黑黢黢的道路,眾人都是先停住了腳步，並沒有貿然就走進去。
暮菖蘭似乎早就猜測到大家見到霧蔭穀時的反應，微微垂下眼睛低聲道：“穿過樹林便是我家所在的村子，外人到了這裏會不適應，如果感覺不妥，一定要告訴我。”
“呃呀，這裏看起來，可真是……”
龍幽敲敲手心，心想魔界幹旱成那副模樣也比眼前這座山穀有生氣，這兒，真的會有人類居住麽？說是鬧鬼還差不多吧。
“這個感覺……唔，有點熟悉。”
天河摸摸頭，對紫英道：“我們以前好像去過差不多的地方吧？嗯……是哪兒來著？”
紫英向前走了幾步來到黑霧的範圍內，引靈氣纏繞住一縷黑霧浮在掌心之上，眉心微皺道：“雖然已經變得稀薄，但確實是鬼氣無誤。然而六界之間互有結界阻斷，鬼界之氣竟能流入人間，這其中必然有什麽原因。”
天河經紫英一提醒，也記了起來，“對，去地府的時候那裏就是這樣的感覺。不過當時那條神龍不是說，隻有它看守的不周山能和鬼界相連麽？難道它在騙人？”
“天河，銜燭神龍不會如此，別亂說。”
輕斥了天河一句，紫英以自身靈力淨化掉手心中的那絲鬼氣。轉身對暮菖蘭道：“暮姑娘，這些鬼氣想必便是你的親人們患病的源頭，但你所說的病症，與被鬼氣侵蝕的狀況又有所不同，具體如何還得見到你的村人再論。”
“這些黑霧…是鬼氣？”聽紫英如此說，暮菖蘭不禁皺緊眉頭，“可是，當年多虧這些霧氣大家才能……道長，被鬼氣侵蝕會變成什麽模樣？”
“常人受到鬼氣影響，不過幾日便會身亡。”紫英答道，見暮菖蘭白了臉色，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知道暮菖蘭村子中的人必然不是“生病”那麽簡單。
想到這裏，紫英心念一動，看向瑕：“瑕姑娘，不知你現在感覺如何？”
“誒？”
瑕聽紫英這樣問，以為是擔心她被鬼氣所影響，畢竟她身患假死怪病的原因就是體內有一絲鬼氣。瑕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笑道：“道長放心，我沒有覺得不舒服，相反好像還輕鬆了一點。”
瑕說完疑惑的看著紫英，不明白為什麽慕容道長的神情變得更凝重了。
“先去村子吧，有勞暮姑娘帶路了。”紫英卻並未再多說什麽。
穀中的道路較為狹窄，道路兩旁又多有枯死後倒塌的樹木成為障礙，於是一行人排成一列而行，暮菖蘭帶著瑕走在前麵，中間是‘夢璃’天河和勇氣，小妖獸不怕劇毒，卻有些怕鬼，這會兒死死拽著天河的胳膊緊挨過去。
天河沒察覺自家小弟的膽怯，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有鬼氣→有通往鬼界的路→不知道會不會看到爹和菱紗。不過說不定爹和菱紗都去投胎了，唔，做人還是比做鬼快樂些吧？至少可以吃好吃的……
龍幽與紫英走在最後，見紫英神情間似有憂色，龍幽便勸紫英道：“別想那麽多，再說答應幫忙又不是保證一定能解決問題，紫英你太認真了。”
“既然做出承諾，自然要全力以赴。”紫英不讚同龍幽的說法，頓了頓又低聲道：“再者，這次的事情並不簡單，到了暮靄村中別掉以輕心。”
“怎麽，那個村子有問題？”
龍幽眼神一凜，同樣壓低了聲音，“莫非暮菖蘭有什麽陰謀？說起來從在碧溪村遇見，她就對你很關注呢。紫英你明明知道有問題還答應來……”說到後麵，某人的語氣不禁開始泛酸。
隻是擔心暮靄村的居民也許不是正常的“人類”而已……紫英無奈的看了龍幽一眼，“暮姑娘是單純的為了她的村人著想，並沒有其他目的。你想到哪裏去了？”
“紫英，你真了解暮～姑～娘啊。”龍幽揚起一邊眉毛，加重某三個字的讀音。
看出龍幽是故意的，紫英索性閉口不言。龍幽暗中偷笑，睜大眼睛觀察紫英的表情變化，紫英輕咳一聲目不斜視，龍幽再接再厲地繼續看，使勁看。
被兩道灼灼的視線盯著，縱然是紫英的冰塊臉也要融化。無法，紫英握住龍幽的手腕歎氣道：“別看我，留意腳下。”
翻過手腕翻握住紫英的手掌，龍幽渾不在意的道：“隻是這樣的路，怎麽會被絆到……咦？”話說到一半，龍幽突然停住，半晌沒有下文。
“怎麽了？”因為龍幽停頓的太突兀，紫英不禁關心了一句。龍幽還是沒有回應，似乎步子也變得慢了些。紫英不放心的站住，轉身看了過去。
“紫英，站那兒別動。”
聽龍幽這麽一說，紫英隻好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同時頗為擔心的看向龍幽，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然後就見龍幽用緩慢的、並且假到不行的姿勢做出“絆倒”的樣子，朝紫英的方向撲去，成功的將紫英抱進懷中。
“哦，我就是想起以前看過的話本戲文裏有講，很多小姐書生的一見鍾情就是這樣跌一跤抱一下……”龍幽心滿意足的抱著紫英不放手，明明白白地將其“不良”的居心昭告天下。
紫英：“……”
幸好霧蔭穀裏的路曲曲折折，又有橫伸出來的枯枝敗葉遮擋視線，走在前麵的人看不清後麵發生了什麽，不然紫英都能窘迫的順著地縫躲進鬼界去。
但就算這樣，紫英也沒法淡定。一甩袖子，果斷的把還賴在他身上的龍幽給拎到一尺之外去，“真是胡鬧！再做這種事，我便要生氣了。”
聽出紫英是認真的，龍幽也不敢太過動手動腳惹紫英真的生氣，微微垂下眼睛做出無辜又可憐的模樣，“紫英……”
見龍幽如此，紫英又有些於心不忍。紫英明白龍幽的心思，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百般討好會委曲求全，就算他還沒有接受回應這份感情，卻也不能糟蹋對方的心意。微微歎口氣，紫英重新握住龍幽的手，“天河他們已經走得遠了，我們得快些趕上去。”
“嗯。”龍幽乖乖點頭，任由紫英牽著他的手向前走。此番舉動更加讓紫英心頭微微一顫，既是溫暖也有酸澀，而走路中的紫英並未發現，某人低下頭時眼中閃過的又得意又狡黠的笑容。
哀兵之計，果然有效！
熟讀兵法征戰沙場的幽煞將軍心中開滿了幸福的小花……
沿著曲折的小徑走了一陣子，眾人見到前方出現了一處寬闊的空地。這處空地就像是一個中轉平台，除了背後是山崖石壁沒有通路外，其他三個方向都延伸出了幽徑，他們正在走的路是正西方向，另有南北兩條不知通向何處的路。
“這條路便是通往我家的。”暮菖蘭指著南向的道路，適時作出解釋，“北邊是禁地，任何人都不能進入。”聽暮菖蘭這樣一說，大家都不禁看向北向的那條路，好奇心理人皆有之，越是標注“禁地”，就越容易引起興趣。
“那邊的霧氣，似乎很濃厚啊，就是因為這樣才不讓大家進去吧？以防遇到危險什麽的。”瑕眨眨眼，猜測到。
“也許吧，我也從來沒去過。”暮菖蘭勉強笑笑，打迭精神，“先進村子吧，那個……”猶豫一瞬，暮菖蘭有些為難的開口，“從沒有外人去過村子裏，村長他……總之，要是哪裏怠慢了，還請大家多多包涵一點，算是給我麵子。”
“暮姑娘言重了，我等又豈是那樣的人。”紫英收回觀察北方禁地的目光，出言寬慰暮菖蘭。
“嗯。”暮菖蘭點點頭，似乎裏家鄉越近，她就越是心事重重，行動上也少了在外麵時的爽朗利落。
往南走了沒多遠，眾人便看到了暮靄村的入口，那種感覺怎麽說呢……比暮靄村更破敗的地方紫英或者龍幽不是沒有見過，但就算環境再如何惡劣生活再如何艱難，那些地方也仍舊帶著頑強的生命力。
可暮靄村不同，景色陰沉房屋破敗隻是一方麵，沒有人氣兒才是關鍵問題。或許這樣想對暮菖蘭家鄉的村人們會很不禮貌，但在進入暮靄村後，大家心中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詞——“墓地”。
村口附近沒有人跡活動，一路走來隻能看到荒廢的舊屋，地麵上落滿枯葉和灰塵，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從這裏走過了暮菖蘭低聲道：“村子裏的人數不多，大家多在村子中央有口水井的廣場上活動起居，我家也在廣場旁邊，我帶你們過去。”
果然，隨著向村子裏麵走去，就能看到道路旁的房屋中透出燈光，想來是有人居住了。終於遇到了一位村民，對方見到暮菖蘭，驚喜的喊道：“小蘭！你回來了！”
年輕婦人的聲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很快便有十來個村民聚集了過來，見到暮菖蘭，又是高興又是擔憂。一個少年模樣的村人道：“小蘭兒，你這次怎麽帶外人來了？讓村長知道可了不得。”
“遠鬆哥，我這次是帶了玄門的道長來為大家看病的。在進村前，慕容道長就已經有了些眉目，我想大家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真的？”暮遠鬆半信半疑，還是道：“我先去叫村長來。”
其他聽到暮菖蘭話的村人也都神情激動的討論起來，而瑕聽了暮菖蘭對那位少年的稱呼，則好奇的問道，“暮姐姐，你怎麽叫那個弟弟遠鬆‘哥’呀？”
“嗯……”
暮菖蘭遲疑著沒有答話，而那頭龍幽則接口道：“是因為輩分高吧，人類，咳，人們不是講究輩分嗎。”
天河在一旁連連點頭，同意龍幽的說法，“對呀，當年比紫英大的人還得叫他師叔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瑕想想也是，便不再多想。
“小蘭兒，村長來了。”暮遠鬆的聲音傳了過來，與他聲音一同響起的是另一個稚嫩的聲音。
“你怎麽又回來了！還帶著外人！”
十二三歲的少年帶著與年紀不符的神情走到暮菖蘭麵前，“快帶著他們離開，暮靄村不歡迎外人！”
暮菖蘭秀眉緊鎖，低聲對少年道，“哥，你聽我說。”
“哥？！”這次瑕和龍幽一塊露出吃驚的表情，這可不是輩分能解釋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那些年我們刷過的boss
天河：當年刷我大哥的時候，大哥自帶了禦姐掌門。無鴨梨，可以揍(*^__^*)
雲帆：當年刷我爹的時候，我爹自帶魔寵一隻。無鴨梨，隨便揍o(╯□╰)o
龍幽：當年刷我舅舅的時候，舅舅召喚出高達一台。無鴨梨，往死裏揍╮(╯▽╰)╭
瑾軒：當年刷我二叔的時候…二叔搶了我老婆的身體（┳_┳）鴨梨很大，不敢揍orz
泥讓窩們吐槽泥神馬好﹁_﹁
瑾軒：大家的槽點都很多好不好，不要總欺負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