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因為賈璉緊張的動作,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注視著一臉蒼白躺在榻上的王熙鳳。

此刻的王熙鳳微微蹙著眉心,長長的睫毛不停的顫動,上麵還掛著細碎的淚珠,眼珠也在薄薄的眼皮下不斷的滾動,似乎即便是睡著都十分不舒服。

王熙鳳整個人都下意識的呈現出一種守護的姿勢,微微的弓著腰,雙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

按道理說,王熙鳳應該是不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的,因為若是她之前就知道,那麽今天是無論如何不會與賈璉鬧出這麽一出大戲來的。可是在賈瑀來了之後診斷出鳳姐是喜脈的時候,王熙鳳已經被腹痛折磨得失去意識陷入了昏迷之中了。

隻能說她此時呈現出這樣一種的姿勢,大概也是潛意識中有些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是什麽問題。

賈母、王夫人、邢夫人、賈瑀都站在不遠處,就是為了給王熙鳳一個開闊的空間,不至於讓她喘不上氣來。

眾人又靜靜的等了一會,王熙鳳這才緩緩的張開了眼睛,結果一看見賈璉,鳳姐就一下子哭了起來。

一邊哭還一邊拿著拳頭打著賈璉,這會子賈璉也不敢跟鳳姐耍狠鬥凶了,隻管好言好語的勸著王熙鳳止了淚,敲在身上的拳頭全都不在意,現如今的鳳姐可是他心尖子上的肉。

“你個負心的,竟然為了個小蹄子要殺我,還鬧到老太太、太太這裏讓我沒臉!”王熙鳳哭哭啼啼的罵道。

賈璉苦笑道:“是是是,我的二奶奶,是我的不是,你可快止了淚吧,千萬別把身子哭壞了。”賈璉這會也有苦說不出,那會他是多吃了兩杯酒,鬧出什麽事來都是仗著三分酒意,剛剛那一下子早就把他的酒嚇醒了。

這之後他想到賈瑀說的王熙鳳和肚子裏孩子的凶險,隻覺得渾身出了一身的冷汗,真真是他們自己作死。若是當時鬧得時候出了個萬一,隻怕王熙鳳不讓他好看,哪怕是他自己也要一根繩子吊死了。

王熙鳳依舊哭著,她隻覺得心裏都是委屈,現如今老太太、太太都在這裏,也能為她做主,既然今兒已經鬧到了這步田地,這人也丟了,她也不怕再多丟兩分:“那小賤蹄子勾搭你,你就上鉤,還背著我偷吃,竟然還選在我生辰這一天,我不想活了。倒是讓我就這麽死了吧,好給璉二爺騰地方,把平兒扶了正,再把那若梅納了也就是了。”

賈璉歎了一口氣:“我的姑奶奶,是我錯了還不行麽?回去就把那個若梅放出去還不行麽?我的好二奶奶就別再遷怒平兒了,平兒是招誰惹誰了,就當我今天說錯了話,二奶奶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了還不行麽。”

王熙鳳本來還有些不依不饒的,倒是賈母說話了:“鳳丫頭,你可別再哭了,若是傷了身子,不夠你毀的。現如今你是雙身子的人了,但凡遇到什麽事兒不為你自己想想也得為你肚子裏那個小的想想。”

本來賈母等人都該在王熙鳳醒來的時候避出去的,畢竟人家夫妻二人講些貼己話兒,他們這些人還在這裏聽著不是那麽合適。可是賈母實在是擔心王熙鳳肚子裏的那個小的,就怕這夫妻二人再不知道輕重鬧了起來,到時候可就不知道這孩子的命是不是能留住了。

王熙鳳聽賈母說雙身子,一下子就愣住了。好看的丹鳳眼一下子就睜大了,她不可置信的用手捂著嘴震驚的看著賈母,似乎被賈母說的話一下子嚇傻了。

待王熙鳳看到賈母眼中的點點笑意,還有一直合不攏的嘴角,這才有些回過神來,然後看到了站在賈母身邊的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賈瑀。

王熙鳳求證一般的瞪著賈瑀,直到看到了賈瑀微微點頭,這才終於相信了這個消息。

鳳姐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雙手放到了小腹之上,剛剛才止住的眼淚這會又流了出來。

她高興的抬頭對著賈璉說:“二爺,我們又有哥兒了……”說著就捂著嘴哽咽的出不了聲。

賈璉心下一歎,這才坐到了王熙鳳的身邊,將那嬌小的女人抱到了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讓她趴在自己的懷裏哭。賈璉其實一直都知道,兩個人在一起這麽多年都沒有個哥兒,一直都是鳳姐心裏最大的結。

賈璉明白鳳姐心裏越痛,她就越要強,越要強她就事事都要做到最好。而賈璉和王熙鳳不知道的是,正因為鳳姐這樣的要強,多年來一直勞心勞力的為著這個價,徹底的虧了身子。

王熙鳳的身子底子不好,自然不適合懷孕,因此有了大姐兒之後的這麽多年也依舊沒再傳出過好消息。這次好不容易有了個結果,倒是還差點讓這夫妻兩人給折騰沒了,所幸這孩子與賈璉夫婦的緣分不淺,到底是保了下來。就算日後身體差一些,有著賈瑀的加持也是錯不了的。

賈母、王夫人、邢夫人看著賈璉夫妻這算是合好了,也不見鳳姐和賈璉再鬧,也就一起退了出去,將這一方天地讓給了這二人。

賈母等人自去聊天不提,賈瑀在這裏耽誤了這麽長時間也就沒回自己的院子,直接慢悠悠的讓雲竹給他弄來一匹馬直接出門了。

本來賈瑀是打算要進宮找水沐的,隻是在靈玉空間之中有了風熙傳了訊息,似乎鳳煞出了什麽問題。因此,賈瑀勒緊馬韁直接趕在了城門關閉之前騎著馬出了城,原本雲竹是打算跟著他的,直接被賈瑀嫌麻煩派了另外的差事支開了。

隻要給雲竹找了事情做,那麽那個精力旺盛的小子就沒工夫操心他的這些瑣碎事了。不然相信這一路上賈瑀的耳朵都能被雲竹給嘮叨的磨出繭子來,他能一個意思的話說出十種不同的方式,這也讓話一直不多的賈瑀真真是怕了這個貼身小廝了。

隨著賈瑀越跑離城越遠,道路兩旁的景物也越來越荒涼,天色也漸漸地暗了下來。

此時在宮中的水沐看著擺在龍案上的那封奏折,深深地蹙著眉。這奏折上都已經寫得如此不堪了,那麽真實情況想必會更加糟糕。

水沐將這封八百裏加急,細細的又看了一遍,這才整齊的合攏,輕輕的重新放在了案幾之上。右手食指以一種奇異的節律一下一下的敲在桌案之上,水沐皺皺眉頭,眼中的神色越發的深沉了起來。

待到水沐食指的敲擊動作終於停止的時候,已經分明是一炷香之後了。水沐將剛剛放在桌上的奏折放到了一摞不厚的奏折堆裏,這才緩緩的站起身,撫了撫身上並不存在的皺褶離開了書房。

榮國府,賈母上房。

因著今兒是王熙鳳的生日,本來是打算好好的鬧一日的,但是因著賈璉夫妻鬧了那麽一出,王夫人和邢夫人就早早的將人都遣散了。

這會子也隻剩下了榮國府的人還在這裏,至於賈璉夫婦早就讓回了他們自己的院子好好的修養去了。至於委屈著的平兒,自然在知道了鳳姐懷有身孕的時候破涕而笑了,兢兢業業的伺候主子去了。

而那裝腔作勢給了王熙鳳沒臉的若梅,就是放在平日裏那也不是能擺上桌麵的菜,更何況是如今有了免死金牌的王熙鳳。那自然是讓賈璉往東絕不敢往西,讓賈璉站著那就絕不敢坐著。

王熙鳳本就是個聰明人,雖然借著有孕的事情拿著了賈璉,但是仍然十分有分寸,不然若是惹起了賈璉的反感就得不償失了。更何況這好歹也是賈家,賈璉才是賈家的正經嫡孫。

現在這樣借著賈璉的愧疚,將王熙鳳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就是回他們自己院子的那麽一小段路也不叫走,非得叫了轎攆來將王熙鳳抬了回去。

這情景落在了賈母等人眼中,都十分高興,賈母還特特的指著鳳姐取笑道:“看把這丫頭得意的。”

而那若梅自然在王熙鳳回到了他們院子之前就已經消失了,就連院子裏的下人都沒人敢再提起這個人。倒是讓王熙鳳心裏十分受用,再怎麽說她也是這個家的主子,冒犯了她還能安安穩穩的留在她的院子裏,那她的臉以後要往哪裏擱!

這件事情最讓王熙鳳高興的就是這若梅是賈璉親自處理的,若是賈母等人來處理雖然她也不意外,但是多少還會帶點失落。現在賈璉不管是為了維護她還是因著她肚子裏的寶寶,總之璉二爺還是對她好的。

鳳姐想著這些自然喜上眉梢,這心情好了,她也就不覺得肚子有多疼了。倒是賈璉和平兒一點都不肯放鬆,將賈瑀留下的藥方子,小心謹慎的熬了給王熙鳳喝。

平兒更是將煎藥的活親自接了過來,中間的每一步都不假借人手,完完全全是她一手熬製。她可是清楚的知道她家的二奶奶是有多盼著肚子裏的這個哥兒,若是二奶奶有了哥兒,日後她也就不用再服食湯藥了吧。

若是她也能有個一兒半女的,想來這老了也有個念想。平兒一直都是十分老實本分的,在賈璉夫妻中間自有一套處事手段,不論是賈璉還是王熙鳳提起平兒來都說不出個不字。

正因為如此,今兒王熙鳳聽著賈璉和若梅對平兒交口稱讚,賈璉還說平兒背地裏已經有怨語的時候,才會那麽震怒。甚至於王熙鳳都沒有往深處想,上去就給了平兒兩巴掌。

這大概就是被在心裏位置越高,占得分量越重的人背叛的時候,才會越難過越傷心。

等到小丫頭來回話說王熙鳳已經回了院子安置好了,賈母這才覺得一顆懸著的心真正的落在了實處。

這時候,賈母才有心情和王夫人、邢夫人話起家常來。

大概今兒賈母的心情實在是好,待看著王夫人這才提起這樣一個話頭來。

“我瞧著寶玉的年紀已經夠了,如今他也決定了明年要下場考試了,我想著是不是該瞧瞧各家適齡的姑娘,這婚事也是時候該操持起來了。”賈母笑眯眯的拍著王夫人的手說道。

王夫人一聽心裏也是一高興,賈母既然提起了這個話題,那麽自然是還有下文的。

王夫人趕緊笑著應下了,然後說道:“依老太太看,可有什麽合適的人選?”

賈母似模似樣的沉吟了一下說:“我瞧著湘雲不錯,可是似乎前兒聽著她嬸娘好像給她定了門親事。”

王夫人聽著賈母的話心裏“咯噔”一聲,這時候賈母怎麽會提起來那個史湘雲,但是想著賈瑀之前就給她交代了,讓她不要操之過急,隻管順著老太太,最後必然能得到個不錯的結果。

即便是想通了依著賈瑀說的話兒做,王夫人手上抓的帕子依然不著痕跡的緊了一下,道:“可不是,雲兒這樣的好姑娘竟然沒能進了我們賈家的門,白白便宜了別人家,真真的可惜。”

賈母笑了笑說:“可不是呢,這事也是怨我,若是再早些日子,我們先把雲丫頭定下來了,豈不是好事?如今想著這雲丫頭是不能了,那你看這黛玉又如何?”

王夫人聽了“黛玉”的名字,隻覺得額頭上的神經突突的跳了起來,因著賈瑀這才按耐了下來,在賈母看不見的地方,那整條帕子都快被攥成抹布了。但是王夫人的理智還在,她還記得賈瑀說過萬不可在賈母的麵前說黛玉的半個不字,不然怕是要壞事。

王夫人鎮定了下情緒,雖然笑得有些勉強也不太好看,但是還是說道:“玉兒自然也是個好的,若是真能嫁給寶玉想必也是極好的。隻是這黛玉和寶玉從小一處長大,但是這些年來似乎一直淡淡的,別到時候我們把這二人湊成了一雙,弄出一對怨侶來。黛玉這孩子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不如我們就叫鳳丫頭去探探黛玉的口風,若是黛玉有這個意思,那麽我必然是同意的,若是黛玉不答應,那麽我們再看別家姑娘?”

王夫人這番話說得端是小心謹慎,更是沒有貶低黛玉分毫。話裏話外的都是對寶玉和黛玉的疼愛,完全尊重於孩子們的意見。

可是,這事既然推倒了黛玉的身上,那麽必然是不能成的。以黛玉如今的性情,對賈寶玉那是一百個看不上。更何況因為修煉早就拓寬了黛玉的眼界,讓她在此間找個凡夫俗子必是不可能的。

賈母看著王夫人的這番應對,心裏暗暗點頭,其實這麽多年黛玉一直在她這裏住著,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黛玉和寶玉之間的冷淡。甚至於曾經一段時間寶玉倒是十分喜愛黛玉,但是黛玉對於寶玉甚至還有些反感。

雖然一直覺得自家的孩子是最好的,因此賈母那時候對於黛玉不喜寶玉有隱隱的不高興,但是到底黛玉是她最喜愛的女兒的孩子,更何況,黛玉雖然與寶玉處的不好,但是與賈瑀之間的關係卻也非常不錯。

再加上賈母實在是歡喜著黛玉這樣鍾靈剔透的小人兒,因著這三層關係這才將想要將寶玉和黛玉湊作堆的打算抹去了。雖然後來也起過將黛玉給瑀兒的心思,但是看著瑀兒這些年的行事,想必這事還得瑀兒自己上心才行。

不然,若是給瑀兒挑了個不稱心的,以瑀兒的脾氣怕是絕對不會委曲求全,忍氣吞聲的。

賈母點點頭說:“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些年我冷眼瞧著,黛玉對寶玉確實是淡淡的。這兩個玉兒可都是我的心頭肉,委屈了哪個我也是舍不得的,即便是我再歡喜黛玉想娶到自己家做媳婦,也是萬不可勉強了她的。現在想想,薛家的寶釵也是十分不錯的。”

王夫人忐忑的聽著賈母說,到賈母終於提起了寶釵,這才將都要蹦出來的心放回肚子裏。也因著今日與賈母的一番談話,對於賈瑀所說的話更加信服了幾分,賈母的反應竟然讓賈瑀都料齊全了。

若是沒有之前賈瑀的提點,這寶釵和寶玉的事情怕是今日就要壞在她這兒了。在賈母提湘雲的時候可能還沒什麽,但是到了黛玉那裏,依著王夫人的脾氣必然要說起黛玉的身子弱,這定然會觸怒賈母的,到時候可就真真不一定能不能輪到寶釵這裏了。

想必賈母也一定不會如今天一般容易的吐口,自己就將黛玉給去掉了,到時候必然還會有一番折騰。

關於寶玉的婚事,自然明眼人都看出來了王夫人最屬意的是薛家的薛寶釵。原本還因為薛家是商賈之家,這薛寶釵即便是個再好的也是個商賈之女,賈母是無論如何都看不上的。

但是如今不同了啊,自從上次的宴會,這薛寶釵得了北靜太妃的青眼,將她認成了幹女兒。更是因為薛寶釵與北靜太妃相處的極好,時不時的就要過府去陪伴太妃,如今已經由北靜王水溶呈了奏折封了郡君。

這可就不得了了,作為一個有品級的郡君,說起來倒是如今還是白身的寶玉有些配不起寶釵了。

王夫人這會笑起來可就真心實意多了,笑著說道:“老太太說的是,這薛家的寶釵也是個好的,與黛玉那孩子一樣惹人疼。這寶釵我們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無論是人品相貌都是一頂一的,想來她母親也必然是願意與我們家結親的。”

此時的王夫人心裏想的是,薛姨媽必然是願意的,若不是為了寶釵和寶玉的婚事,才讓瑀兒廢了如此大的周章,甚至是在當今聖上那裏討了人情,這才有了寶釵如今這個郡君。

若是薛家人不識好歹,敢棄了寶玉另擇他人,賈瑀自然有本事能夠讓她得封郡君,也有本事讓她重新變成商賈之女。

“那好,這事兒啊,就交給你去親自操辦。如今鳳丫頭有孕了,家裏的事兒你就接過來吧,讓鳳丫頭好好的養胎,給璉哥兒生個哥兒,她可就是我們賈家的功臣。”賈母將事情吩咐給了王夫人。

雖然邢夫人一直坐在身邊,如今這王夫人也跟著賈瑀住到了旁邊的忠義侯府,隻是一來是習慣了讓這政兒媳婦管家,二來也是賈母對於王夫人還是十分信任的,畢竟這大家族教出來的女兒是不差的。

而這邢夫人再怎麽說也是個填房,還是個小戶人家的姑娘。雖然說是將邢家的家底都掏空了來置辦嫁妝,可是那點東西還真不是一般的寒酸。哪裏能跟王家的這王夫人和王熙鳳這兩個正經嫡女比。

賈母雖然不管著家事,但是也知道最近這幾年,榮國府的中饋已經有了不少盈餘。家中的鋪子和田莊也都有了起色,如今的收入和收成都比從前好了不少,自家夠用不說,還能接濟接濟窮親戚。

賈母其人樂善好施,她總覺得家中能有賈瑀和賈寶玉這樣的兩個子孫,都是賈家從祖上積德二來。因此,自從家中過得不再艱難之後,賈母對於自家的那些窮親戚也越加照顧。

更是幾乎隔一個月就會讓家人到街上去設粥棚,布粥給那些老弱病殘。

若不是因為賈瑀是個個性十分強的人,沒準賈母還想著要賈瑀每隔一個月就去街上辦義診,給那些看不起病的窮人看病呢。

賈瑀不知道因著他素日裏話少,做事又十分果敢決斷,因此讓賈母一直十分在意他本人的想法,這才逃過了賈母可能派給他的艱巨任務。

賈母不是不知道邢夫人一直都盯著這管家的權利,可是這些年這邢夫人什麽大事都沒管過,若是驟然將這大權力放到了邢夫人手裏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更何況以賈母對於邢夫人的了解,這麽多錢放到了她手裏,她肯定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她的私庫裏填。

因此,即便是如今因著賈瑀的關係,大房和二房實際上已經分服而過,但是這公中的帳卻一直沒分開。賈母一直以她如今還在的理由不將兩府分開,如今這大房更是不肯放開二房這棵搖錢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