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城
第126章 城
番外三：解脫（1）
當賈寶玉終於走出榮國府大門的那一刻，久違的輕鬆似乎回到了他的身上。
拉住水溶的手，賈寶玉的嘴角微微勾起旋起一枚絕美的笑花。水溶看著微笑的賈寶玉，隻覺得這才是真正的他，似乎從前看到的都是隔著一張麵具的寶玉。
兩個人並肩看著遠方，握緊了彼此的手，隻覺得前路漫漫卻是無限光明。隻是心中到底有些愧疚，尤其是水溶對於將他一手拉扯大的母親，而賈寶玉則是對於自己還在繈褓中的稚子。
賈寶玉覺得可以看到自己長子賈蔚的周歲禮就已經十分滿足了，因此對於她的同胞弟弟又是感激又是覺得愧疚。
對於賈瑀能夠將賈蔚過級到自己的名下賈寶玉是覺得十分感激的，這不僅僅是給了這個已經失去了母親還即將要失去了父親的小不點庇佑，更是給這個孩子鋪了一條光明坦途。
賈寶玉並不擔心他與薛寶釵孕育的孩子，因為這孩子不僅是他的嫡子，有著太太和老太太的庇佑，更是有著薛寶釵這個母親的保護，相信在這深宅大門裏以薛寶釵的手段想要護住這孩子並不難。
自從經曆了那次意外之後，賈寶玉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他的心裏一點點的複蘇。開始的時候還是模模糊糊的，漸漸地那些模糊的片段就越來越清晰。
直到與賈瑀那次月下談話，賈寶玉的記憶終於從混混沌沌中找到了那抹清晰。隨著他記憶的恢複，寶玉能夠感覺到他自身的靈力也在一點點恢複，那種身體自發的吸收靈氣的感覺真的很舒服。
隻是可惜，這個世界中的靈氣早就已經不多了，這使得他並不能夠快速的恢複從前的修為，至少還需要經過輪回才能回往曾經的地方。
這也使得賈寶玉心中莫名的鬆了一口氣，至少他不用一個人忍受因為長生而帶來的孤獨和與水溶分離的痛苦。
這時候的賈寶玉，覺得自己的心頭一片明朗，再也不是如同曾經一般渾渾噩噩，他也終於明白他曾經的所作所為是多麽的讓人失望，因而這一次他沒有再次選擇逃避，而是直麵他所該承受的責任。
這一世的他是賈家榮國府的寶二爺，是賈政這一脈的嫡長子，那麽他理應娶妻生子為他這一支留下香火。
待到娶了薛寶釵過門又確定了她的腹中已經有了自己的骨肉，此時的賈寶玉才是真真正正的放下了，這一刻，他終於自由了。
賈寶玉現在還記得在賈蔚的周歲禮之後，他隻回頭看了賈府一眼，隨後隻覺得心頭一片開朗，隨著水溶離開之後，他在心中對自己說從今而後，他要真正的為自己而活。
賈寶玉和水溶離開之後，二人並沒有急著趕路，卻是一路上走走停停欣賞著沿途的風景。
雖然知道水沐作為皇帝必然會對水溶通緝，畢竟一個親王在沒有皇帝允許的情況下擅自離京，這已經可以被扣上謀反的罪名了。就算水沐私下裏已經默許了水溶的作為，可是這麵子上的動作也還是要有的。
悠悠眾口卻也是不得不給個交代的，隻是這追兵卻也真的隻是做個樣子罷了。
一路上雖然的確是追著水溶和賈寶玉，但是每每快要追上的時候卻又特意的放他們一馬。
開始的時候，賈寶玉還因為這批追兵的緊追不舍而有些緊張，甚至暗恨自己為什麽隻是恢複了部分記憶，卻是沒有恢複曾經的修為，連最簡單的幾個術法都使不出來。
待到看到追兵的左派還有水溶臉上從始至終都是淡定無比的表情，賈寶玉這顆心也算是放下了。
兩人一路走一路玩，最後選擇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凹穀停了下來，這裏似乎是因為地形的關係四季如春，又有一片小湖，甚至寶玉還在其中一處隱秘的山洞中發現了一汪溫泉。
賈寶玉與水溶一拍即合，遂決定就在此處安居。
這凹穀之中雖然環境甚好，卻是與外界聯係不易，若是沒有武功傍身，怕是水溶與寶玉在此處生活也會是萬般辛苦，因而這裏並沒有人跡。
隻是翻過了山，倒是有著幾戶農家以打獵為生。
水溶和寶玉對於建房子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在行的，索性兩人出行也算是有所準備，倒是帶了不少錢財在身上。
於是就拿出了一些銀錢散給了周圍的獵戶，讓他們來幫著建造房子，而在這人跡罕至的山中，自然是少不了已經長成的好木材。這讓賈寶玉和水溶的房子品質提升了不少，也不算是委屈了。
經過一個月的忙碌，賈寶玉和水溶在這個凹穀中擁有了屬於他們的木質小樓，更是搭了一個木質的長廊直通到那個發現了溫泉的洞穴。水溶更是奢侈了一把，在那個小湖中央建造了一個涼亭，以供他們二人消暑納涼休閑之用。
賈寶玉站在小樓的觀景台上俯覽著整個山穀，鬱鬱蔥蔥的綠色植物，嬌豔的花朵，美輪美奐的風景充斥著整個視野，倒是讓他覺得似乎回到了他生活了許久的仙境。
“這裏，真美。”寶玉喃喃的說道，隨即放心的倚靠在剛剛站在他身後的水溶的肩上。
即便不用回頭看，隻是水溶身上的那股好聞的味道，當他靠近的時候，寶玉也會感覺得到。
水溶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隨著寶玉一同看著樓外的風景，輕輕的攬上寶玉的腰肢。
看著日後作為他們的家的凹穀的美景，水溶的心中也不禁發出一陣感慨。他滿以為日後的他將會一輩子窩在那京城的四角天空中，卻是沒有想到還能有如今這樣的自由日子。
水溶本就是一個好武之人，曾經的北靜王府也是鎮守一方的大員，可是因為一些必然的原因，他們家已然退回京城許久，這也使得他不得不學得長袖善舞以求自保。
可是這畢竟是他的麵具，也是他的無奈。
如今離開了那京城的是非之地，卻是將母親留下，雖然本意是不忍母親受這旅途顛簸之苦，更是不忍讓母親日後在生活上受到委屈，但是到底是讓母親傷心難過了。
幸好自從皇兄認識那人之後變了不少，似乎也使得皇兄的性子更平和了幾分，無形中他的日子也好過了不少，不用再如曾經一般戰戰兢兢，隻求得能夠保下北京王府一脈。水溶知道這次他的離開水沐並沒有真的追究的意思，更是不會為難他的母親。
在這樣的情況下，讓母親繼續留在北靜王府頤養天年自然是個不錯的選擇，更何況他自己心裏是清楚地，他離開的時候王妃的腹中已然是留下了他的嫡長子，也算是不辜負了父親的期待和母親的含辛茹苦。
而母親在沒有了他之後，得知王妃腹中的胎兒，自然會重新打點起精神操持這個家。水溶心中隻要母親心中有所期待，那麽必然會好好的活下去。
說到底，水溶還是覺得該感激的是那個人，若是沒有他，無論是他還是賈寶玉都不可能以如今這樣的心情站在這裏賞景。
想著，水溶不自覺的將倚靠在他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在想些什麽？”賈寶玉微微仰頭，在水溶的下巴上印下一個輕吻問道。
“在想賈瑀，若是沒有他，怕是我仍舊在親人與皇權間拉扯起的絲線上戰戰兢兢的起舞，若是沒有他，怕是你仍舊要過著混世魔王的生活直到眼睜睜的看著賈家的敗落。”水溶並沒有隱瞞此刻的他在想著另一個男人的事實。
在這樣的早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環境下，他和寶玉相擁著站在這裏，想的自然不可能隻是彼此，更多的還是對於曾經的已經逝去的生活的感慨。
“我也在想三弟，從前的我從來不知道他的肩上究竟扛起了什麽，待到我開始複蘇了前世的記憶，我才真真正正的開始能夠看透三弟這些年來究竟都做了些什麽。”
賈寶玉放空了自己的思維，隻是眺望著遠方，看著小湖上氤氳的水汽蒸騰而起。
“在大哥去了之後，三弟的癡病痊愈之後，他幫我扛起了作為這個家嫡長子的責任，以稚齡用三元及第的驚人成績入朝為官，為我們賈家打開了一片天地，讓這棵腐朽的大樹再次煥發了生機。”說道這裏，賈寶玉的臉上現出了一個模模糊糊的笑容，似乎又想起了當喜報傳來之時，整個賈家的歡欣。
水溶隻是靜靜地聽著寶玉的話語，這些事情他又何嚐不知道，曾經他也默默的關注過那個少年。
“後來，三弟與聖上越走越近，開始的時候竟是無一人察覺，不，我想老太太該是明了的。甚至於在日常中更是多疼了三弟一分，以前我不懂，現在想來大概是老太太覺得三弟為了賈家有所犧牲吧。”
寶玉說著低頭有些自嘲的笑笑，那時候的他未嚐沒有起過嫉妒的心思，可是每每看到那張和他自己一般無二的臉龐卻是有著不同的風情，臉上更是有著他所沒有的張揚自信和堅定的時候，寶玉自己也說不清心底是什麽想法，似乎還有著羨慕。
賈寶玉一直都知道賈瑀活得恣意又瀟灑，卻是從來沒有過逃避和推卸責任，他把他能為這個家打算的都做過了。
水溶默默地看著懷中的男子陷入回憶之中，跟隨著他的語聲他自己也陷入了往日的追憶。那個眉間有著朱砂的活在他的記憶中的男子，大概是他心中這輩子都不能觸碰的朱砂痣。
隻是如今懷中的男子，才是他這一生最後的歸屬。
“現在想想，以三弟的性子又怎麽可能委屈自己，想來他與聖上之間也必然是兩情相悅吧，不然我想他一定也會有其他的法子救賈家的。其實說起來，最讓我感激三弟的大概就是大姐姐了，我從來不知道最疼愛我的大姐姐身上還背負著那麽多。如今這樁樁件件都看透了，我想三弟定是將大姐姐送走了，不然大姐姐怎麽會去的那麽突然。”
說著，賈寶玉的笑越發的釋然，賈迎春在他的心底一直都有著特殊的位置。當初聽聞她的死訊，賈寶玉還躲在沒人處掉了好幾回眼淚呢，如今卻是若發肯定了賈迎春必然還在世，這心中的鬱結才鬆快了幾分。
水溶用臉頰蹭了蹭賈寶玉的頭頂，點頭應道：“這倒是，你大姐姐如今確實還活著。我當初本是不知的，隻是皇兄和賈瑀似乎並沒有想要隱瞞我，因此從蛛絲馬跡中我確實有了這個推測。”
賈寶玉聽著水溶肯定了他的猜測，開心的仰起臉親昵的在水溶的下巴上蹭了蹭，“隻要大姐姐安好，我也就真的放心了。”
水溶伸出手托起賈寶玉的下巴，在他嫣紅的唇上印下一個輕吻，臉上泛起溫柔的笑意，黑色的眼瞳中滿滿的隻有懷中的男子。
水溶早就已經清楚的認識到那個與眼前男子長相如出一轍的人不是他的，因此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相處、磨難，水溶更加認定他的幸福隻能是眼前的男子給，隻有這個人才是屬於他的。
賈寶玉著迷的看著水溶溫柔的眼睛，不自禁的抬起雙臂纏上了水溶的脖頸。
水溶再次緊了緊懷中抱著男子的腰肢，讓他離自己更近一點。
舌尖靈活的舔舐著對方似乎帶著甜味的唇瓣，描摹著讓他怎麽也親不夠的嘴唇的形狀，直到對方的唇瓣微微的開啟了一條縫隙，這才一鼓作氣的攻城略地。
水溶的吻溫柔中含著霸道，汲取著寶玉口中甜蜜的津液，帶著他柔軟的舌尖共同起舞，不管那舌尖是如何的羞澀躲閃，最終卻隻能隨著那份霸道共舞。
“唔……”淺淺的低音不經意間從二人交纏的唇間溢出，看著寶玉泛起了水霧的桃花眼，水溶黑色的眸子變得更加深邃。
一手攬著寶玉的腰肢，另一手卻已經探進了寶玉的衣襟，更是進了一步將寶玉壓在了小樓觀景台的圍欄扶手上。
賈寶玉隻覺得隨著水沐在他身上的每一個動作，似乎漸漸地有火從身體中冒出，每一下挑逗似乎都能夠讓他的神經抖上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