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心疼(有圖)

白白撒起嬌來,“我就不回去!皮也褪完了,看誰還管我!”

小伍看看周圍,好在家裏就兩個小廝和門子家的老婆在內院裏照顧他,剛才看小伍出去,以為不回來吃飯了,都不知道跑哪裏摸魚去了,壓低了聲音,“你鋅堂哥說,你靈力弱,褪皮的時候差點沒命?好容易才緩過來的。比長角的時候還難受麽?”

白白點點頭,“沒事了,都過去了。還是長角的時候心裏不知道怎麽回事,沒底,更害怕。守著那群龍褪皮,一個個的都當喝水吃飯一樣,還有啥好怕的。”

小伍慚愧,“幸虧他們找到你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你能不能有命在。”

“老爺,歡慶樓的送菜來了!”門子跑了進來報告。

“讓他們上菜吧。”小伍應道。

門子看自己老婆不知道哪裏去了,倆小廝也不在,愧的很,“我去找我那家婆娘,不知道哪裏偷懶去了。我去給她倆嘴巴子。”

“別找了,沒準在後麵偏房裏玩牌去了。你去跟他們說,把我隔壁的那間屋子收拾幹淨,趁太陽好,再曬曬被子,等我倆吃完了再來收拾就行了。”

門子下去了,歡慶樓的小二把菜從飯屜裏拿出來,在桌上一一擺好。小伍給了菜錢給了賞銀,讓小二晚上再來收盤碗。

“吃吧,歡慶樓做魚不錯。嚐嚐喜歡不?”小伍把筷子用白淨的帕子好好擦了才遞給白白。

“小伍,這一桌能賣多少饅頭?”白白笑著問。

小伍打白白的頭,“吃你的!又不是吃不起!”

白白夾一口魚肚放嘴裏,小伍邊給他盛米飯邊問,“好吃不?”隨即想,龍宮裏比這好吃的多了去了,問這話,不逼著讓白白撒謊麽。

白白點頭,“小伍買給我的,怎麽能不好吃?”

小伍心裏難受起來,本來想為這句話高興,又想白白不說實話,說些瞎話安慰他,到底跟自己有隔閡了。

“小伍你知不知道,”白白卻是邊說,邊往自己碗裏扒了半條魚進去,“龍宮裏的那個破廚子!那個菜做的,哪裏做過啊?生的!往鍋裏一放,水一開就起鍋。唔……這個好吃……那哪兒叫做菜,那叫燒水!半生不熟的魚,上麵切點蔥絲薑絲放點油鹽就上桌!奶奶的,喂牲口呢!?”

小伍笑起來,白白最不喜歡吃蔥薑。

“我就跟那廚子說,你要是不會做菜就去打漁,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嘿!嘿!嘿!”又氣的小伍拿筷子敲他碗,“吃飯呢,說茅坑,讓不讓人吃飯了!”

“嘿!”白白指著小伍敲碗的筷子,“是誰說的,敲碗的將來要當要飯的!”

小伍悻悻的收回筷子,“真做的那麽差啊?那別人,嗯,別的龍也沒意見?”

“差!差的要死!可是他們都是吃那半生不熟的魚長大的,反而說我做的熟魚難吃!老子白給他們做飯了!最後那鍋魚,我全讓將之鐵吃了!塞進去的!”

“哈哈哈,那你怎麽辦?做飯的時候自己做自己的?”

“哪有時間做飯,就湊合著吃唄。吃了三年生魚!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哈哈,那是,那是龍過的日子!”

“好在有個姐姐,叫將之銘,她愛吃點心,天天都叫人買給她,我就纏著她也有點心吃了。要不然,我就要瘋了!”

小伍聽著又心酸起來,不住的往他碗裏夾魚。

白白一抹嘴,放下碗,“我一定會吃回來的,小伍你也吃。”

白白知道小伍不怎麽吃魚,給他夾雞肉、五花肉……突然想起來什麽:“小伍,你愛不愛吃魚?”

“你不是知道嗎?”小伍往嘴裏撥飯菜。

“我聽了一個故事,然後就天天想回來問你。”

“什麽故事?”

“說,有個小孩,有人問他,你娘喜歡吃什麽?小孩說,我娘喜歡吃魚頭魚尾。後來他長大了才知道,他娘是為了把好肉留給他,才吃魚頭魚尾的。”

“哦,我是真不愛吃魚,小時候吃鹹魚被紮了下,結果讓爺爺灌了我半瓶醋。”小伍往外扯。

白白徹底丟下碗筷,抱住小伍,“小伍,我……”眼淚就蹭到小伍臉上。

“怎麽啦?”小伍嚇傻眼。

“我喜歡跟著你,我討厭他們。說是我爹娘,哪有自己爹娘給自己擺架子的?見個麵還得通傳,見到了還得磕頭。這個話不能說,那個話不文雅。都三年了,別說讓自己的娘抱抱了,連她手我都沒摸著過。那些堂兄弟也沒幾個好鳥!看你這個不會那個不懂,盡是些幸災樂禍的東西!我在他們眼裏比那條土黃土黃的龍還土!我不想回去了!我要跟著你,跟著你,最起碼,有想說的話就能說,難受了也有人摟著!有人舍得省下來自己嘴邊的肉喂你……嗚,反正我不回去了!”

小伍心疼的不得了,“他們怎麽能這樣呢?你不是獨子嗎?怎麽這樣……”

白白邊哭,邊蹭的小伍脖子、臉上到處都是眼淚和嘴上的油漬。

“不哭不哭,怕他們幹什麽?你爹是族長,將來你就是族長,看他們誰還敢小瞧你!不哭,以後哥哥天天到海邊給你送飯好不好?”

好容易勸得白白不哭了,小伍趕緊端了魚,邊擇刺邊喂白白。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

“白白,困麽?要不要睡一會兒?”

白白搖頭。

“那我帶你去街上看看吧!”

於是兩個人一起上街去了。望城今天正是集,隻是可惜趕集的都在上午,中午就往家回了。還好主街上的鋪麵都是常開著門的。

“來,白白,看這家。”小伍把他拉進一家絲綢鋪,“挑塊料子,我找人給你做套衣服。”

這年代,衣服作坊都是小打小鬧。丈夫的衣服妻子做,父親的衣服女兒做,弟弟的衣服姐姐做,白白就琢磨,你想讓誰幫我做?我嫂子?隨便挑塊青色的布料,“讓誰給我做啊?”一句話,聲調酸的轉三個彎兒。

小伍想了想,又要了白色的絲線,光顧著挑了,沒聽出來白白話裏的話,“還記得阿瑛不?她嫁人了,嫁的挺好的。不打漁了,前些日子給我繡了件外褂。我看挺好的,托她給你再繡一件,青底白花的好不好?花,就繡梨花吧?還是繡別的白花?你說了算。以前就想給你做了,但是又這麽長時間沒見你,不知道你衣服的大小了。”

“阿瑛嫁了?”白白樂了,“嫁誰了?什麽時候嫁的?怎麽沒嫁你?”隨即就感覺自己最後一句不該問,好像她該嫁小伍似的。

“我怎麽敢娶,我還怕你淹了小小的望城呢。”轉眼看見絲綢鋪的夥計,又改口,“用眼淚淹。”

白白高興了,拿著量好尺寸的絲布和絲線就美孜孜的跟小伍離開了絲綢鋪。“她嫁了,可就剩咱倆了。”笑的擠眉弄眼。

小伍默不作聲不接話。又帶白白去了好幾個店,以前想買買不起的,全都買了回來,也不管有用沒用。

直到白白拿不動了,喊著要回家為止。

“白白,看這個。”回到家,小伍就拉他到自己屋裏,從箱子裏取出來一把劍。“看看你喜歡不?”

白白拿著劍,抽出來,確實是把青鋼好劍,“你怎麽想起來買這個了?錢多燒的啊?”

“這個不好嗎?新鑄的。以前給你買的那把,阿瑛爹不是一直說是別人用過的,有血腥氣不吉利嗎?過年的時候,我就又給你鑄了把新的。用的著嗎?還是說你爹又給你更好的了?”小伍又緊張。

“別提了,那把劍我爹一見,就給收走了。也沒給我新的,想讓我練刀,就那種關公用的大刀,我又不喜歡那種。”撅嘴。

“為什麽?”

“說來話長,以後再跟你慢慢說吧。我中午沒好好吃,我餓了。”白白記得,下午出去前小伍可讓小廝跟廚房說要回來吃飯了,讓他們多做幾樣拿手菜。

“嗯,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這話,小伍剛才一直沒敢問。

“我說了我不回去了!”

小伍笑,“好好好。”

吃晚飯時,花嚴來了,還帶來個人。說是要做生意的,有批貨著急想轉給小伍。所以白白很鬱悶的在一邊自己吃飯。小伍陪他們說話。

最後白白憤憤的一抹嘴,“我飽了!睡覺去了!”

小伍趕緊叫小廝送他回房。過會兒小廝跑回來,“老爺,白公子說不睡給他準備的房子,要住老爺的房子。”

小伍道,“那就隨他去吧。”這邊趕緊打發了兩人,扒了幾口冷飯,匆匆回房間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俺沒虐白白,有人養孩子是窮養,同甘共苦、省下嘴邊的肉喂孩子。有人養孩子是富養,要什麽給什麽,反倒因為忙掙錢,少了跟孩子的交流。這兩個養法,孩子跟誰親,眾位看官心裏明白

裝網線的事情讓俺很鬱悶,真的很鬱悶。網通鐵通便宜,但是沒覆蓋到俺住的那裏。電信還要捆綁銷售個電話,而且服務態度超差。唉,網線什麽時候能裝好,真的是遙遙無期啊…

大家中秋節快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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