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難分真假心

第25章 難分真假心

“五爺!”殷溪看見了郇昰平安無事的樣子,真是鬆了一口氣,那日在縣城郊外的堤壩上被大雨衝走時,他都來不及拉住自己的主子,後來他被衝到了一處淺灘上麵,由於水性不錯,也沒有受多大的傷。在如何也找不到主子的情況下,隻能先趕往揚州向三皇子請示,並把這裏發生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傳回京城,一切看皇上如何定奪。而昨天夜裏接到了薛家發出的平安信,殷溪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金陵。

還有一個人比殷溪更希望郇昰不要出事,起碼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有性命上的大礙。與郇昰不同,郇昶與劉宇所去的縣城,在堤壩損壞的時候,他們都有了一定的準備,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當郇昶見到殷溪一個人前來的時候,就知道八成是出事了,五弟去的胡海怕是保不住了。

郇昶著實沒有料到會在這個時候,下如此厲害的一場大雨,當他在揚州府接到郇昰的來信時,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了,沒事就好,來江南兩個人,回去一個的話,父皇還不知道怎麽想呢。“殷溪你馬上帶著太醫一起去金陵,好好地給五弟看一下,千萬不能留下什麽病症來,也帶著我的書信過去,務必讓他好好休養,讓主子康健安好是一個護衛的責任,這不用我來教你吧。”

殷溪忙是跪下應諾,這次是他的失責,才讓主子陷在了危險之中,回京之後皇上的責罰還要另算,當下不能再出什麽事情了。“謹遵三爺的教誨,屬下一定會確保五爺的安全的。”就立即和太醫一起趕向揚州了。

“五皇子體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前頭的方子待微臣辯過之後,稍作調整,再用上一段療程就可以了。就是不宜舟車勞頓,要好好地靜養一段時間。五皇子也是該保重自己才是。”這段太醫倒是在皇上心中掛了名的一位,把他派到江南來,也讓大家覺得了聖上對於自己的這兩個兒子的重視,隻是這一筆讓另一位不開心,那就是太子。

“多謝段太醫了,父皇的關愛之意,兒臣自是心有感知,這也是皇恩浩蕩,才讓我死裏逃生。”郇昰扯出了一個笑容來,像是對著父皇的重視感恩戴德,隻是他不自覺的想到了薛蟠,這兩日他和薛蟠一起住回了薛家,畢竟農莊上的條件不算太好,不適合養病,前頭是他昏迷著,現在還是去薛家養病比較方便。

隻是當他看見了薛父對於薛蟠的關愛後,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真的不夾帶著利益與權勢的親情的。如此一來,難道父親把最好的大夫派給自己的兒子看病不應該嗎?大家又有什麽大驚小怪,那些無端的猜測又是從何而起,還不就是因為在父這個字前頭多了一個‘皇’字。

段太醫沒有留著太久,改了藥方就回了揚州,然後趕回京城了,皇上身邊可是離不得他太久。

郇昰接過了殷溪捎來的郇昶的信,沒有打開,轉而問到,“揚州那裏的情況怎麽樣了?”

“出了事情之後,三皇子與劉大人就嚴格地布控了,算是及時地控製住了災情,不過還是有不少的地方遭了難,現在賑災的部分三皇子管著,劉大人在加速修繕堤壩,就怕後麵的梅雨季會有更大的雨勢。一切進行的還算順利。”殷溪這些日子可不是光著急了,他是郇昰的人,自是要打聽清楚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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郇昰看完忽然‘嗤!’地笑出聲來,這真是讓他養病的好意,還是不想讓他插手揚州的事情,說起來這次的功勞到到頭來都是三哥的了呢。

不過,他才不會搶呢。三哥這次做的有點多了,不知道太子大哥會怎麽想呢?要說太子在這裏麵沒有貓膩,他是不相信的。

“叩,叩,叩。五哥你現在有空嗎?”郇昰正想要嘲笑他都要傻傻地分不清楚兄弟的真情假意時,薛蟠出現在了屋外。“我給你帶了秘藥過來,就是那個蟹殼青。”

郇昰馬上站起來去開了門,就低頭看見了到穿著一身繡竹暗紋長衫的薛蟠,他的手中拿著個褐色的瓷瓶。少年看到自己露出了一個幹淨的微笑,舉起了瓷瓶,“這個,就是我上次說的專治瘀傷的藥膏,試試吧,效果好得很。”

郇昰卻是被這個逆光而來的微笑,弄得想要後退半步,明明隻是一個少年的微笑,為什麽他像是看到了明月皎皎,聽聞了泉水泠泠,讓人錯覺地認為那是一個謙謙君子的美好。隻是,郇昰能說的是有幹巴巴的一聲“謝謝,進來吧。”

薛蟠絲毫沒有在意郇昰的語氣,他在這幾天裏麵已經看出來了這位就是一臉麵癱的表情,也不是很會表達自己的善意,不過行事上麵是一個務實的人,這樣的性格身在皇家不是一件好事,不能結交善緣。卻又是一件好事,在紅牆之內誰不帶著麵具,怕是皇上自己也是帶著的,心裏頭的人與表現出來的沒人知道是不是一樣的。而郇昰的這種寡淡也是麵具的一種,把那些虛情假意、阿諛奉承隔絕在了心門之外,留下了一塊淨土。

薛蟠讓小廝打了溫水進來,而後讓郇昰擦幹淨腿部,想要試一下藥效,“五哥,這個蟹殼參做的藥膏可是金陵同濟堂的老方子,也不對外供應,怕是京城也沒有多少,裏麵的藥材不是貴,而是要湊齊的有著不少的困難,光是對於這味主藥蟹殼的要求就高的很,所以產量極少,不過藥效也是立竿見影的。這不是剛知道他們出了幾瓶新的,我就厚著臉皮求爹去買來了,快試一下吧。對了,你還是要自己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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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卻是想著五皇子的習慣是夠古怪的,一點也不喜歡別人的碰觸,更談不上他自己能做的事情,讓下人服侍了。聽說去年郇昰已經大婚了,連孩子也有了,不知道在京城家裏,他是怎麽過日子的,難道也是這般的光景,那五皇子妃受得了?

郇昰想讓薛蟠出去,可是看著對方一副我想要幫忙的樣子,想著等下後背確實夠不著,比起讓殷溪或者下人來塗藥,還是比較不抵觸薛蟠的接觸。郇昰就開始沉默地擦拭了腿部,塗上了藥膏,然後半褪下了衣衫,將瓶子交給了薛蟠,“麻煩了。”

我根本不能從這樣的理直氣壯的語調中,聽出你有半點麻煩他人的意思。薛蟠少有地在心中吐槽著,輕輕地將藥膏塗到了後背的淤紫上,再次看到那些大塊的瘀傷,薛蟠還是露出不忍的眼神,他不能想象如果那天郇昰再被水往前衝一點的後果,也許這個人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這樣一個在這個時代,眼前這位讓自己覺得有點奇怪的人,如果連認識的機會也沒有,是多麽遺憾的事情。這個時候,薛蟠還遠遠沒有想到,他們之後的相濡以沫與心心相印。

郇昰如果知道薛蟠腦中的想法一定會詫異,因為在這之前,他的行事覺得是讓人產生不了親近之意的,高牆之中什麽都容得下,包藏禍心也好,明爭暗鬥也好,除了一樣,動什麽也別動真心,所以還有真心的郇昰在眾人眼中是奇怪的,他自己隻能用麵癱與寡言來隔絕他和那個世界從本質上的格格不入。

因此,薛蟠好奇的他是怎麽與五皇妃相處的場景根本沒有必要。

京城,五皇子府裏,報平安的信終於是送到了。五皇妃看著信,雙手都是在顫抖的,還好老天保佑,揚州沒有事情,今天終於能睡一個安穩覺了。“皇子妃,世子醒了,您要不要過去看一下,也和世子說說五爺平安無事的消息。”一邊嬤嬤在聽了這個平安的消息後,也是把懸空的心放了下了,不管郇昰是不是剛剛入朝,他有沒有什麽在朝堂上的話語權,隻要府裏的主子沒有事情,光這一點總算是讓五皇子府中眾人又找回了主心骨。

五皇子妃卻是頓了一下,“不了,世子還小呢,這些事情他也不懂,你也別讓府裏人吵著他。”說著便是回了內房。嬤嬤看著這樣的五皇子妃,也隻能心底搖搖頭,這就是天家子嗣的婚姻,根本談不上什麽溫情,到了五皇子這裏就更冷清了一點。除了洞房那夜,五皇子也沒有進過皇子妃的房間,這事情宮裏沒有人管,生母早亡,養母後亡,皇上是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的,等皇子妃被意外爆出了懷孕的消息,也讓皇上放下了心來,總算五皇子已經有了子嗣,這也就行了。

五皇子妃卻是坐在了梳妝鏡前,呆呆地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揚州的局麵已經得到了控製,剛才接到信的喜悅卻沒有半點為了郇昰,而是另一個人,郇昰沒有事情了,那是不是意味著那個人也會平安無事呢。

一念緣起,卻也是一念孽生,在豆蔻年華的驚鴻一麵,讓那個人留在了自己的心裏,滿以為會是天定良緣,卻沒有想到自己會嫁入皇家。

想著那個在洞房之夜就懷上的孩子,自己真的喜歡不起來,這是不是意味著對於心的背叛。“咳咳——”五皇子妃用力地咳了起來,就在產後她的身體也是慢慢不好了。心病還要心藥醫,她的心藥已經是回不去到不了的江南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