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賈母怒摔杯

第20章 賈母怒摔杯

“快!再端一盆熱水進來,讓後麵再多燒幾壺,夫人等下還要用到呢。”

聽著婆子在產房內的聲音,薛父在外麵可是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個來回了。今個兒是正月二十一,薛母在聽著薛蟠念書的時候陣痛了,而後就被攙扶進了早就準備好的產房。因為這是正月裏,也怕薛母與嬰兒受到冷,地暖是早就溫熱好的,房裏的爐火也是沒有間斷過,連人參這些補氣續力的藥劑也是先備著了。從薛母進去也有一個多時辰了,就聽見壓低地哭聲,撕心裂肺的的大哭可沒有好處,那是要不多耗費力氣的。

薛蟠也是矗在門外,死死地捏著衣袖,他可是體會過被擠出身體的那種痛的,不隻是母體,嬰兒也是要在經曆了這個最後的黑暗後才能降生到人世。薛蟠覺得太早記事可不是什麽好事,至今他都覺得那種痛是一種頓悟的過程,從混沌到人間的超越。這也是胡思亂想了,就在父子兩個都要失去耐力的時候,屋內傳來了一陣哭聲,‘呀呀呀——’。

“老爺,生了,是個千金。”婆子的報喜聲乍得傳來出來,薛父與薛蟠都鬆了一口氣。

“夫人呢?身體還好吧?”薛父緊接著問。

“母女平安。”聽著屋內的回話,薛父才真的安下心來。

薛父連忙吩咐管家薛平給大家賞了銀錢,一起沾沾喜氣。等著產房內收拾幹淨了之後,薛父與薛蟠去了身上的寒氣,才去看了這個新出生的小妹妹。“爹,妹妹長得真可愛,你看臉圓圓嫩嫩的。”薛蟠想要戳一戳妹妹的臉,又怕嬰兒的臉嫩,便忍住了要作怪的手,話說回來這就是紅樓裏的寶釵了吧。

“一看我們的寶釵就是個美人胚子,蟠兒以後可要照顧好妹妹,可不能讓她受委屈了。說起來你娘前頭做的小衣裳也能讓寶釵穿了,那雲緞可是襯著寶釵白白的膚色。”要說這寶釵倒也是與其他生下來有點像小猴兒臉紅紅的嬰兒不同,才出生就白嫩的很,而薛父想得倒是遠,估計想到了很久之後寶釵長大出嫁的事情了。

要說怎麽薛家就認定了是個女兒呢?這還不是想著能有個兒女雙全的美意。便起了寶釵這個名字。這也是請教了宋詮,乍一聽有點落俗,可不就是珠光寶氣的金釵,隻是為人父母的求的也不過就是兒女的富貴安康,希望他們順遂一生,在閨閣裏是父母的寶,出嫁為之後也能是夫家敬重的妻子。

而這個名字還有一個意思,就宋先生所說,寶釵可做一味藥,‘寶釵石斛’,就民間傳說中的仙草,早見於《神農本草經》,‘幽蘭在山穀,本自無人識。隻為芳香重,求者遍山隅’。民間叫它做鐵皮石斛,乃是千金難換的草藥,也暗指了薛蟠的妹妹必定不同常人,將來是百家所求的好姑娘。

“哥哥,我也可以有個妹妹嗎?”薛蝌在寶釵滿月後,也是鬧著薛伯母前來看妹妹,這種軟軟的會吐泡泡的娃娃真可愛。薛蟠抓住了薛蝌蠢蠢欲動的爪子,嬰兒臉戳了就會流口水的,他的妹妹怎麽能有這樣的黑曆史呢?有也不給看。“你當然也是能有的,到時候去玩自己的妹妹去。”

薛蝌嘟噥了一下臉,哼,沒有妹妹的時候還把我當成寶現在就要拋棄我了麽,不是說獎勵我算術做的好還有禮物嗎,都沒有了嗎。

薛蟠看著這個堂弟的臉色,那是把那點小心思都寫在了臉上了,他到底是沒忍住捏了薛蝌的臉一下,“作坊裏燒出了新的玻璃物件,你那套十二生肖已經送到家裏去了,怎麽伯父沒和你說?”

“我一早就過來看寶釵妹妹了,沒有注意到。”薛蝌不好意思了笑了下,又去觀察繈褓裏的寶釵了。而寶釵倒是笑嘻嘻地看著兩個哥哥,倒是沒有哭鬧起來,用薛母的話來說,這個女兒也是乖巧的很。

這頭說的玻璃物件,就是年前薛蟠請回了晏軾後的產物了。薛蟠和薛父商量著要今後薛家的發展,一來是為了他想做的那些個實驗,二來是為了打開更廣的生意門路。

“蟠兒,你找回來的晏師傅倒是有本事的,一般的工藝人根本做不出他那種近乎逼真的物件,這可以說的上已經是珍品,而不是一個把玩的東西這麽簡單了。”薛父看著晏軾做的那些個手工機械品,也是眼光獨到的看出了裏麵的非同尋常之處,“你是想著請他幫忙改良琉璃的做法?是往更透明的方向燒?”

薛蟠自是有一些想法的,按照他的設定來說,先要在上層打開一個局麵,一家獨大要不得,但是沒有引領風氣的資本也是不行的,要說這最好選擇的莫過於玻璃這樣東西。

在大慶這樣的工藝也開始漸漸地成熟起來,在姑蘇見得那些個沙子燈就已經體現出來了,這東西可是價值不菲的,以姑蘇為首的琉璃燈簡直形成了其獨特的標示,為全大慶的名流們追捧。不隻是因為這是西洋傳來的,比西洋來的做的要貼近大慶的風/情,更是應和了大慶文化中那種隱約朦朧美的概念,有一個琉璃燈,來一場閑敲棋子落燈花的等待,可是文人雅客的愛好了。

“爹,這玻璃可是能燒得更透明的,看看晏先生做的顯微鏡的鏡片就知道了。兒子是想把它們做成茶具。看著那些茶葉在裏麵翻騰的樣子,也有紫砂茶壺和瓷碗看不出來的美。”

薛父倒是沒有想到薛蟠把這個東西和茶葉聯係在了一起,要說宋朝的時候還流行的是團茶,也是到了前朝末年和大慶朝才興起了炒茶,“這裏麵你可是有新的想法?”

“不知道爹怎麽看花茶的,這個東西大慶朝開始,喝的人就多了起來。”薛蟠想的就是在大慶朝才開始嶄露頭角的花茶,和一般的茶葉市場不同,這是花卉茶的興起可是要脫離傳統的泡茶工具的,玻璃茶壺的問世不可不說是一個機緣。

薛父想著想著笑著拍了拍大腿,“不錯,這個想法還是真的妙了。就要燒成透明的玻璃,把那個玫瑰往茶壺裏一方,這個茶水一倒進去,從玫瑰花苞,慢慢地舒展開來,就光是看看就是一個享受,這東西隻怕是後宅裏的都會喜歡。蟠兒這事情怕是你師傅最喜歡了,為父看他就喜歡這些個看上去就讓人心情舒暢的美景。”

薛蟠也是應和著點頭,文人墨客自然是不會少了對這些事物的吟詞誦句的。這也讓這樣一個商場上的拓展創新,變成了一種文化上的風雅之事。提起來發明者的時候,也不單單說的是那個財源廣進,更是要加上一個雅字就像鍍上一層詩歌似的。

“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讓作坊裏麵開始做這方麵的改良。話說回來,蟠兒,宋先生是打算讓你今年去考童生了,為父這個皇商的名號也是要讓出來了,打算逐步掛到你叔父的頭上,否則這名頭上總是不好聽。”

薛父說的真是四月的時候,薛蟠先要去參加童試,過了就是童生,算是正式的踏入了科舉的一環。其後,根據大慶的科舉環節,就是歲試考出了就是秀才,這才有了參加鄉試的資格,開始正式的科舉考試,經過鄉試、會試、殿試,才能一舉成名天下知。

薛家是大慶的皇商,也沒有一定不能入朝為官的說法,但是起碼這個家主的名號不適合在落在薛父的頭上了,轉給薛蝌的父親倒是合適的,其他的旁支也就太遠了,雖說隻是移交一下名頭,而不涉及實際財產的部分,但是薛父更是相信他的弟弟。

薛蝌自是知道父親的做法是為了長遠所計,畢竟四大家族隻有薛家沒有一人在朝中為官,這樣的買賣是最不可靠的,連一個靠山都沒有。那天其他幾家倒了,薛家必然跟著倒黴。

“賴大家的,你再說一遍,這個月的月頭,林家過繼了一個孩子到林海的膝下?!”賈母手裏是從蘇州的來信,上麵是賈敏的先斬後奏。說是自己嫁到了林家多年,雖說夫妻和睦,公婆慈善,但是終有一個遺憾,就是她沒能為了林海產下一個孩子,這也是她這個當家主母的失責。她自幼聽得賈家的教育,要父慈子孝、家和萬事興,和林海商議,與林家族中商議過後,過繼林家旁支的一個孩子到了林海名下,以後就奉林海為父,以她為母,繼承林家的衣缽,也為他們養老送終。

賴大家的已是滿頭的汗,她也沒有想到蘇州那裏會傳來這樣的消息,要說賈敏小姐嫁給林海七八年了,沒有孩子這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林家的孩子本來就不好生,這眼瞅著他們還算不是中年無子,怎麽就過繼孩子了呢?

卻是在這個時候,半分也沒有想過林海已經三十了,總不能等到四十再來盤算這種事情吧。

“老太君,你可千萬別生氣,這小姐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麽,過繼算不得什麽,又不是不能生了。”賴大家的連忙勸慰到。

賈母狠狠地把信拍在了桌子上,她氣得是這件事情麽,這麽明顯的先斬後奏,當她是眼瞎了嗎。要是讓她早一分知道,就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這還把不把他們賈家放在眼裏了。隻道是火氣越想越大,‘啪!’地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去把老二家的給我叫來,問問她怎麽管事的,連這樣的事情也是現在才讓京裏知道!”

好吧,二夫人您自求多福吧。賴大家的,夾著尾巴走了出去,還是快點把頂罪的那個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