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冰釋為你祈的願2
46 冰釋??為你祈的願(2)
十二月的煙火璀璨了整個長安,喧鬧的街市上輕愷緊跟在羅裳的身後,張開的雙臂為羅裳撐開三寸空間,避免被來往之人相碰。
他說,裳,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是錯的。道歉也沒有用,我已經下令把萬花酒樓拆了,以後你再也不會看見。你要心裏還不痛快,給我兩劍也好。隻求你,隻求你不要不說話好不好。
羅裳默!
眼前是來往如梭的人,身邊是麵目陌生的他人,羅裳隨著人群遊走,一時竟忘了身邊還跟著一人。花燈如晝,星星點點,熠熠如地上銀河,燈下是一張張虔誠的臉。
行到長虹橋邊,橋下一條清水河,微波蕩漾,河麵上開遍水蓮花。均是岸邊的人們放下的花燈,蓮花般的模樣,花心是一小截蠟燭。火光在風中不定搖曳,花燈亦是顫顫地帶著人們的各種許願隨著水流飄向遠方。
“公子買盞燈吧。為至親祈個福。”賣花燈的小販邊說邊把花燈往羅裳懷裏塞。
“謝謝,不必了。”羅裳笑著推拒,頭微低,他的手裏還提著那盞素燈。
小販也看見了,“怎麽會不必呢?這年關喜慶時節圖的就是熱鬧心安?放個花燈,祈個福,老天爺就一直護著您。拿著吧,誰心裏頭沒個念想啊?功名、前程、姻緣,求什麽都成,靈驗著呢。”小販卻不理會他,硬是把花燈塞進了羅裳手裏,“今兒大夥都高興,不收您錢。”
羅裳手裏拿著花燈,正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聽見旁邊又有人說道,“老板,給我也拿一盞花燈。”
“好勒。”
“老板既然送你了,就要了吧。給。”輕愷俯身在羅裳的耳根細說,又遞給他一支筆轉身在自己的花燈上一筆一筆認真地寫著,臉上是一片虔誠嚴肅。
羅裳看著想笑,若真有老天爺保護,世間又何必還有如此多的戰爭硝煙!想歸想,他還是濯了墨正打算往花燈上寫,卻一時愣住。喧鬧紅光花燈下,他抬頭看著旁邊之人剛硬俊美地側臉,最後還是一筆一畫極為工整寫在花燈上。
“寫了什麽?”輕愷側過身,身子抬起往羅裳的花燈上看。
“沒有什麽?”側身擋住。
“那給我看看。”說著就要去搶羅裳手裏的燈。
羅裳卻笑,在燈光下熠熠如辰,“好啊,那讓我先看看你的上麵寫了什麽?”
輕愷看著羅裳的笑一時聲愣,這個笑他有多久沒有看見了,快一個多月了吧。他恍然回神卻看見羅裳已經伸過來一隻手,把他的花燈拿在了手裏。這怎麽行,他生猛搶過,“你不能看。”
“為什麽?”他隻看見了末尾好像寫著‘百歲’什麽的?
“沒,沒有為什麽,就是不能看?”輕愷把花燈護在身後,眼神閃爍,臉微紅,當然那是燈的緣故。
“既然沒有為什麽,給我看看為什麽不行。”羅裳堅持著。
“看了就不靈了。”
輕愷小聲嘀咕,但還是被羅裳聽在了耳裏,他一愣,半響站起拿過放置在腳邊的素燈,“走吧。”
俯身放了花燈,直到上麵的那個名字還有伴隨一生牽掛離他們越來越遠,羅裳這才轉身沒有看輕愷一眼離開了。
“裳,告訴我,上麵寫了什麽。”
街上滿是摩肩接踵的人,輕愷跟在羅裳的身後,走到一處人相對比較少的地方,輕愷猛拉住羅裳的手臂扯進一旁的黑暗無人的小巷內,另一隻手揮起卻也被製止。身體被迫後退,背脊靠在牆壁上,身體被另一個身體壓住,胸膛緊貼著胸膛。他的唇舔過羅裳的耳根。
黑暗中看不清麵目,隻那雙墨中透著點點紅光的眸子顯得晶亮,隱隱能看到其中升起一小簇火苗,發出的光芒亦是勾人憐惜的顏色。
“哦。”羅裳勾唇淡淡地答道,“你不是也沒有給我看嗎?”那上麵想來是寫著最近被他寵上天的那位‘佐少爺’吧?
輕愷聽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中的火苗驀地一下子躥高,光彩眩目得來不及讚歎,他的唇就堵了上來。
不同於以往的柔情蜜意,雖然從他繼位後他們還沒有親密過,但這一次輕愷吻得凶悍。利齒毫不留情地咬上羅裳的唇,迫得他不得不打開牙關讓他的舌進入。遊走的舌在口中肆意掠奪,自外由內一一舔舐過後緊緊纏上羅裳的舌逼迫他作出回應,而後又直刺入咽喉深處情se地不停進出。
就如那次他們在城樓上的纏吻!
“唔……”羅裳搖著頭想要避開。
輕愷不依不饒地緊緊貼著他,動作卻輕柔許多,伸出舌去把羅裳的舌纏過來細細吮吸。羅裳卻舌尖一卷,大肆侵入他的口中。
小巷外的喧鬧早已遠去,口中軟舌交纏的水聲在靜謐黑暗的小巷中分外清晰。
雙唇良久才分開,粗重的呼吸都噴到了對方臉上,彼此隻看到麵前的人眼中沉沉一片暗色。
“裳,我好想你,告訴我,你……也同我想你這般想我嗎?嗯。”在羅裳的嘴角輕咬一口,他其實想要跟他說的隻是想要好好的道歉,隻是為了囚禁他一個月而道歉,但現在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羅裳的想法。
羅裳的眼裏閃過點點星光,最後還是暗滅在著黑暗的的小巷內。佛開他的手,重新撿起地上的素燈。
他的緘默換來輕愷更多的不安,擦肩而過的瞬間,他還是拉住了羅裳的另一隻手,他低著頭,悶悶地卻異常地執拗,“裳,想我還是不想。”
沉默,沉默,隻聽見蠟燭燃燒的聲音。
輕愷低沉的聲音刺痛羅裳的耳膜,他張了張口,輕愷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黑暗中他染了痛色的眼眸一閃而過,急切地搶過羅裳手裏的素燈,一手緊緊拉著他的手,任他如何掙紮也不放開。
他說,這條小巷太暗,我不喜歡。
他說,我們要一直一直這樣下去。
不是我與你,而是我們。
他走的太急,沒有發現身旁之人的異樣;他說的太快,沒有聽到身邊羅裳說的那個‘想’字。
牽過的手太過溫暖,隻是這樣的溫暖會是他一個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