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最佳
第49章 最佳
朱炎最後還是沒親到人,他氣鬱不順地瞪著眼前笑靨如花的人,就是吧唧一下的功夫,本來還同意的,轉眼又要他罷手,朱炎心裏怎麽能氣順呢?
沈夙媛見他這般小孩子心性,便道:“往後皇上想要這樣的時候還多著呢,何必急於一時呢?還是處理國政要務為緊。”
這會兒倒知道勸他處理國家大事起來,之前怎麽也不見她催促,他就是不明白,親個嘴就這麽難不成?他這皇帝,當得也夠憋屈的!心裏恨恨地暗道,他見她眉眼仍是笑得打顫,倒顯得他有些無理取鬧,想著她既然都允許自己親她了,好歹算是跨出一個大步,心裏邊滋味又變得甜膩膩的,看向她的目光裏怒意這才消褪了些,自個也笑了。
“罷了罷了,朕這回就放過你,下次、朕得好好挑選個沒人的地方,看誰還敢來打攪朕!”他霸道地說罷,眼神中流露出對她的勢在必得,他走到她麵前彎下腰,目光直直地看著她:“沈夙媛,你是朕的!你跑不掉的!”
沈夙媛伸手推了他一把,笑得都快不行:“是、是,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都是您的,還有誰不是您的?”
朱炎見她話不著調,皺眉道:“你知道朕說得不是這個,朕要的不隻是你的身……還有你的心。”他信誓旦旦地說道,“朕一定會得到你的心!”飛快堅定地說罷,手將她的頭一攬,讓她靠在肩頭上。
“……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忽然極輕地說了句,不等沈夙媛開口就鬆開了她,隨後直起身,轉身背對她的人影陡然間似乎變得高大了許多,沈夙媛看在眼裏,心中竟有一絲難言的觸動。她沉默了半刻,望著背過身的朱炎含笑道:“夙媛信皇上。”
“這些天……你在這好好的,朕很快就會接你出來。”
“一直都挺好的,皇上這不都瞧見了?”
“朕、朕或許是對沈家有偏見,有時說話會不太顧忌傷了你……但是、但是朕心裏喜歡你,喜歡得心都亂了,若沒有這些亂糟糟的事情攙和進來……朕不會這樣……”他的聲音平緩和氣,卻又帶了一絲潛在的自責,這是沈夙媛未曾想到的,她以為按著他的性子,方才那樣就算是過去了。不想他心裏竟還掛念著,這時居然還拿出來,這般誠懇認真地同她道歉。
她是驚訝的,卻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改變她心裏很欣慰,不過準夫妻間沒什麽隔夜的仇恨,她本來就沒打算和他結怨,便站起身來,從容地靠近他的後背:“皇上不必這樣,其實夙媛方才確實有些過火,往後裏……夙媛也會多注意些分寸。”
“不用!”他忽然轉身,不想她離得竟這麽近,眼中飛速地掠過一絲慌張,緊接著磕磕絆絆地道:“你這樣挺好的,朕喜歡你這樣,這宮裏……已是這樣了,朕不想你因此而變化。你不用勉強自個,朕都會替你擔著的。就是有時朕會控製不住脾氣,你……”
“不是太過分的話,就留一分麵子給皇上咯。”她笑著打趣,細長的眉毛嫵媚地上挑,恁的風姿多情,讓朱炎心裏頭又開始癢癢了。
見他目光又有些癡了,沈夙媛用手推了一把他的胸口,嗔道:“什麽時候,還想著這些!指不定是什麽大臣有要事要覲見皇上您呢,還不趕緊去辦!”她這口吻,不僅沒讓朱炎覺得不敬,反倒認為她這般姿態是對他親近才會如此,心裏便越發舒暢,就連那找上門的麻煩亦不覺得煩躁了。
朱炎出來的時候,喻德海一臉小心地上前,然饒是他這般遮掩神色,眼神卻顯得頗為沉重,他上前湊到朱炎身邊輕聲耳語,頭一個剛冒出來,就見朱炎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複雜,眼光漣漪波動,但他很快就抑製住起伏的情緒,淡聲道:“回宮。”
喻德海得令,一行人起駕回乾龍殿。
而臨走前,林媽媽將朱炎臉上的變化瞧在眼底,人一走她轉身立刻稟報給沈夙媛:“老奴覺著,皇上的臉色不對勁,一定是有什麽事。郡主要不要派人去查?”
“不必,太深入的事情最好別去插手。你忘記我父親了嗎?”
一提到沈相,林媽媽立刻神經一緊,神情不由地凜然起來,確實,皇上最厭煩痛恨他人幹預他,若郡主同時插手,想來必會引起皇上的反彈,還不如現在這樣順其自然……
“林媽媽。”突然的一聲喚醒正在思考中的林媽媽,林媽媽連忙應了一聲,道:“郡主有什麽吩咐?”
“而今時間越發緊迫,事情遲遲僵持不下,但總得有人去解決,我倒是突然有個實惠快捷的辦法。不僅事後責任不會追究到我頭上,還一舉兩得,合家歡喜。”她摸著下巴,目光若有所思,而林媽媽瞧著她這模樣,心底卻莫名地咯噔響了一下,她怎麽……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第二日,何芳齋內傳出明珠郡主病到吐血的言論。經過葛太醫的診斷,稱郡主心氣難解,積鬱成疾,主為心病,無藥可醫,隻能多開導開導郡主,讓郡主自個慢慢緩過勁來。然而對於養尊處優的明珠郡主而言,會是什麽導致她這麽想不開?很快的,又有一股風言風語從宮中悄悄蔓延開來,說是張太後一直都看不慣郡主,之前郡主患病就懷疑郡主裝病,更懷疑郡主同太醫串通一氣,後又不斷壓迫郡主,對郡主出言侮辱,方才令郡主氣鬱不順,小病熬成大病。
起初,這消息還未徹底傳開,不過是幾個身份低微的宮女太監私底下提及,後來不知怎的,好似一夜之間就刮起大風,將此言論傳播開來,群眾的力量是非常可觀的,三人且成虎,更不說宮裏上下足足有幾千萬號人。
不過傳歸傳的厲害,卻沒什麽人鬥膽向張太後稟報,一個個都躲避著鳳儀宮裏的人,直到秦嬤嬤替張太後辦事時途經不小心聽到,當下命人將那碎嘴的幾個小宮女拿住,問清楚後直接一頓板子打下去,然而她心裏驚懼的同時亦明白輿論已是壓不住了!遂拋下手上的活趕回鳳儀宮向張太後一一細說,待說罷,就見張太後的臉都抽搐得扭曲起來。
“這都什麽時候的事了,怎麽現在才來稟報!”她厲聲道。
秦嬤嬤額頭的汗都要流下來了,顫著聲道:“恐怕這些小宮女不敢向娘娘說出來……”
“不敢?!”張太後的聲音尖利刺耳,她一手攥緊茶杯,使勁捏著,就當時捏著她那個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人,聲音冰冷,“哀家怎麽覺得,這些賤婢私底下看哀家的笑話看得很歡呢!”
“娘娘……!”秦嬤嬤立馬跪在地上,高喊,“是老奴失責,未曾及時發現,這才鑄下大錯!請娘娘責罰!老奴甘願以死謝罪……”
“死有什麽用!還不將那些嘴賤的宮女都給哀家杖斃!”說罷,張太後似是一口氣上不來,氣得整個人都劇烈抖動起來。
秦嬤嬤看在眼裏,忙上去為她順氣,一邊道:“老奴已命人將那幾個賤婢處置了,幾百個板子,定活不下來!不過看情勢,這事情知道的人恐怕……”
“一定是她!是沈家的那個小賤—人!”張太後惡狠狠地咬著牙,恨意如一把鋒利的刀子,若沈夙媛此時站在張太後麵前,相信張太後絕不會猶豫就一刀刺下去了結她的性命!她真當恨極了,這些時日她一直都在等著皇上下旨宣布皇後的人選,不想就在這節骨眼上,她就莫名其妙地被人擺了一道!從來隻要她陰別人,還沒人能不知不覺地將把她給陰了!
“不如老奴叫些人將局勢顛倒過來?”秦嬤嬤提議,既然明珠郡主會使這一招移花接木,擾亂人的視線,她們也可以調動人脈,將輿論的壓力調轉過來。
誰知秦嬤嬤的建議很快就被張太後否決了,她冷冷說道:“想要顛倒是非?談何容易!若這時輿論起了變故,不正好證明哀家做賊心虛?哼!這丫頭慣會偽裝,而今裝成重病模樣,可憐兮兮地博取同情,就算我們加入再多的人手,這謠言傳了這麽久早入了人心,已經掰不回局勢!”
“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秦嬤嬤問道,心裏卻隱約明白,這時候無論她們做出任何反擊,亦是回天乏術,怪就怪她們察覺的實在太晚了,輿論的大潮早就壓在沈夙媛一方。
張太後猛地手裏攥著的茶杯往地上用力一摔,胸-脯強烈地上下起伏,宛若一隻盛怒的母獅,她眼睛射出刻薄毒辣的恨意,一字一句地說道:“這筆賬,哀家會記住的!早晚都會討回來!”
這邊,傳聞裏重病難愈的當事人躺在涼席上,喝著茶,吃著果子,好不慵懶愜意。
日頭高照,炎夏的氣氛悶得人喘不過氣,而她伸出嫩白小指,麵龐保養極佳,如一塊瑩潤美玉。
手往旁邊一撈,卻什麽沒撈著,一看,裝有水果的盆子被林媽媽端走了。
林媽媽皺眉道:“郡主可不許再吃下去去了,您看您,養得這叫一個白白嫩嫩,妝都快掩蓋不住你這容光煥發,春風得意的模樣了!”
“嘖,媽媽這遣詞越發地深得我心,我可不就容光煥發,春風得意麽!”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躺回床上,閉著眼慢吞吞地說道:“她不是那麽喜歡找人做替罪羔羊麽,那我就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況且有她頂著,此時放在我身上的關注力就輕多了,我樂得清閑!”
反正她重病不愈,剛好不用爭後位,自然順理成章地退出風波中心。或許未來幾日會鬧得更厲害,然總比現在這樣幾方勢力交錯,誰也不撒手,死拖著強。
林媽媽見她滿臉的不在乎,不由歎道:“那張太後還不把您給恨死了!”
“要是能一招就將她給氣死,我還省事呢!這不,就是打了個開場麽,事情還沒完呢,我這位太後舅母就是個起頭,麻煩還多著呢!指不定明兒就來了,林媽媽你可要頂住啊!”她眨巴著一雙大眼,以一種調侃的口吻戲謔,眼中的神彩卻莫名讓林媽媽心尖一抖,莫名得頭痛。
林媽媽知道郡主說得是實話,然她一想到沈家這撥人,頭就越發痛了。
這糟心的日子,何時能完事嘍!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都是和皇上啊,雖然兩人沒什麽生理上的實質性進展,但是總覺得是福利的感覺……
ps:忘調時間,哭,今晚會調好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