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二十五年前之婚禮突變

36、二十五年前之婚禮突變

邵府,京城第一世家邵天威大將軍的府第。原本邵家的子孫都是習武的,無不是當朝駐守邊疆的重臣。邵府位於寧安橋東,做東臨西,臨河跨橋,占地約2000畝,可以媲美皇家林園。邵府共有七進,間有五個門樓,原本是設計九進的,但是為了避諱九五之尊,就改為七進了。邵府分為三部分,前部是水牆門、河渠,供家人停靠船隻,以及家奴洗滌衣物:中部是牆門樓,茶廳、正廳,為接待婚喪大事以及議事之用:後部為大堂樓、小堂樓、後廳屋,為生活起居之處。整個廳堂都是典型的“前廳後堂”的格局,一切都是這樣井井有條、按部就班。

就是在這個注重規矩,講究門第的百年曆史的將軍世家,卻出現了一個喜歡舞文弄墨的七公子——邵文柏。

原本這樣一個中規中矩的家庭是容不下這樣一個逆子的,但是邵家不知是因為百年來殺氣太重還是其他什麽別的,傳到邵文柏這一輩,就隻有他這麽一個獨苗了。邵文柏的上麵有六個姐姐,他自己常自嘲道:如果自己再是個女孩兒,那麽正好就湊齊“七仙女”了。

自小,邵文柏除了自己的親生父母的寵愛,還有六個家姐輪流的疼愛。可以說,他在家裏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丟了。”,所以對他的棄武從文事情,也沒有阻止,沒有追究了。甚至還認為他對武功兵法不感興趣,是祖上的保佑,吟詩作賦更加安全。

家人雖然沒有像對待其他子侄那樣要求邵文柏,但是還是要求他練一些基本的內功,因為習武還是可以強壯體魄的。所以邵文柏雖然不常習武,武功算不上一流,但是邵家獨有的內功心法,讓他對付一般的江湖中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邵文柏雖然對武功兵法沒有興趣,但是對傳說中的江湖卻甚是向往。聽說現在江湖出現了一個專門偷竊大戶人家的江洋大盜,他心中燃起一股俠義之情,躍躍欲試。

但是,邵文柏看到這個所謂的“江洋大盜”居然是個漂亮的大姑娘,而且還是當時武林盟主的獨生女兒。然後,他也知道了,江洋大盜並不是隻有她一個人,而兩個人,所以才會讓人誤會是個男子,而那個男子就是她的師兄柳雲。再然後,他居然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成了盜竊團夥的一員。最後,他們又認識了一個男子,也是一個自以為除暴安良的男子——淺君天。

他們四個人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就決定一起劫富濟貧,笑傲江湖。他們給這個組織取了一個名字——一枝梅,隻因為柳眉最中意梅花。

柳眉,乳名“心心”,人如其名,是每個人的心頭肉。她是個被人寵壞的大小姐,雖然蠻橫了些,好在心地善良。所以,邵文柏最怕刁蠻的大小姐,但是對她也還是遷就三分,一份說是因為她本性善良,兩分則是看在她師兄柳雲的麵子上。

在四個人之中,淺君天,和邵文柏最是投緣,因為兩個人都是喜歡舞文弄墨之人。而柳雲,可以說是邵文柏最佩服的人。因為他不但武功高強、聰慧過人,最重要的是他的大丈夫的氣概,更是讓邵文柏欽佩。

愜意的日子都是短暫的,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柳雲的義父,也就是柳眉的父親病重,急召他們回家成親。於是,四人約定在參加完他們婚禮以後,就各自歸家承擔他們應該承擔的責任。

在他們師兄妹成親的那天晚上,真的很開心很開心,就算是現在的邵文柏想起來,還可以開心好一陣子。新娘子在屋裏,他們三個在宴席上都喝的大醉。醉到後來,邵文柏都不知道他是怎麽回到邵府的。

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也許邵文柏和柳雲的命運會改變,他們的生活會更加簡單和幸福的。

悲傷的事情往往就發生在美好事情的開始。在柳雲和柳眉師兄妹倆洞房花燭的那天晚上,原本是想要衝喜的婚禮,卻變成了葬禮。他們的父親——柳軒,終於還是沒有抵住病魔的召喚,永遠的離開了。

次日,在喪禮上,柳軒的妻子胡月兒也在他的棺前自盡,隨他的丈夫離開了人世。在一天之中,突然失去了兩個至親的柳眉,猶如從天堂跌到了地獄。她呆呆的跪在靈前,隻是流淚,流得雙眼紅腫,欲罷不能。她的夫君柳雲沒有安慰她,因為他好像被人抽去了靈魂一般,整個人都沒有了往日的神采,人都呆滯了。

此刻的柳雲,是崩潰了。他的耳邊一直回蕩著師母臨終前和自己的對話。

“雲兒,你師父他走了,他還是走了。”師母悲傷地道。

“師母,您不要太過悲傷。師父他身體一直都沒有好轉,一直都在痛苦的煎熬著,現在離開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師母,我和心心以後會好好孝順您的。”

“師母知道你的孝心,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簡單。”

“難道師父他的死並不是那麽簡單的?”柳雲驚異了,師父他這些年來一直身體不佳,最近更是惡化,所以才會急召自己和師妹回來成親,希望可以衝衝喜。

“雲兒,你果然孝順,難怪你師父一直把你視如己出。”

“師父和師母的恩情,雲兒是永世難忘。”

“本來這些不應該由師母說的,隻是你們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如果師母現在不說,隻怕到時候就來不急了。師母讓你答應師母,永遠都不能讓心心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能讓她知道這些讓她傷心的事情。雲兒,你不要怪師母,師母隻有心心一個女兒,師母是個自私的女人。”

“既然心心知道了隻會傷心,就算沒有師母的交代,雲兒也不會讓心心知道的。”

“果然是個好孩子。那麽,雲兒,你要聽清楚了,師母隻有勇氣說這麽一次。你的師父他不是病死的,他是中蠱毒而死的。”

“師父他被人下了蠱,當今天下誰可以無聲無息地給師父下蠱的?”

“是啊,這世上,誰可以這樣給當今武林盟主下蠱呢?誰都不可以,但是有個人卻可以,那個人就是——我。”

“師母!不可能,雲兒不相信,師母和師父的感情一向很好,師母不可能怎麽做的。”

“雲兒,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不可能的。那個人就是我,是我親手給你師父、我的夫君下的蠱。”胡月兒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師母,您為什麽要這樣做?”

“因為這一開始就是個陰謀,是個局。局從一開始就設定了結局,所以就是算布局的人也改不了結局。更何況,我已經在局中,所以能做的隻有依照計劃來做。”

“那師母為什麽又要告訴雲兒呢?”

“為什麽,為什麽?因為這個布局人愛上了局中人,她已經淪陷其中,不能自拔。她殺死他的同時也活不下去了。可是卻又不忍心毀了他窮極一身所經營的一切,因為她知道這些對於他來說,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

“師母,”柳雲淚流滿麵道。

胡月兒打斷了柳雲想說的話,道:“雲兒,你讓師母說。師母不是個好女人,師母這一生中都是背叛,先是背叛和你師父的愛情,再是月神。”

“月神?師母,你說的可是拜月教的月神?”

“是的,雲兒,你可以下去了。師母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你答應了師母,以後發生的一切都不能讓心心知道。她知道了,也隻是痛苦,什麽也做不了。”

“師母,你的意思是,拜月教並沒有死心,還想著逐鹿中原?”

胡月兒閉上了雙眼,對著月光的窗口跪了下來,前半身腹在地上,道:“月神在上,信女胡月兒罪孽深重,自知罪不可赦。可是信女胡月兒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可是信女胡月兒今日已經履行了當初的承諾。”胡月兒說完,一揮手,將柳雲關在了門外,是要他離開的意思。

柳雲知道在師母親手殺死師父的那刻開始,就沒有想要獨活的念頭。可是他卻沒有阻止,不是因為知道阻止不了,而是他不能原諒師母因為所謂的神教而害死師父。

柳雲麵對妻子的哭泣,沒有安慰,是因為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知道,對於妻子來說,母親的離開對她的打擊是遠遠大過父親的。師父近些年來一直不好,在大家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想過有這麽一天。但是師母,在柳眉的心中,從未想過她會這麽早的離開她。

當初師母嫁給師父,並不是真心愛他,而是拜月教的安排。那麽拜月教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呢?柳雲一直沒想明白。

如果說,當初拜月教讓師母嫁給師父,是拜月教的陰謀。他們一方麵是想要個機會,可以讓元氣大傷的拜月教休養生息,另一個方麵,是想除去師父這個眼中釘。但是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師母她根本就沒有必要冒著背叛月神的罪名,告訴自己這一切。因為這些,拜月教已經成功了。

陰謀,這個陰謀到底是什麽?到底有多大?柳雲不敢想,也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