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寶妃奪寵

第十章 寶妃奪寵

“主,今日真是險,奴婢眼看著外頭現出幾條影子,希望芷音那話沒被人聽去了。”

回了縈碧軒,花影扶著被折騰得筋疲力盡的江心月,另一手不停地撫著自己的胸口。

“希望如此吧。毓妃的意誌還算好的,那句話罵得真及時。以後你與菊香記牢了,在外人看來,咱們和毓妃的梁子隻能越結越大,你見著主殿的人,就不必給他們臉,就當是我這個新寵恃寵而驕,毓妃也仗著肚子苛待我。”

“是。”花影領命,又道:“唉,怎麽辦,這事太顯眼了,不定真會漏出去。”

“不會的!毓妃即使成了這個樣子,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會留心宮裏人的。至於我們……不是還有婧容華麽?三人合力,怎會輸給皇後!”

江心月順手折下一隻春梅,擲與地上,又壓下一口氣低低道:“毓妃,你可不能比淑妃早死。”

“主。”花影沒有接主子的話茬,而是突然上前附上了江心月的耳根,極聲道:“毓妃殿門前的那個花園……”

江心月聽完,雙目倏地瞪大了,繼而又微眯了起來,口中喃喃道:“真是好巧的心思……淑妃,太後,我起初還在奇怪,毓妃有孕之後你們為何還能坐得住?這麽安穩實在太古怪了。原來你們是布置下了這麽一招……”

宮裏從來都是不缺少血腥的,眼見著,又要有一位無辜的孩子被……她閉了眼靜思,太後的手法極狠厲,可是,她又無能為力,畢竟那草藥厲害,且又混合了罌粟的毒。好半天她隻歎出一句:“幼子無辜。”

罷,她卻又自覺有心無力了。太後,淑妃,豈是她能阻止的?上一次的教訓,已經夠她受的了。她轉向花影叮嚀道:“這事兒和我們沒有任何幹係。花影,記住,我們從不曾有丁點的發覺。”

花影連連點頭:“主您定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在宮裏行走,很多事都是無奈的。”

毓妃是寵妃,懷孕之後風光無限,本應人人都趕著巴結的。但自從宮中諸人知道了毓妃孕中的火爆脾氣,又聽一向知禮又懂得隱忍的蓮容華都和她撕破了臉,針尖對麥芒,都恐其遷怒,不敢上門招惹她。如此一來毓秀殿竟門可羅雀。此時另一位懷孕的女子婧容華一向待人溫和,其得寵又不遜於毓妃,眼下諸妃都日日鑽到了鳳昭宮朝露閣。但因著婧容華體弱貧血,皇後擔心,又下了懿旨令眾人不得叨擾,人們才悻悻而去。

而純美人則是求見了皇帝,道自己南巡時受驚嚴重,胎象不穩。皇帝很幹脆地下了“眾嬪妃不得隨意入瓊茗閣”的旨意。

暢月樓內

“阿顏,皇上這幾日都未來嗬。”寶妃坐於最高的樓閣上,向無邊際的遠方遙遙而望,口中是無神的呢喃。她自從進到宮裏,就喜歡上了從最高處望向最遠處的感覺,遠方的雲和天都令她向往。

阿顏心疼主子,卻也不知什麽好,隻是柔柔地勸慰道:“您別擔心了,您在皇上心裏的位置永遠的不一樣的。雖然這次,皇上又把蓮容華排在了前頭,可……不過是五日而已,您不是常有半月之久連續的隆寵麽。而且她是因著救下皇嗣立了大功,又深受冤屈,皇帝心中愧疚,才得了這樣的寵……”

寶妃聽了她,身子不由地一頓,低低道:“蓮容華……她很是可憐。你莫要再她了。”

阿顏不明所以,隻應下聲來,不再多。

寶妃低頭兩手輕攥著衣襟之上的玄色流蘇,沉沉出聲道:

“要是放在以前,我哪裏會管皇上幾天未來暢月樓。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他這一次撿回了性命,可下一次呢?皇上根本不會放過他。他滿身是血的樣子,我受不了……”

阿顏猛地一驚,繼而默然了。

寶妃緊抿了雙唇,一手拉住阿顏,盯著她道:“我不能再避世了。隻要我贏了皇上的心,就能掌控皇上,他就有必勝的把握……”

阿顏驚得麵色都白了,急道:“您怎能去奪寵!?就算如今的境況,皇後她們已然容不下您,若……您不要命了麽?”

“怎麽就不能?蓮容華她們做的事,本就應該是我來做的啊!”

“蓮容華?難道她是……”阿顏驚疑著,沒想到,王府這些年已然培植出了更多的人。

寶妃移目遠望,喃喃出神道:“皇上,怎麽還不來啊,現在的我,多麽希望皇上會來……”

許是寶妃的執念太重,皇帝從縈碧軒出來的這一日,真的來了暢月樓,而且還搬來了奏章。這個樣子,又是準備長住暢月樓了。

皇帝把奏章搬到暢月樓是常事,每每都惹得皇後置氣,甚至去鬧上一場。嬪妃影響皇帝的國事,於公於私皇後都管得理直氣壯。然後皇帝便會消停幾天,過一陣子心癢難耐就又搬去了,把王雲海夾在中間兩頭地挨罵。

此時皇帝在暢月樓,被三摞折子埋得看不見頭,他腿上便坐著寶妃。

而皇後則是剛被他打發掉,正滿心憤恨地往回走。

“皇上,臣妾給皇上揉肩吧。”寶妃坐久了便急著下來,雖然皇帝經常這麽抱著她,她仍然不習慣。

“紫衣,唉。”鄭昀睿故作煩惱地輕歎,愁苦道:“你從被你父親寵壞了,在朕身邊四年了都不會侍奉朕。”哪有人在寫字的時候給人揉肩的?

寶妃輕輕抿起嘴,一點兒也不見懼色,還自顧自跳下了皇帝的膝蓋。

“那,臣妾給皇上泡茶吧?”

“算了吧,你哪會幹這些啊。”這次是皇帝臉上有了恐懼,他至今忘不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喝寶妃的茶時,一口下去當場就想找痰盂,可看著眼前的寶妃他還硬是咽下去了。

寶妃不再話了,順著鄭昀睿兩手一托,又乖乖上了膝蓋。

“臣妾這樣笨,皇上怎麽還喜歡臣妾啊?”

鄭昀睿看著她笑了,一手撫上她的麵頰:“當然是因為這裏啊。”

寶妃嬌羞地一笑,扭頭蹭過了鄭昀睿的手,卻又嘟起了嘴巴,嬌聲嬌氣地道:“要論這個地方,咱宮裏是最不缺的,等臣妾年華逝去,再有那嬌豔新人進來,皇上定會把臣妾關到黑屋子裏去,再不肯見臣妾了。”

鄭昀睿像是聽了什麽稀罕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起來。寶妃一貫高傲,從不屑於吃醋的。而今,她態度的轉變令皇帝心花怒放:寶妃是他的珍寶,如今這個珍寶也對他越來越上心了。鄭昀睿寵溺地瞧著她道:“那些人怎麽能和你相比。朕雖然喜歡美色,對你難道是隻看上這裏了?你在朕心裏終究是不一樣的。”

鄭昀睿的妃子哪一個不是在侍奉人上下了大工夫的?然而不管皇帝被伺候得多麽舒服,她們都及不上什麽都不會的寶妃。

鄭昀睿這樣溫情的話令寶妃十分滿意,精致的臉蛋埋在了皇帝的胸間。

“紫衣,朕知道你耐不住寂寞,出使波斯的使團剛回來,朕把那些珍奇的玩意都留給你,連太後那裏朕都瞞著,怕搶了你的。你想玩什麽,吃什麽,朕都給你,隻是再別鬧著出宮去玩了,你看看這次,你不知朕費了多大心思保護你。”

每次皇帝出巡甚至去獵苑都不願意帶寶妃,他仿佛生怕寶妃一旦離宮便會像鳥雀一樣飛走不見。這次南巡皇後意外地為寶妃開口,讓皇帝心裏極不高興。

但就算他查清了是寶妃主動求了皇後,他對寶妃也發不出火來。寶妃在他身邊,何曾聽到過一句重話,便是他生氣,也隻會這樣淡淡地她幾句。

寶妃身子一抖,卻又將頭埋得更低了,言語間皆是慚愧:“臣妾讓皇上為難了,以後再也不會了,還請皇上原諒臣妾貪玩……”

鄭昀睿聽得此話,隻覺得心都飛上了九天,不僅火氣一消而散,心裏對寶妃的寵溺更進了一分。寶妃,真的改了性子了,還這樣為他考慮……

暢月樓是整個皇宮最高的建築,隻因寶妃喜歡高處眺望的感覺,皇帝便違了祖製為她斥巨資修建了暢月樓。祖製是什麽?便是皇帝上朝的太和殿是全宮最高的宮殿,除了佛塔,因不是凡間的俗物,可以超過太和殿的高度,其餘的宮殿建築都不許。而暢月樓的高度是太和殿的兩倍。

修這樣高的建築不僅忤逆了至高的皇權,惹得群臣聯名駁斥,且這項工程對工匠來也是極大的挑戰,為了彌補技術上的缺陷,白花花的銀子流水一般地往上砸,用最好的材料保證這座宮殿的成功。

寶妃此時柔柔地偎依在鄭昀睿懷裏,乖得像隻貓。她輕輕地撫上皇帝前襟上的衣扣,筍嫩的指尖繞著絲線劃過去,那一處,竟是心髒的位置。

皇帝感覺到胸前的異動,停了筆分神看去,看到懷裏的玉人那番癡情女子的模樣,這一刻的甜蜜如驚濤駭浪般向他湧來,他狂喜著,一手緊握住了那柔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