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誰更痛

你被誰牽引

半小時以後,管俊從樓上衝下來手裏拎著槍,他一直往門外衝。

清純知道管俊也做什麽,她此刻很擔心他衝動的後果,正思量著要如何阻止管俊,淩遲說話了:“阿俊,我最後一次勸你,報仇不急於一時,你放心吧,既然我們現在都知道了他的底細,他的死期就不會太遠,你還有純兒要照顧,請你好好掂量掂量。”

看來這個淩遲待人也有善良的一麵,至少對管俊,清純不敢有太多的表現,但她認為淩遲的話是正確的,她沒有辦法直接勸阻管俊,於是跑到管俊身邊,拉著管俊的手:“俊哥哥,你怎麽啦?回臥室陪我玩。”

管俊被清純拉著手,他的眼裏有仇恨的火焰,也有對清純的愛戀。

淩遲把清純拉過來打橫抱著,對管俊說:“阿俊,為了你自己也為了純兒,你安靜下來想想,我帶純兒先上樓。”

清純被淩遲抱回了臥室,他把她放到床上,轉身進衛生間去給她放洗澡水。

清純偷偷瞄著淩遲已經習以為常的動作,心緒雜亂。

淩遲:“純兒,過來泡澡,爸爸給你撒了玫瑰精油,讓我的純兒泡得香噴噴的。”

清純:“我今天想自己泡澡。”

淩遲此時沒有察覺清純的細微變化,他說:“去吧,別泡太久,水涼了會感冒。”

清純退去衣褲,把身子全部沒入,腦子裏交替的出現淩遲對她的種種畫麵,壞可以壞到極致,好可以好到讓她懷疑那個曾經的麵具男人和此時的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甚至今天早上噴在她肩頸的血,那是為自己的行為痛心疾首嗎?那又如何,他對自己的傷害是令人發指的不可饒恕的,但是如果離開他,自己又怎麽報仇,就是拉著管俊一起也未必是保羅斯的對手,清純思緒雜亂,理不出頭緒,幹脆把整個人沒入水中。

淩遲推開浴室的門,就看到沉入浴盆底部的清純,他嚇壞了,衝過去就一把撈起清純:“純兒,你怎麽了?”

看著嚇得臉色卡白的淩遲,自己不著寸縷,她羞愧的控製著自己,怕他瞧出端倪,也不管自己從頭到腳濕淋淋的,一頭紮緊淩遲懷裏:“這樣好好玩。”

也許是剛泡了熱水澡,或是淩遲被清純沉入盆底嚇到了,他居然完全沒有發現清純紅透了的臉,更沒有留意到清純已經沒有叫他爸爸。

他並沒有去換掉被清純弄濕了的衣服而是熟練的給清純穿好了內衣褲,幫她吹幹頭發,清純為了偽裝自己,也強迫自己習以為常,但是她現在覺得自己的偽裝越來越不好控製。

淩遲把她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自己也去快速的衝了澡,又回到床上,他捧著清純的臉,不停的吻她:“純兒,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清純生怕自己的表情讓淩遲發覺,裝出困倦的樣子,淩遲熄了燈,還是摟著清純。

過了一會,淩遲聽見清純漸漸平穩的呼吸,他想她大概已經睡著了。

淩遲吻著清純的閉著的眼睛,他對清純說:“純兒,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個家世很好的男孩,祖父祖母是宏國人在霸國開銀行,父母留在宏國報效國家。他的父親在宏國國防任職,母親是軍醫,他從小跟著祖父母一起生活,暑期才回宏國和父母團聚,知道自己將來必須繼承祖業,雖然不喜歡,但他是獨苗逃不開責任。他唯一的愛好就是搖滾樂,從狂野奔放的搖滾樂中得到快樂,喜歡搖滾的叛逆、喜歡重金屬給人帶來的震撼。在他十二歲那年,母親給他舔了一個小妹妹,於是他又多了一份愛,那就是愛他這個妹妹,他多了份期盼,雖然妹妹那麽小,但是總有一天可以吧祖業交給妹妹,他有時甚至於放棄周末看搖滾歌星的機會,專門搭乘飛機回來愛妹妹。但是在他十五歲那年暑假的一天,他正抱著妹妹玩,母親雙眼紅腫的回來,沒有和他說原因又出去了,天快黑的時候回來,叫他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連夜一起回霸國祖父家,他剛問母親出了什麽事情,就有人敲門,母親到貓眼看了一下,驚慌的叫他抱著妹妹躲進了書櫃後麵的小暗格。

暗格裏有一些他當時看不懂的圖紙,現在想來他知道那是潛水魚的技術圖,媽媽告訴他不管看到外麵發生了什麽也不要出來,更不能讓妹妹發出聲音。”

他抱著妹妹,捂住她的小嘴,躲起來以後,母親開了門,他從細小的縫隙中,看到進來了五個男人,為首的他認識,是爸爸的同事杜絕嚴,他的腳有點坡看樣子受了傷,那個杜絕嚴逼著媽媽交出什麽信之類的東西,母親考慮到我們,毫無反抗的把信教給了他,可是那個畜生,信到手了還逼著媽媽交出他和妹妹,母親說他帶著妹妹出去玩,還沒有回來,等不到我和妹妹的出現,你知道他們又做了什麽嗎?那個畜生盡然扒光了我母親的衣服,帶頭**著我的母親。”淩遲已經不由自主的把‘他’字換成了‘我’字,牙齒和他手上的骨節發出咯咯的響聲,那是一種想毀滅世界的隱忍。“而我的母親確沒有一聲求饒、沒有一聲呼救、更沒有痛苦的悲憫。我知道,那是為了我和妹妹,我想出去救母親,那怕是同歸於盡,可是妹妹在我懷裏針紮我不能不管妹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使勁捂著她的嘴巴,不讓她發出聲音。

天知道妹妹此時有多恐懼,小小的她什麽也不懂,平時就愛粘著我、依賴於我,而我此刻確死命的捂住她的口,就像要弄死她一樣,你知道嗎純兒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被人淩辱是個什麽滋味,親手捂暈死自己最愛的妹妹又是什麽滋味。他貼著清純的臉,她已經感覺到他的淚水和自己的淚水交織在一起流入了自己的口腔,她聽到這個從來不在人前掉一滴眼淚的男人嗚咽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黑暗中淩遲還沉浸在痛苦的回憶裏,他完全沒有發現清純此時跟他一起以淚洗麵,她目睹姐姐被活活燒死,知道那有多痛多無奈,但抱著她的這個男人經曆的比她經曆的更痛,因為她當時至少可以哭、可以嚎叫,而淩遲一個十五歲的孩子不但不能發出任何聲音,還要必須選擇殘忍的方式保護妹妹。

淩遲繼續講:“以謝絕嚴為首的五個人畜生,不知折磨了我母親多久,見隻剩半條命的母親還是不開口,他們不知道哪裏弄來的蛇和老鼠,為了逼母親開口,他們把蛇強行塞近了她已經血肉模糊的下麵,又用被單蓋在母親赤裸的身體上,把老鼠全部塞入被單中,在母親還剩一口氣的時候,謝絕嚴惡毒的對母親說,沒人能救得了你的兒子和女兒,因為在宏國他的靠山很硬,他會撒網抓住我們,他已經安排人去了霸國殺了祖父全家,也在哪裏恭候我和妹妹一起斬草除根,母親就是這樣在屈辱和恐嚇中死去,我確隻能躲在狹小的空間做著縮頭烏龜。母親死後,那些人停留到了淩晨三點才走,他們還帶走了我母親的遺體,純兒我現在都不知道我的母親是埋了,還是丟棄在哪裏了。他們走了以後,我的妹妹早已被我捂的沒了呼吸,我抱著妹妹連夜找到一家醫院,急診搶救以後,醫生說妹妹是因為長時間的缺氧,大腦損壞嚴重,和植物人唯一的區別就是她有微軟的呼吸,不用上呼吸機,隻能靠輸液維持生命,他們都發現妹妹是被人捂住口鼻造成的窒息,出於醫生的職責,他們開始追問我妹妹的細節問題,我哪裏敢多說什麽,隻能痛苦的胡編,我現在的親人和認識的朋友都在霸國,在我不熟悉的宏國無依無靠,我怕那個惡魔找來,趁他們不備我偷走了輸液器具,和一些妹妹正在輸的**,我抱著我可憐的妹妹,躲進了比較偏僻的沒有人住的爛尾樓,把那裏盡量打掃幹淨,雖然是夏天,爛尾樓確並不熱,我用自己身上不多的錢買了醫書,學會了打針輸液,以及簡單的傷口縫合等等,我自己給妹妹輸液,**和消毒棉之類的醫療用品沒有了,我就到醫院去偷。但是我很快就身無分文,曾經打過多次電話到霸國的家,那裏已經沒有了疼愛我的祖父母,我知道,他們也遇害了,沒有辦法,我隻得到處打工,我隻有十五歲,正經人都不敢要我,我什麽活都幹過,洗碗是最輕鬆的活,但是我還要照顧妹妹,那些活時間長,報酬低,根本不適合我,最後你知道去做了什麽嗎?我去做了虐待狂的性虐對象,隻有做這個,照顧妹妹的時間才夠,妹妹自己沒有意識,不會翻身,我必須每天給妹妹擦身子,要不在這夏天很容易長褥瘡。這個恥辱的行當使我得到的報酬也比較多,可以給爛尾樓裏的妹妹多買幾瓶營養液和添置一些衣服,為了妹妹我每天承受著心裏和身體的雙重折磨,那些變態很多都不喜歡用潤滑液,就直接把那些醜陋的物體直接捅進我的後麵,那每一下的捅入,就是在淩遲我,這些都是拜杜絕嚴所賜,於是我的名字不在是任太子,而是淩遲,總有一天我會如同我名字這般的把杜絕嚴千刀萬剮。我還花了比較多的錢買了一條受過訓練的狼狗,每天給妹妹輸完液後,就讓它幫我看著妹妹,可是有一天,一個變態把我關在他的私人密室,折磨了我整整四天,無論我如何哀求,他都不肯放我出去,當我四天後回到爛尾樓,妹妹已經死了,她從頭到腳長滿了驅,有很多綠色的蒼蠅再啃食著妹妹腐臭流水的屍體,如果沒有那條狼狗守著我可憐妹妹的屍體,或許她早被野狗吃了,那麽我連她的屍骨都見不到,我把妹妹就近埋了。純兒啊,是我害死了我最愛的妹妹,是我這雙手害的,我家妹妹妮兒才三歲啊,我的妹妹”淩遲把清純樓得緊緊的好像她便是妹妹,清純感受著淩遲所承受的一切,她早已忍不住輕聲嗚咽起來。

淩遲已經完全泡在血淋淋的回憶裏,他對清純的反應沒有感知,他繼續講:“後來祖父家的妹夫也就是父親的姨夫魯爺爺找到了我,我才知道那個畜生不僅殺了我祖父全家連,就連和我們毫無血緣關係的傭人在內的一共殺了二十七口人,魯爺爺也是唯一幸存的人。他輔助我開起了啟泰銀行並幫我管理,而我為了報仇進入了魔鬼訓練營,在那裏經過嚴格的體能、野外生存、搏鬥、拚殺、包括所有的特種部隊的超負荷的訓練,最後是實戰,我們一共一千五百名受訓人員得相互殘殺,最後隻能活著出來三十人,我便是其中的一個。我出來後動用所有我能動用的關係尋找杜絕嚴,整整找了八年,這個魔鬼確人間蒸發般的沒有蹤影,母親的死、妹妹的死、祖父母以及那麽多人的死,沒日沒夜的刺痛我報仇的神經,我現在有錢、有武器、有特種精兵隻等抓住他,可長達八年的尋找無果,也使我患上了躁狂症的一種精神疾病,以至於我一聽到他的名字都會犯病,前不久我才知道他做了整容手術,改名為保羅斯,純兒,我便做了一件最無法原諒的事,那便是抓了你來,我以為你就是那個魔鬼的女兒,我不想他那麽便宜的死,我要讓他先嚐遍我所受得罪,我曾經想過把母親經曆過的一切加倍的用在你的身上,包括把你溺在水缸裏,也是想讓你嚐嚐我妹妹窒息時的痛苦,其實我自己早已愛上了你,我確一直做著鴕鳥,當你痛的時候,我更痛,當你窒息的時候,我也無法呼吸,你不僅可以控製住我的躁狂症,還能溫暖我了早已沒有了溫度的心,於是我想把我的心交給你,那時候我決定,就算家人的在天之靈不能原諒我,我也要愛你一生一世,不管你是誰的女兒,其實我當時不告訴你保羅斯的真麵目,是以為你真的是他的女兒,不想你過早的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那樣禽獸不如的東西,如果我殺了他以後在告訴你,以你的善良也許會慢慢接受現實。後來你提出要見謝婉心的孩子,又拒不說明找孩子的目的,我更是瘋狂的認為,你的一切表象都是你偽裝出來的,動機就是要找到我教給你父親斬草除根,純兒,當我對你做了無法饒恕的事情後才知道,保羅斯認你做女兒是在利用你,你的姐姐、還有你夢中念著的那個萊恩全部死於他手,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今天我看到了兩封封存了九年的信,一封是你父親留給你和你姐姐的,另一封則是我父親的遺書,當年我父親救了你爸爸,臨終托他把信交給我的母親,最後看完全部的信,我才明白了全部真相。純兒啊,我都做了些什麽,我和那個禽獸有何區別,不過你放心,你姐姐的冤屈我不但會洗漱,更會讓所有的人都記住宏國有個花清蓮。”

清純開始完全理解了淩遲對自己做出的種種行為,她回想起了很多的細節,剛剛開始見到他的眼神是那麽的冰冷,到後來那眼裏漸漸出現的她當時看不明白的愛憐,現在也懂得他為何給她輸液,上藥那麽嫻熟,這些都源於他照顧可憐的妹妹。也明白他為何一直不摘掉麵具,因為開始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內心,那麽後來一定就是想著報完仇後,以真容對她,她不會有心裏陰影,那麽每每出現在夢裏的被萊恩擁抱、和被萊恩親吻都是他在她熟睡後愛她,想到那個吻,居然和萊恩的吻是一樣的讓她感受到了真愛,難怪她當時會誤會的把他的吻當成萊恩的,還有那天他滿臉淤紫的巴掌印,不知道他對自己下手多重、扇了多少個耳光才會成那樣。

管俊、淩遲他們都有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們都有能力,那麽報仇的路上她不再孤單了。

此時他們不知道,剛剛恢複記憶的管俊還沒從失去父親仇恨中走出,又當了這故事的聽眾,管俊萬萬沒想到純兒受到的傷害居然來自於淩遲,罪魁禍首保羅斯也是他的仇人,此時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吃了保羅斯的肉,喝了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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