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在出國留學後,溫易知並沒有怎麽著和家裏聯係,最主要的原因卻是學業太忙了,根本沒那心思多聊會天的,而且父母也總惦記著國際長途太貴,每次隻寥寥幾句話就掛掉了,溫易知也每個月都給父母打錢,也覺得自己盡到心了。

他隻從父母那裏聽說,溫易取高考拚命的豁出去考了一把,好歹踩到了個普通一本的尾巴線,讓本來以為溫易取隻能上二本甚至三本的父母高興的不得了,而溫易取也在外地上學,沒和他聯係過,所以溫易知接到號碼顯示為國內,又是溫易取的聲音,才會那樣驚訝。

“哥哥。”

隔著千萬公裏和一片海洋,從話筒裏傳來的聲音帶著□□.擾過的電子般的嘶啞,但是溫易知心裏卻一動,因為這完全是和他現在認識的溫易取不一樣的語調,更像是,更像是以前他更為熟識的那個溫易取。

“怎麽了?”

那邊輕笑一聲,帶著淡淡的不明意味。

“哥哥,你猜猜我是誰?”

溫易知站起來,一隻手靈活的收拾好他的實驗報告夾在腋下。他有預感,這篇報告今天是寫不成了,溫易取,說不定會告訴他一個十分驚人的消息。

果然很驚人。不過是五分鍾的電話,溫易知就迅速的定下了回到國內的飛機,麵沉如水的往回趕。一切,大概是要在此時終結的吧。

正如他兜兜轉轉回到了這個最初的世界,又提前了十年的時間。而有類似經曆的不僅僅是他,給他打電話的,是卻是在那場爭吵中失手把刀子刺.入他體.內,卻將錯就錯的讓他變成零碎的溫易取,他曾經瘋了一樣愛過的情.人。

莎豆咖啡廳,溫易取已經坐在小隔間裏等著溫易知。溫易知剛下飛機,沒有通知父母,他隻是為了溫易取回來的。他眼神複雜的走了進來,看到桌子上已經放了兩杯蜜色漫漫。這是他們從前約會時最喜歡來的場所,既足夠安靜有氛圍,又不會因為兩個男人坐一起而惹人非議,而蜜色漫漫,這家咖啡廳的招牌咖啡,是在咖啡最ding層鋪了一層磨碎的紅.豆粉,凝聚成心形的圖案,是即使沒有情.人相伴,也會因為這種香味而忍不住點一杯細品的花式咖啡。

溫易知還記得,溫易取從前就愛喝這個,不是因為蜜色漫漫所蘊含的意義,隻是單純喜歡那份甜意而已,而溫易知不喜歡喝這種,他一直堅持喝咖啡就要喝最純粹的,沒有添加過任何調料的那種,隻是他的堅持,在溫易取的固執要求下,輕而易舉的妥協了。

可是這時,溫易知已經不是那個會忍讓他的好情.人了。他揮了揮手,讓侍者把他眼前的那杯蜜色漫漫端下,換上他喜歡喝的原味黑咖啡來,而溫易取隻是微笑著看著,並沒有說些什麽。

當溫易知捧著手中的咖啡,不動聲色的注視著他麵前的溫易取時,卻覺得有些不對。這不是麵臨著大學畢業,隻會胡作非為的年輕版溫易取,卻也不是十年後,用大方開朗來隱藏他內心嬌蠻的溫易取。這個和他一模一樣的男人,臉上卻是不可能在他臉上出現的氣定神閑,微微笑卻笑帶深意的同樣注視著他。

溫易取怎麽會是這個樣?溫易知眼中的疑惑不由自主的泄漏了出來。溫易知是十分了解溫易取的,十年後是因為深愛而了解,十年前的現在是因為旁觀而透徹,但是他卻不了解現在這個,年紀和他一般坐在他麵前的雙胞胎弟.弟,難道,他不僅僅是從未來回來?也有著和他一樣的經曆嗎?

“那麽,你可以說了。”

之前在電話裏,溫易取以“你猜猜我是誰”開頭,讓溫易知知道了他也是回到過去的,但是其他的再問,溫易取就隻說讓他回來再說了。溫易知於是回來了,當年事已生,如今人再聚,以一個談話換取舊事的徹底過去。溫易取緩緩含了一口咖啡,終於徐徐說道:

“三天前,我不小心摔倒在地,正好磕到了頭部。等我再爬起來的時候,我就驚訝的注視著周圍,想這是哪裏?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如果不是照了鏡子發現這是我從前的相貌,我幾乎以為我是穿越了,穿到了別人的身體裏。

然後身體裏兩股記憶交流,我慢慢的理清了我現在的處境。哦,我現在在讀大四,可是換了一個不入流的學校,周圍更是沒有你的存在。這不是我的從前,這也不是從前的你能做出來的事情。

我想啊想,把我這從前身體裏的記憶好好的想明白了,才發現變化從哪裏開始的。是從我那天敲你的門催你快點,而你卻對我不搭理的時候開始的對不對?我立刻就明白了,你也從未來回來了。

你還是出了國,你果然如此。於是,我現在坐在你麵前,把你從國外叫了回來。”

還真是他想的那樣,溫易知不自覺歎息了一聲。隻是,聽溫易取的意思,他隻是重生了,而不停的位麵裏穿梭,幾乎看不到頭的人,似乎隻有他?

“你是從哪一年回來的?”

“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四十了。”

人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再怎麽淘氣過的男人,也會因為歲數和經曆的增長而多少長進些,溫易取這樣的變化也不讓人驚訝。溫易知沉默,沉默卻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可以應付得了什麽都不知道的溫易取,卻不能和這個曾經親密相愛,卻也是仇人的男人正常交流。該說什麽好呢?說我曾經愛過你,你卻傷透了我的心,還是我現在已經不愛,我們之間再無關聯?

是說饒恕,還是說糾纏?說罪過,還是說懺悔?還是,隻安靜的對坐著,喝完咖啡各走各的,從前斬去一切羈絆,再無一絲牽扯?

很罕見的,溫易知陷入了迷茫之中。這種情緒他已經許久沒有了,在那些用刀子和血逼著他成長的過去,他早已經擯棄了這種隻會拖累他的情緒。他所表現出來的迷茫,隻是為了顯示他還是正常人,而現在的迷茫,溫易知卻知道,這是真的發自於心的。

但與此同時,溫易知也知道,這不是全因為溫易取。奇怪,他可以堅定的知道這一點,卻也同時不知道那自己為了什麽而迷茫。這種感覺給他的類似,讓他瞬間想起來了那個老是在夢裏騷擾他的聲音,也同樣的這樣,不知道為什麽而響起,卻知道自己有必須在意他的理由。

“那你是因為什麽回到這時的?”溫易知雙手合握,把注意力轉移到這場談話中。他是因為死了而開始的,回到這裏也是有上個位麵死的鋪墊,可是溫易取又是因為什麽?難道也是死亡嗎?

“你就不想知道,你死了之後的事情嗎?我先把這個講給你聽好了。”溫易取答非所問,臉上卻帶著不容錯辨的惡意。

“我和爸爸媽媽把你的屍體切成碎塊,然後一點一點用馬桶衝到下水道裏,把你的骨頭剁碎放到鍋裏煮,然後和家裏吃排骨剩下的骨頭混在一起分成好多次慢慢丟掉。你知道嗎,我們的爸爸媽媽,一邊罵我打我,一邊和我一起完成了拋屍,真讓我驚訝,原來父母的愛可以達到這種深沉的地步啊。

你的死沒有引起一點疑惑。周圍的人以為你出了國,而我扮成你的樣子拒絕了出國的提議,然後我們全家都搬走了。到我來到這裏,你的死亡都沒有被人發現過。

因為我殺死了你,所以爸爸媽媽雖然保住了我,卻再也不理我了。他們不認我,把我從家裏趕了出來,我什麽都沒有,隻有你留給我的銀行卡。然後我很辛苦很辛苦的,在第一次沒有你的情況下,開始生活。好在我還有這張臉,有這麽一張臉,工作總是占便宜的。”

“然後就到你了想知道的,我為什麽會回到這裏。真是咎由自取啊,在四十歲的時候,還能被情情愛愛這種破爛事卷入其中,結果和你同樣的死法,被一把水果刀插.入到xiong腔裏,痛的要死之後,就發現回到了這裏。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又是不是很可笑?”

溫易知幹咽了下喉嚨,心裏卻席卷上來一陣怒火,燒的他心口都痛了起來。他想說,你憑什麽這種態度,一點都不後悔,不管是對他的死,還是對自己的死。他還想說些什麽,卻發現一時之間,他沒法把那些複雜的想法,準確的化為語言,然後變成鋒利的箭枝,刺得這家夥出血才好。

他蠕動了下嘴唇,最終隻能說出這樣一句話:

“那你知道,我那個時候其實還沒死,是活生生的被你們切碎的嗎?”

溫易取打了個哆嗦,驚疑不安的看著溫易知。這次輪到溫易知說了。

“我還沒死掉,就你這把小力氣,你以為你刺的有多深?我隻是暫時說不出話睜不開眼,而血又流的很多而已。可是你呢,你是怎麽和爸媽說的?說我已經失去了呼吸,所以現在該處理屍體了是不是?

我還活著呢,你們就當我死了。我什麽都聽的很清楚,卻做不了反應,由著你們搬動我的身體,搬到廚房裏,用你們平日裏熟用的剔骨刀,把我分離肢解,變成一坨一坨的肉塊,在極致的痛苦裏失去我的意識。”

“你們就是這樣對我做的。”溫易知做了個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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