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

暴君重生 啟程 都市言情 大眾 網

戰南王府的管家,一向是個苦差,不僅每日要繁瑣地不斷叮囑外出的奴才不要惹事。還要親自帶著那些腦子不開竅的笨奴才上街采購新鮮的果蔬。

“哎,哪有管家像我這般苦命的哎。”隱隱嗅到自己一身的魚腥味,他的老臉不由皺成一團。

“你給我過來!”陡然,身後傳來一聲叱喝,他不由嚇得一哆嗦。

茫然地回頭一看,滿是皺紋的老臉頓時堆起討好的笑容:“焰髹王爺,您早。”

“廢話少說。”天烈騎在馬上,鬆垮垮地抓著韁繩,臉上滿是怒氣:“你們主子呢?”

“王…王爺在院中習武……”管家擦擦額角的冷汗,吞吞吐吐地解釋。

“還習武!”天烈登時怒火中燒,吼道:“今日是曆練!辰時城門外集合!”

“曆……曆練?”管家傻愣愣地瞪著眼,還沒反應過來,天烈一甩韁繩,那匹火紅色的高頭大馬長嘶一聲,矯健地飛躍而起,從管家的頭頂一躍而過,徑直氣勢洶洶地朝城門衝去。

戰南王府

天堯皺著眉,仔細地擦拭著佩劍,心中暗暗思索著剛才舞的那套劍法似乎還有一些缺陷。正琢磨著,便聽管家的聲音震耳欲聾地響起:“王爺!王爺!不…不好了!”

“曆…曆練!曆練在今日辰時城門外開始!你……”

管家氣喘如牛,漲紅了老臉,幾乎要癱軟在地,破碎的聲音嘶聲叫著。

可還沒等他說完,耳畔風聲一蕩,他定睛一看,眼前哪還有王爺的蹤影?

天堯運起輕功,全力狂奔,雪白的練功服還來不及脫,在街邊小販的眼裏,幾乎就是一道雪色的殘影,他們傻愣著眼把眼睛揉了又揉,心底暗暗納悶,這大白天的,見鬼了不成?

一口氣飛奔了大半個皇城,天堯這才到了城門口。

此時已是辰末,城門外早就擠滿了人,當然,參加曆練的不在少數,然而更多的卻是看熱鬧的。

但平民老百姓被重重侍衛阻擋在外圍,隻能遠遠地跪著,竊竊私語地議論。

天堯撥開侍衛的阻隔,徑直走了進去。

今日參加曆練的,顯然已有幾百人之多,想來是那些黨派為了壯大聲威,把侄子外甥甚至於幾乎從沒見過的遠房親戚也喚了來,以至於人數嚴重超標。

穿著華麗的紈絝子弟一窩一窩的湊在一起,肆無忌憚地對周遭指指點點,時不時發出一陣陣哄然大笑。

真吵!天堯緊緊地皺起眉頭,悄無聲息地來到那笑得最大聲的家夥身旁。

那家夥滿臉的肥肉,飽滿的臉頰將眼睛擠成了一條縫,明顯是營養過剩的模樣,偏生他還沒有自知之明,將那張豬臉湊近誌同道合的紈絝子弟們,擠眉弄眼地說著街頭巷尾比較流傳的葷段子,引來陣陣哄笑。

驀然,他的肩頭似乎被人拍了拍,力道不重,卻能輕易的讀出其中的不滿,他不耐煩地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卻並不回頭。

那隻手輕輕扣上了他的肩頭,然後————陡然加重,原本不足輕重的手指仿佛化作鐵鉗,指尖緊緊地插進他柔軟的肥肉中,咬住了他的骨頭。

“啊————”他原本咧得大大的嘴驟然張大,發出淒厲的嘶叫,仿佛被送上屠場的豬。

耳邊仿佛聽到肩膀骨頭哢嚓碎裂的聲音,他直抽著氣,痛得表情扭曲。

費力地轉過頭,往後一看,登時兩條肥腿一抖,幾乎癱軟在地:“戰…站南王爺……?”

“太吵了。”

剛才那直竄雲霄的嚎叫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談笑中的紈絝子弟們疑惑的將目光集中過來,原來嘈雜的空氣忽然鴉雀無聲,寂靜得仿佛可以聽到所有人的心跳聲,因此,天堯不算大的聲音異常的清晰。

“是…是!”

“滾。”

“我這就滾,這就滾!”那胖子連連點頭,待肩膀上手指一鬆,便扭動著球一般圓滾滾的身子,連滾帶爬的離開。

“堯兒!”忽然響起的怒喝驚醒了眾人,抬頭一看,不由都臉色一變,齊齊跪下:“皇上!微臣參見皇上!”

一身黃袍的虎臻帝高高坐在禦用車駕上,麵色不悅:“身為皇族後人,容人之量必不可缺,你生性喜怒無常,心胸狹窄,如此視生命為螻蟻,視人為草芥,安能為百姓造福?隻恐日後如登高位,將為百姓之患啊……”

將為百姓之患……天堯瞳孔緊縮,臉色一變,腦海中又浮現出百姓們餓得瘦骨嶙峋,咬牙切齒死不瞑目的瞪著他,仿佛要生食其肉活飲其血。

“本次曆練,朕加一條規則。”虎臻帝冷冷盯著他:“如曆練中殺傷百姓,驚擾良民者,一律革去頭銜,貶為庶民,抄沒家產,遊街示眾。”

眾人張口結舌,這懲罰,也太嚴厲了吧?

一貫無惡不作的紈絝流氓,臉色一變,心中暗暗打鼓,已萌生退心。

“好了,你們,去送行吧。”虎臻帝忽然轉頭看向身後,眾人這才注意到他的身後密密麻麻地跪了一地的人,眾嬪妃輕紗蒙麵,百官官服在身,恭敬地垂著頭。

聞言,他們謝恩起身,放輕了腳步,緩緩地走了過來。

“母…妃……”天堯怔然地盯著那個朝他迎麵走來的女子,喃喃地開口。

她依舊是美麗的,歲月在她的臉上並沒有留下過多的痕跡,身著華麗的長裙,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顯得貴氣逼人,柔情似水的眼眸中隱隱瀉出淩厲的微光。

“堯兒,”她走到他的麵前,微微一笑,親熱地握住了他的手,用輕柔的帕子為他擦拭額角的汗珠:“瞧你,怎麽滿頭是汗。”

微微一怔,她從來,沒有這麽和他說過話。天堯心底忽然湧起奇異的浪潮,嘴角也不由彎出微不可查的弧度,自小到大,兩人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她每次不過是不冷不熱地與他聊聊家常,說說客套話,仿佛麵對的是個陌生人。但今日,為何……

他悸動的心忽然僵住了。

她今日這般反常,難道是為了在皇帝麵前博一個愛子情深的稱讚嗎?

梅妃露出溫柔得仿佛慈母一般的笑容,眸底卻冰冷得仿佛千年的雪山,她緊緊握住天堯的手,微笑的開口:“知道嗎,母妃娘家的孩子們也來了。”

心猛地一顫,緩緩往下沉。

“母妃知道你從小就很懂事,”梅妃淺淺微笑:“這次曆練多照顧他們一點,母妃以後可都要仰仗你了。”

天堯嘴角的笑意驀然凝固了,他緩緩地抽回收,嘲弄似的點點頭,不冷不熱的開口:“謝母妃關心。”

“隻要你乖乖的,”梅妃也不在意,繼續笑道:“母妃娘家是絕對擁護你的,聽明白了嗎?”

這女人!是想讓他當傀儡嗎?好大的野心!

天堯冷冷地退後一步,黑得不見底的眼眸寒光乍泄。

前來送行的百官嬪妃一一離去,場麵頓時又空曠起來。

身著盔甲的侍衛們神氣地昂著頭,銳利的目光盯著那些平日裏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

今日,他們可是代表著聖上來監督曆練的出行,這些無惡不作的紈絝子弟,他們早就看不慣了,正好可以出出惡氣。

“喂!你!說你呢!那麽大包裹是幹什麽的?放下!”

“嘿!你這家夥!快從馬上下來!曆練不能騎馬知道嗎?”

“噢!三公主殿下,雖說您這轎子很華麗,但是您還是要下來。”

“啊!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快把藏在懷裏的財寶拿出來!快!”

……

天烈僵著臉,不情願地與愛馬分離,狠狠地瞪了那個侍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