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1

第三章 逃(1)

回到威德後,我不僅要防著那個豬一樣的隊長,還要當心江越。

但實際上二者都無需防備,隊長抵不過我一根小指的重量,至於江越,把我用過一次以後,似乎沒有再來一次的興趣。

大概過了半個月,小召從非洲回來,看他對江越畢恭畢敬彬彬有禮,我已明白其中厲害,隻是不懂江越這麽年輕,又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

現在他不需要我在身邊,但偶爾會來上班扮演園丁一職,多半時候則派小召跟著我,他則回青金欣賞自己的戰果。小召跟著我無非是監視,八成怕我哪天突然救了老爺子出來,讓他功虧一簣。其實他無需如此,我並非高風亮節,隻是在琢磨一個人怎麽跑路。

至於小召,我替他兩肋插刀,他卻給我背後一刀,讓我落在江越手裏。江越抓著我,也無非防著萬事皆有意外,到時候好像葛金盛討價還價。隻可惜他不知道葛金盛對他用心之甚根本無意反抗,更不知道若真的以我為要挾,葛金盛更願意找人一槍崩了我----正如他曾讓我對皇淶做的那樣。

除去這些,生活依舊平淡無波,連隻老鼠都看不見。

小召回來第一天,我就請他到程蝶那裏喝東西----江越封了我的帳戶,不過並不影響我喝霸王酒。

與程蝶算是許久不見了,她依然熱情可愛,嚷嚷著請客。有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

其間問問她近況如何,她也說甚好,就是沒人來鬧場,進賬少了很多。

這往事一提,小召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以前的事,其實誰也不想提。短短一個月,翻天覆地,我林朝陽除了幾分可笑的薄麵在不能頤指氣使,他小召從今以後卻大不一樣,躋身心腹行列,好吃好喝好待遇,如果記仇,那個掐他屁股的混蛋不久之後也得被整的鼻青臉腫。

隻是我不明白,他那滿口感人肺腑的愛情與犧牲去了哪裏。

程蝶照例給我龍舌蘭,我笑笑,推給小召,轉而要了鮮榨橙汁,“怎麽,口味變了?改喝這種女人的東西?”

我冷笑,用小指來回勾著杯子,“反正已經被人當女人使了,又何必在意這些。”

他被我刺的沉默下去,最後終於忍不住,“朝陽,我沒想到會是這樣。你對我的好,小召從沒忘過。這事兒你本來是局外人,隻是想把你綁在少爺那裏防著你搞出什麽事端來,等事情完了你想去哪裏都沒問題。可是沒想到中間除了事情,少爺把事情都做盡了,並且你也太不聽話,想要出去,這一輩子都難。”

說這些有屁用,我隻當被狗咬了一口。男人被男人操了還能哭著說負責?女人都不流行這一套。

“葛先生現在人在哪?”

“他已經回來了,還住在葛宅。你若想見他,我立刻去安排。”

明知我的行為都在江越預料之中,我依然點頭答應。小召,他亦是個將謊言當作真話來說的主兒,眼裏隻有他至高無上的主子,萬不會對我有一分歉疚。

所謂不會忘恩,所謂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都是說說罷了。看不見真相,一切都隻是說說。

隻一個月,葛金盛頭已白完了,我可記得原來他還頗得意自己五十多歲白頭發隻有幾根,坐在安樂椅上看報紙的葛金盛比拿著長斧的葛金盛慈祥多了。

我輕輕咳了兩下,吸引他的注意。

他有些遲鈍的放下手裏的報紙,慢慢轉過頭來,看到我後,嗬嗬笑了,“是朝陽啊。”連聲音都變得蒼老了。

我點點頭,找個位子坐下來,“你怎麽樣?”

他欲言又止,最後仍是一昧的笑,像個聖誕老人,“挺好的,比原來清閑很多,你呢?”

我聳聳肩膀,“一切安好,隻是沒人撐腰了,感覺有點而兒不自在。”

他這回真的笑了,帶著那麽點感慨,“那時候你隻有這麽高,”他比了一個很矮的手勢,“天天想著從我這裏弄點兒什麽糖啊零錢啊什麽的。有一回我放了一張美元,你拿到後說不用外幣,真是……”

“現在你可算是真的長大了,江越那個孩子明白的道理太多,也太圓滑。你壓不了他。”

我撇撇嘴巴,“我從沒想到從哪裏得到什麽,隻要自己的生活過的好點罷了。即使現在這個樣子,我也隻想到自己。”

他舒了口氣,無論如何,江越是他唯一的血脈,自然要為他多想,“以後有時間就搬回來住吧,我送你的那套公寓還沒見你去過呢。事到如今,也別記恨我什麽,或是掙紮什麽,回來憑你的本事,江越會給你個好差事。”

我含糊應了,覺得這談話已經索然無味,於是站起來,準備離開。

葛金盛點點頭,卻突然說:“朝陽,你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我聽話的轉過身去,讓他上上下下看個仔細。

他看著我,伸了手,或許想摸摸我,終是停在中途,訕訕的收了回去。

他歎息,“難為你了。”說罷遞了一張光碟給我,“這個我已經看過。”他這樣說著,好像又蒼老起來。

或許他多少愛我,但已經永遠喪失得到我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