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戰2

第十三章 暗戰(2)

新上組現在的當家又做回了竹井旬,隻是他學聰明沒從美國回來,找了個代理人遠程遙控,看來真是迷上了夏威夷的海灘。

十夜死了,他重新掌權,新上組內部還是暗自洗了一回牌,但卻是暗牌,他要等到真正重振雄風才來一回浩浩蕩蕩的大清洗。

搞不懂在新上這樣微弱的時候,他為什麽還要不自量來刺殺江越。

不過在知道真正原因之前,我要先替他洗一次牌,當初十夜找人去暗算江越反讓江越掀了總部……突然想起當初扣子為我送消息出去格外容易,以十夜的性格決不可能坐以待斃,現在想來,竹井旬想必仍是在十夜身旁留了不少暗樁阻塞了她的消息,等十夜翻不了身,再告訴她我是叛徒,意圖顯而易見……或許竹井旬同江越之間那個協議依然有效……但既然達成協議他又出爾反爾咬江越一口,莫非……我抓起電話打給江藍:“少爺出事那天開得什麽車?”

江藍道:“你那輛破桑塔納。”他本又想譏諷我什麽,我手上卻是一陣**竟拿不穩手機,啪的一聲,手機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我的車,那天為了參加常讚和徇子的儀式體麵些我把自己的車開到葛宅然後取了新車去西區。我那輛老爺車桑塔納隻因為順手從來沒想過要換,開起來哪裏都響,時間久了正如同常讚那句“這世上看見那輛車的沒人不知道是你林哥出遊”。那麽破的車,江越開來做什麽,他不是沒有車。

有些事情要浮出來,僅僅一閃而過,我卻沒來得及去抓住。直覺告訴我不能再深究下去,否則會再弄出什麽直接也說不定,我對這些直接的利害並不確定。

反正他受傷已成現實,青金要整新上得這個遊戲就由我來玩。

隻是這問候的表麵功夫要下足力氣。

我回了總部,江越正從會議室出來,江藍跟在後麵小心跟著。

我走過去惡意伸腳絆他一下,江藍還沒來得及提醒一聲,他就已是一個踉蹌撲到我身上。我伸出手擋他一擋笑道:“少爺要小心些腳下。”

江越從我胸前突然抬起臉來,無神的眼珠茫然在我麵上巡了一圈,異常的犀利而透骨竟給我他沒瞎的錯覺,他也笑,語氣冷漠道:“謝謝提醒。”

我聳聳肩膀:“不客氣。”

江藍在後麵恨聲道:“林朝陽,你好不要臉。”

我沒吭聲,心想,我要臉做什麽,我自然是不要臉的。手上把江越扶回原地,我說:“不知道是誰這麽無趣,偏要往槍口上撞,結果雖然不能討好還非要拉我下水,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是個人都要來指責我薄情寡義。”

江越閉了嘴,不再說話,隻把身體微微側側似乎要回自己辦公室的樣子,腳上卻不動。我看了看,以他的脾性,向來是不屑於這種口水話題,遇到了轉身就走,哪裏會停留,但我剛才那一絆讓他措手不及來不及判斷方向,現在方向亂了,他不知道該往哪裏走才正確。

可惜他一直都不需人幫忙,除了我這種專揀人短處的小人怕是沒人知道他現在多麽無助,江藍也隻是把我恨恨看著不料他的主子正陷入尷尬的境地。

我冷冷一笑,伸手把他牽過來,剛碰到他的手他還條件反射的抽搐了一下----極沒有安全感的代表動作。

我手上用力把他牽牢了,在他耳邊輕聲道:“你記住了,我絕不會感謝你。”

說罷,我抬腳隻管把他往辦公室拖,不管他是否跟得上。

幸好這時走廊上沒有人,沒人看見他們的老大踉蹌幾步被萬惡的花瓶拖進辦公室。進了門我轉身正要放開他,正看見他麵表情雖然冷的嚇人,實際上是不願承認自己的軟弱,我放了手對他道:“挑新上的事情你不要再阻止我,”末了我加一句:“你左手邊是辦公桌。”

後麵半句他聽了,臉上的軟弱立刻消失不見,被人戳穿的難堪讓他咬了牙,他冷冷道:“不知道林特助你為何如此熱衷打壓喪家之犬。”

我一屁股坐上辦公桌笑笑,想也未想脫口而出:“不過報答報答少爺您的救命之恩,還要感謝您用心深刻要我為青金效忠到死!!”我這話說的激憤異常,確實是因為積怨已久,他想要借眼瞎讓我永遠效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他賭我對他餘情未了,卻不知我雖對他用情頗深還不至於第二次傾情奉獻,他選錯了籌碼。

他準確找到辦公桌的位置,坐進皮椅,果然找到方向的他又不再是剛才的他了,將手習慣性的放在桌案上,他臉上勾起一點隱晦而慣常虛偽的笑來:“真是謝謝你對我揣摩的如此透徹,”他麵色突然一變,沒了笑卻是多了些刻薄:“你對新上的事情我不會插手,隻要……”他停頓一下,聲音冰冷入骨:“隻要你不打自己家的主意,一切由你隨便折騰。”

我想,我得感謝他的大恩大德。

伸過手去將他的頭按在懷裏,我低下頭咬上他的嘴,濕潤熾熱的舌頭刷過他口腔上壁,他在我懷中不由的抖了一下,既沒有推開也沒有回應。

我低低笑一下,鬆了手就要放開,不料他突然有了反應,猛然站起來將我壓倒在桌上凶狠的吻過來,親吻間聽見他模模糊糊咬牙道:“朝陽,朝陽。”

字字悔恨,似有淚意。

我笑起來,輕易從他懷中脫出來:“你得祝我好運。”

於是道一句不真切的謝,自顧自走了。

怎麽搞新上,我有了初步計劃後就打電話讓夜城的人把林禦風叫來,我問他:“你願不願意跟我做些正事?”

他極平靜的回答,沒有年輕人特有的浮躁:“我願意。”

我笑,“都不問問是幹什麽?”

他依然平靜的說:“林先生讓做的事情,自然也不能算什麽好事。”

我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他,這個人敢說敢做不卑不亢,我喜歡。但把他帶在身邊卻是暫時的,我不想要小弟,我以為現在自己就是當小弟的。同樣,以我的經驗看來,似乎我這個人克小弟,凡是跟著我的人,早晚都是要離開的。

不過身邊過了個臨時的小弟,就表麵看來,我還是有那麽幾分氣派。

我記得十夜手上曾捏著竹井家那些人的證據,找到那個東西什麽事情都好辦。但那個東西我是從來都沒見過的,隻聽胡燦提過,他是十夜真正的心腹,想必是知道的。但他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當初竹井旬同江越談判時,江越把青金的白粉生意讓給他做順水人情,還是留了些證據,僅僅賣粉一項雖然已足夠他死上十次八次,但他在國外,想要引渡回來似乎還是有些困難,並且若事情是這樣容易我也會玩的不過癮。

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正獨自惆悵,林禦風敲了門進來,見我一臉抑鬱忙輕聲問道:“林先生怎麽愁眉苦臉的。”

我拉拉臉皮,無力的仰在座椅裏歎道:“這世界太不公平,總要我使勁琢磨才有結果,你說我從小就辛苦算計,長大了仍不得解脫,這世界真是……”

他笑起來,露出一顆虎牙,恍惚間又有點像胡燦:“什麽事情讓林先生這麽為難。”

我把事情挑了重點告訴他,也不指望他能做些什麽。

他聽了仍隻是微笑,格外柔順聽話的樣子,這寫日子這孩子眉眼漸漸溫柔起來有說不出的嫵媚,曾經那點英氣不知怎麽已是漸漸退去了,我在心裏暗自惋惜。

“林先生,或許證據胡燦已經把那樣東西交給您了。胡燦不就是通過小召哥認識您的麽,他綁架您卻沒殺您,想必對您是極為看重的。”

我失笑,這個小孩想到哪裏去了,胡燦怎麽可能把拿些東西給我,說來他雖然說愛我卻也是個唯自己主子命是從的人。我的私事他確實全然不知情,不然怎麽會做出這麽奇怪的想法,胡燦什麽也沒留給我,除了一個電話,一封信……

等等,信和電話!

信已經被我燒了,無非是懷念我與他的相遇還有他的表白,至於電話他也同樣語無倫次沒有重點,不過是些懷念罷了。

“還真是有些懷念我們第一次碰麵的地方呢……”

心裏冷笑,難道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亦同樣懂得懺悔?不,絕不是。

就我所知,胡燦絕不是這樣纏綿戀舊的人,即使死也絕不會這樣,他這麽說必定有什麽用意,隻是我當初沒有注意。無論是電話還是信,都是強調我和他相遇的時候,或許……

“走!”我猛然起身對林禦風說:“到程蝶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