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林朝陽1

第十章 林朝陽(1)

我被送回青金,拷著手銬,還有幾個保鏢時時刻刻監視生怕我跑了。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的,林朝陽本來就是青金的人,這是回家了,你聽說有誰回家還被綁的。

先是從新上組坐車出來,還是輛奔馳,我衝旁邊的保鏢說,“誒,哥們兒,大奔我還沒做過幾次呢,挺舒服哈。”那人莫名其妙的看我一眼,手在懷裏把槍抓緊點兒。看到這陣仗我便知趣的閉上嘴巴。到了新上組的地界(算是吧),兩個保鏢把我弄出來,交給來接我的人。遠遠就看見個年輕人,清秀的眉眼,身上的休閑西裝格外合身,我心裏就想什麽時候青金出了這麽個人物,等過幾天一定要好好認識。

等他真正走近了,才醒悟過來不是生人,說來還是老相識,不就是江藍麽,這麽漂亮的氣質,不是他還能有誰。我眯了眼睛衝他笑。“阿藍,很久不見。”他確實同原來不一樣了,眉目之中隱隱有些霸氣出來,那是遮掩不了的江越的雛形。

江藍看我一眼,臉上表情涼涼的也看不出什麽,隻是點點頭,讓人把我架到車上去,還多加了個手銬。我有點不爽,衝剛坐上駕駛位的江藍說,“誒,自己人吶,通融通融。”

江藍從車鏡中瞟了瞟我,好像可憐我似的,專心把車發動了朝青金的總部開。

我轉身看見窗外新上的一幹人等,心中冷冷一笑,這又是一個被拋棄的曾經。不知他門回如何對待十夜的屍體,挫骨揚灰吧。不知道什麽時候我能有機會去祭奠她,也或許我再沒有機會很快要同她在地下遇見。

情況依然沒有改變,我身邊依舊是肌肉紮實的保鏢,哦不,或許有點改變,還多了一副手銬。車行到半路上,江藍忽然開口,“先說好,林先生,這銬子是少爺他特地吩咐的,所以帳可不能記到我頭上。”

我聽了自顧自的笑了一會兒,半晌才感慨的說,“感情這還是自己人的特別待遇呢。江越他媽的夠意思啊。”

江藍手裏把著方向盤然後聳了聳肩膀,我估計他還撇了嘴巴,“也就是你,別人少爺還不上這份兒心呢。”

我切了一聲,懶得再耍嘴皮子,眯起眼睛看窗外的風景。正好路過華陽路,中段有一家不錯的小餐館,在新上組的時候我常去,裏頭的老板早就熟了。現在頗有些遺憾的想,以後估計難得來一趟了。我還挺喜歡她的糖醋排骨呢。

過了華陽路,就轉到晉陽路上去了,這條路從來是人挨著車走。我記得有一次那21路直接擦著我的臉就過去了,車上一道被蹭掉的灰,像極了咧開的嘴。我睜全了眼睛衝江藍說:“誒,我要上廁所。”

江藍自然不可能停車,他輕聲哼了一下,“你這伎倆收收啊,現在不興這套了。”

“我靠,我可真是憋不住了,出了事兒我不負責啊。”

江藍側過頭來,嘴角上挑著,嘿的笑了下,“沒事兒,林先生,車上你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江藍不怕,大不了回頭找仆人打掃打掃。”

如果有鏡子,我肯定能看見自己的表情是極度扭曲的,這人變態。

我夾起腿把手夾在腿中央,有點痛苦的扭了扭腰,“我真不行了,要不你找個人看著我,要不你親自看著我。”

江藍又從後車鏡裏看看我,那眼神是萬分不屑的,“我說林先生,你這憂鬱症好了就改多動症了?話怎麽比在青金的時候原來還多,我……”他話沒說完,臉上一繃就要緊急刹車。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甩脫了手銬,兩邊手肘一頂,正好撞在倆保鏢臉上的穴位,兩座山當場昏厥。車雖是中央電子的,但開鎖於我從來沒有困難,好歹小的時候是專門練過的(其實那時候是為了從馬老頭的櫃子裏偷酒來喝)。

從車上跳下來,在地上滾了一圈,正見江藍從車裏也跳出來就要從懷裏拔槍,他柔順的黑發飄在空中,有一種力的美感。我嘿嘿對自己笑了笑,貓起腰,消失在晉陽路的人山人海中。

我可以想象江藍挫敗的表情,還有江越嘴角那勾起的說不清意味的弧線。

穿過晉陽路,轉回華陽路,置辦了身光鮮的行頭,在那間喜歡的餐廳點了自己最愛的菜。我感歎著對自己說,“林朝陽,你看看,誰奈何的了你。”

餐館的老板姓啥叫啥不知道,就知道別人愛叫她尾巴,挺年輕一人,端了盤鬆仁玉米上來,自顧自的坐到我這桌,“可是有段時間沒見著你了,忙什麽呢。”

我吐出嘴裏的骨頭,嘴裏含糊不清的問,“這是送的啊。”

尾巴笑笑,“是啊,這不是很久都沒見了麽。”

“謝了啊,最近也沒幹什麽就是遭人追殺唄。”

“追殺你的人都是美女吧。”

我豎起兩道眉毛,特認真的看了她一眼,“其實都是帥哥啊。”

尾巴恍然大悟點點頭,又刮刮自己的下巴,“我明白了,這才正常麽。我剛剛還想呢,你這氣質,這風度,不是耽美還真有點虧。嘖嘖,嘖嘖。”她自我陶醉評價一番,手不老實的爬到我胡茬上,“誒,你這胡子流的好,有點專業。”

我覺得她有意思,停下嘴裏活計,問她“怎麽專業。”

她不回答我,有點自顧自的說,“這外形看著吧,是個小攻,但也常有是強受的例外啊,哦,其實互攻的更常見吶……”她嘰嘰咕咕,繼續自我陶醉下去。其實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前衛敏銳啊。

“有三狠湯沒?”

“啊,有有有,你等會兒啊,我讓小賈給你做。”

女人心還是細的,尾巴見我手腕上有些淤青給了我一小瓶藥酒,說是祖傳秘方什麽的,我說謝謝。她說不用,就是要我把那位什麽時候領來她看看。我說還沒呢,她立刻星星眼的抓著我說家裏有一隻特棒的待字閨中呢,什麽時候給我介紹介紹。

填飽肚子,付了錢,尾巴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什麽時候過來給個信兒,她好讓家裏那隻有個準備。我笑笑答應了,走出店門伸手招了一輛出租,“三和大道,信源生活區。”

高樓大廈和林蔭道在車窗外,還有路人陌生的臉閃閃而過,我舒出一口氣來,覺得有些疲倦。人活著怎麽就是鬥來鬥去呢,不想玩仍然要一身的腥,更不用說我早已是那種自甘沾腥的人。

十夜和江越鬥將性命賠了進去,江越和葛金盛鬥雖是贏了但我總以為他失去的更多,如果我與他鬥結果將如何,沒人知道,也沒人能保證我可以全身而退,因為我是個怕死的小懦夫。

出租到了地兒,付了車資。信源生活區說是生活區也不能算,實際上應該是個貧民窟,危房堆在一起,好像擠麥子,矮矮黑黑的,青金產業下有漂亮的寫字樓,豪華的賓館之類,總部設在明驊大廈,但核心總部設在這裏。從裏麵穿過去,小心的繞幾下從一座普通爛的房子進去,揭開偽裝牆皮就能看見整潔的真麵目。青金的先驅們沒少費心思折騰這裏。

穿過通道,保鏢和路過的幾個高幹沒攔我,走到盡頭開了那扇門,漂亮的江越正坐在裏麵,手邊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見到我他微笑,“就知道你不願那樣回來。”

我沒作聲,找了沙發坐下來,從兜裏掏出那兩副手銬扔到他桌子上,“你什麽意思?”

他從裏麵挑出新上組的手銬扔到手邊的廢紙桶裏笑得斯文有禮,“沒什麽意思,就是想看看你的反映。”

“我靠。”我皺皺眉毛,很平靜的罵了一句。

他仰起頭笑了,然後很認真的對我說:“回來吧,朝陽,這裏需要你。”

我的心徹底冷成灰。

【ps】那個為把確實是我客串的說……那個,不要打我[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