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驟襲

陪嫁通房重生記 34驟襲 全本 吧

她們兩個人付了四十個大車錢。

為著這個,韻秋和幹娘郭氏又撕扯了半天。

韻秋急的都快哭了,郭氏才放棄與她相爭,“你這丫頭,就是心思重,還跟幹娘叫這勁兒幹啥。我知道你是不舍得讓我再花錢,可我是長輩,付個車錢還不是應該應分的。我和你幹爹可還指著你以後能時常的去看望我們呢。僅此一回,下次可不許再和幹娘爭了......”,無奈地讓韻秋付了車錢。

盡管韻秋歸心似箭,但牛車隻按照自己的步伐不緊不慢的往前趕路。

好不容易等牛車到了鎮上,韻秋又擔心幹娘郭氏沒有走慣遠路,這大熱天的走上七八裏地她身體會吃不住。

沒想到郭氏一臉不在乎的笑著安慰她,“你這丫頭可太小瞧幹娘了,我哪裏就那樣弱茬了?我和你幹爹常年起五更打黃昏的揉麵出攤子,什麽大力沒出過,哪還走不了幾裏路了?這要讓老街坊們知道了,可還不笑掉大牙了。”

結果,正趕上今天是個大集。

還沒出鎮子,韻秋就碰到了同村的一個大伯,今個兒趕了驢車來賣自家發的黃豆芽子,正要回去。

鄉裏鄉親的,順風搭個牲口車,是最普通不過的事兒了。

車上已經坐了兩三個蹭車的,其中有兩個大娘還是鄰村的。正好車上還有空地兒,韻秋和郭氏自是客氣了幾句就搭了驢車了。

此時,周婆子正躺在牛車上一邊疼的“哎呦哎呦”,一邊還不忘了咒罵正在趕車的林大可,“林大可你個王八羔子,平時跟個死鱉似的不吭不啊的,沒想到這回長本事了啊。吃裏扒外不說,還盡會胳膊肘往外拐,你這可是生生的斷了咱家子子孫孫的潑天富貴啊!你就眼睜睜的看那個賤貨上來扇我嘴巴子也不替我出口氣,和著外人對付我一個啊......”

這回周婆子可真不是裝的,是真的疼,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的厲害......連頭發都被林氏那個**給拽了一大把,臉和下巴都被抓出血了,這回是實打實的破相了。

前麵趕車的林大可一聲不吭,他腦子裏隻回蕩著妹子林氏絕情的哭罵,“林大可,帶著你的臭婆娘趕緊滾,愛死哪死哪,別髒了我家的地兒。從此以後,我沒有你這個豬狗不如的大哥,二丫也沒有你這個一心要賣了她乞討富貴的大舅,咱們自此斷了這門親戚,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這會兒再聽著周氏口口聲聲的什麽斷了子子孫孫的潑天富貴,林大可心裏迷霧離散,徹底的有了定論,自家妹子說的沒錯,這個黑心的婆娘真真的是要拿二丫換了富貴,那胡家必定是有問題的。

一眼望到頭兒,自家的三個兒子混到體麵的管事也就到頂了。要是事情真像周氏自己說的那樣,他林家頂多也就是再多沾些光,能再多掙些錢而已,哪裏會有什麽子子孫孫享用不盡的潑天富貴?

周氏的惡毒心思,連妹子都看的透透的,偏偏自己這個大男人確實蠢笨到頂,忘了自己婆娘是個什麽樣的人,還相信她是一片好意才厚著臉皮給二丫求了這門親......

想到這裏,林大可悔恨夾雜著痛苦,他頭也不回地嘶吼後麵車上還在自以為一腔委屈地叫罵林氏“喪良心、不知好歹,趕緊死了才幹淨”的周婆子,“住口!你才是賤貨,你才是該死不死,你才是喪門星。你再敢罵我家妹子一句,看我這回不休了你!”

當年妹子走投無路被逼著賣了二丫,也隻是置氣不和自己說話。這一次,妹妹竟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用那種看死人一般的眼光盯著自己。

可這回,自己是真的沒有夥同這個死婆娘要賣了二丫啊......妹子和大郎他們負氣離開了,那邊胡家的人也嫌丟了臉麵怒氣衝衝的走了,自己婆娘先是跳著腳一陣狠毒的叫罵,後來跑到廚房把一摞子碗和盤子全砸了還不解氣,又非要跑去和妹子算賬,怎麽都攔不住。

自己是怕鬧出啥大事兒,才不得不跟著趕過去的。

沒想到惹了妹子誤會,以為自己是夥同死婆娘逼上門了。

事情咋就鬧到了這個地步了......

周氏不妨意自家這個平時屁都不敢多放的男人,今天竟敢當麵罵她,還要休了她,這是幾十年來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她一時竟被他給唬住了 ,這會兒緩了口氣,立馬怒火高漲起來。

她積年都踩在林大可頭上拉屎拉尿的,威風慣了,立馬就勉力忍著像斷了骨頭般的疼痛爬坐起來,就要去廝打林大可。

結果,她剛要伸出巴掌,就看到前麵默不吭聲的林大可“啪啪啪啪”地連著掌摑了他自己四五巴掌,還邊打邊罵自己,“叫你沒出息!叫你怕老婆!叫你不孝順爹娘!叫你不顧惜妹子!叫你被個賤婦騙的團團轉!”最後忽地跳下了車,扔了驢鞭,蹲在地上抱頭嚎嚎大哭,“都是我該死啊,我不頂事啊,我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我沒臉啊......”

周氏徹底被嚇懵了,現在別說讓她去廝打林大可了,就是小聲地罵他一句,這會兒她也是不敢了。

在周圍盡是田地的鄉下小路上,隻有男人痛徹心扉的哭聲響徹田野,驚的在荒草地覓食的幾隻麻雀也嚇得“嘩啦”一下,飛得無影無蹤。

。。。。。。

韻秋腦子裏猜測了無數個念頭,可萬萬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場麵。

自打一進村子,她就感覺到路上遇到的村裏人有的直接用充滿八卦的眼神可憐地看著自己,有的還自以為隱蔽地一邊湊在一起嘀咕一邊不時地用眼睛的餘光瞄了自己,就好像他們剛目睹了或聽了一場與自己有關的大熱鬧似的......

不僅是韻秋自己這樣敏感,就連幹娘郭氏也覺出了不對,“秋丫頭,我怎麽覺得好像他們都在偷偷說咱不好的話啊!”

韻秋和郭氏加快腳步往家裏趕,恨不得長出翅膀一下子飛回去。

一進院子,韻秋就知道不好的預感徹底成真了。

院子裏有打架的痕跡,因為菜地又被糟蹋了一片。

大郎光著上半身正在院子裏狠狠地劈柴,那股狠勁兒,就像是和木頭有仇一樣。

劉氏攙扶了林氏迎出來,全哥兒也抱了大寶跑出來......

顧不上寒暄,林氏就拉了郭氏的手哭訴,“老姐姐,多虧聽了你的話我才沒帶二丫去。你是不知道啊......”

原來,昨天林氏從縣城回來就聽劉氏說,“娘,今個兒妗子托人捎信兒,說明天帶小姑去祝壽,可要收拾的齊齊整整的,不要在貴人麵前丟了臉。”

當時林氏的心就沉到了底,果然,明天那邊肯定是有人是衝了二丫去的。

林氏一晚上都在琢磨明天的事兒,到天快明了才眯了會眼,結果還夢到二丫一身血淋淋爬在地上,伸著流血的五根手指對著她哭著叫著,“娘,娘,快救救我啊!”

林氏被惡夢驚嚇的一聲尖叫,不僅嚇醒了睡在旁邊的全哥兒,連隔壁裏間的大郎和劉氏也跑了過來,還以為家裏招了賊了。

。。。。。。

趕了朱家的牛車去林崗的路上,林氏和大郎的心弦都繃得緊緊的。

他們母子到了林家門口,正趕上林家門口圍了兩輛大馬車,尤其是最前麵那輛馬車,車帷用的可是富麗的綢緞。

一個貴少婦和兩個小丫頭正在小心攙扶了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下車,旁邊周氏也帶了林大可滿臉是笑的陪著小意。看到有生人來了,下了車的老太太銳利地望了過來,那眼光恨不得把他們娘倆個扒光了看,透著股子估量的味道。

那個老太太和那個少婦通身的氣派打扮,唬的林氏和大郎如臨大敵。

看到隻有他們母子二人,周婆子臉色大變,一驚之後就趕緊的點頭哈腰的請了老太太一行人先進屋歇歇腳。

偏偏那個老太太定定地不動身,“表姨太太,這可是你家親戚,怎的沒有那位年輕姑娘跟過來呢?我這大老遠的過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周氏忙諂媚地說,“老太太別急,我去問問是咋回事兒”。

回轉身先笑著朝林氏大聲說話,“小姑,這可是京城裏的胡家老太太,還是侯爺大人的嶽母大人呢。”一邊又快步小跑到林氏身邊小聲低語,“二丫呢?二丫是不是還在後麵?這胡家老太太可是來相看二丫的。胡家眼瞅著就是未來侯爺的娘舅家,攀上這門貴親,可是幾輩子都吃喝不愁的。”

林氏賭氣,但仍然小聲回答,“二丫不在家。”

這京城的胡家她是不知道門朝哪,但是卻聽大哥說起過,金柱他們弟兄三個都在胡家風風光光地做活兒呢。

不到萬不得已的,可不能做的太難看,沒得帶累了娘家的三個侄子。雖說,三個侄子被周氏教的一點也不稀罕自己這個窮酸姑姑,但她可不能跟幾個親侄子計較,能忍還是要忍的。

周氏急眼了,緊緊地握了林氏的手臂,“去哪了?快接過來啊。你是幹什麽吃的,不是千交代萬囑咐了一定要帶二丫過來嗎?昨個兒,我還特意又讓人捎了信兒過去。”周氏這一著急忙慌的,不僅聲音大了些,也顧不上自己曾經親口說過“叫‘二丫’多土氣,要叫‘韻秋’這個雅致的名兒才對”這樣的話了。

圍過來的林大可也湊過來低聲說,“孩他娘,有話好好說。你們可別鬧起笑話來啊,貴人們可都看著呢。”

周氏狠狠地瞪了眼林大可,緊張地狠狠地掐了林氏的手,“今個兒這親事要是攪黃了,看我能饒了你不成?憑著胡家的身份地位和恁大的家業,滿京城的好姑娘都能可著勁的挑。要不是我忙上忙下的巴結著,哪有二丫什麽事兒?趕緊地讓大郎去把二丫接過來,現在,馬上!”

我呸,既然滿京城的姑娘都可勁兒的任由著胡家挑選,還用著你這個死婆子拉皮條?他們胡家的人犯得著大老遠的屈尊降貴的跑到這個窮地兒來相看個鄉下媳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