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重生

2 重生 (修)

“大明,趕緊起來,七點了,快上學去!”

耳朵邊上響起了異常熟悉的聲音。曾幾何時這聲音就是那個個正在樓著大被,將粗壯的堅挺壓在身下,正將某個女生在思想中完成從處女到女人的蛻變的我的噩夢。

“等一下,媽。”我在床上翻了個身,毫無意識地回答著,然後接著睡去。和煦而又明媚的陽光從窗戶投射進來。外麵的大柳樹上無數的鳥兒唧唧喳喳地叫個不停。

“不行!快點起來,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媽媽的聲音在次傳來。

“真鬧心。”我咕噥著,爬起來。

頭暈暈的象要炸掉一樣。我揉了揉眼睛,這是那裏,怎麽回事?

門一開,媽媽匆匆忙忙地走進來,齊耳的短發,瘦瘦的臉,一隻手恰在腰上,另一隻手指著我,嘴裏發出清脆的喊聲:“你再不起來我真的生氣了,大明。”

“媽……你?”我奇怪地看著媽媽。

眼前的麵孔沒有從前看見的那麽蒼老,甚至還有一些美豔。這正是十幾年前媽媽的樣子。不過我還是不能肯定。

“你……沒有?”我激動地看著媽媽。

“怎麽了大明?媽這不是好好的麽……”媽媽過來摸了一下我的頭,臉上的表情瞬間解凍,道:“做噩夢了,大明?”

“沒有……。”我實在是說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記得我落水了,隨後妻子周思穎也落水了,然後就一片混沌,周圍暖洋洋的,再後來就是媽媽叫我起床的聲音,起床後一時間所有的光怪陸離都沒有了,剛才的乃至於過去三十年的一切就好象是黃良一夢。

在夢中我考中了一所三流的大學,然後畢業,再然後陰差陽錯地上了一個專業不對口的公司,在後來是遇見了美麗無比妻子周思穎,開始了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三十歲那年,勞累了一生的父母雙雙離我而去,那時起我和同樣是孤兒的思穎相互成了彼此最最親密的人。

直到剛才,落水,然後被叫醒。

我有些迷惑,夢中的我在那裏?或者夢中的我隻是出現在莊子夢中的蝴蝶;再不就是現在的我隻是前世裏某個心情沉悶的人的春秋大夢。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重生了,帶著前世三十年裏平淡無奇的記憶!

想到這裏我忽然有了咬自己一口或者掐自己一下的衝動,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自殘成了正在走狗屎運的人判斷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的首選。

從小到大我的運氣奇差,連安慰獎都沒有中過,就更不用說重生這種超級小概率事件了。

我笑了,收回了手,下床對媽媽道:“對了,媽,今天幾號?”

“四月十一號。”媽媽一邊疊著我的被一邊回答。

“那年……”我穿著衣服,這才是我最想問的。

“睡糊塗了,大明。”媽媽看了我一眼,笑道:“九四年啊,那年,你呀真是個糊塗蟲。”

“九四年?”我大叫。

“啊,怎麽?”媽媽疊好了被,然後一開門出去了。

我回到了一九九四年?那九四年的我呢?。麵對眼前的一切,我呆了。不知道思穎是不是和我一樣重生了,還有那個落水的女子。

要是這樣就真是太好了。在小說裏重生的人都會創立一翻豐功偉績,我也可以的。

我打量著四周。破舊的單人床,一張寫字台,上麵幾本高中課本。和一個小電子琴,一切的一切都那麽熟悉而又陌生。

我甚至還記得那課本的下麵偷偷放著的事實上是一本黃易。那是我學生時代的最愛。

我胡亂地穿完衣服,衝到小客廳裏,對著鏡子,眼前出現的是一個稚氣未消的麵孔,還有抱窩雞一樣的頭發。

鏡子裏的正是一個十幾歲的青年,那時我仍然留著那種長長的頭發,那時的我還沒有開始少白頭。

看來我真的重生了,真的回到了高中時代。網絡小說裏寫的事情真的發生在了我的身上,隻是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也許是上帝看我太平庸了,所以可憐我這個草根階層的小人物一次?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對上帝無數次的詛咒真的起了作用。無論怎樣,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都是天大的好事。

當務之急是找到妻子周思穎,如果有可能我也想找到齊雪菲,至少問問她為什麽要自殺。

對著鏡子擺了一個勝利的姿勢。抬頭看了看鏡子上的石英鍾,表針指示著現在是早上六點過十分。在我的高中時代媽媽總是用這種方式叫醒愛懶床的我。

媽媽又一次得逞了。高中時代的我每當發現被媽媽的小計謀給騙了的時候總是抱怨著,為什麽不讓我在睡一會。當然心理想的卻是,為什麽總是在我剛剛將某個女生的小內褲扒下來的時候來叫我起床?

可是現在,我的心情卻出奇的好。

我笑了,靜靜的走道廚房,媽媽正為我準備早餐,看見我進來微笑道:“先洗臉然後吃飯。”

“等一下,媽。”

“幹什麽。”媽媽錯愕地看著我。

“我好愛你還有爸爸……”我緊緊地抱住她,說出了在上一世我和他們一起生了活三十年都沒有來得及說出的話。

我回來了,擁有超過這是時代十三年的經驗,這一世,不會再另你們失望了,我一定會讓你們幸福!

“這孩子……”媽媽輕輕地推開了我,她的眼睛有些濕潤。

☆ ☆ ☆

早上七點鍾家裏隻剩下了我一個人。陽光象一個頑皮的孩子將柳樹葉班駁的影子散在書上,窗簾搖曳著,一如我的思緒。

迷惘地坐在寫字台前,把玩著眼前的東西。

老舊的黑書包,卷了邊的課本,黃易的《星際浪子》,硬殼的日記。等等,好象我忘記了什麽,拉開抽屜,一包一塊錢一盒的香煙映入眼簾。

就是它。我拿起來把它揣進褲子的口袋。同時揣起來的好象還有我學生時代的記憶。

1994年我十八歲,高二,那是一個老實而又膽小如鼠的小男生想要墮落而又不敢墮落的年齡。

那是一個屢屢被人欺負,而又不敢聲張的年齡,還有,那是一個因為失戀而關起房門來自己無聲哭泣的年齡。

而此刻一切都不一樣了,不是麽。我背起書包,自信地問著自己。

七點十分,窗戶外麵傳來了一個清脆的喊聲:劉明!劉明!”

“到!”我脆聲聲地答道。然後走到窗前撩起窗簾。陽光下一個戴著小眼鏡的男孩正站在地的正中央。個子矮小,身穿著黑白方格的夾克。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是我高中時代的死黨張銳。

“幹什麽張銳……”我幾乎脫口而出,曾幾何時我以為我忘記了這個我高中時代的朋友,而此時叫起他的名字來竟然是那麽的熟練。

“操!”張銳揀起一塊石頭扔到我家所在的二樓的窗台上大喊道:“你忘了,我們昨天說好的……”

“馬上……”我放下窗簾,背上書包衝下樓。

到了單元口我才想起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我了,還要象以前一樣麽?

“台球還是電遊?” 張銳推著車和我並肩走著。

“不上學麽?”我遲疑地問。

“靠!”張銳道:“老大,昨天說好的。”

“好吧……”盡管我已經記不得昨天我和他說過什麽,但是這真的就是高中時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