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洗塵夜宴
48洗塵夜宴
晚宴，郭嘉和荀彧坐在一塊，荀彧順手替郭嘉夾了一筷子菜說道：“馬騰才來了兩天就被你順勢算計投了丞相，我看再這樣發展下去丞相也不用什麽兵卒了，有什麽直接讓你上就好了，反正你郭奉孝有天下第一的武藝傍身，旁人也拿不住你。”
聽到荀彧看似嘲諷實則擔憂埋怨自己不顧身體的話，郭嘉眼中笑意融融：“哈，文若的擔憂，嘉心領神會，不過既然有人把機會送到我手裏，我也不能白白浪費別人的一片心意，你情我願的勸降和投誠，文若怎麽能說成算計呢？”
看著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郭嘉,荀彧有些無奈：“你也知道你的身體每次一動武就要難受半天，還不知道收斂克製一下。”
“哈,我已經很克製了,能不動武的時候我自然不會動。”
荀彧見狀也知郭嘉每回動武都有非動不可的理由，也不再多說什麽隻道：“丞相要和馬騰聯姻？”
“嗯。”
荀彧皺眉：“昨天在大庭廣眾之下要你下跪的那個女人？”
“嗯,大公子的平妻。”
荀彧有些嫌惡的看了眼馬騰身邊唯一的女子，隨即道：“如此性情的女子嫁給大公子做平妻，是否有些不妥？”
郭嘉看著坐在曹操身邊一直溫文含笑的曹昂，眼中劃過一絲玩味：“天下女子萬千，隻怕還未有能入這位大公子眼的女人,那馬文鷺更是不會有這個機會。”
荀彧一挑眉：“你話中有話。”
“哈,與我等無關之事靜靜看就好。人生麽,有得必有失，這不過是眾多選擇題中的一個,以後人生長路,行路漫漫。”
“你這番感慨為何我沒品出憐惜，反倒是品出了一絲涼薄？”
“哎呀，文若，嘉憐惜有限，數量不多，怎好隨意贈送？”
荀彧嗤笑一聲，這時坐在上首的曹操對下麵的馬騰高興的道：“壽成，我之長子至今未曾婚配，你之女兒正當與我兒相配，我想聘壽成之女為子修平妻，不知壽成意下如何？”
馬騰心中詫異，不應該是正妻麽，隨後眼角不小心撇到了對過含笑的郭嘉，心中有了一絲了然，便順口應道：“如此美事，騰謝丞相厚愛。”
“我不要！”
現場本來熱絡的氣氛瞬間跌進一個詭異的氣氛之中，曹操微眯的眼睛看向一臉倔強的馬文鷺滑過一絲寒光，馬騰怎麽也沒想到馬文鷺會當眾拒婚，一時反應不能。
郭嘉抬眼看著上首曹昂紋絲不動的臉色以及沒有什麽情緒的眼睛，心中暗自點了點頭。
沉默過後，最先跳出來的自然是脾氣火爆的武將。
夏侯惇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厲聲質問道：“馬騰，你是欺我主帳下無人麽？竟然如此羞辱我主！”
夏侯惇的質問聲讓馬騰從呆愣狀態驚醒了過來，隻見馬騰怒氣衝衝的走到馬文鷺麵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完了馬文鷺，馬騰回身跪下道：“馬騰教女不嚴，任憑丞相處置。”
謀士見了相互交換了一眼，果然識時務，拿起的，放得下。
曹操對身邊的曹昂道：“嗯，子修你意下如何？”
“孩兒，但聽父親吩咐。”
曹操厭惡的看了眼處於驚愕不置信狀態的馬文鷺，隨即便下意識的朝郭嘉處看去，正見郭嘉一人正十分優雅的在進食，而荀彧則略帶了些無奈和好笑看著郭嘉。
“咳，奉孝以為如何？”
曹操一發問，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被拉到了郭嘉身上。郭嘉在眾人的注視下麵不改色的將正舉到一半要送進嘴裏的菜繼續往嘴裏送，隨後在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咀嚼、吞咽、擦嘴。
與郭嘉相熟的幾人謀士，比如賈詡，比如荀攸皆在心中暗自撇嘴：臉皮厚。
其餘的人則都暗讚了一聲好氣度……
郭嘉吃完東西剛欲起身回話，曹操抬了抬手示意他坐著說就好。
郭嘉坐在位置上淡聲回道：“聯姻之事乃主公家事，嘉不予置評。然，馬太守之女當眾拒婚損及主公顏麵，有辱大公子聲譽便如同我等下屬沒了顏麵，辱了聲譽，懇請主公為我等做主。”說罷就站了起來對著曹操就是一鞠到底。
殿中所有曹操的人皆心領神會，立刻跟上：“請主公為我等做主。”
馬騰僵著臉，曹操則抽了抽嘴角，什麽叫顛倒黑白，生拉硬拽，這就是了……果然說死人不償命……
曹操幹咳一聲：“你們都起來。奉孝，子修也算是你的弟子，他的婚事你自然能做得了主，依你之見該當如何處置？”
馬騰十分緊張的看著郭嘉，心中明天今天若是郭嘉不鬆口，自己這些人就別想囫圇的出這門。
郭嘉單手屈指叩擊著桌麵，一下、一下……終於郭嘉停下了叩擊的手，就在這時馬超走了出來。
馬超跪地道：“丞相，馬超想留在軍師身邊。”
曹操來了興趣不由問道：“哦？你想留在奉孝身邊？為何？”
“軍師昨日對超言‘識時務者為俊傑’，超深以為然。超想留在許昌，留在軍師身邊隨時聆聽軍師教誨。”
“哈。”郭嘉以折扇半遮一張俊臉，輕笑出聲。
曹操言道：“你可以留在許昌，但是能不能留在奉孝身邊這就要看奉孝自己的意思了。”隨後便看向郭嘉。
郭嘉收了折扇一敲桌沿淡聲道：“良禽擇木而棲，馬孟起便留在許昌吧，至於馬太守的愛女不願做大公子的平妻那也不用勉強了。”郭嘉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看到曹昂依舊無喜無悲以及馬文鷺露出喜色的臉和馬騰仍舊緊鎖的眉頭後，接著道：“但為平眾怒，此女便留給大公子做妾吧，想來便是看在馬太守的麵子上，大公子也不會多做為難。這樣既全了主公臉麵，太守又能保全愛女，大公子依舊能得如嬌美眷，也算一舉多得，不知太守以為然否？”
馬騰能說什麽？還能做什麽？什麽也不能，如今這局麵是他拱手送給郭嘉的，便是怨也怨不了郭嘉，唯一能做的就是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想到此，馬騰頹然之色畢現，長歎道：“馬騰並無異議，願獻女為大公子妾室。”
“……父親！”
馬騰有些筋疲力盡的道：“閉嘴！你若想被逐出馬家就盡管開口吧。”
馬文鷺閉嘴了，曹操下了台階將馬騰扶了起來：“小女兒不懂事，壽成不必苛責，來來，我敬你一杯，這兩日讓壽成兄連番受驚，這杯就當操替壽成兄壓驚了。”
馬騰苦笑，接過酒一飲而盡。
酒宴在繼續，郭嘉卻退了出來。
就在郭嘉踩著月光漫無目的走著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冷哼。
“你這樣吃人不吐骨頭的人，也不知道閉月她到底喜歡你什麽！”
郭嘉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身依舊向前走著，嘴裏卻對身後的人道：“奉先將軍這是在向嘉表達嫉妒羨慕之情麽？那嘉真是倍感虛榮了。”
呂布又是一聲輕哼：“謀士的臉皮都和你一樣厚麽？”
“哈，作為這世上能讓呂奉先嫉妒的存在，難道我不該覺得虛榮和得意麽？”
呂布跟在郭嘉身後，看似喃喃自語：“我真的很想知道。”
郭嘉順口問道：“想知道什麽？”
“想知道你這樣的妖孽到底是怎麽冒出來的。”
郭嘉停下腳步，聲音隱隱帶著一絲嘲諷笑道：“是啊，這樣的妖孽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呢？”
郭嘉停了腳步，呂布自然也停下了腳步，但是站在郭嘉身後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聽到郭嘉的問話不自覺的接口道：“我是在誇你好麽？你這是什麽語氣？”
郭嘉轉過身笑看呂布：“哦？呂將軍突然誇讚起我，倒是讓我不勝惶恐之至了。人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呂將軍可是有所求？莫非是為了閉月？”
呂布將目光移到旁邊的綠色植被上淡聲道：“她不是我認識的貂蟬，她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閉月。”
郭嘉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梢：“食色性也，呂將軍莫不是突然有了頓悟，勘破了女色一道？”
呂布反問道：“你呢？”
“嘖嘖，呂將軍似乎變聰明了。”
“郭奉孝！”
“呂將軍有何指教？”
看著郭嘉一臉的無辜，呂布無力道：“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討人厭？”
郭嘉一聳肩，對呂布笑得一臉無害：“說倒是沒有，不過倒是有不少人用行動表示出來了，嘉也很虛心的接受了。怎麽？呂將軍可是也想對嘉有所指教？”
呂布瞬間覺得自己脊梁骨一寒：“郭奉孝，你能把你這個表情收起來麽？”
“哈……”
“奉孝……啊，呂將軍也在，荀彧有禮了。”荀彧神色淡漠的對呂布拱了拱手。
呂布也淡淡的回了個禮：“布出來已久，也該回席了，兩位請自便。”
看著呂布離去的背影，荀彧隱在黑暗中的臉神色莫辨，似是不經心的問道：“奉孝，你似乎和呂布相處得很好？”
令君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