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逃生

第018章 逃生

那是一條很長很長是密道,四壁不見光,粗糙的石甬道窄的隻容一個人獨自穿過。他讓蘇少衍走在自己的前麵,牽過他一隻手,忽然覺得如果可以就這麽著走一輩子也未嚐不是件不錯的事。黑夜中,火折子那點微弱的光照著,看不清彼此的臉,隻能聽見彼此喘息聲,很輕、微弱的起伏著,讓人覺得安心。蘇少衍的手出了汗也暖不起來,李祁毓將自己的和他的緊緊扣住,小聲道:“少衍,你會怪我麽?”

片刻後蘇少衍才道:“怪你什麽?怪你把我拖下水麽?”頓上一頓,他又啟口:“是師父教你的麽?專挑這種時候跟人和解?”

李祁毓撈過他的腰抱了抱:“你知我什麽意思。”

蘇少衍推他,聲音仍舊輕:“你當真以為你死了我就省心了麽?”

李祁毓心中一塊石頭墜了地,道:“下月是我生辰,想向你討一句話。”

蘇少衍問:“什麽話。”

李祁毓掐一把他的腰,得了寶似的笑笑:“跑路要緊,到時再告訴你。”

李祁毓做夢都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情境下碰見鍾庭翊,更糟糕的是,居然還被鍾庭翊發現了。這個膽敢輕薄自己的兔崽子!

兩年前的火氣,壓到現在都沒有消,可見李祁毓還真是個很記仇的人。

說來也巧,就在李祁毓和蘇少衍剛離開密道不久,二人便在假山後碰上巡遊的禁兵,堆堆火把簇著,實在亮堂的很,倒是他們情急之下易的容,自然不可能沒有破綻,黑黃皮膚的的禁兵頭子將他倆比著畫像上下打量,又照例詢問了番,且見瞧不出什麽究竟,便是準備放他們走,豈料他們剛打算動身,那邊廂一身戎裝的鍾庭翊便不徐不疾走了過來。

望一眼李祁毓,鍾庭翊一雙藍瞳權是眯起來似笑非笑,“這位公子,我們是哪裏見過吧?”

李祁毓心中暗道不妙,麵上卻依舊自若的很:“軍爺怕是認錯人了,小的並未見過軍爺。”

鍾庭翊走進了牽過他的手看看,又打量眼他身邊的蘇少衍道:“那敢情巧了,連觸感都這麽像。”

一廂的曖昧看的李祁毓想發作又不好發作,隻得道:“還請軍爺莫再戲弄小的,小的和表弟還有緊要事需辦。”

鍾庭翊轉了個身,湊近他的臉,道:“無妨,讓我送你一程如何?”

李祁毓抽了抽唇角,這邊“這……”還未說完,人已經被鍾庭翊催促著推上了馬車,鍾庭翊將馬丟給馬夫趕著,也不顧一邊蘇少衍看著,撈過來便把李祁毓的唇給堵了,揚起唇笑的邪肆:“阿毓,這次我救你,你又欠我一回。”

一旁蘇少衍的臉色瞬間難看了幾分,倒是李祁毓反應慢了幾拍,這堪記得道:“今時不同往日,你少動歪心思。”

鍾庭翊也不在意,道:“阿毓,你有什麽打算?”

李祁毓道:“自然是先出城,其他的再從長計議。”

鍾庭翊拍拍他的肩:“白鷺宮眼下你們是不能回的了,晏氏兄弟已將你盜竊虎符、謀逆主君的罪名落實,現在這個情況,想翻案那幾乎是不可能。北燁那你暫時也回不得,燕照必定會派人通知熙寧帝,就算熙寧帝想包庇你,輿論也決不會允許一個通敵叛國的人活下去的。”

李祁毓冷笑笑:“你分析的對,我現在的確有家不能回。怎麽,這樣說你是有更好的辦法?”

鍾庭翊看看他,一雙眼彎了又彎,然後道:“沒有。”

這個情形瞬間讓李祁毓記起為何第一次遇到他時就想一巴掌拍死他了。

鍾庭翊又道:“沒想到到死昭和君還是相信血緣,虎符呢?”

李祁毓答的避重就輕:“不就是塊鐵,你要我日後也融塊送你。”

一旁蘇少衍終於開了口:“鍾將軍,如果您是真心對阿毓好的話,隻需送我們出城即可。”

李祁毓挑了挑眉,看向沒什麽表情的蘇少衍,且聽他繼續:“你放心,我不會讓人這麽輕易就傷害阿毓的。”

李祁毓抽了抽唇角,覺得這出英雄救美如何也不該是這麽個演法的。

李祁毓看著漸行漸遠的城池,暗自發誓:“總有一日我會回來,劍指下塘。”

七日後,滄瀾道。

酒肆外落著風雪,這個冬天,有肅殺的況味。

已經等了一天,花冷琛沒有來,來的是沈殊白。沈殊白說,花冷琛受了傷,需要靜養。沈殊白還說,萌萌在他那裏,過的很好。

蘇少衍看著杯中澄黃的酒,沒有喝,他問:“殊白,你到底想說什麽?”

沈殊白轉了轉杯子,依舊笑的不正經:“這麽多年,果然還隻有小衍能一眼看透我的心思。”

蘇少衍道:“如果你要東西,那你已經拿了,如果你要我……”他頓一頓,“也可以,隻是阿毓,你不要碰他。”

沈殊白湊近了用折扇挑起他愈顯削瘦的下巴:“不要說這種傷感情的話,小衍,我隻希望你是心甘情願的。”

蘇少衍搖搖頭:“殊白,你其實不懂。”

沈殊白這堪收了扇:“明不明白不重要,隻要結果一樣就好。”

適時李祁毓回來,見著蘇少衍一隻被握在沈殊白手中的手,瞬間李祁毓心情便壞到了極點。

蘇少衍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沈殊白:“想不到你也是……”

話未完,便被沈殊白接了下:“作為一個生意人,又有什麽比真金白銀來的更情真意切?”

他沒想到,原來沈殊白竟是刺客組織——明燈暗浦幕後的財團。

見著李祁毓來,沈殊白刻意表現的更放肆:“小衍啊小衍,可不是誰想讓我做他的「風煙渡」,都有機會呢。”

李祁毓忙一把拍開他的爪子,皮笑肉不笑道:“殊白,是沒人教你當人的麵挖牆腳是不好的麽!”

沈殊白哼一聲,端出一副刻意的漫不經心,“李祁毓,麻煩你別把我的小衍弄的像個乞丐。”言罷起身朝蘇少衍的耳根吹了口熱氣,隨即而來聲音輕的近乎不可聞,他說:“小衍,如果我不懂你,不會舍得你這麽做,你不要讓我失望。”

遠遠的,見蘇少衍衝沈殊白的背影點了點頭,道:“謝謝你殊白,我覺得這樣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