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

第五章2

像哥哥那扶不起的阿鬥,又怎麽可能鎮得住潑辣利害的嫂子哩?

至於鬧得家庭四分五裂,既不是哥哥的初衷,也不是他所希望的。盡管嫂子有這錯那不好,但畢竟哥哥是最癡愛她的,何況還有一對親生兒女,若真鬧起離婚來,受傷害最大的還是哥哥。

嫂子貌美能幹,且現在又有正式工作,不愁找不到比哥哥更強的男人。

可哥哥有什麽?一無地位、二無錢財,想要再找到像嫂子這般人品的女人,恐怕還得指望鬧第二次上山下鄉運動了。

可不製止,由著二人發展下去也不行,這不僅事關許家的名譽,也事美我和小舟未來的前途。這事一定得製止,而且要處理得幹淨利落,不露一點風聲出去。

許飛蹙緊眉頭,苦苦思索著:我去勸嫂子?不行,準要被她啐罵一頓。世上哪有小叔子管嫂子的閑事?更何況,她還撫養大我,有長嫂如母之恩,也不好啟齒談這男女之事呀?

找江子棟談?那更不行,他非但不會聽,還會遷怒記恨我,將來,我和小舟之事,肯定會被他攪黃掉。

對!這事要管,自然是小舟的媽媽出麵管最好。隻要想法讓她知道了,她不會放任不管的,像他們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此誰都更看中名聲麵子,她豈會坐視不管?

那麽,江子棟也是有官位,有妻子女兒的,總不會為這點外遇,舍得丟棄這一切吧?

若江子棟退縮下來了,嫂子還能咋的?剃頭擔子,一頭總是熱不起來的。這情一斷了,兩家不都相安無事嗎?

許飛想到這,當即就去找小舟。

當他把這情況原原本本告訴了小舟時,小舟吃驚地睜大了眼,一口啐罵道:“呸!你胡說,我爸絕不是那種人!肯定是見我爸不許你跟我來往,就懷恨在心,編造這醜聞來誹謗我爸,弄臭他的名聲。”

許飛急了,脫口爭辯道:“咳,小舟,難道你還不了解我,我許飛是那種人麽?會於這種卑鄙的事麽?”

小舟冷冷一笑道:“我當然了解你,你許飛不是很聰明,能用戒指的玩笑騙600多號人,還能半夜電話匯報,將廠長製服於你手下,那麽你還有什麽事做不出的呢?”

聽了這話,許飛懵了,怎麽?我在小舟的心目中,就是這種形象?

許飛不寒而栗,一種不為愛人所理解的悲哀襲滿了他的全身:看來,小舟壓根就沒喜歡過我?

她隻所以願意跟我呆在一起,原來是把我當成會逗趣的小醜,能讓她開開心、解解悶啊。

他一旦意識到這點,整個身心就如在天堂的伊甸園裏,一下落入地獄的油煎鍋裏,飽受著情感的折磨和煎熬。

報應,這正是他玩世不恭該得到的報應,以往,那些他還曾津津樂道的要人絕招,現在卻成了麵哈哈鏡,讓許飛看到變形醜陋的自己。

什麽聰明有心計,隻想玩玩別人,其實,最終被玩弄被嘲諷卻是自己。

現在,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這麽鄙夷看待我,我……我還有何顏麵去奢談五年後娶她的計劃?

許飛,頭次品嚐到失戀的滋味,痛苦,悔恨如無數把鋼鑽,在他淌血的心上,鑽開一個個曾令他得意開心過的往事。

他玩弄人生,也遊戲愛神,以他情場槍手的得意和輕薄,俘虜了一個個姑娘的心,又一個個棄之不顧。

他肆意大膽地戲弄愛神,當然,現在是該輪到愛神嘲弄報複他的時候了。

許飛痛楚萬分地望著小舟道:“是的,過去我栽下的苦果,都該由我飽嚐,但有一點,體是該體會得到,我對你是真心的,從來沒有耍過什麽手段和心眼,要欺騙弄你到手。現在,你厭煩蔑視我了,我也決不會耍手段報複你的。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相信我,相信我說的事都是真的。這不僅事關我們許家的名聲,也事關你們江家的名聲,難道,你願意看著父親這樁醜聞不管,而任其發展下去嗎?”

說完,他便扭頭而去了。

小舟,怔怔地望著他遠擊的背影,呆愣了好一陣。驀然,她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不敢相信這是事實的真相。

爸爸,一向道貌岸然,不苟言談的爸爸,怎麽會做出這等出格、醜惡的荒唐事來?不!不!絕不會的!

難道是許飛騙人的惡作劇?

對,肯定是他為了報複爸爸而編造的謊言。小舟想到平日裏他的促狹,更認定了是許飛歪心鬼眼,捏造出的謠言。

於是,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小無賴,真他媽的屎殼螂打噴嚏——滿嘴臭氣。哼,也不打量打量,我小舟是無腦人,會聽你那鬼話胡說……”

正罵著,門“吱呀”一聲推開了,小帆夾著一疊書進來,她瞅了小舟一眼,蹙蹙眉頭道:“怎麽?是和許飛吵架了?怪不得在樓下碰著他時,陰沉個臉,睬都不睬我。怎樣?我早跟你說過了吧,同樣是梅子,未成熟的果實往往酸澀,隱含危機的。同樣的對象,在戀愛時機尚未成熟時,也往往會風波迭起。”

小舟一聽這話,雙腳一跺,跳將了起來:“誰跟他戀愛了?呸!小無賴,我這輩子也不會理他了!再理他,是王八小狗變的。”

小帆見此,啞然失笑了,真是小兒麵,一天變三變。她不由揶揄道:“哎,王八小狗先別變那麽快,昨兒,我好像還聽你對媽媽說:偏要和許飛好!今兒又是再理他,變王八小狗!嘿!別真成了王八小狗,看你明兒發誓還變什麽?”

小舟一聽,發急表白道:“不,這次,我……我是真不理他了。這個小無賴騙子,竟然敢編造謠言誹謗爸爸。”

說著,便將許飛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小帆。

小帆聽完,臉陡然脹得緋紅,“刷”地又變得慘白,她不禁握緊小舟的手,緊張地道:

“不,也許許飛講的都是真的。天哪!媽媽,還有我們,該怎麽辦啊?”

小舟連連搖頭道:“不!不!不可能!爸爸絕不會做那種事的!是許飛撒謊,我跟你說過,這人詭計多端,誰都敢耍弄的。肯定是見爸爸反對他跟我來往,懷恨在心,就造謠誹謗爸爸。”

小帆不無憂慮地道:“不,這種可能性不大,既然他愛你,怎麽敢編出這樣的謊言?如是報複爸爸而編的謊言,他何必說是跟他嫂子,這不汙辱了他哥哥,也敗壞了他許家的名聲嗎?你想,他那幺聰明的人,怎麽會做這種蠢事呢?”

小舟一聽,覺得在理,惶然道:“可……可爸爸怎麽會做這種事呢?……”

小帆黑眸裏透出濃濃的鬱悒,深深歎了口氣道:“哎,沒什麽不可能的,爸爸畢竟也是人啊,他和媽媽的感情,你也是知道的,根本就無愛情可言。就像賽邁特所說:世界上最感孤獨的人,恰恰就是那些結婚,實際上沒有愛情的夫婦。爸爸就如此,他是個非常非常孤獨孤僻的人,若這時,有另外一個異性闖進他的心裏,他會在感情上接納她的,你再細細想,這段時間,爸爸不是變得特別忙嗎?天天晚上不是這事就是那會,精神好像也比先前愉快開朗多了。我想,許飛的話很可能是真的。”

“那……那我們怎麽辦呢?”小舟發急地道。

小帆略沉吟了一會道:“這事不管真假,還是先告訴媽媽,讓她去查問清楚,防患未然,早製止總比晚製止要好。”

說著,又如此這般地與小舟耳語了一陣子,小舟聽了,連連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