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郝春秋的憤怒

三、郝春秋的憤怒

會員登陸後

誰說過這句話:明天的精彩在於它的未知性,大概是那類自信心比較強的人說的吧。很多時候我對明天都抱有一種茫然的心態,尤其當一件事不可預知其結果走向時,我都會習慣把這件事的各種結局都預測一遍,然後就抱著盡人力聽天命的心態。人到了四十才學會拿得起放得下,但上大學那時還不行的,那時我很容易為事所困,更容易為情所困。也正因為如此,那一個多月裏,我才會像鴕鳥一樣把自己的頭紮入書本中,來躲避感情的困擾。

我從沒有料到,一個多月後,事情的結局竟然是如此的風平浪靜。還是那個慵懶的影子,還是那種宜嗔宜喜的表情,一句“人家不是在等你嗎?”就把事揭了過去,一切似乎又都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這就是生活的戲劇性?

從影子的宿舍出來,我的心情很好。我沒有回頭,沒有留意影子是否在身後像彭葦注視王永強一樣,注視著我。也沒有在意身邊是否有其他熟悉的人,滿腦子裏轉悠的竟然是一個小瓷人。我給影子收拾行李時,在她的包包裏發現了那個小瓷人。我拿出來在手裏端詳時,被影子粗暴地搶了回去。瓷人隻有半尺大小,是個盤坐的**的女人,通體黑色,上半身瘦小,**不大,很飽滿,下半身卻不成比例地異常肥大,怪異卻又給人一種震撼人的魅力,似乎這樣才是女人應該擁有的樣子。我不知道是誰創造出來的作品,卻一下子抓住人的眼睛,不,是心。我曾看過一幅油畫,畫麵上一對男女,男人**著身體,卻被女人遮擋住,女人背對著觀眾,衣服已被男人脫下大半,光滑的脊背**著,下衣褪到了臀部下麵。當時我為這個畫麵癡迷了很久。那時的心態恐怕談不上什麽藝術欣賞,更多的是為了那副畫麵表現出來的女性美,原來女性細腰下麵的臀部可以美得那樣動人心魄。現在,太多的人體藝術似乎都讓人麻木了,無動於衷,但那副畫麵卻烙在腦海裏,每次浮現都有一種驚豔的刺動。

影子把小瓷人搶了回去,指點著我說“看什麽看?是你看的東西嗎?”我笑了一下,瞟了瞟影子,眼的餘光從影子並不豐滿的胸部掃過,然後訕訕地拿起一本書,是一本《圍棋入門》,我不由一樂。影子有一段時間總是纏著我學圍棋,我紙上談兵地教了她幾天,便有些不耐煩了,拿了這本圍棋書讓她看。這個舉動引起她的不忿,指著我的腦門說:“你這個懶蛋,哼。”她出去便買了副圍棋回來,讓我手把手教她,結果不到一個星期,竟然是她先失去了最後一點興趣,“太難了,這也是人學的玩意?”我不由羞她:“怎麽不誇自己笨啊?”“去去去,這是我的事,想學就學,不想學就不學,與你沒關。”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碰過一下圍棋,直到畢業,她把圍棋送給了我。

走出女生樓時,遇見李雅,班內的團書記,我愉快地和她打了一個招呼,她似乎沒有一點準備,遲了半拍才點點了頭,臉上的表情很怪異,錯身而過時,我不由為自己剛才的主動而得意,輕輕吹了聲口哨。

我走到主樓前,還沒有找到影子所在實習點的行李存放處,就聽身後有人低低地招呼我:“老才。”是郝春秋——小郝,我的心不由一沉,用不著她開口,我也能想到她想說什麽。

“老才”,小郝又招呼了我一聲,我看著她,還是沒有吱聲。“我問你,紅梅的行李呢?”聲音裏透著強烈地不滿,臉漲得紅紅的,似乎是她受了莫大的委屈。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實話實說嗎?什麽都無法解釋。我不怪小郝,她是郝紅梅最要好的朋友之一。記得我曾做過一個夢,夢中的我正在和影子在一起,小郝忽然出現在我麵前,也是如此漲紅了臉,異常激動地對我說:“老才,你對不起紅梅!”那個夢過去了這麽多年,我仍依稀記起,難以忘懷。

“老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紅梅在宿舍裏等你半天了,我們也提醒過你,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麽啊,太過分了,你啊,.....”小郝的臉愈發紅了,聲音漸漸大起來,旁邊走過的人不免好奇望過來。

“合適不合適,關你屁事?你操的哪份心?走。”阿代走過來,拉了一把小郝,小郝沒有動,仍然看著我。阿代轉過身來,對我說:“方才,你愛聽一句就聽一句,不愛聽就算我多嘴,其實你就是一個大傻瓜,人家紅梅那點配不上你?你看不出來?你還算一個男人?你這樣辜負人家的心意,缺不缺德?”

阿代夾七夾八的指責讓我很是有些惱恨,卻又無法反駁。

見我默不作聲,小郝把神色放緩了一些,低聲說:“去一趟吧,亡羊補牢最好也去補一補吧,紅梅最近一個多月都沒有開心過,你也不是瞎子,你真的忍心看她那樣?作為朋友,我們也隻能勸到這份,怎麽辦還得看你的。紅梅的性格你也了解,實習時你倆還要在一起的,鬧僵了也不好,讓著她點。”

“她的行李還沒有搬來?”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你不管誰會管?這種事誰願意代你出頭?”阿代似乎還不解恨似地補了句:“真不知道紅梅瞎了那隻眼,走!”

阿代一拉小郝的手,小郝猶豫了一下,又轉過頭來,看了我好一會兒,看得我的心直發毛,才歎了口氣,說:";去一趟吧,老才。”

望著她的背影,我的心情壞道了極點,怪她多事嗎?

“哈哈”一群幸災樂禍的笑聲傳過來,是祥子,阿義和啟子他們,阿義還陰陽怪氣地說:“無情也被多情惱,這個社會啊,怪事怎麽這麽多!”我走過去,祥子揮揮手,大聲喊到:“喂,你們的行李放那邊,別送錯了。”

“我願意。”正一肚子氣的我,把肩上的行李向祥子頭上砸去,祥子接過行李,問了一句:“怎麽樣?又有苦吃了吧?活該!”

“這就是腳踏兩隻船的結果,哈哈。”啟子也趁火打劫。

“你們也別得意,小心我把你們的事都給揭露出來,大家彼此彼此,嘿嘿。”我威脅他們道。

“腳正不怕鞋歪。”祥子說。

我瞥了祥子一眼,“祥子,你要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小樣!”然後我對啟子和阿義說:“我寫了封情書,背給你們聽聽。”我也沒有看他們的表情,自顧自地背道:“劉秀青,你好,你一定不會想到,你會收這麽一封信吧,.....”

“閉嘴!”祥子激動地打斷我的話。

“我知道我是一個很口拙的人,猶豫了好多天了,我決定還是動筆給你寫這封信.....”我偏偏沒有閉嘴。等祥子的臉由激動變得落寞,我反而停了下來,發覺得自己做了件極為無聊的事。“對不起,老大。”我拍了拍祥子的肩,祥子在我們中間歲數最大,也是最實誠的一個,做事很有老大的謙讓勁。